胸肌, 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
非常不合时宜的,贺初秋脑中突然蹦出这句话。
“还要摸到什么时候?”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
贺初秋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收回自己犯罪的双手, 倒打一耙:“好端端的, 你为什么不穿衣服?你要是穿着衣服,我也不会摸到你的胸了。”
寒曜年好笑:“倒成我的不是了。”
贺初秋板着张脸往外走, 生硬转移话题:“我要上课。”
寒曜年没再追究,他走到冲浪板面前, 问:“你想学长板还是短板?”
贺初秋:“有什么区别?”
寒曜年回答:“长板优雅,短板更激进一些。”
贺初秋单手抵着下巴, 目光在两种板子中间逡巡,似乎有些纠结。
寒曜年:“初学者长板入手更适合, 操作简单, 相对比较好入门。”
贺初秋:“那我学短板。”
寒曜年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拿着冲浪板到海边沙滩上,先学习陆上动作。
冲浪动作并不复杂, 初学者学会划水、起乘就算入门,关键是平衡和时机。
寒曜年给他讲解注意事项,贺初秋趴在冲浪板上跟着练习。
海风徐徐吹拂身体, 贺初秋感到了一股久违的惬意,这才是生活啊!
这是南岛著名的冲浪圣地,近岸处是低矮、缓缓崩溃的浪花, 只有一米多高, 非常适合初学者,稍远处会出现两三米高的管浪, 也能满足冲浪爱好者的需求。
放眼望去,海面上漂浮着花花绿绿的板子, 沙滩上也有许多准备下海的游客和浪人。
“你好,请问你是教练吗?”两个穿着比基尼的女生过来搭讪,“哪家俱乐部啊,可以找你学冲浪不?”
寒曜年:“我不是教练,只教朋友。”
贺初秋双手撑起身体,从冲浪板上站了起来。
女生看了眼贺初秋,眼睛亮了亮,又说:“你们来旅游?要不要一起玩?”
寒曜年没吭声,看了贺初秋一眼。
贺初秋:“教练,我练好了。”
寒曜年:“……”
女生对视一眼,都有些茫然,不是说朋友吗?
原来现在的教练还挑选客人?
贺初秋走到海边,把冲浪板扔进海里。
寒曜年提醒他:“安全绳别忘了。”
贺初秋从冲浪板上找到安全绳,正准备绑上,寒曜年很自然地接过,蹲在脚边帮他系上了。
贺初秋愣了一下,脚指陷入沙滩,抓紧,又松开。
他眼睫轻颤,没有道谢。
寒曜年又拿了副耳机过来,让他连接运动手表,等会儿在运动过程中实时通话。
贺初秋不想要,寒曜年直接把耳机扣在他耳朵前,说:“戴上,离太远你听不到我的指令。”
说完,寒曜年抬起他左手,操作运动手表连接蓝牙。
贺初秋今天戴的是运动手表,表盘不算大,隐约可见手腕内侧的图案。
他捂住手腕:“我自己来。”
寒曜年看了他一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不关你的事。”
说完,贺初秋推着冲浪板走进大海。
当海水淹没胸膛时,他抓着冲浪板翻了上去。贺初秋运动神经好,几乎没费什么力就保持了平衡。
“抬头,找浪。”寒曜年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骨传导耳机和入耳耳机体验不太一样,环境音清晰,但说话声音也非常清楚,就仿佛寒曜年正在他耳边低语。
“我知道。”贺初秋掩去心里的异样,随着波浪漂浮在海面,寻找可以起乘的浪花。
左边有人,右边也有人,身后的海水开始波动,他后面有一道浪!
“划水,追上去。”
“找到波浪从后方抬起你的感觉,浪板下倾……就是现在,站起来!”
贺初秋迅速撑起身体,脚下波涛汹涌,在晃动的海面保持平衡不是件易事,但贺初秋做到了,他重心放在□□,抬头看向逐渐崩溃的波浪,在晃动中找到了自己的节奏,甚至无师自通学会了转向。
短板在他脚下转向,沿着崩溃的浪花一路飞驰,海风夹杂着水汽扑向他脸颊,脚下轻飘飘的,仿佛飞起来一般。
贺初秋心跳得很快,眼神透过海浪寻找身后的身影。
“寒曜年,”他兴奋地喊了起来,“看,我做到了!”
“嗯,我看得很清楚,”男人低沉的嗓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令人酥麻的笑意,“你做得很棒。”
贺初秋心脏莫名跳漏了一拍,霎时分了神。
“噗通€€€€”
他被浪掀翻在海里,咕噜咕噜地冒泡。
绑在脚踝的安全绳拉住了他,贺初秋往上划水,像是灵活的鱼钻出水面。
寒曜年已经到了他面前,笑着问:“好玩吗?”
“好玩,”贺初秋抱着冲浪板,他身体都湿透了,表情却很兴奋,“我还要来。”
贺初秋一直玩到傍晚,学会了浪底转向,甚至钻了十几秒的浪管。
当他穿过剔透的海水在海面飞翔时,贺初秋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没有被摧毁,淹没,击倒。
他站在海浪之上,生来自由。
当贺初秋划水再次追逐一道新浪时,寒曜年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停下,你不能玩了。”
“我可以。”贺初秋注视着那道海浪,感受海水托起他身体,起乘,然后“啪”一下被拍进海底。
他太累了,持续不断的肾上腺素让他心情高昂,但身体早已变成一台过度损耗的机器。
贺初秋张开双臂,任由身体坠入海底,又被冲浪板上的安全绳拽了回来。
夕阳散落海面,随着海水波动,散发出阵阵梦幻的光影。
好美。
贺初秋盯着眼前的光晕,一时间晃了神。
水面被人破开,一道矫健的身躯如游鱼般靠近,又拉着他腋下飞快往上浮去。
“哗啦”一声响,贺初秋钻出水面,看到了寒曜年焦急的脸:“贺初秋,你没事吧?”
没得到回应,寒曜年有些慌张的低下头。
却发现贺初秋在笑。
阳光把他的脸染成金色,温暖的海水如子宫将他们包裹,贺初秋笑着说:“寒曜年,好好玩哦。”
寒曜年一把捏住贺初秋脸颊,恶狠狠道:“明天得听我的话。”
贺初秋没有回答,他趴在寒曜年怀里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
周围很安静,他躺在床上,几乎感受不到身体的重量。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浅浅的木香,和海洋咸湿的味道混合,让他想起昨天在海面飞翔的感觉。
不上班真好啊。
贺初秋转头,看见寒曜年坐在电脑桌前,他穿了套黑色滚边丝绸家居服,戴着眼镜,似乎在工作。
贺初秋喉咙有些干,张嘴问:“现在几点了?”
“醒了?”寒曜年从电脑背后抬起头,“上午10点,你也就睡了15个小时。”
贺初秋倒吸一口气,这也太奢侈了,放在工作日,这是他三天的睡眠时长。
他掀开被子起床,这才注意到自己换了衣服,身体也干干净净的,似乎还洗了澡。
贺初秋抬头看了眼寒曜年。
后者推了推眼镜,试图镇定:“结束时你身上都是盐,我帮你洗了澡,希望你不会觉得冒犯。”
“现在才征求我意见,会不会太晚了?”贺初秋掀开被子下床,身体干净清爽,没有多余的痕迹。手表也好好戴在手腕,应该没被人取下来。
他故意问:“你没有趁机对我做些什么吧?”
“我是那种人吗?”寒曜年耳廓有些红,语气却很镇定,“我要做也是在你清醒的时候做。”
贺初秋:?
他带上手机离开:“谢谢你的招待,我回去了。”
寒曜年:“一起吃午饭?”
贺初秋:“吃完去冲浪?”
寒曜年:“我可以陪你去海边,但我有工作,不能下海。”
问题不大,他本来也不是非要人陪着的类型。
贺初秋走到门口,又突然折返问:“那你还穿成昨天那样?”
寒曜年斟酌片刻,取下眼镜放在桌上,说:“原来你不喜欢?”
贺初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