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小季旅游7
雌虫的声音似乎温文有礼, 细听却有一点亲昵的恶意。
“原来您当初是骗我的,您根本没有君侍。”雌虫委屈道。
长宁一愣,不安地拽了拽季庭的衣袖。
“雌君现在有了。”季庭笑道:“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俩交流一下感情。”
雌虫叹气:“我跟少将确实有点感情可讲。”
季庭装傻充愣:“你也认识阿纳吗?”
雌虫真诚地说:“印象深刻。”
“我听说您和少将的婚姻生活很融洽, 少将怎么会不告诉您?”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他向您求婚的嫁妆, 还是从我这里赚来的呢。”
笑容不会消失, 它只会从一个虫脸上转移到另一个虫脸上。
怎么会没告诉呢?一虫卖了两个亿的、节省了季庭很多辛苦劳动的、直接推动了季庭融洽婚姻的、格登家的少爷。
差点被升海轰死, 已经逃到边界, 又被季庭亲自抓回去的€€€€翼声。
他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紫色眼睛深深注视着季庭, 以至于让长宁害怕。
怎么回事啊, 星星辜负过这个虫吗?
翼声很快回答了长宁的心声。
“听说您和少将结婚的那天我真的很难过,比我被无辜抓进军部那天还要难过,阁下。”他说:“您辜负我的心了。”
季庭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
就好像他们之间有过什么纠葛一样。
谁允许你做这种怨妇腔调的?谁允许了!
很怪, 太怪了。
季庭想念那个森林里的胆小美工。
他怎么变成这样的。
“首先我们之间没有发展过任何亲密关系, 别让虫误会了。”翼声已经知道他的立场, 季庭也不装了:“其次,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翼声说:“我已经被父亲厌弃, 现在在外面给别虫打工了。”
季庭问:“是谁?”
翼声说:“我猜您知道€€€€少将真是命好。”
“华添?你们准备做什么?”
翼声不说话了。
“又想抓我一回吗?您完全不讲道理, 我当时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没做,真的是冤枉的。”
他重申道。
“好,我知道了。”季庭点头:“有什么要做的现在做也来得及€€€€你说冤枉的机会后面还有。”
“有话等着跟少将交流吧。”
季庭带着吃瓜群众走了。
“他是谁?”长宁迷茫地问。
“不太好的虫。”季庭言简意赅:“离他们远点。”
长宁不懂:“不太好?”
季庭说:“不过暂时也说不上坏, 他的罪行我还不太清楚, 等我弄懂了再来跟你说。”
长宁更迷茫了。
季庭问:“我是不是好虫?”
长宁点头。
季庭说:“他跟我敌对。”
长宁唔了一声:“跟好虫作对的……”
他有点懂了, 但是这件事很复杂, 他又说不出来。
季庭捏了一把他的脸:“走吧,我想要个安静的地方, 到你游戏室里去行不行?”
游戏室里,长宁专心摆弄他的花瓶, 往里面插进一支又一支名贵的花,季庭跟战陆激烈地交换意见,光脑键盘投影在桌面上,他快要把桌子敲出洞。
长宁看不见他的屏幕,还以为他在做木工。
季庭:【我真的很需要支持,当年的档案能不能给我看?】
猛犸象:【不行。】
猛犸象:【你撤出来,我会让其他虫接手这件事。】
季庭:【第三军要是还有其他能自由进白瑕的虫,你当初不见得派我。】
猛犸象:【宇宙中没有孤岛,当初只是不想打草惊蛇而已。】
猛犸象:【你现在已经达成目的,敌方也有警惕了,没必要继续下去。】
季庭:【但这件事难道就这样放着?其他虫未必比我合适。】
季庭:【队长可能不清楚,我当时在森林里已经知道很多了。现在在白瑕也算站得住脚。】
季庭:【还是说队长怀疑我的战斗力?】
季庭好说歹说,战陆就是两个字€€€€不行。
什么理由也没有,不行。
气死了。
长宁过来牵他去看自己的杰作,季庭深吸一口气,反正情报都通知到了,干脆就放一放。
工作艰难令虫烦恼,雄子可爱带来快乐。
长宁挑挑拣拣很久,花瓶插的花还是没什么规矩,但是有种独特的美感。
季庭由衷赞叹道:“长宁真的很有审美力!做什么都这么漂亮!”
长宁不好意思地拉着他也做一个。
于是季庭也开始在一大捧鲜花里挑挑拣拣。
“这么多花啊,都是剪下来的。”季庭说:“我们插完之后它们怎么办?”
长宁指了自己的花:“二哥种的花,把插好的送给二哥,他不会管。”
“二哥?”季庭说:“你们这现在是你二哥管家?”
长宁点点头:“叔叔在中央工作,哥哥也去了。”
“哦。”季庭说:“那岂不是很好哎,大虫都出去了!”
长宁点点头:“二哥很好说话。”
季庭挑出一穗半枝莲,这不是白瑕的花,据季庭所知,只有第三星系才有,花香有静气凝神的效果,非常珍稀。
“咦€€€€”长宁仔细看了看季庭手中的半枝莲:“家里以前没有这种花。”
“可能是刚刚送来的吧。”季庭说。
长宁点点头。
从长春园回到酒店,季庭心情沉重。
当年在森林里,他因为黑洞的归属而感到很丧,觉得虫族的星盗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
可现在他又站在虹云谜团的边缘。
他现在已经在虫族找到了归属感,可仍然不知道该不该再次踏入这个泥潭。
战陆要他回去,可他还什么都没查出来。
季庭有点犹豫,狠狠扑到了枕头里。
……
随便拿着一把稿件,副官念累了就让秘书念。
伊莱森的虫把莽原翻了个底朝天。
礼堂里坐着的各界名流已经在念稿中中端坐了四个小时,津津冷汗打湿了有心虫的衣领。文件和资料源源不断地往伊莱森光脑里传,接收一声接着一声,好像丧钟催着虫上路,他坐在台上,神色淡漠,看不出表情。
措手不及。
时间漫长而又漫长。
终于,礼堂大门被打开,军雌从外面回来,冷风和黑暗从敞开的门外透过来,座位上的虫们却像看到曙光一样躁动。
没有虫擅自动作,他们都紧张地关注着台上银发的军雌的动向。
终于。
“很抱歉,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如果有后续的问题,会有虫跟大家交流,希望今晚的会议能让您有所收获。”
伊莱森说:“横排依次离场。”
下方坐的第一个虫一下子站起来,急匆匆地向外面去,即使被绊了一下也没让他放缓脚步,下一个匆匆地跟上他。
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已经打算离场后立刻离开莽原。
伯伦朗就是其中的一个,终于轮到他,他迫不及待地要从椅子上坐起来,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住了肩膀。
“伯伦朗先生,您不能走。”
一个制服笔挺的军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伯伦朗慌张地环顾,却发现不仅是他,场中熟悉的面孔身后已经都有军雌的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