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戏 第94章

“天然纯粹的都美,就像你。”沈玉闭着眼睛,懒懒的,喃喃地道。

“哥哥别总夸我,也夸夸你自己?”鱼年亲着沈玉的下巴说。

沈玉想了想:“那就夸我……嗯……是养鱼能手吧。”

鱼年“噗嗤”一声笑了,说:“能手过谦了,哥哥是养鱼高手!”

“过奖过奖。”

“这么一说,那回去我要给哥哥颁发一个终生成就奖。”

“不行,终生还没到,你就先发个鼓励奖吧。”

“那终生奖什么时候发啊?”

“总得到我们七、八十岁的时候吧。”

“也好,这样听起来,我们还有好久好久的时间可以在一起。”

“嗯。”

隔了会儿,鱼年在沈玉耳边嘀咕:“那我也要奖,哥哥也给我发个奖。”

“那就发你一个……年年有鱼奖,到你三十五岁的时候,再给你发一个沉鱼落雁奖。”沈玉亲了亲鱼年的耳垂说。

“年年有鱼奖的话,那就得年年都发了,是吧?”鱼年望着沈玉。

“是啊,从今年开始吧,之前的我也都给你补起来。”沈玉说。

“三十五岁的沉鱼落雁奖,是因为我女装终于可以毕业了吗?”

“嗯,希望这几年都能平平安安的。”沈玉也是为此一直低调行事,万事只求稳妥,包括小事也一点都不冒进。

“一定会的。”鱼年知道沈玉在想什么,不禁有感而发:“这世上的确有许多意外和事故无法避免,而且永远都在发生,可到底还是平常日子多,每天的一日三餐,从贫民到首脑,无论多么有名的人还是多么重要的人物都是如此,这就是生活,我只想安安心心和哥哥过好属于我们的日子,不奢求不属于我们的,这样的话,应该就没有那么多意外会发生了吧。”

生活其实很简单,把生活过复杂的是人本身,鱼年并不觉得自己是在说风凉话,但他的确也只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这句话,任何不属于他的生活以及人生经历都是他没有资格置喙的,而他也只能安排好自己的生活,过好属于自己的人生罢了。

“嗯,不会的,有哥哥在。”沈玉说,就算真的有事情发生了,他也会用最大的力量保护好他的小鱼,从一开始,他就为此而一直努力,不曾也不敢怠慢命运分毫。

◇ 第95章 ep.95 水怪续

听说林尼湖水怪的案子破了,鱼年和沈玉又回了一趟Achintee农场。

“刚才一路过来的时候,林尼湖那边好安静,一个人都没有了。”开车抵达农场的时候已经傍晚了,他们提前通知了农场主约翰,约翰刚刚电话打来说晚餐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

“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我们可以去逛逛。”

“嗯。”

鱼年停下车,沈玉从后备箱取出行李,两人进了农场。

约翰这几天大概是闷坏了,见到熟客一张嘴就没停过:“你们真是错过了最热闹的那几天,有一个科学队也过来对林尼湖底下搜寻了一番,但是凶手还真是出人意料,哦,对了,新闻上已经公布谁是凶手了,不然你们准保猜不到。”

“但是新闻上还是没有写那天晚上的惊雷声是什么不是吗?”鱼年从沈玉手中接过一个行李箱,拎着跟在约翰后头上了二楼。

“毕竟什么都没找到,我记得几年前也是这样,闹了好大一场动静,结果还是一场空。”约翰拿钥匙开门:“但其实有时候湖边偶尔也有些小动静,我经常听安东尼说起,哦,安东尼也是旅店老板,他那旅馆的位置没那么偏,很靠近湖一带,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介绍你们去那边住几天。”

“不必了,这里就很好。”鱼年进门就走到窗边,晚霞还没完全消失,红霞映了满室,鱼年撑着窗台往外眺望,深吸一口气,回头对约翰说:“我们都喜欢这里,住几天我们就回国了,就不麻烦了。”

鱼年回首间半张脸都被晚霞映红了,像是抹了一层胭脂似的,可在那张俊美无暇的脸上半点儿都不显违和,正是窗外大好风光,窗内盛世容颜,沈玉不经意间挡住了正对着鱼年看的双眼发直的约翰:“容我们先收拾下,一会儿我们就下来用餐。”

“哦、哦,好!”约翰回过神来,留下钥匙离开了房间,沈玉踱上前几步将人送出去,关上房门。

“哥哥过来!”鱼年背靠窗户,身披霞光,冲着沈玉笑出了两个小酒窝。

沈玉朝鱼年走过去,鱼年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将沈玉拉到窗前:“哥哥,这里的晚霞真的很好看。”

“我倒不这么觉得。”沈玉看着鱼年被映的红彤彤的脸蛋,低头在那上面印了一吻,说:“你脸上的霞光才最美。”

鱼年笑嘻嘻地搂住沈玉的脖子,仰起脸对着沈玉的嘴唇啄了一下:“玉哥哥嘴最甜了,让我多亲几下。”

约翰给两人炖了苏格兰鸡肉韭菜汤,烟熏鲑鱼沙拉,烤牛排,以及面包片和土豆泥,他将晚餐一一送上,说:“祝二位用餐愉快。”

“谢谢!”

约翰人看似糙心却很细,把小旅馆的餐厅布置的格外温馨,不仅点了蜡烛,还放了黑胶唱片做背景音乐:“人走光了就是安静,冰箱里面有小蛋糕,酒柜里还有红酒,你们有什么需要再按铃叫我。”

“好的,谢谢你,约翰。”

“来,我给哥哥倒酒。”约翰上的是威士忌,鱼年给沈玉倒的多一些,给自己倒的少一些:“哥哥干杯。”

“干杯。”沈玉跟鱼年碰了碰杯,慢条斯理切着牛排:“你还要猜凶手吗?我一路上已经回答了你许多问题了。”

得知案件破了,鱼年就想回来农场收个尾,毕竟这次一到就遇上水怪的事也是巧了,但是仔细看完案情全部报道的人是沈玉,鱼年在车上就和沈玉玩起了侦探游戏,他提出一些问题,报道上有的内容沈玉就可以回答,鱼年根据答案猜谁是凶手以及背后的动机。

“猜。”鱼年脑袋瓜转了起来:“假设水怪出现了,尸体原本是有人扔到水里去的,却被水怪翻了出来,或者反过来,有人扔了一具尸体进水里,惊扰了水怪。”

沈玉含笑看着鱼年,顺便叉了一块牛排递到鱼年的嘴边。

“然后呢?”

鱼年吃完牛排继续说:“但是尸体经过法医解剖确认已经在水里泡了好久了,所以应该是前者。”

“死者不是落水而死,而是死后被捆上石头沉入水底的,案件出来之后,一张水怪照片被发到网上,那张照片正是乔治的小侄子当晚拍到的水怪轮廓,经过乔治的处理,轮廓稍微清楚了些,不过不排除有哗众取宠的嫌疑。”

“只是经过调查,乔治的小侄子坦白说照片不是那晚拍的,而是一个月前乔治叔叔拜托他做的,这孩子从小爱好暗房冲洗底片,底片被他玩出了许多花样,洗出来几乎天衣无缝。”鱼年托着腮,将思绪一条一条梳理出来,继续道:

“经过确认尸体死亡时间也差不多是在一个月前,所以我觉得乔治非常可疑。”

“最主要的是尸体出现的地点不是凶案现场,警方经过地毯式搜寻,最后是在距离一千米外的草丛中发现血迹,比对过DNA,正是死者的血迹。”

“有趣的是,凶案现场正是五年前唐大哥和龙大哥的水怪目击地。”

“这就让乔治的疑点又多了一条,他有大型设备,有船,随时可以搬运尸体。”

“对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有庞大的负债,很多凶杀案都会跟钱有关,死者的身份应该是关键,哥哥我是不是还没问你这个?”

沈玉瞅着鱼年得意的小模样,笑说:“你早就先入为主了,告诉我,什么时候觉得乔治可疑的?”

“其实就是胡乱一猜,那天你指给我大型仪器的时候,乔治说是自己买的,我顺手查了一下价格,但乔治退休之前是个汽车销售,不是我小看人,而是汽车销售就算能买得起大型仪器,五年下来的保养费也够呛。”

“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到处弄钱,不过因为唐大哥那通电话,我觉得乔治很可能真的见过水怪,不然也不会花大价钱买这些仪器,只是随着时间一年一年过去,他的负债越滚越大,找到水怪的希望却越来越渺茫,说不定会铤而走险借高利贷,我本来猜死者可能是他的债主,但是知道他把钱用在哪里的人应该绝不会借钱给他。”

说完,鱼年眨巴着眼睛看沈玉,沈玉笑了,给鱼年加了一点威士忌,说:“这是奖励你的。”

鱼年眼睛一亮:“我猜对了?”

“歪打正着。”沈玉又和鱼年轻轻碰了碰杯说:“警方查案每一步都要讲证据,你倒好,锁定一个人就把线索都往他身上套,偏偏还都是对的,真是个幸运儿。”

“可不是嘛!”鱼年抿了一口酒,去沈玉盘里夹了一块切好的牛排,沈玉索性跟鱼年换了盘子,将切好的牛排都给他佐酒。

林尼湖浮尸案的凶手的确是乔治。

死者是乔治的朋友,也的确如鱼年猜的那样,是乔治的债主。

只不过乔治一直认为他们是合作买的仪器,可惜后来那个朋友不认账,每年都催着乔治要钱。

一个多月前两人在河边为了这件事又一次吵了起来,乔治自称失手把人打死了,但经过法医验证,乔治并不是过失杀人,而是蓄意谋杀。

为了掩饰自己杀人一事,乔治将尸体从湖的一端运到另一端沉底,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朝思暮想要水怪出现,没想到水怪疑似出现了,还把尸体给弄出来了。

“哥哥,今晚我们不如去湖边碰碰运气吧?”鱼年喝的微醺,捧着脸眯着眼看沈玉。

“好。”沈玉对鱼年百依百顺,虽然他不如鱼年那样会幻想,是个切实标准的实际派,但那也是因为对他来说,所有的幻想均早已实现。

“时间还早,哥哥,我们先来跳舞吧?”说跳就跳,鱼年起身走到唱片架前,挑了一张圆舞曲换上,便去到沈玉面前,向沈玉伸出手。

沈玉牵起鱼年的手,鱼年将另一只手勾上沈玉的后颈,沈玉搂住鱼年的腰。

两人跟着旋律踏着舞步,姿态亲昵,上半身几乎贴在一起,却谁都不会踩到谁。

他们就像与生俱来的两个半圆,总是能相融在一起。

“哥哥,你说我们今晚能不能见到水怪?”鱼年半个脑袋抵着沈玉的肩膀,半是玩笑半是嘀咕。

“能吧。”沈玉低声哄他。

鱼年笑说:“按照唐大哥说的,水怪出现的时候有个神秘的男子也出现了,隔了五年水怪又闹出了大动静,会不会是那个神秘男子又来了?”

“我们可以碰碰运气。”沈玉说。

鱼年仰头看他:“我的运气可能在遇到哥哥的时候就用光了。”

沈玉笑说:“不会,我都帮你攒着。”

鱼年也笑了:“那我就更舍不得用了,今晚还是随缘吧。”

夜半的林尼湖非常安静,湖水与白天看起来大不相同,漆黑幽静。

鱼年和沈玉没去别的地方,专程来到尸体被发现的湖边。

水怪若是不在了,自然也碰不上,如若能在别的任何地方出现,他们也不可能未卜先知,那还不如选个已知地点守株待兔。

尽管曾有过尸体,不过沈玉和鱼年都不怵这个,如今也早就已经清理干净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夜晚的气候偏冷,湖边风大,两人都穿了羽绒衣,围了围巾。

黑灯瞎火的来湖边吹风,那肯定不怎么享受,但鱼年和沈玉也不是贪图享受的人,他们都是能为了目标能付出实际行动的实干家。

不过对上神出鬼没的水怪,实干家也得碰运气,两人开了车过来的,吹了大半夜的风,实在困了便回到车中小憩。

沈玉抱着鱼年坐在车后座,他睡眠浅,不比鱼年只要在他怀里就能睡,半梦半醒中,沈玉听见了很轻的水声。

他睁开眼,本想打开车前灯,可就在伸出手的前一刻,他又改了主意。

“小鱼、小鱼……”他轻声唤鱼年。

鱼年迷迷糊糊“嗯”了一声,沈玉在他耳边轻“嘘”道:“有动静,你听。”

鱼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随即侧耳倾听。

水声越来越大,并不是因为风而起的,那就只能是因为水里面的动静出现的。

“我开车门了,我们动静小一点。”沈玉低声说着,便缓缓打开车门。

鱼年跟在沈玉后头蹑足下了车,沈玉等他下车便将人揽入怀,两人在黑夜中踱步到湖边。

湖边空无一人,只有水声持续响动。

他们也不出声,就静静站在湖边看。

尽管湖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但两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打算用手机照明,免得惊动了湖里的生物。

他们心知肚明,普通大小的鱼是绝对不可能弄出这样大的水声来的。

但这响动也绝对传不到威廉堡上空,因此到底是不是水怪也拿不准。

不过总归肯定有东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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