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吻在左手背 第44章

消失在他眼前。

“时雨!出来!出来!”时停云嘶吼起来,无助地跪在紧闭的电梯门前,紧紧攥住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那扇紧闭的电梯门上,眼底流淌着赤红的血色。

走廊里的浓烟越来越重,被相互作用冲击力撞到一边的邓聆音想要把他拉起来,可照眼前的架势,时停云就像是一只正在发怒的猛兽,他在想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打晕这家伙的头,然后扛着他往安全通道跑。

作者有话说:

这周先少更一点,12号开始正式恢复更新啦 新年快乐

第40章 上脑科挂个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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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宴会厅大门突然开了,一大波人急急吼吼冲了出来。

冲在最前面的导演的面部表情还是标志性的平淡,但他身后漏了一个脑袋的摄影师却惊得目瞪口呆。

“你俩在那干嘛呢?”

身后众人纷纷看过去,只见邓聆音单膝跪在时停云身侧,一手正揽着他的腰。

“他喝多了,我就是扶一下。”邓聆音一愣,迅速将右手收了回来,他摸摸鼻子,藉此稍微掩饰了下不自然的表情。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邓聆音顿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此刻通道里光线本就昏暗,时停云的脸色更让人看不透深浅,他此刻被震得头脑充血,伸手扶着电梯门站了起来。他什么都没说,跟着人群往安全通道那边走。

邓聆音看他路走的不稳,大步跟上去,扶住了他的胳膊。

说是酒楼着火了,但实际上是三楼有员工私自用爆米花机出了点小问题,很快就疏散了。

“又是你啊。”邓聆音盯着傅迟看,他看不清傅迟的脸,但能猜到,邓聆音笑了一声,“第一次在片场看见你,我就觉得你眼熟,可是总想不起来。“

他状似苦想地“嘶“了一声:”你到底是谁呢?“

傅迟直接略过他,打开车门伸手过去扶时停云。

“时停云。”傅迟放轻声音:“哪里难受?”

“没有……”时停云一手搭着他的肩,他真的不觉得哪里难受,只是很累,头很晕。时停云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傅迟看他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一副晕乎乎的样子,知道也问不出来什么,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到时停云身上,俯身捞起他的膝弯打横抱起来。

汽车很快发动了,向前200米快要拐弯的时候,王涧在打方向盘前看了眼右方的后视镜,“刚看见那小人得志的样子了就生气。”他一掌拍在方向盘上。

傅迟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然后从身后环着时停云,一手摸他额头,然后吩咐王涧开慢点,从左手边车门兜里摸出一瓶矿泉水喂给时停云。

时停云仰着头,伸手接过矿泉水瓶,一口一口地喝水,把瓶子里最后一滴水喝完的同时,他的右手却被紧紧攥住了。

傅迟不清楚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反正时停云是很轻易地没有挣扎了,水瓶掉在一旁。他将手伸向车顶轻轻按了一下,暖黄色的灯光顿时笼罩在两人身上。

在时停云开口之前,傅迟皱着眉按住他,对着他手指骨节上的淤青和干涸的血迹看了会儿,问:“谁弄的?”

“自己撞的。”

“特别好。”傅迟发出诡异的一声笑,“我们霭霭,对答如流呢。”

“……”

这是事实,但傅迟显然不信,他一言不发地从盖在时停云身上的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刘经理,调一下今晚三楼的监控。”

听到这话,他纠结的表情全挂在脸上,傅迟仔细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似乎从那些微小的变动里就能感知出时停云的情绪变化。

“你……”灯光均匀铺撒在时停云满脸不可置信的脸上,疯狂眨动的睫毛显示着他的心慌。

“嘘。”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贴在他的唇角,傅迟挂掉电话侧过头冷静地看着他,“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其实……”

时停云急得想要起身,却不想一个动作轻轻触碰到正弯腰过来的傅迟的唇角。

但紧接着砰地一声,他整个人被强行摁在了后座上,毫不留情的禁锢让他的肩立刻感受到窒息般的疼痛,那种刺骨的感觉让他没办法保持冷静,时停云在窒息中颤抖着抬手去推,却被傅迟抓住手腕按在头顶,终于在痛到忍受不下去的前一瞬堪堪克制住。

“机会只有一次,知道吗?”傅迟粗哑这声音道,蹭过他的耳垂轻轻说道,“现在我不想听。”

时停云沉默几秒,心里翻腾着说了几千遍滚字。

……

到酒店后,手机响了,时停云接起来:“你好,哪位。”

时雨当机立断:“我是你哥,你要是还想要那块表就……”

时停云冷笑一声把电话挂掉,这时傅迟刷了卡,两人走进vip电梯里。

门关上,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傅迟问:“谁啊?”

“诈骗电话。”时停云说,声音有点飘虚,因为喝了酒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怎么说话这么没有底气?”傅迟问:“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不知道这两者之间什么时候有了必然联系,时停云茫然地抬着头,皱着眉摇摇头:“……没有。”

傅迟走进房间在玄关的沙发上坐下,换拖鞋,时停云就站在门口,忍不住偷偷打量他€€€€傅迟的发色偏棕,不涂发胶的时候碎发散落在额前,低头时露出轮廓姣好的侧脸,睫毛很长,和他的刘海碎发交错在了一起。他伸手去鞋柜里拿拖鞋时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以及手腕上隐约凸起的一截疤痕。

时停云陷入了沉思。

他手上不应该有这条疤。

可是为什么不应该?

也许是察觉到时停云的目光,傅迟微微朝他侧过头来。有点怪异的是时间好像忽然变得非常迅速,走廊顶部吊灯的灯光倾泻而下,笼罩在傅迟脸上。

仅仅一秒间,光影翻动,一切如同快放的电影画面,许多个画面完整地映进时停云眼底。而傅迟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在他面前递了双拖鞋,自顾自脱掉上衣,消失在浴室门口。

时停云换下满身酒气的外套,趴在床上脑子里胡乱想着什么。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时雨莫名其妙的示好,为什么他手上会带着自己丢掉的表,以及傅迟手上的那道疤到底是怎么来的……太多太多,加上酒精的作用,他很快睡了过去。

但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似乎是回想的次数太多,他竟然做起了梦。

“嗯……这个送给你。”男孩站起来,从手上摘下他的腕表放在时停云小小的手心里。

“干嘛给我这个呀。”时停云纳闷,如果是从书包里拿出一包零食给他的话他根本不会这么惊讶。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纪念,是我初中毕业的时候我妈送我的,送给你,以后不要再睡过时间忘记上课了。”

时停云什么都没说,轻轻抚摸手心里精致的镀金表盘。

“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时停云抬起头来。

“是啊。”顾云声点点头。

“以后你会回来的吧?还能见到吧?”时停云小声说。

“嗯。还能见到的。”他拉开出租车的车门,将时停云推上去,然后仰头看着满天的大雨,竖起衣领,拎着行李箱往反方向走去。

坐在车后排的时停云,在车子启动前最后一次向外望去,隔着沾满雨珠的玻璃,双手使劲按在玻璃上,想要看清他挥手说了什么。

玻璃上流淌的雨水模糊了对街那个少年的面容,他的嘴里呼出的冷气熏出一片小小的白雾,嘴型是“再见。”

梦里他见到了那个许久没见过的人。他觉得顾云声的面容和声音不应该这么清晰的,以往梦见时总是背影,怎么也看不清。

时停云伸出右手,血迹刚刚结痂的右手,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他想碰碰顾云声的脸,不做别的,只是碰一下。

但还没等接触到顾云声的脸,时停云就看到眼前的人皱了一下眉,然后他的手被攥住了。

傅迟叫他:“时停云。”

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轻微声音,时停云直愣愣地盯着傅迟,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眼角噙着一滴泪。

傅迟无法再冷静克制了,他有时候自己也不清楚,对这么个不安分的小东西,原先只是三分青睐五分好奇,不知什么时候竟变成了百般宠溺千般纵然。

酒店经理传来的那段视频不甚清晰,角度不好,看不清与时停云对峙的那人是谁,刚刚趁他睡觉时候在通话记录里看到的“sy”也不知是何人,他又到底在对自己隐瞒什么?傅迟第一次感到心力交瘁,他低头看着时停云,“做噩梦了?”

时停云低着头没有应声,眨眼的瞬间那滴藏在眼角的泪滴却掉落在对方手背上。

“没事的。“傅迟抬起时停云的下巴,轻轻拭过他泛红的眼角,认真注视他的眼睛:“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

沉默,又是无尽的沉默。

如果还有以前那种很厚很厚的老式日历的话,那么每一天都会撕掉旧的一页。

每一天都会翻到崭新的一面,把前一天的灰尘、伤心、绝望、挫折、不愉快,还有所有的秘密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里,无论何时都能重新开始。

如果人生真的可以做到如此简单就好了。

过了许久,时停云才开口,他说:“过几天我想回趟家。”

“可以。还有呢?”

“没有了,没有很重要的事情。”

“是对你来说不重要,还是对我来说不重要?”

“对你。”时停云说。

“我什么时候这样告诉过你的?还是你自己理解的?”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时停云不假思索,他们可以睡同一张床上,坐一辆车里,在彼此的空间里,就是不能在爱里。这是他在走进这段关系前就给自己预设好的底线。

“……”傅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了,他真想明天上医院脑科挂个号给时停云看看。

看看他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37、38章开始有比较大的修改 接不上剧情的宝宝们可以返回去再连着看一下

第41章 谁怕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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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剧拍完之后照例要去做路演宣传,化妆间里还有几个隔壁校园剧剧组的人在换衣服,时停云看他们换上了紫白相间的校服,开始有些走神。

他最近总是梦到以前的人和事。市七中所在的地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教育区,说得好听一点是教育区,其实就是一堆初高中混在一起的地方。其中不乏一二流的学校,同时也有很多三九流的学校,所以在这个教育区里,随时都会发生一个学校正在升着国旗进行颁奖典礼,而另一个学校里则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打劫。据说前几年的时候,旁边的六十一中就发生过一个案子,说是有个男生放学出来后被一帮人围着敲诈,那男生平时也是挺凶的人,觉得自己被敲诈是很没面子的一件事,于是就当场打碎了一个玻璃瓶向敲诈自己的那些人示威。然而下场就是二十分钟后警车跟着救护车一起出现在六十一中门口,后来的人都说其实那个男生本来把钱交出来就没事了,可他非要硬刚,结果就是重伤躺在医院了,这件事还上了社会新闻报,闹得满城风雨。后来基本上只要是教育区里的学生,都被教育得很懂如何明哲保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是大家共同的常识。

但常识这种事情摆在时停云身上通常是没有用的,他不是一个很懂得珍惜自己的人,他把自己的命放在很低的位置,他从来只按自己的方式活着,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他认为为了别人而去打一场架是一件对的事,于是他就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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