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星引力 第107章

“好耶!”

一不小心高兴得叫出了声,兄弟们抱着球过来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继续、继续!”

我放下手机,朝池易暄的方向偷偷瞥了一眼,又迅速挪开眼,怕被这几个好事的逼发现了又要来问东问西。

我哥来看我打篮球还是第一次。我把短袖往上挽,挽到肩头,冲他们几人勾勾手指,很是热血沸腾:“哥刚才还没使出全力,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

打球打到十二点,把他们四人都打趴下了,问我吃了什么特效药,跑起来赛博尔特。玩得太尽兴,上衣被汗浸得湿透,拧一下能挤出两点水,可惜快乐无法持续到天明,因为打工人们第二天还得上钟。那名结婚生子的兄弟嘴上说着下次再战,结果一打开手机我们就听见他老婆让他赶紧滚回家的语音消息。

考虑到他的面子,我们都装作没听见。

我和兄弟们熊抱在一块,让他们下次来找我玩,我请他们去CICI喝酒。

篮球场上稀稀落落没剩多少人,他们准备叫车回家,说要带上我一起。我说我走的方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先回去吧,而且出租车顶多就坐四人,你们不用管我。

“没事啊!我们也帮你叫一辆……”

“我自己叫就行,回去了啊!拜拜!”

我举高手臂晃了晃,和他们道别,扭头着急忙慌地往球场边跑,池易暄见我朝他冲过去,从长椅里站起身,我跑上前手一搂,将他从地上抱起来转圈。

“我要晕了!”池易暄笑着看我,让我把他放下去,“一身汗。”

我将我哥放下来,手往衣服上擦了一把,衣角一下就由白转灰。

池易暄没嫌弃我又臭又脏,白软的手探过来,盖章一样与我的手心贴合。我的心就要长出翅膀,飞到月亮上去。我将两根手指并在一起举到脑袋边向他发誓:“下次绝不会错过你的电话了,等我回酒店就把铃声弄得巨他妈响!保证能听见!”

我牵着他的手贴到嘴边,亲了亲他的手背。

“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的?”

池易暄狡黠地“哼”了一声,吊足了我的胃口。

“你告诉我吧€€€€”我与他十指相扣,一声“哥哥”叫得无比恳切。

池易暄再藏不住秘密,“我开了你的位置共享。”

我的嘴张成了O形,难怪我手机今天耗电巨快!

“什么时候?”

“早上你睡得像小猪一样的时候。”

“你怎么开的?你又没我的手机密码。”我的密码虽然只有四位数,但要猜出来也不容易。

“试两次就出来了。”

两次?我深吸一口气:“……第一次试了我的生日,第二次是你的?”

“对。”

“……”

0101,哥你他妈还挺会猜。

我转念一想,“嘿嘿,没想到你的控制欲还挺强。”

“我哪里控制欲强?”

“你好像新闻里那种没有安全感的男人,偷偷给女朋友的手机里装定位软件。哥,你以后不会要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出门、也不让我和别人说话吧?”

我在内心偷偷许愿:希望我哥的控制欲再强一点,我愿意被我哥囚禁。

池易暄感到很无语。

午夜四下无人,鞋底将树叶碾平时发出细微的破碎声。我往我哥那边贴,都快要把他挤出人行道了,突然他拽住我的衣领,将鼻子贴上前来嗅了嗅。

“你身上怎么有股酒味?”

“啊?”

池易暄掀起眼皮,手指着我的鼻尖,“好啊!你还喝上了?”

“那是他们喝的,我没碰!”

“他们都喝了,就你没喝?”

“对啊,就我没喝。”

“别扯淡。”

“我、我的酒味是从他们身上蹭上的,你要相信我!”

池易暄面有愠色,显然他认为我不仅喝了酒,现在还撒谎骗他,情急之下我一步上前把我哥强吻了。

“唔……”

与我哥来了一个浓情深吻,挤进他的牙关间放肆一通,池易暄握住我的手腕,鼻息略显急促,想出声却被我堵住。

原本我只是想向他证明我嘴里没有酒味,结果一尝到我哥的味道我就按耐不住。我往深处探,剥夺他呼吸的机会,池易暄挣扎两次无果,在我捣乱的舌头上咬了一口,终于推开我,抬起手捂在嘴前,有些错愕:“你干什么?”

大多时候我都想把我哥捧进手心,偶尔又想要弄得他脸红、眼湿润。

“没有酒味吧?”我问他。

池易暄没有反驳我,看来他的确没有尝到。

“你真是冤枉我了……”我压低眉梢,表演得很委屈,“哥,你是不是打心底里不相信我?”

池易暄的喉结微微滚动着,可能真陷入了自我怀疑。这不得赶紧再续一招!持续加强我哥心中的愧疚感,贯彻茶艺精神。

“没关系,我知道哥也是担心我,都怪我以前不省心,哥现在才不信任我。”

一套连环招让池易暄缴械投降,不说话了。我欣赏着他吃瘪的表情,无辜又清纯的演技让我哥对他方才的控诉感到自责又后悔€€€€没想到我的演技也有能骗过他的一天!

池易暄抬起手腕,摸了下我的头,有些别扭地说:

“……是我错怪你了。”

爽!

爷简直就是天生的茶艺大师。

第135章

池易暄工作日要上班,没法陪我,我平时就在酒店周边逛一逛,最远不跑出十公里,一定赶在我哥结束工作之前回去,洗干净以后躺上床等他。

周五这天特意早早回了酒店,池易暄说今天他们只需要给项目收个尾,很快就能回来。我等他等得有点无聊,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自从上回离开家之后,我们就再没有四人一起通过话。视频画面中妈妈的脸出现了,她似乎刚洗完澡,干发浴巾包住了头发。

“妈。”

她微微颔首,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我先打开话匣子,拿起地上的礼盒放到床铺上,向她展示我这几天的购物成果。

“这是我前几天逛街看到的,这条丝巾你肯定喜欢。”

我没舍得将叠好的丝巾抽出来,只是将手机转向包装盒,向她展示上面的花纹,“我给你买了条有黄色小蝴蝶的丝巾。”接着将摄像头向右偏去,“还买了粉蝴蝶、蓝蝴蝶、紫蝴蝶,到时候过年了带回去,你和姨妈们一人一条。”

她看出来我在酒店,“你在外地吗?”

“嗯,我……我来出差。”

“盒子别放床上,脏。”

我说好,弯腰将包装盒放回地上,推到行李箱旁边。

“你去哪里出差啊?”她又问。

“上海。我还跟小宇、小宽他们吃了顿饭,好久没见了。”

“哦,他们都是你的大学室友吧?”

“对。”我躺倒在床上,右手举高手机,左手垫在后脑勺下。

“小宽是不是以前跟你打篮球的那个男孩?”

“你居然记得?”

她笑了一下,“妈妈的记忆力好得很。”

难得再见到她露出笑脸,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我的心情再没有刚开始那样紧张,话也多了起来:“我们聚会完后还真去篮球场打了球,他们都跑不过我!小宽现在胖了两圈;小宇结了婚,还有了小孩!……”

我说完就意识到不好,立即掐断话端,然而她的眼神已经黯淡下去。

我哥以前就说过:说多错多。我内心懊恼不已,怎么哪壶不该提哪壶?

妈妈对我和哥哥也曾有过相同的期待,她的沉默让我如坐针毡,我从床上坐起身,低声说:

“对不起。”

我想为惹她伤心、失望而道歉。我后悔又将她拉入情绪的漩涡,踌躇着想要结束对话。

“妈妈,你早些休息。”

每一回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我都这样对她讲,我没有池易暄能说会道,无论是切换话题还是结束话题,都很生硬。

她没有像以往一样顺着我的话挂断电话,而是问我:“去年春节,你们回家过年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你对我说……”

她说得很缓,停顿了一会儿,“你说你爱上了最好的朋友……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吗?”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从牙关间挤出一个:“嗯。”

没敢说是在更早之前。

“为什么会这样?”她的眼里有不解,像是想要对我说:及时止损,一切或许都还来得及。

我想她可能也在责备她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这个问题我从十九岁起就一直在问自己。

“我不知道。”

“……你只是一时糊涂。”

“妈,我不糊涂,也不是傻瓜。”

我的心曾混沌,现在却如明镜。

她一怔。

我知道我不该再说下去了,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我感到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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