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其他市的学生还要提前入住安排好的酒店, 那么省里直辖市高中的学生们就不需要了，占尽位置便利，他们只要按时在学校集合参加考试就行。
这也算是隐形的教育福利之一。
考试前两天, 学校还是如往常一般组织了奥赛班补习，晚自习的时候, 省重点的几个尖子生都被老师留下来补课。
直到普通学生晚自习下课之后的一小时，老师才宣布放学，并且叮嘱几个尖子生这几天不要乱吃东西, 后天直接在学校集合, 跟学生讲清楚行程安排才放他们走。
这次好友没有入选，闵光霁又素来性子高傲，不爱与他人嬉笑打闹，所以放学之后，他就马上收拾好东西自己一个人往外走。
可即便是这样，前面几个学生的交谈声还是流入他的耳中。
“你们听说没有，这次省赛，那个谁也会过来....”
“谁？”
“啧！还能是谁....就那个隐形第一秦衡...”
“嘘！小声点, 别叫闵光霁听到了....”
闵光霁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实际心里是什么感受，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认为秦衡是靠着作弊得来的成绩, 那么, 经过这两年的打击, 少年不得不承认，秦衡就是比他厉害。
于学校来说。
往年联考, 各个省市里面, 前三几乎全部出自省重点和教育强市, 但这两年，每次联考秦衡都能稳稳地压在他头上，就连平时不联考的时候，校方拿出费尽心思得到的市一中试卷一做....
如果说在秦衡入学之前，远东的市一中只能排在省里前十的位置，那么现在，单凭他一个人就硬生生地把这个排名往上拉了几位。
往年的第一，虽然不是每次都属于省重点，但基本上也是省重点与隔壁教育大市几个学校瓜分，但自从秦衡入学市一中以来，这一届无人能够望之项背，第一的位置稳稳地落在市一中。
省里重点高中的学生享尽教育资源，隔壁教育强市享尽老师的教学资源，却怎么都没办法打过一个秦衡。
甚至在最初他们还有着傲慢和愤怒，竟然让远东市一中的学生压过了他们这么多尖子生....为了让学校抢回这个荣誉，省重点高中的老师不是没有给排名前几位的同学开班补小课，但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虽然他们学校的领导不说，但他知道他们是遗憾的，遗憾当时没有在意秦衡，将他拉进自己的学校。
于他来说。
在秦衡横空出世之前，他原本才是省城初中常年占据第一位置的人，学校甚至放了很大的希望在他身上，一个状元带来的声誉不是作假的，可现在秦衡就像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山，尽管他再怎么补习做题，也无法超越。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不甘，那么到最后，他甚至开始隐隐的恐惧，因为不管他怎么做，他永远都没办法压过他头上的那个人。
甚至就连好友也劝他，不必把目光全部放到秦衡身上，可是.....
闵光霁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的奥赛秦衡不参加，说实话，他原本是松了口气的。
父亲原本就只是因为他的成绩，才在他身上放了点注意力，也好给祖父邀功，可自从他被秦衡压过之后，父亲对他越来越不满，甚至母亲也不再将注意力全部放到父亲身上，而是会关心他的学习成绩....
原本他是打算在这次奥赛拿奖，重新树立起他好学的形象，毕竟家里还没有奥赛拿奖的小辈，也以此为契机吸引祖父的注意力。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秦衡会突然！
其他人不知道，他却是打听到，在这之前，秦衡连系统的补习都没有过，偏偏市一中竟然也将这个名额给了他.....
这是他唯一能胜过秦衡的机会。
一个在这之前都没有关注过奥赛题目的人，如果这样秦衡都能压在他的头上.....
不不不，不会的，这个人总不至于聪明成这样吧。
他努力说服自己。
......
辗转反侧两天，以至于他见到秦衡时还下意识愣了一下。
说起来，他还真的没有见过秦衡，毕竟从一开始秦衡就没有想过来省重点，他也没有去过远东的市一中，顶多只是见过寸照罢了。
但他没有想到秦衡竟然是这个模样.....
着实，着实有点男生女相。
他周围的同校同学显然也是这么想，偷瞄着秦衡的人不在少数，更甚至他都能感觉到，周围有不少其他学校的人也在看下秦衡。
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这些骄傲的尖子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出身、教育资源都不怎么好的市一中孩子压在头上；还是因为那张脸？
不过秦衡倒是没什么傲气的样子，与之相反，市一中的学生倒是昂头挺胸，那股骄傲的模样反倒像是他们自己才是常年占据第一的人。
见秦衡望过来，他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心里只想着这次比赛一定要压过他，夺回自己的尊严才行。
秦衡看了一眼系统指出的方向：“这就是闵光霁？”
系统818：“对，这就是闵光霁。说实话，我对你拉拢他并不看好。”
秦衡：“为什么？”
系统：“......你抢走了他这么多次第一宝座，他要能对你有好感才怪了。”
秦衡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
也是凑巧闵光霁正好和秦衡分在了同一间考场。
也不知道是因为秦衡在考场内给了他压力，还是他原本压力就大，前面都顺顺利利做完，没想到等做到最后一道大题时，他的脑子就像抽了一样，只感觉自己怎么都解不出这道题。
好不容易解出来，时间已经快到了，他下意识去看秦衡的位置，秦衡的位置早就已经空了。
比赛的批阅时间很快，所有学生和老师都在场外等待区等候成绩。
老师去招呼学生的中餐，就剩下了一群年轻气盛的学生在等候室叽叽喳喳讨论着刚才所做的题目。
“闵光霁，你....你最后一道大题的答案是什么？”
也有可能是太在乎这场比赛，连平常从不跟他说话的人都来套近乎，毕竟要比成绩，闵光霁确实是他们学校成绩最好，做的最快得那个。
闵光霁原本不想回答，可是在见到对面被远东市一中学生包围的秦衡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抿了抿唇，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答案：“20。”
特意跑来问他的学生松了口气，“我就说，这道题不就是20？嗤，什么第一，也就在远东那个偏僻角落能称一称大王，真是可笑，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秦衡不成？”
他看了瞥了对面市一中那群人一眼，“还跟我争，猴子称大王.....”
闵光霁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可能是与市一中起了冲突，他愣了愣，心里却突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成绩一出来，他就白了脸。
刚才问他答案的同学更是失声叫道，“怎么会？！闵光霁，快看！”
大屏幕上，几个名字列在上面，其中只有一个满分，后面跟着一个人的名字€€€€秦衡。
他又一次输了。
闵光霁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忽略周围人的目光，直接冲到秦衡面前。
周围学生的议论声更大，连老师都已经准备走过来，避免他们起冲突，大家都以为他是输了不甘心，想动手....
他却抬头看向秦衡问道，“你之前根本就没有参加学校系统的奥赛培训，对吗？”
所有人都知道，像这种比赛，的确需要一个系统的培训才能增大获奖的概率。
而秦衡，他竟然连一张试卷都没做过，连一场课都没听过，也没有老师辅导过，就直愣愣地跑过来拿走了他梦寐以求的满分。
果然，此话一出，周围人哗然一片，都觉得不可思议，闵光霁怕不是被打击得脑子坏了。
天才.....真的会出现这样的人吗？
闵光霁一改之前游移的视线，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整个人挺拔得如松柏一般。
秦衡看着眼前还未成年的男生，想了又想，最后还是不愿意欺骗他，点头道，“是的。”
男生像是彻底泄气，整个人的身子都垮了下来，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却是转头走了出去。
系统：“完了完了，你这是彻底要把人得罪了呀。”
领队老师原本想追上去，就怕闵光霁一时激动，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但没想到秦衡第一个追了出去。
明明，明明现在秦衡应该待在这等待着属于他的荣耀。
秦衡找到闵光霁的时候，他正在厕所里面，年轻稚嫩的脸上全是水珠，通红的眼眶透过镜子看向秦衡，“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吗？”
“我没那个意思....”秦衡有种欺负小孩的感觉，不自然地碰了碰鼻尖，“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一个金奖，根本没法帮到你母亲....”
闵光霁猛的抬起头，目光像是被侵入了领地的幼兽，“你是从哪打听出来的？”
他甚至没听完秦衡到底知道了什么，就傻傻地撞上陷阱。
秦衡笑得温和，“等等，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要一个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
闵光霁一愣，他倒是从未听过这个词，或者说，从未有人这么郑重其事地对他提起这个词。
作者有话说：
语音码字好羞耻，我慢慢补更补上来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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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黑心经纪人（5）
秋高气爽, 晴空万里。
第二天领完奖，秦衡便准备回去了。
市一中领队老师意气风发地走在前面，后头正是秦衡和围着他的同校同学, 一行人走在通往大门的马路上，倒是衬得旁边拿了第二的闵光霁有些灰败。
省重点的领队老师其实早就隐隐有所预料, 毕竟他们不是没有关注过秦衡这个活生生从手里溜走的好苗子，也知道他的底细。
比起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师，其他还未成年的学生却是输了一筹, 脸上全是不忿；除了.....
领队老师仔细看了看闵光霁, 确定他确实是已经平静下来，而不是忍在心里，不由得心想道，这个情绪稳定程度，倒不愧是闵家人.....
另一边，系统忍了一天，到底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闵光霁会答应你的提议？”
秦衡表面上跟同学打招呼, 心里却对系统说道, “他现在的筹码太少, 不管是在他已经有儿子的父亲，还是在他祖父那里, 他都只是子孙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你觉得难道他心里不知道, 奥赛金奖能起的作用到底有多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