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筱寒]:如果你真的很痛苦就跟他断掉吧
[周筱寒]:姐帮你找更好的
[周筱寒]:拜托,宜城的gay子比树叶都多,不用担心找不到好吧
[周筱寒]:四只脚的龙难找,二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谁稀罕要直男啊
[周筱寒]:姐有人脉,你只要说要,马上给你弄来高质量男人
[橙.]:[/90度鞠躬]
[橙.]:[/谢谢老板]
[周筱寒]:么么么
他点开另一个对话框的红点,嘴角渐渐降了下去。
[韩信]:江橙,还在忙吗?
[韩信]:我们上次去的那家奶茶店出新品了
[韩信]: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尝尝?
[橙.]:我要复习期中考试
[橙.]:一天都在图书馆
[橙.]:你去吧
[韩信]:偶尔出来喝杯奶茶都不行嘛
[韩信]:而且你不是说你不怎么学也能一直专业第一吗[/挠头]
这话还真不是吹,他的数学天生拿手,文科的东西也能过目不忘,所以他也喜欢临时抱佛脚,从来没提前这么多天复习过。
这只是,他用来逃避某人的一种方式。
[橙.]:我就这么一说你还真信
[橙.]:你没有期中考试?
[韩信]:我们院放假前就考完了
[韩信]:我现在没事
江橙:“……”果然还是太闲了。
[橙.]:要不你
[橙.]:再复习一下期末考试?
[韩信]:?
他把手机收进口袋,继续做卷子。
原来当一具只会看书写题的行尸走肉是这么地舒适。
可以隔绝乱七八糟的情绪,学习知识提升自己,还有正当理由拒绝社交,他可太喜欢了。
这样过下来,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长是因为一天只做同一件事很煎熬,短是因为他半小时就干完一张卷子。
想订正错题消磨一下时间,对了答案发现根本没有错题。
江橙:“……”
有时候太聪明,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难怪高中班里所有老师都喜欢他,还老让他帮忙改卷子,周末时间都要帮老师干活。
仔细回想起来,他好像除了各科老师和周筱寒,几乎没什么朋友。
此时此刻,他甚至无聊到问许恒张弛有没有什么没写的作业,给他点事儿打发时间。
两位早在外面颠鸾倒凤的室友自然对他感激涕零。
[许恒]:橙哥,你就是菩萨转世吗?请受我一拜[/跪下]
[许恒]:[文件]*7
[张弛]:卧槽你一说我才想起来,我还有几个编程作业没写,但是我和女朋友在北城旅游了,实在不想写啊啊啊啊!!橙哥我爱你!!
[张弛]:[文件]*5
呵。
半小时后,他把两人的作业全部搞定了。
所以又没事干了。
他又去问周筱寒有没有作业,她说谁家假期作业留到假期做啊,她早就写完了,正在帮室友写。
江橙:“……”
论万年年级第一被万年年级第二讽刺是什么感受。
正因他俩永远万年老大老二,所以每次换位置都坐同桌,班上同学开玩笑说他俩是老夫老妻,默认他们是一对。
高考也是正常发挥,保持老大老二一起考入A大。
也才让他有了这么一个长久的知心朋友。
如果他不是天生喜欢男人,大概率会喜欢上她吧。
想着想着又开始发了很久的呆,他看了看手表,图书馆也快闭馆了。
他收拾好桌面,背上沉甸甸的书包离开。
脚步刚迈出图书馆的玻璃门,生生顿住。
韩限穿着一身全黑冲锋衣站在台阶下,笑容在看见他的一刻浮现在脸上。
指关节冻得红彤彤的,像是已经在外面站了很久。
他举起放在保温袋里的两杯奶茶,“热的,一起喝。”
都被拒绝了还一个人大冷天的去买奶茶,买了自己不先喝还要等他一起喝,哪有这种品种的傻瓜。
他原以为对他狠心一点他就会知难而退。
是他太天真了。
可是看着这张真诚的、美好的脸,他又如何能说出刺伤人的话呢。
再铁石心肠的人也做不到。
“谢谢,我等会把钱转给你。”索性接过一杯奶茶,但不做-过多逗留,“我再去通宵自习室学一会儿,你回去吧。”
他的话比吹在脸上的寒风还冰冷。
因为他知道,再多停留一秒自己一定会心软。
想要断干净,他只能咬牙狠下心。
感情不会消失只会转移,他希望能把这种偏爱还给本该拥有它的人。
换做以前,韩限一定会厚着脸皮跟他一起来自习室学习。
但直到他在通宵自习室里坐下来,韩限都没有跟来。
心里除了一丝不该存在的失落感,更多的是欣慰,因为他的计划奏效了。
这样最好。
就应该这样。
他打开课本转移注意力,可满脑子想的是他的手还冷不冷,他晚上是不是吃完饭才去买奶茶的,那个冲锋衣是不是根本不挡风。
以及,现在是不是特别恨自己。
再一想,这不是废话。
这么反复伤他的心,是个人都会恨。
或许在他眼里,他现在就是个不领情的白眼狼罢了。
兄弟到处都是,明天他就会去找别的兄弟吧。
他在自习室里耗了一个多小时,喝完了奶茶,赶着门禁前几秒回了宿舍。
他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铁面侠,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地从韩限面前经过,结果一开门进来就往浴室里躲,连看一眼人在不在宿舍的勇气都没有。
周筱寒说的没错。
韩限不是怂包,他自己才是。
只会躲避的怂包,只会逃跑的缩头乌龟,没用的东西。
他狠狠把自己骂了一通,接着开始刷牙、洗脸、洗澡。
为了拖延到韩限平时差不多睡着的时间点,每一步都慢吞吞的。
自作自受还怂成这样,世界上除了他应该没别人了。
门外一直没什么动静,他安慰自己韩限应该睡了,换好衣服准备出去。
门被另一只手打开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什么,等到一双运动鞋抵住他的脚尖,他才愣怔地抬起了头。
“你,要用浴室吗,我已经好了。”
韩限盯着他的双眼,脸色不太好看,“为什么躲我?”
不像印象中那样阳光,带着凛冽的冷意。
人真是越怕什么来什么。
做了这么缜密的规划,还是没能避免和他硬碰硬。
“……我不是说了我要复习,让开。”
他越过他还没走一步,又被堵住路,“你说谎。”
语气坚定的陈述句。
看来他也不是大大咧咧到完全不敏感。
“我不知道我错在哪。”他握住江橙的手腕,“你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