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
贺初秋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把雪做的小猫请回了家,和他之前捏的小狗一起放在了窗台上。
大年初一,家人惯例要去庙里祈福求好运,贺初秋有些感冒,被独自留在家里休息。
院门关了又开,贺初秋以为是谁忘了拿东西,没放在心里。
贺初秋再次睡过去,迷迷糊糊中,一只温热的大掌探进被窝,他身体突然被强制开机。
起初,贺初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和寒曜年在一起后,他梦里经常会出现一些不可描述的场景。
他身体本能地往对方靠近,直到对方动作越来越大胆,触感真实得不可思议。
贺初秋猛地睁开眼,看见寒曜年正坐在他床边,一只手探进被窝,动作。
贺初秋又羞又怒,满脸通红地抱着被子往后躲:“寒曜年,你怎么会在这里?”
寒曜年穿着件学院风羊绒衫,一副优等生的乖巧模样:“我跟阿姨说,我来和你一起学习。”
贺初秋:“我可没有同意!”
寒曜年伸手探他额头:“阿姨说你感冒了?有发烧吗?”
贺初秋别开脸,表情很冷:“不关你的事。”
寒曜年收回手,若有所思:“果然在发烧,怪不得摸起来那么烫。”
“寒曜年,”贺初秋开口赶人,“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立刻从我家出……唔……”
话还没说完,他本人低头堵住了嘴唇。
贺初秋张嘴一口咬下去,血腥味在口腔里扩散,寒曜年却没有松开,反而趁着他张嘴加深了这个吻。
“寒曜年,你松开€€€€唔€€€€”
硬而热的物体进入,贺初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们是两户人家合住小院,共用厨房和厕所。贺初秋家人离开了,隔壁人家却还没走。老房子隔音不好,贺初秋能听见隔壁亲戚过来串门,孩子们在院子里蹦蹦跳跳。
突然间,有小孩儿被贺初秋窗台上的小猫小狗吸引了注意,趴在墙上认真地看了起来。
雾蒙蒙的玻璃上印着两个小脑袋,隔着一层纱窗讨论他们的雪人。
“寒、寒曜年……”担心被人看见,贺初秋紧张得浑身发抖,他伸手推人,却被寒曜年抓住手腕按到头顶。
简陋的床板经不起他们折腾,被压得咯吱咯吱响。
玻璃窗外,两个小朋友被动静吸引,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没礼貌,盯着人家窗户看什么呢?准备出门了。”大人走了过来。
贺初秋吓得睁大了眼,寒曜年却故意恶劣。
贺初秋咬住下唇,死死克制住喉咙里的声音。
“我听到了,”小孩儿脆生生的声音响起,“里面有声音。”
“哪儿有什么声音?”大人看了眼,随口道,“他们一大早就出门了,可能是风吹的吧。别看了,再不出发来不及了。”
小孩儿被大人带走,贺初秋劫后余生,又被潮水淹没,狠狠咬上了寒曜年侧颈。
他这一下几乎用尽了全力,寒曜年被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又混不吝地拉开衣领,笑着说:“宝贝儿竟然这么热情?”
贺初秋又伸脚去踹他,好不容易才挣脱,又被寒曜年抓住脚踝扯了回来。
“贺初秋,你要记住,当初是你勾引的我。”寒曜年反手抓着他手腕,小腹紧绷,人鱼线两边冒出大股大股的青筋,“凭什么你说不喜欢了就能分手?没那么容易的事。”
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贺初秋已经记不清这样过了多久。
狭小的房间里充满了他们的气味,但凡稍有经验,一眼就能看出里面发生过什么事。
贺初秋浑身酸软躺在床上,身体布满牙印,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寒曜年的痕迹。他累得像块儿被过度使用的海绵,却还是被寒曜年反反复复,持续开机。
时间从清晨来到正午,然后是下午,期间贺初秋被寒曜年抱着草草喂了顿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纠缠。
此时的寒曜年陌生得让人可怕,乖学生的外表褪去,露出他阴沉嫉妒的内里,他发疯地占有贺初秋,连吃饭期间都不让他有任何逃离。
当贺初秋再次恢复意识,夕阳穿过窗户斜斜照在床上,黄昏来临。
时间很晚了,家人们随时会回来,偏偏他和寒曜年还一片狼藉。
贺初秋不敢赌运气,伸手推他:“寒曜年,我家人快回来了。”
“所以?”男人按着他后背,眸色沉沉,表情冷戾。
贺初秋闭上眼,狠心开口:“寒曜年,别让我恨你。”
寒曜年停下了动作,足足过了一分多钟,然后他离开贺初秋的身体,坐在床边开始穿衣服。
贺初秋缩进被子,把身体蜷缩成球。
“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寒曜年穿上大衣,垂眸看向贺初秋蜷缩的背影,“如果你心意已决,我不会再回来了。”
贺初秋指甲牢牢嵌进掌心,竭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寒曜年呼吸沉沉,期待着最后的转机。
被分手后这几天里,他一直在寻找致使贺初秋和他分手的外因,双方家长,老师威胁,甚至是第三者的参与……可周围干干净净,他什么都没有查到。
或许的确如贺初秋所言,他只是厌烦了他。
一分钟,两分钟,整整十分钟过去,寒曜年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他终于接受宣判,失望离开。
关门声响起,贺初秋强忍的情绪终于崩溃。
他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大年初一,到处都是逛庙会、出门祈福的人,一路堵车,贺光琴比预计时间晚了一个小时才到家。
他们吃完饭才回来的,贺光琴拿着打包盒进屋,说:“秋秋,我给你带了晚饭。”
贺初秋“嗯”了一声,声音又涩又哑。
贺光琴一听声音就不对劲,进屋一看,贺初秋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眼睛又红又肿,额头烫得要命。
“怎么越来越严重了?”贺光琴自责不已,“早知道该带你看看医生。”
“妈妈,”贺初秋抱着她的手,借着生病发泄委屈,“我好难受。”
她儿子懂事得早,上初中后就像个小大人,已经很久没有展现过脆弱了。能这么和她说话,想必是难受得不行。
贺光琴心疼极了,伸手去扶他:“起来,妈妈带你去医院。”
“不去看医生,”贺初秋躲开他的手,软绵绵地摇头,“我吃药睡一觉就好了。”
贺光琴没有强迫他,又问:“那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贺初秋说没有。
贺光琴给他热了晚饭,又盯着人吃完退烧药,她本想再说点儿什么,但看贺初秋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离开了那里。
整个春节贺初秋都病恹恹的,食欲不振,精神萎靡,安静下来,就会盯着窗外的小猫咪发呆。
今年是个暖春,春节还没过正午气温就升到了零度。
雪做的小猫一天变得比一天小,终于有一天贺初秋醒来,发现小猫化了。寒曜年也彻底离开了他。
第50章
电视里传来小品的吵闹声, 屏幕前的人们却已经笑不出来了。十年过去,春晚小品变得越来越难看,曾经满怀期待守在电视机前的人, 现在基本都在低头刷手机, 只把春晚当个背景音。
尴尬的表演,生硬的说教, 毫无新意的台词……
台下观众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贺初秋却突兀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搞笑的笑话。
贺晨希从手机里抬起头,有些纳闷, 不懂自己这个不苟言笑的小叔, 怎么突然笑点这么低了。
贺光琴放下手里的水果,坐到贺初秋身边说:“儿子,咱们谈谈?”
贺初秋这才回过神来, 有些莫名:“谈什么?”
贺光琴:“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小品下场,春晚节目换成了一支歌舞片,演员们卖力吸引着观众的注意。屋里的人们却毫无心思, 都支着耳朵关注这边的动静。
“没什么,”贺初秋站了起来,“我先去躺一下, 您回家时叫我吧。”
贺光琴抓住他胳膊, 表情很认真:“是不是和寒雷有关?”
贺初秋脚步一滞,又很快摇头说:“怎么会?您别多想。”
“初秋, 我只是不想给你带来困扰,”贺光琴叹了口气, 徐徐道,“但你的事情,我也不是一无所知。”
贺初秋笑了下,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您知道什么?”
贺光琴:“你谈恋爱了吧?”
贺初秋一怔,有些茫然,又有些脸红地“嗯”了一声。
“谈恋爱?”大家都好奇地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小叔恋爱了?”
“你小子,我就说你不对劲,我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打光棍,结果瞒着我们偷偷谈呢?”
“关系稳定了吗?什么时候带回家吃顿饭?”
“还没呢,”贺初秋摇头,有些招架不住大家的热情,“八字都没一撇。”
“在一起多久了?”
“一个月不到。”
“那确实太短了,等你们准备好再说吧。”
贺初秋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又被贺光琴叫进了小房间里。
这是之前贺初秋睡过的小隔间,现在被改造成了一间榻榻米客房,兼具储物和客卧功能。
贺光琴关上门,从包里掏出一堆银行卡交到他手里。
“妈?”贺初秋愣了愣,“您干什么?”
贺光琴:“和她在一起,你压力很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