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最新型号的掌机光脑是由普通人开发出来的,对方想要展现自己的力量,向联盟发声,而第三工会是已经被挂上名的恐怖组织,南宫离为对付他们找上去帮忙,对方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同时南宫离可以趁机和对方建立友好合作的商业关系,并隐约透露出神行教和第三工会有所牵扯,之后对方在联盟受挫,一气之下想要扶持一个新的组织时,神行教就不会是第一选择了。
至于为什么肯定对方会在联盟受挫?这是必然的。
撇去灵素师高高在上不把普通人当人看的傲慢,单纯从利益出发,现在的普通人的地位就相当于是旧时代的被压迫的女人,上层的人打压迫害,难道真的只是觉得这些人是扶不起的阿斗,是只能依靠参天巨树生长的菟丝花吗?
不,只是因为有人崛起就注定有人跌落,没有人愿意做跌落的人,于是他们抱团在一起,拒绝新势力介入。
灵能界洗白灵素师的对外形象,垄断高新技术,拒绝普通人深入了解任何有关灵能界的消息……这,便能说明一切了。
郑芸曾经是普通人,在普通人世界生活过,她清楚明白普通人或许庸庸碌碌,但绝对不是该被灵素师当蝼蚁的存在。
【橙色-预言家:设备都调试完毕,只等吉时。】
【青色-冰之王:什么时候放冰雪女王,她有点激动,迫不期待想要雪飘万里】
“今天这个天气真不错。”祁灵昭看着窗外的天说。
“是啊,很适合下雪。”秦许回应了一句。
祁灵昭笑了笑,发动了自己的谶言能力,认真地说道:“让九十三区的大家欣赏一场完美的,肃清一切的雪吧。”
今天郑芸和林盛予都出去战斗去了,内部的所有运转都交给了祁灵昭,也是被郑芸压榨习惯了,一系列事杂糅在一起,她愣是处理的井井有条,没有产生纰漏。
秦许这个有群攻大招的负责守家,他的天赋作用范围广,也非常适合拖延时间。
【绿色-扑克杀手:任务完美解决,但本人心灵受到了些创伤,需要加钱才能好,老板们,行行好吧。】
【指挥官:换上衣服诸位,然后@大帝】
【无色-宝石宿主:@大帝】
【紫色-紫老板:@大帝】
【青色-冰之王:@大帝】
【绿色-扑克杀手:@大帝】
【黄色-兽之王:@大帝】
【橙色-预言家:@大帝】
【赤色-大云:伟大的黑暗之主,我彩虹之赤唯一的哥哥,在这雪精灵奏响的盛大赞歌里,走向你尸山血海堆砌而上的王座,向全世界宣布,黑暗之主大帝登基!】
在那振聋发聩的文字下,久久才刷出下一条消息。
【大帝:……】
【大帝:明天来趟登记中心,我把你的户口迁出去,从此我当独生子。】
“噗呲——”不同的地方同一个时间,属于彩虹的众人没忍住齐齐笑出了声。
*
这一天,九十三区迎来了一场空前盛大的春雪,扑簌簌的雪花转眼间覆盖大地,将所有的硝烟全部都掩埋在纯白之下,曾经的罪恶好像在此时都被抹除了。
大抵是春雪迷人眼,又或者是寒冷降低人的戒备心,紧闭了一夜的门窗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有人影走进了这片白茫茫的世界。
人们情不自禁沉浸在这片雪景里,紧绷的精神得到了片刻的舒缓,笑闹声逐渐荡漾传播开来。
突然,有玩雪的孩童指着遥远的远方兴奋地大喊,“看,彩虹!”
家长抬头望去,却见远处一方冰铸造而成的建筑,阳光在上面折射出七彩的光,看起来十分美轮美奂,他们好奇地走近,惊骇地发现风雪在尸山上凝结成冰,有一行人正踩着那冰做的台阶不断登高。
那一行人穿着黑色的军装,各有各的发色,各有各的走姿,或沉稳或活泼或步履轻快或蹦蹦跳跳,但无一例外都非常年轻,最大的那个都还是被称作少年的年纪。
领头的那个有着一头黑色卷发,看上去有些瘦弱,然而却抬头始终向上,脚下没有片刻的停顿。
冰凝结成台阶,台阶之上是一方祭台,祭台之上是王座,王座之上叠着一件衣服。
八个人中五个停在了台阶上,栗色头发的少女走上了祭台便不再前行,他们一起目送着前面的两人,最后只有那领头的黑卷发少年和他左边的粉发少年走到了王座边。
“哥。”祁灵云抖开那件衣服上前给哥哥披上。
那是一件黑色的双排扣军装外套,肩部三根黑色的链条轻轻摇晃,而那些扣子都镶嵌着颜色各异的宝石,出自南宫羡手的宝石。
“嘿嘿~我提议的哦,是不是超级好看的!”祁灵云得意的嘿嘿笑。
祁灵玉看了他一眼,难得出声,眉眼都柔和下来,唇角勾起一起清浅的弧度:“嗯。”
祁灵云顿了一下,突然嘴一撇,“哥你也太犯规了,居然不骂我了,怎么办,我现在超想扑过去抱着你不撒手的。”
“……”祁灵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眼神却写着:你想被挪出户口本你可以直说。
祁灵云赶紧板正起来,他后退了一步,无声的张嘴说:“去吧,哥哥。”
【去吧,我的王。】
【去向这个世界宣告你的归来。】
【去闹个天翻地覆不死不休!】
祁灵云听见自己脑子里那个声音用着虔诚的而又有些疯狂的语气说,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在心里让那个觊觎他哥哥的混蛋闭嘴。
祁灵玉转过身,半敛着眼皮扫视全场,穿着军装的伙伴们左手握拳放置心脏,微微低下头。
……
九十一区。
南宫离站在窗前眺望着远方,她换下了裙子穿上了黑色的军装,紫色的链条和她的宝石交相辉映,她握着拳贴住心脏位置,低下了头。
……
黑暗的房间里,从一轮身体争夺中再次获胜的少年挣扎着爬起身,他拉开了窗帘,刺目的阳光让他眯起眼,慢慢退回到阴影覆盖处。
“南宫羡,你可以变得更强,只要你听我的,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未来,我可以帮你。”有个声音在脑子里喋喋不休。
南宫羡有些烦躁的抓了把头发,如果有其他小伙伴在这里,一定会非常惊讶,因为现在的南宫羡和曾经的他几乎完全不一样,他瘦了很多,脸颊上完全没有肉了,伸出来的手腕单薄的让人怀疑碰一下会不会折断,丝毫看不出来这是曾经那个将三节枪舞得虎虎生威,能将祁灵云逼退的人。
他蓝色的头发夹杂着几缕斑驳的白,眼瞳也变成了蓝灰异色瞳,灰色的那只眼睛看起来好像失明了一般。
当年南宫羡分灵魂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不可谓不小,但真正让他变成现在这鬼样的,还是世界之声对他一刻不停的洗脑和试探。
南宫羡不肯妥协,他的精神高度紧绷难以入睡,飞快地消瘦下来,头发也白了。
也不知道是世界本源在祁灵玉那边吃了瘪,还是他的负隅顽抗引起了祂的怒火,它有一次用了非常激烈的手段,南宫羡为了保持清醒,差点把自己的眼睛都给爆了。
所幸最后眼睛保住了,就是再也看不到颜色了。
“滴滴——”掌机光脑的闹钟响了起来,南宫羡看了一眼,“到点了啊。”
他转身离开了一会儿,再出来时,头发上还带着水汽,穿上了黑色的类军装,蓝色的链条因为主人有些急切的步伐荡漾着,像他那颗自由的心。
南宫羡站在阴影覆盖的地方,左手抵在胸口,朝着光芒和云朵所在的方向,低下了头。
“我宣誓,我志愿加入黑色彩虹同盟,坚决拥护人类统治,坚决维护平等原则,绝不被命运裹挟,不被命运左右,自由意志凌驾命运之上,灵魂锚点永存。”
他们异口同声或高声或低吟或呢喃或无声地虔诚说道:“大帝万岁!”
第99章
祁灵玉俯瞰众生, 坐上了这座掩埋了无数尸骨的冰雕王座。
在他坐下的那一霎那,似乎达成了某个契机,身体内的灵素突然亢奋起来,血液仿佛被灼烧一样在微微发烫, 冥冥之中心口似乎伸出了一根线, 而那根线在彩虹的众人心口穿过, 某种联系在此刻构建, 身上某处传来微微的刺疼感。
咒成。
所有人若有所感地抬起头。
就见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 它在冰之王座身后肆意的张扬,黑色的火滴落在冰面上, 如同墨滴落水,眨眼间就扩散出去将纯白的冰面染成一片黑色。
这是——祁灵玉伸手摸向脖子那片有些刺疼的地方,他清楚地感觉黑色的纹路在掌心触摸的皮肤上生长落成,那是诅咒的咒文。
祁灵玉感受着这个诅咒,脑中浮现咒文唱词:
【以身为契,以血为笔, 以灵魂为锚点,使亡者有生,生者有妄, 迷途者有终点。凡信念所达之处皆坦途, 王之所念无不是无不可。】
之前所过,如果诅咒是一道算术题,那么咒文就是它的解题过程,虽然答案具有唯一性, 但每一个学生的解法是不尽相同的, 不过要想成功,其中的大致意思差不多。
而这段咒文用最简短的话来说就是——祁灵玉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这个黑色彩虹同盟的灵魂锚点。
前一句话算是在概括这个诅咒的形成方式, 什么“使亡者生,生者妄”的听起来很玄乎的样子,实际上都是一些花里胡哨没什么含义的话,反倒是后一句表明诅咒能力的话,很值得细思。
“凡信念所达之处皆坦途”是指坚定信念者可以看破一切虚妄,还是对别人的洗脑或精神攻击有抗性?
而“王之所念无不是无不可”就更有意思了,祁灵玉很确定这个王指的是自己,那么是说只要他想,就可以做到一切吗?
连自己的灵魂都诅咒过的祁灵玉,还是头一次遇到自己也看不明白的咒文,他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哇!”耳边一声惊叹将祁灵玉的思绪拉了过来,他循声侧目,就见粉毛小崽子正满脸好奇地伸手揉搓着王座后的黑色火焰。
那火焰脾气还怪好的,任这么搓圆捏扁的连声“噼啪”的炸响都没有,兀自地安静燃烧着,只有黑色灵素顺着祁灵云的手流转进他的身体,冲着他掩盖在衣服下的咒文汇聚而去。
祁灵玉没有透视眼,自然无法用肉眼看到黑色灵素的走向,但他对灵素气息格外敏感,能感觉到那些灵素最终汇聚的地方是——心脏。
祁灵云的咒文印记居然在心脏。
人类的身体有无数的致命点,心脏和大脑是其中最重要的。
心脏是所有灵素的动力中心,一旦被击碎这里,浑身的灵素就会飞速泄露出去,天赋也会受损,之前祁灵阳就是因为在天赋检测的时候,被庞大的灵素量冲击使心脏超负荷,出现了不可逆的损伤,这才天赋受损灵素流失,还差点连命都搭进去。
祁灵玉用诅咒在他身体里搞了个转化器,把他体内多余的灵素转化给祁灵玉和提供媒介的祁灵云,让他变成了一个效率有点低的充电宝,但这其实只需要在他心脏打下标记就行。
这法子可以救命,但不一定能让祁灵阳活到现在。
祁灵玉向来是个“不干则已,干必然要最好”的性格,他多用了点灵素,将咒文印记扩散到每一个器官,其实是让祁灵阳身体的其他器官为心脏做代偿,心脏减轻了压力,自然就能空出手来对破破烂烂的身体缝缝补补了。
而大脑作为全身最神秘深奥的器官,是公认的灵魂居住地,其他灵素师心脏受损立刻停摆,但精神类灵素师,全身破烂都不影响发动天赋,所以在千年前主流就认为大脑是灵魂所在之地。
——这一说法于五十年前被证实,证实者正是联盟一级通缉犯明太郎,也就是现在第三工会的副会长之一由基。
也正是因为他对外发表了一系列诸如“大脑是否是灵魂居住地”“灵素师移植天赋是否能够进化”之类的论文,在其中详细写明了实验数据,这才让人察觉出他一直在用幼童灵素师做实验。
祁灵玉所在的千年前,有关灵素师的体系还并不明朗,因此对于大脑与灵魂的讨论是小众,大部分人还是认为心脏是最重要的,也将心脏流出来的饱含灵素气息的精血称之为心头血,至于现在,心脏和大脑都被统一称作本源核心。
顺便一提,“天赋移植手术”就是摘除被移植者的本源核心,经过一系列提纯的操作后得到一管饱含灵素的物质,然后注入到移植者的本源核心中。
综上所述,心脏对于灵素师来说也是相当微妙的地方,连祁灵玉这个诅咒的起点,都下意识地选择将印记落在颈侧动脉附近,祁灵云却是没有半点犹豫的,完全信任的让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占据了心脏。
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就算是祁灵玉也会心生波澜。
祁灵云却完全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还在揉捏黑色火焰,他像是个找到了新鲜玩具的熊孩子,正在乐此不疲地重复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