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比起之前的愤怒，现在声音明显变得和缓了许多，从表情上甚至还能看得出来几分害羞。
“不，生气。妈妈说，对小狗，身体好。”
文文很有耐心的跟安安解释，揉揉他的脑袋后又捏了捏他的肉垫。
安安怕痒，嫌弃的用另外一只爪爪把文文给推开，严肃着一张小狗脸开了口。
“汪汪汪，汪汪！”
干嘛呀干嘛呀，有话好好说，别动他的爪爪！
“不生气。”
小狗轻哼一声将脑袋扭到一边，他什么时候生气了？他才不是这样小气吧啦的小狗呢。
姜祁忙活起厨房里的事情非常利索，没一会儿就将他们的晚饭和小狗的晚饭都准备好端到了餐桌上。
安安催着文文快点把他抱到他专属的座位上去，闻到食物的香味后，他肚子一直都不听话的在那里咕咕叫。
面对好吃的安安就睁大眼睛仔细盯着看，认认真真咀嚼品尝味道。
如果是那些不太爱吃的，比如说今晚的紫甘蓝，安安确定自己叼到嘴里后就开始闭上眼，恨不得囫囵吞下去。
文文看似是在认真吃着自己碗里的晚饭，实际上眼神一刻也舍不得从小安安身上移开。
毛茸茸的小萨摩耶，不管做出什么动作表情都可爱的不行。
姜祁注意到这一幕后，默默给文文夹了很多他平常不是很爱吃的菜。
小萨摩耶吃饭很快，吃完后就跑到文文脚边，用爪爪扒拉他的裤脚，示意他把自己抱起来。
文文趁着妈妈没注意，一把将安安抱在腿上。
安安热乎乎的小身体缩在他的怀里，时不时还要扭一扭宣示存在感。
他自己趴在桌子上扶着碗吃饭，安安就从他胸前跟桌子间的空隙里探出脑袋，爪爪趴在桌沿。
姜祁看见她儿子胸脯那里钻出来的小狗脑袋后微微一愣，在看见安安闻了闻文文碗里的饭菜时，下意识皱了皱眉。
不管安安看起来再怎么聪明乖巧，毕竟只是一只小狗，不能用人的标准来衡量他。
安安在意识到自己口水快要流出来后，急忙将自己的脑袋缩回去晃了晃脑袋。
呜，好香。
文文还以为是小狗等的不耐烦，默默加快了自己扒饭的速度。
小萨摩耶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文文用力的咀嚼，馋的口水都快要吸溜不住。
明明他自己碗里有专门只为他一个人准备的饭，可偏偏还是惦记着别人碗里的，从他这副眼巴巴的模样能看得出来，大概率是觉得别人碗里的要更香。
姜祁握紧了筷子，努力往自己碗里扒了一口饭，用力的咀嚼。
其实文文的洁癖应该是遗传的她，但一到这只小萨摩耶的身上就都变得不在乎了起来，姜祁也只能勉强说服自己不去管太多。
就连文文自己都不在乎，她这个当妈的有什么好在乎的。
文文似乎也察觉到了妈妈并不希望他一直待在小房间里的想法，所以在吃好饭后没有立刻就回楼上，而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抱着安安一起看动画片。
在文文眼中幼稚的动画片，小安安看的津津有味。
萨摩耶趴在文文的膝盖上，看到比较有趣的地方时，还会开心的扭屁股。
安安被照顾的很好，整只小狗看起来都是肉乎乎的模样，就连屁股都肥嘟嘟的。
如果不是因为理智告诉文文，摸完小狗屁股小狗会生气的话，他绝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姜祁收拾碗筷去厨房里清洗，刚好能透过厨房里的玻璃门看见这一幕。
对于她来说，仅仅是这样的生活，就已经是她求之不得的安稳。
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姜祁早就不敢去奢求太多，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平安健康的长大。
如果能一直维持现状的话，也很好。
电视台里每天播放动画片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小萨摩耶看完一集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扭头看了一眼文文，伸出爪爪拍拍他的膝盖。
“汪汪！”
再看一集。
文文把他拍自己的爪爪握在掌心里，低声道：
“没有了。”
“汪汪！”
不可能，骗小狗呢！
“真的，没有了。”
文文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安安相信他说的话，有些困惑的歪了歪头。
小狗学着他歪了歪脑袋，紧接着发出了生气的叫声。
“汪汪汪。”
不管不管，就要看。
任性的小狗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听话的小朋友。
文文不知道要怎么跟安安解释，无意识梳着他的毛发，结果被生气的小狗用爪爪拍开。
“啊呜，汪汪汪。”
不给看动画片，就不给你撸我。
固执的小狗，成功把文文气到脸微微泛红，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来一个字。
姜祁收拾好厨房走出来就看见了这幅场景，文文和小狗看起来一个比一个生气。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安安，不听话。”
文文一看见妈妈，委屈劲儿瞬间就上来了。
臭安安怎么说都说不通！
趴在那里生闷气的小萨摩耶一听见他居然在告状，一个骨碌就爬了起来。
“汪汪汪，啊呜汪汪汪！”
再看一集动画片怎么了！这是一个很过分的要求嘛！
看小狗激动的模样，就连姜祁都有些回不过神，莫名有一种她家有两个小朋友闹了矛盾正在吵架，等待她这个妈妈做主的错觉。
“真是小狗不听话吗？”
姜祁盯着文文开口问了一句，那边气急败坏的小狗黑亮的眼睛里仿佛闪烁着泪花，成功让文文开始犹豫了起来。
“不，不是吧。”
有些话姜祁已经想说很久了，只不过一直都默默忍着。
刚好今天摆在她面前有这么一个好机会，能让她把本来应该放在心里纠结的问题说出口。
“文文呀，如果小狗犯错了的话，我们刚好可以趁着现在小狗还小的时候好好教一教他。如果等安安再大一点的话，你想把他的那些坏习惯纠正过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就像是文文，如果犯了错的话姜祁都会帮他改正。
把安安当成他们家里的小朋友，姜祁才会说出这句话。
“安安，没有。”
文文说完后就跑过去把生气的小萨摩耶搂在怀里，安安也伸出爪爪抱住了他的手臂，用脑袋对着他蹭蹭。
明明刚刚两个人看起来恨不得还要吵个你死我活，现在就又恢复了之前的黏黏糊糊。
姜祁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感情好的模样，无奈伸手揉了揉眉心，转身去阳台上浇花。
虽然生活已经很糟糕了，但是姜祁从来就没有彻底丧失对生活的热爱。
整个阳台上都被她种了各种各样的植物，有些碰巧遇到了花期，开的非常漂亮。
风一吹，花朵在枝头微微摇晃。
安安好奇跑了过去抬起脑袋想瞅一瞅，文文也下意识跟在他的身后。
一个花盆里种着的果汁阳台现在开的正好，安安尾巴摇晃的格外欢快，扭头用脑袋拱拱文文，又用爪爪指了指那朵花。
看懂了小狗的意思后，文文下意识摇了摇头。
不行，那是妈妈很喜欢的花。
小狗本来仿佛闪烁着星光的黑亮眼眸，在这瞬间就变得暗淡了下去，就连耳朵也耷拉了下来。
“汪……”
委委屈屈的叫声，让文文莫名又有些心软。
犹豫了很长时间后，招呼着安安先去一边，自己拉开了阳台的门走到妈妈身边。
姜祁极少看见文文主动过来亲近自己，在看见他的时候还有些意外。
“嗯？文文？怎么了？”
文文伸手指着果汁阳台开的最好看的那朵，小声说道：
“妈妈，我，想要。”
姜祁顺着文文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怎么犹豫就把花给摘了下来，还特意将下面的花枝多折了一些才递到他手上。
“喜欢妈妈种的花嘛？”
“喜欢。”
说完后，文文转身就走。
姜祁不理解文文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只短暂疑惑了一会儿后，就继续照顾起了这些花。
晚上，姜祁在睡觉之前习惯性过去看看儿子。
透过床头灯带微弱的浅黄色光芒，能看见躺在文文怀里睡觉的那只小萨摩耶，现在怀里正搂着一朵开的正好的果汁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