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柠换衣服,柳竞寒等在更衣室外:“待会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你和祁蒙先走。”
兰柠解开外套挂在一旁,应了声:“好。”
柳竞寒还站在外边没有走,徘徊了一会儿:“小柠,你待会儿……”
“寒哥,我知道。”兰柠打断了柳竞寒的话。
知道他要说什么,想嘱咐自己和祁蒙尽量表现得亲密一点,既然已经选择协议恋爱,就不要被传出不和的负面新闻。
柳竞寒没再多说,轻拍了把门板示意他,转身离开。
兰柠和祁蒙一起出了会场,上同一辆车。
身后记者像是磕.了兴.奋.剂,前赴后拥,紧跟着一道离开。
一路上祁蒙都在和他聊天,时不时地把手机上看到的有趣内容拿给他看:“阿柠,你看这个,好有趣。”
兰柠也在看手机,毫不意外,他和祁蒙一同离开的事已经传到了网上。
兰柠放下手机,看了看祁蒙的屏幕,一条吐槽视频,但兰柠并不觉得好笑,但总不好扫兴,附和着:“的确很有趣。”
转眼到了祁蒙家楼下,不下车也知道,这会角角落落里,狗仔们等候多时了。
下车前,兰柠看向祁蒙:“待会下车,我们牵一下手吗?”
祁蒙亮着眼睛点头:“要!”
祁蒙先推开车门下车,殷勤地跑到兰柠那一侧替他拉开车门,将手递到他面前。
兰柠垂眸看了看递到面前的手,牵了上去。
两人牵着手,并肩走进了祁蒙家。
当晚#两位影帝深夜牵手同归爱巢#的词条就杀出一众重围,仅仅十几分钟就冲上了热搜:
€€呜呜呜,麻麻,我磕到真的了!
€€卧槽!卧槽!
€€什么共赴爱巢啊,两人是又要合作新剧在工作吧,不要乱说啊。
€€祝福祝福,小柠檬都二十五岁了,也该谈恋爱。
€€哈哈哈哈,我们蒙奇奇杀出重围,转正啦。
€€合作新剧也不妨碍恋爱啊,真夫夫才是最好磕的。
兰柠看到热搜时,已经回到自己家。
柳竞寒这么晚了还没睡,给他打电话:“目前来看,大部分粉丝对你和祁蒙的恋情接受良好,再炒一炒,你们就可以官宣了。”
“嗯,寒哥你看着办吧。”兰柠给自己倒了杯酒,不喝一杯睡不着。
他这几年熬夜工作,导致睡眠越来越差,现在即使不熬夜,睡前也要喝一杯烈点的酒才能睡着。
柳竞寒€€了一声:“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啊?”
“不是协议恋爱吗?”兰柠淡淡道,他只把这件事当成工作而已。
柳竞寒哽了一下,试探着:“你难道真的不考虑考虑祁蒙吗?他人品,样貌,家势都不错,你们合作也很有默契。”
兰柠喝了口酒,辛辣的液体带着灼烧感流过口腔,滑过喉咙,坠进胃里,热辣辣的:“寒哥,五年前就和你说过,我没有恋爱的打算。”
柳竞寒又叹了一口气:“是我多嘴了,不过你也不能用这种想法禁锢自己,遇到合适的人,总要给彼此一个机会,人一直憋下去,会变.态的……”
兰柠打断他:“寒哥,你快去释放吧,我要睡觉了。”
说完把电话丢在一旁,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完,进了浴室。
洗完澡以后,再次出来的时候,发现手机里有很多个未接电话,都是柳竞寒打的。
兰柠微微皱眉,按道理来讲,他这会应该在和他小男友腻歪着,没空搭理自己才对,打了这么多,应该是有急事,回拨过去。
电话被秒接:“小柠,你和祁蒙的热搜被撤了!”
听了消息,兰柠也愣了一下:“是季恒撤的吗?”
柳竞寒情绪有些激动:“我打不通你电话,就去问他了,他说不是。”
季恒不至于敢做不敢当,但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第七十二章
F国, 赫伯特医院。
走廊里冷清空旷,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儿,几道身影形色匆匆。
一名护士边走边汇报病人的情况:“先生他的情况在今天加重, 却执意要出院。”
医生拧着眉头, 翻看病程记录:“他一个小时前还在用咪达唑仑注射,根本达不到出院标准。”
“当时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消息,突然情绪失控。”护士如实道。
医生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脚步也随之加快,但到达病房门口,却停下来,做了个深呼吸, 才敲响病房的门,但并未得到回应。
他等了一小会儿, 推门走进去。
病房内空无一物, 只有一张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四肢被束缚带固定, 人仰面看着病房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医生放轻脚步,走到病床边:“林先生,您现在的情况不能出院。”
病床上的人毫无回应,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但从他手腕和脚踝处深深的勒痕,以及周围磨破的皮肤可以看出,他刚刚并没有如此安静, 显然经历了剧烈地挣扎。
医生继续劝说:“请您爱惜自己的身体,现在的状况出院以后很危险,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请把自己的健康放在第一位。
您这次发病比以往都要严重,躯体症状已经影响正常生活,您必须暂时放下其他事情,专心治疗,保证按时用药,只有病好了,您才能做想做的事,去见想见的人。”
去见想见的人。
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僵硬的转过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用了药的原因,他的眼神空洞涣散,声音嘶哑:“我的药……不在这里。”
病因他而起,却不能因他而愈。
医生听懂他的意思,这四年来一直在负责他的治疗,明白他的心结在哪儿。
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可是您现在不适合去见他,你只有病好了才可以……”
“他们牵着手。”病人打断了医生的话。
一想起网上的那些照片,想起那个背影,想起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他的心就像被放进滚水里煮,他就要疯掉了。
不,他已经疯了。
五年,他没有一个日夜不想他,手腕处交错纵横的疤,一次又一次地抢救记录,都是在为他做倒数。
他撑不下去了,时间没能让他淡忘一丝一毫,反而在日思夜想中加剧。
医生阖上手里的记录表,转身示意护士先出去,随后才开口:“这次有没有可能也是误会呢,毕竟之前也传过很多次这样的误会,那些记者的报道,都不可信。”
林追野面朝向他,空洞的眼神无法聚焦,但仍然可以感受到他深切的悲恸情绪,他沉默着。
但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叫嚣,想将他撕碎。
医生后边的话都成了天音,半个字儿也没飘进他的耳朵。
最后,医生叹着气:“我是一直支持您去见他,但有个先提条件,只有全力配合治疗,您才能尽快见到他。”
***
热搜被撤的事,兰柠和柳竞寒分析琢磨了好久。
不是季恒,更不可能是对家,毕竟动用关系撤掉热搜,不是随便就能做到的。
如果是对家,他们雇水军带节奏传黑料就行了,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的把热搜撤了。
琢磨了几天也没想出来是谁,柳竞寒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公开官宣,再暴一条试水才稳妥。
他和祁蒙的经纪人商量后决定,安排他们下周一起去F国看秀,到时候再顺水推舟官宣恋情。
这件事兰柠没时间细问,都交给柳竞寒处理,下个月有部电影开机,他要进组,所以这个月格外地忙。
到处飞赶通告,经常通宵工作。
去F国看秀反而成了他难得的休息时间。
他和祁蒙同乘一班飞机飞往F国。
兰柠刚刚熬了一个通宵,连续工作了一天一夜,状态不是很好,头疼得厉害。
祁蒙这段时间倒是不大忙,最近几次见面,他心情都很好,今天也格外活跃,自从上飞机开始,就一直在和兰柠聊天。
但是兰柠不想聊天,他现在只想瘫着,不说也不动,如果能睡一觉就谢天谢地了。
祁蒙和他聊了一会儿,才发现他情绪不对:“阿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兰柠捏着山根,声音低暗:“有一点头疼。”
祁蒙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感冒了还是没休息好?”说着立马叫来了空姐:“我的朋友头痛,有止疼药吗?”
“不用药。”兰柠打断他的话:“有酒吗?烈一点的。”
空姐大概是认出了他和祁蒙,目光在他们之间稍作打量,但并没有表现出过度探究,微笑着回答他:“先生,有伏特加和威士忌,您要哪一种?”
“威士忌。”兰柠道:“不要加冰不要兑饮,谢谢。”
“好的,稍等。”
祁蒙讶然地看着兰柠:“阿柠,你平时喜欢喝烈酒吗?”
兰柠这会儿头疼的厉害,应付的嗯了一声。
祁蒙见他脸色难看,更着急了:“要不要我……”
兰柠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祁蒙,我只是累了,待会喝杯酒,睡会儿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
祁蒙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了他,立马安静了:“好,那我不烦你了。”
很快空姐将酒送了过来,还带来毯子眼罩和耳塞。
兰柠见到酒以外的东西很意外,空姐解释道:“您看上去很累,我就顺便替您拿来了毛毯和眼罩。”
“谢谢。”兰柠接过空姐递过来的酒和其他东西。
空姐没有打扰他,提醒他有事可以按铃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