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易暄稍稍瞪圆了眼,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好可爱。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贴到他耳边:“如果你害羞的话,我们把灯关上好不好?”
他的喉结颤了颤,我伸直手臂,摸向了墙上的开关。
客厅的照明灯熄灭了,窗口的夜色似乎比室内还要亮,他被我圈在臂间,我去吻他的脸颊,挑逗似的咬一口他的下巴。
然后从运动裤口袋里摸出一管润 滑液,哄他:“哥,今天我不会弄疼你。”
尽管我们贴得很近,我却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他始终不扬起脸来看我,目光游移着在我胸口打转,他好像不好意思看我。
“要是不舒服,你就推开我,好吗?”我轻声说。
池易暄被我推至墙边,细窄的腰被我两只手一捧就握住,隔着光滑的丝绸,我抚摸着他的后背,啄了一下他的耳垂。
拧开了润 滑液的瓶盖,倒出一部分在手心,怕他过分关注这件事,于是抬起他的下巴与他接吻,吻得他分神。
……
哥,我让你很舒服吧?
舒服到你抱我抱得这么紧。
……
第125章
清晨阳光将我唤醒,扭头朝枕头边看去,身侧是空的。我下床去客厅,看到池易暄正在厨房做饭。
他就穿了条家居裤,偏长的款式盖过半只脚背,裤腰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顺滑的布料贴着臀,在他走路时一摆一摆。
他看不见自己的后背,但我能看见,指甲壳大小的吻痕像盖章一样印在他的腰窝里。
忽然听得一声清脆的“叮”,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是他的烤面包机。
池易暄一般给他自己烤两片,中间涂点花生酱,就是顿简易早餐。今天我看到烤面包机里吐出来四片吐司。
有我的份!
我想是昨夜的体贴有了回报。
池易暄察觉到我起来了,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干他自己的事,他用筷子将吐司从烤面包机里夹出来,再将煎锅里的荷包蛋铲到盘子里。
我搓搓手就要坐下,他问我:“刷牙了吗?”
“……现在就去!”
风风火火跑进卫生间,洗手池上只摆了一个漱口杯和一根牙刷,我犹豫了一下,拿起了我哥的牙刷,池易暄在这时猛然推开卫生间的门,看见我大张着嘴就要去含他的牙刷,大惊失色,一把将它夺了回去,蹲下身从柜子里翻出一根新的塞进我手里。
“没有不知道问吗?”
我讪笑两声,说了句“谢谢哥”,接过来挤上牙膏,拿起他的漱口杯灌上水,三下五除二刷完了牙。
洗漱完出来,池易暄已经将早餐端到了桌上,他没关注我,叉起一只荷包蛋先开始吃。
我在他右手边坐下,将自己盘子里的荷包蛋夹进吐司,咬了一口。
池易暄吃一口饭、喝一口黑咖,我们都没说话,只有不锈钢筷子碰到碗沿时发出几点轻微的声响。
空调风吹过后颈,把人身上的汗毛都掀了起来。实在太安静了,我忍不住想:就算是炮友都会假惺惺地客套一下吧?
于是假惺惺地客套起来:
“哥……你的新工作怎么样?”
池易暄沉默地咀嚼着,咽下食物以后说:
“挺好的。”
我怎会问出如此无趣的话题!正以为自己把天聊死了,他忽然问我:“你还在CICI?”
“对。”
回想起来,之前我哥来我家找我时,我还骗他说我天天喝到清晨五点,现在是个向他澄清的好机会:“我现在是黄渝的合伙人了,帮他管理CICI的分店,不需要再喝酒了。”
说起我不喝酒这件事时池易暄有一点极其轻微的反应,沉在眼底的眼珠晃了晃,好像在猜测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CICI的分店在哪里?”他问。
“你等等。”
我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指给他看,随后想起来我哥认路不行,改用他能听懂的方式给他解释起来,“你从公司出来,得先往左拐……”
“我会看地图。”
池易暄斜过眼,瞥了下手机屏幕,“哦,我知道,旁边有家西餐厅。”
“对,就是那儿,你知道黄渝是怎么给分店起名的吗?€€€€cici,不过是小写的CICI。”
“小写?”池易暄嗤笑一声,“那你们以后再开分店要怎么命名?”
“黄渝说打算叫cici2。”
“……”
“分店的客户没有总店那么杂,我平时就是管理一下员工,偶尔碰到网红来过生日负责安排一下活动流程,总的来说分店没有总店吵闹,你可以过来找我。”我语气一顿,“当然是等到你工作不忙了……或者你想来的时候。”
池易暄往咖啡里加了点牛奶,浓黑的咖啡液顷刻间变成了褐色:“我知道了。”
在我的活跃下,气氛没有刚开始那样尴尬,虽然一顿饭下来我们没能说什么有营养的话,但是比起之前刚睁眼就被赶走,今天我混到了早饭,这是一种进步。
我想起来今天是工作日,我哥得去公司,看了眼时间,就快八点了。
“你上班不会迟到吧?”
“不会,走路过去很快。”池易暄咽下最后一块吐司,起身离开,“我去换衣服。”
我将后背往椅背上靠,压得前两只椅腿都翘了起来,抻直脖子朝卧室的方向探头探脑,只听见€€€€声响,却没看见什么。
过了一会儿池易暄才出来,他换上了正装,衬衫领口笔挺,黑色西服被他挂在右手臂上,他用左手调整着领带的位置,目光落在我身上,好像在思考应该如何处置我。
他问我:“一起出门吗?”
虽是逐客令,说得却很客气,我怀疑他在打量我的那几秒间,可能还真想过是不是要单独留我在他家里。
我将餐桌上的碗筷收进洗手池,回卧室穿上自己的衣服,出来看到池易暄已经换好皮鞋,站在家门口等我。
我快步走上前,弯腰系鞋带时,在他擦得发亮的漆面牛皮鞋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目光顺着他熨贴平整的西服裤腿向上攀爬,我弓着腰,歪过头朝上看去,从这个角度看我哥,他像只巨人。
池易暄俯视着我,感到些微不解:“……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我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点猥琐,迅速站直身体。
他拿上电脑包,手搭在门扶手上向下压,门要被拉开的瞬间,被我用手臂推了回去。
我哥被夹在我与门之间,被我突然靠近的动作吓了一跳,刚转过身就贴到了我的胸口。
我轻轻吸了下鼻子,发现他换了新的香水。
池易暄虽然面无表情,眼神却警惕起来。其实我只是关心他的身体而已,我压低声音,仿佛怕走廊有人会听见,认真地问他:
“哥,今早起来还会痛吗?”
池易暄的面部肌肉僵了一下,十分生硬地回答了我:
“没。”
我很高兴:“那就好!”
他移开脸,重新将门拉开。
下楼时他的脚步飞速,当他匆匆转过楼梯拐角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见他的耳根子红了。
“哥,需要我送你去公司吗?”我追在他身后问。
“不用。”池易暄逃也似的,一眨眼就变成了一只在马路上竞走的西装小人。
替池易暄跑腿的大哥依旧天天过来敲我的门,比他妈的盛夏的蝉还要聒噪。我这几天下班回到家倒头就睡,澡都没来得及洗,因为工作性质,我属于睡得晚,起得也晚,大哥每天中午准点出现,充当定时闹钟,到达以后先连续敲上七、八下,如果这个时候我没去给他开门,他就会开始喊我。
“开门啊!开门啊!开门啊!”
不理他的话就会变成:
“在吗?在吗?在吗?”
池易暄甚至还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了他,有时我睡得实在太沉,枕头下的手机就会像电钻一样震我的后脑勺。
跑腿大哥曾和我说他在他们圈内有着有求必应的美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现在我信了。
光是拍摄吃药过程还不够,还要把镜头推到我面前,让我张大嘴,舌头抬起来给他看,再把手拉在嘴角让他看口腔两边,说他主打一个金牌服务。
……他妈的医院都没有他严。
大哥拍摄完毕,收好手机,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看到你这么配合,我和你哥都很满意。”
客户信息说漏嘴了他都没发现,他自言自语道:“本来我还担心你不听话,得把你压到医院里去。”
我笑了,“您能压得动我?”
“我是压不动,你个子那么高。”他的眼睛上下将我扫视,“你哥说你力气贼大,说如果不行的话他也过来帮忙,我们商量过,我负责按住你,他负责拿麻绳。”
“拿麻绳干什么?”
“捆你。”
“……”
前脚刚送走跑腿大哥,后脚我就联系了池易暄,好不容易打工挣来的钱都被外人赚走了,我向他保证我会谨遵医嘱,你别再让大哥每天中午过来了,现在邻居们都以为我在外面欠高利贷。
池易暄习惯性装聋。
这之后的第三天,跑腿大哥没能按时出现,后来才知道他得去学校接生病的小孩回家,没法来我这边。当我被手机震醒时,我本以为会听见大哥粗犷的声线,却没想到时是池易暄,他向我下达了命令,让我拍完视频以后发给他汇报。
“……”
我眼皮都没完全撑开就爬起身将手机支好,屏幕里我顶着鸡窝头,穿着条大裤衩,盘腿坐在床上的样子真的很像萎靡不振的瘾君子。
信息发过去以后,池易暄很快就回复了我。
我点开一看,是个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