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摸出速效救心丸。
瞿老爷子颤抖着在凉亭正中央坐了下来。
这一刻,他顾不上再去关心白橙到底喊不喊谁爸爸的问题。
瞿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先看看瞿温书,又看看瞿楚舟:“……他说的,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瞿楚舟咧嘴一笑:“你说呢,爷爷。”
瞿老爷子抖着手颤巍巍的指着瞿温书:“你,你说!”
“这是我自己的事,爷爷。”
瞿温书眉目内敛,看不出情绪。
他向杨叔招了招手:“扶爷爷回去休息吧。”
“我看你们是要反天了!”
一只放在石桌上的陶瓷砂壶被瞿老爷子狠狠掼在地上,碎成一地破破烂烂的瓷片。
作为距离瞿老爷子最近的池鱼。
连夏下意识帮自己身边的白橙大美女挡了挡,于是不少瓷片全数随着惯性最后摔在了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
一道道殷红的痕迹瞬间带出血来。
而就在血痕出现的瞬间。
瞿老爷子亲眼看到瞿温书陡然变了脸色。
他从小严格教育,修剪,要求到大的继承人€€€€只因为连夏身上这样几道微不足道的细小痕迹。
就慌得连最基本的教养,礼仪,姿态忘得一干二净。
“去拿止血巾和碘伏过来!”
瞿温书疾步走上台阶,然后俯身,像是做过万千次那般熟练的在连夏面前矮下/身来。
那是一个几乎于蹲的姿势。
甚至于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瞿温书声音里的焦虑和惊惧:“疼不疼?”
全场寂然。
瞿老爷子气得脸色大变:“瞿温书!你给我站起来!”
而连夏却毫不客气的将自己被瓷片割出伤口的腿,当着所有人的面搭在了瞿温书平展熨帖的昂贵西装上。
然后撇了撇嘴,不太高兴的将渗出的血擦在男人面料昂贵的西装裤。
杨叔已经飞快将碘酒和纱布从屋内取了出来,拿给瞿温书。
瞿温书的动作分外小心,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呵护又担忧。
连夏放在瞿温书腿上的脚细嫩而苍白,星星点点的血点顺着几乎没有血色的肌肤落下来,显出种献祭般的美感。
瞿温书握住连夏的小腿。
过分的不适让少年拧着眉梢又十足任性的踢了踢,踢皱了瞿温书笔挺的西裤。
接着软而绵的嗓音响起来:“瞿叔叔,我疼。”
第二十九章
面前的男孩软弱、娇气、放肆、像是一点点疼痛都无法经受, 立刻就要闹着哭着让自己开心。
终其从商几十年,瞿老爷子也从没见过,像眼前的人这样挑剔, 骄纵又难缠的人。
可偏偏他又的确看上去脆弱极了。
在普通人看来不过是几分钟就能愈合的陶瓷片割伤,放在他身上却像是成了经久难愈的伤痕, 明明已经擦过了碘伏,又压了纱布。
可丝丝缕缕的血却还是一点点渗透了纱布, 重新猩红而扎眼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瞿老爷子也亲眼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瞿家继承人几乎是跪在了地上,将清瘦的少年彻底拉进了怀里,用几乎不稳的手压在连夏一道道的割伤上。
身形颀长的男人从来笔直而宽厚的肩耷下来。
颤抖的吻了吻怀中男孩:“没事, 医生马上就来了, 不要怕,宝贝。”
“我没怕。”
连夏老实的往瞿温书怀里缩了缩,“但我不喜欢你家老宅,阴森森的。”
瞿温书嗯了声:“我带你走,我们现在就走。”
连夏:“把你妈妈也带上, 我也想要妈妈。”
瞿温书:“好。”
连夏:“不要那个臭老头。”
瞿温书:“我知道。”
连夏满意了,他当着瞿老爷子的面凑上前,主动亲了瞿温书一口,然后转过脸,朝老爷子露出一个鬼脸:“垃圾老头。”
瞿老爷子:“瞿温书!”
瞿温书轻而易举将怀中几乎没什么重量的男孩抱起来, 又吩咐杨叔带上白橙所需的必须生活物品。
“爷爷,那我们就告辞了。”
瞿老爷子彻底沉了脸, 手中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砸:“瞿温书, 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 明天我就能让瞿氏家主换成你弟弟!”
院内的树木在风中摇曳。
瞿温书原本向前的脚步停驻,片刻后声音极轻的一笑。
“爷爷, 准确说,我没有弟弟。”
瞿温书道,“但如果你是指瞿楚舟,那你大可以试试。”
瞿温书道:“爷爷,这么多年了,你不会还以为,瞿氏仍旧是你的池中之物吧。”
夜风卷起连绵的呼啸声,又将像是某种呜咽的飒飒之音传入耳中。
在瞿温书即将抱着怀中人离开这方小院之前。
楚舟突然道:“连夏,你就这样决定了吗?”
瞿温书动作微微一僵。
连夏的脑袋从瞿温书肩头探出来,眨了眨眼睛:“可是我不想走路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过几天来接我。”
连夏攀着瞿温书的肩膀,朝瞿楚舟抛了个飞吻。
“或者。”
连夏想了想,甜甜的笑了一下,“祝你早日等到打败你哥的那一天,我愿意成为最昂贵的战利品。”
“爱你哦,楚舟弟弟。”
*
或许是因为带着白橙的原因,瞿温书没有再带连夏回郊外的庄园。
而是回到了市区内的另一套别墅。
不再是和宋勘相邻的那套房子,这一套的地段要更好,面积更大,风景也更好些。
别墅内的佣人只有杨叔和做饭的李婶是熟面孔,厚实的地毯看上去奢华贵重,就连内里的装修一看也是连夏喜欢的华而不实风。
全然不符合瞿温书简洁冷调的审美。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经过一路的车程,连夏腿上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只剩下几个触目惊心的血痂像是印记般烙在腿上。
瞿温书的眉目依然紧绷。
连夏却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坐在这套很符合自己的新房子客厅的柔软大沙发里,很欠收拾的伸着伤痕累累的腿去勾瞿温书。
“瞿总,我的宝贝大美女崽呢?”
瞿温书:“……”
原本伤口上的纱布已经被全部浸透。
瞿温书惟恐其他人下手太重弄疼了连夏,连每一个小处都是自己动手。
闻言。
男人沉默许久:“别乱说话。”
连夏扬起小腿踢了瞿温书一脚:“就是我崽。”
瞿温书:“……”
连夏:“那我叫你一声孙子你敢答应吗?”
瞿温书:“……”
手上缠纱布的动作微妙一停。
瞿温书像是忍无可忍连夏的骚扰,语气平淡,但意在警告:“再动一下,今晚就叫一整晚爸爸。”
连夏:“……”
“谁,谁怕谁啊!”
连夏一抿唇,嘴非常硬,那双到处乱探的脚却及其老实的索了回去。
就连苍白的脚尖都怯懦的蜷起来,透白又乖巧。
瞿温书垂眸看了那双脚尖许久,才重新包好最后一条纱布。
原本无暇的肌肤被惨白的纱布分隔成一片一片,看上去终归不那么令人舒服。
瞿温书单手从脚踝轻巧的握住连夏脆弱的腿骨,像是看一件藏品似的看了许久,才凑近唇边,一寸寸向下吻过。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