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秋反应了两秒才回过神来,问他:“你直接从机场过来的吗……唔……”
话还没说完, 寒曜年往前一步进入房间。贺初秋被人推在墙上,吻落了下来。
男人的脸颊冰凉, 还带着室外的寒气, 嘴唇却是滚烫,重重地啃咬,在贺初秋身上带出一连串火星。
睡袍被撩开时, 贺初秋被他的大衣纽扣冰了一下,但很快,他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抱住, 寒曜年的手指粗粝灵活,让拂过的地方都变得柔软起来。
贺初秋纳入了一个更加温热的部位,大清早就吃这么好贺初秋还有些吃不消, 他抱着寒曜年肩膀, 深深吸了口气,说:“被我妈看见了怎么办……”
寒曜年并不说话, 只是沉默地拥抱他。
男人粗糙的毛呢大衣摩擦着他的皮肤,轻微的疼痛让贺初秋有些难受, 又在难受中感到了一股更大的欢愉。
寒曜年全程没有说话,直到第一次结束后,才低头亲昵吻他脸说:“阿姨要是在家,还轮得到你出来开门?”
贺初秋哼了一声:“强词夺理。”
寒曜年低笑起来,又来吻他的嘴唇。
早上七点半,外面天都没亮,贺初秋瞌睡都没醒就被强制开机,刚运行了一会儿,现在事情结束又困了起来。
寒曜年却不放过他,又抱着他进了房间。
贺初秋皱了皱眉,伸手推开他的身体:“寒曜年,我不要了,我要睡觉。”
寒曜年从身后抱着他,面不改色:“你睡你的。”
贺初秋:“……”
被窝很温暖,寒曜年的动作也很温柔,贺初秋感觉自己被一汪温热的泉水包裹,舒服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床边人不见了,厨房里传来一阵切菜的声音。
贺初秋捡起睡袍披上走出去,寒曜年正在厨房做饭,肩膀宽阔,动作相当娴熟。
“起床了?”听见动静,寒曜年回头催促他,“先去洗漱,等会儿出来吃饭。”
贺初秋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好香,你做的什么?”
寒曜年:“用冰箱里的食材凑合了一下,随便做了份番茄鸡蛋面。”
他起了一口锅炒番茄鸡蛋,另一边烧着一锅水煮面。番茄鸡蛋已经炒好了,水也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
寒曜年把挂面下锅,顺手拍了下贺初秋屁股:“别看了,先去刷牙。”
贺初秋慢吞吞地走进洗手间,出来时面已经出锅,酱汁浓稠酸甜,面条劲道,贺初秋饿了十几个小时,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
寒曜年:“还要吗?”
贺初秋用纸巾擦嘴巴,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有?”
寒曜年:“可以再做别的。”
那多麻烦,贺初秋摇头:“不用,我吃饱了。”
说完,贺初秋端着盘子回厨房洗碗。
寒曜年:“我来吧。”
贺初秋:“你做了饭。”
他们家一向分工明确,之前在家都是贺光琴做饭他洗碗。
寒曜年没再多说什么,并肩和他一起在洗水池前洗碗。
清理完厨房,贺初秋用纸巾擦干手,抬头发现寒曜年正在笑。
贺初秋:“你笑什么?”
寒曜年:“我只是没想到,我也能拥有这种平淡的幸福。”
“寒曜年……”贺初秋愣了愣,有些感动,又有些难受。
男人搂住他的腰,把他推在冰箱上亲吻:“初秋,我很高兴。”
贺初秋目光模糊起来,他不由自主地张开嘴,放任寒曜年的一切动作。
沙发产生凹陷,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
时间正值中午,窗外天光大亮,贺初秋双腿缠着寒曜年,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是一尊古希腊雕塑。
有光在皮肤上流淌,肌肤摩擦能听到干燥的沙沙声,又在一次次吐息中沾染彼此的气味,变得潮湿黏腻起来。
这让贺初秋回想起小时候的夏天,他住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窗外阳光大盛,他藏在房间的阴影中,空间逼仄,身体潮湿黏腻,仿佛一只脱了水的鱼,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些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里,贺初秋都处于一种强烈的饥渴里。
金钱是不够的,物品自然也缺乏,因为省钱不敢打车,所以只得多花时间搭公交,坐地铁。拮据的生活让他学会了克制欲望,他话很少,性格也冷冷淡淡,一副从不重视物质的样子。
直到工作后他有了固定收入,贺初秋开始购买昂贵的相机、手机、笔记本电脑,出席各种正式场合的西装,甚至还有高价手表。
这样的生活足足过了快一年,贺初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进行报复性消费。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物品,贺初秋这才发现,原来童年未被满足的饥渴一直伴随着他。
被压抑的欲///望并不会消弭,只是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发酵,然后喷涌而出。
物欲尚且如此,又何况爱///欲。
和寒曜年分开的这十年里,贺初秋每天都在装作不在乎。他骗过了别人,却唯独骗不过自己。只有当真正重逢之后,当他一遍又一遍地靠近却依旧不满足,贺初秋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
“寒曜年……”贺初秋抱着寒曜年后颈,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每次他出声,寒曜年就会报以更加热烈的回应。
可这依旧还不够。
被抽走的十年仿佛一个黑洞,就算他源源不断地往里倾注,可依旧无法彻底填补。他只能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贪得无厌着。
贺初秋在沙发上睡着了,不到半个小时又突然惊醒,直到看见寒曜年还在身边,他这才重新躺了回去,给自己点了支烟。
身下的真皮床垫动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渣男。”
贺初秋点了点烟灰,懒洋洋道:“我怎么就成渣男了?”
寒曜年:“你还抽事后烟。”
贺初秋吸了一口烟,捏着寒曜年下巴把烟全灌进去,直起身体说:“好了,现在我们扯平了。”
寒曜年咽下嘴里的薄荷气味,又过来吻他的唇。
贺初秋却不准备继续,情绪来时汹涌澎湃,真正上头的时间却很短,贺初秋再次恢复理智,他驱赶寒曜年,拿起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
寒曜年不满地提醒他:“你刚才睡着了。”
贺初秋:“我一直要睡午觉。”
寒曜年扳过他身体:“这种时候你怎么能睡得着?”
贺初秋挑眉:“怎么就睡不着?”
寒曜年不给他狡辩的机会,直接把人欺负到说不出话来。
贺初秋是真的不行了,他身体全软了,抓着寒曜年的手低低喘气:“寒曜年,我要工作。”
寒曜年坐在沙发上,双手抓着他的腰,一边动一边说:“我又没绑住你双手。”
贺初秋:“……”
手里的电脑再也抓不住,软绵绵地跌到了地毯上。沙发不大,容纳两个成年男人着实勉强,稍微一动,贺初秋就跟着滑了下去。
贺初秋趁机打算离开,刚走出一步,又被寒曜年抓着手腕摁了回来。
像是坐了一架突然下坠的跳楼机,贺初秋浑身上下都麻了,大脑空白,只得任由寒曜年欺负,被塑造成任何可能的形状。
突然间,他听见一阵“滴滴”声。贺初秋愣了愣:“寒曜年,是不是有人?”
寒曜年抓着他的腰,语气很沉:“是吗?我没有听到。”
贺初秋皱眉:“你先别动,真的有……”
话音未落,门口突然传来“咔哒”一声响,门突开了。
贺光琴回来了?!
贺初秋吓得浑身一激灵,他想要起来,身体却紧张得完全松不开,又重新坐了回去。
贺初秋人都麻了,连忙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溢出声音。
回房间已经来不及了,寒曜年眼疾手快拉过毛毯盖住身体,这才勉强伪装成了两个正常人的样子。远远看去,就仿佛贺初秋只是依偎在寒曜年怀里。
贺光琴换完鞋过来,没发现异常,随口打了声招呼:“小寒过来了?”
寒曜年说:“阿姨好。”
他一说话,贺初秋身体也跟着动了起来。
贺初秋表情变了变,努力保持声音的平静:“妈,您怎么回来了?”
贺光琴:“你舅舅他们还要在外面呆几天,我回来拿换洗衣服。”
贺初秋“唔”了一声,点头说好。
贺光琴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奇奇怪怪的,脸也通红,身上还围着一层厚厚的毛毯,人窝在寒曜年怀里看起来病恹恹的,偏偏又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工作。
贺初秋工作一向拼命,之前有一次高烧烧到40度,还冒雨在外面采访,回来就病倒了。
贺光琴过来问他:“又发烧了?”
她想伸手探贺初秋体温,却被后者躲开。
贺初秋声音有些不自在:“妈,我没事。”
贺光琴没勉强他,又对寒曜年说:“初秋他不懂得爱惜自己,小寒你如果有空,帮我多照顾一下他。”
寒曜年:“阿姨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好初秋的。”
贺光琴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里。
门外,贺初秋连忙拍寒曜年胳膊,催促道:“赶紧进去。”
寒曜年提着贺初秋的腰把人转了个身,抱着他朝房间走去。贺初秋紧紧抱着寒曜年胳膊,没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直到房门在身后关闭,贺初秋终于放心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气。
贺光琴这次回来得太突然了,要是他和寒曜年反应再慢一秒,估计就要露馅儿了。
“害怕?”寒曜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