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在奥德的星舰上狂飙太久,被跃迁颠得到现在都头昏眼花,进屋就跌在了伊莱森的床上。
伊莱森的胳膊还被他拽着,微微蹙眉问:“怎么急匆匆的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季庭打起一点精神,捞着伊莱森的腰把他拉进,仰着头说:“迫不及待。”
他说:“你在外面,我等着你,等太久了,控制不住。”
伊莱森看着怀里的季庭,一时之间竟然没法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说出什么打击的话来。
他只好告诫:“危险,我没虫分给你。”
季庭早就考虑过,此时毫不犹豫:“我能保护自己。”
季庭保证不说,伊莱森想起一件事来:“忘了封奥德的口。”
伊莱森和季庭之间相互信任,再怎么样也是他们的事,可带着雄子出境这要是漏给雄保会,那可就很难善终。
倒不是怕他们,但麻烦也没虫会喜欢。
季庭眨眨眼睛:“没事,替你想到了。”
伊莱森意外的嗯了一声:“准备了?怎么谈的?”
季庭心虚地看着他,乖乖地笑:“用钱,那个、谈好的运费……”
他越说越小声:“还押着一半没交呢……”
……
和大型的客运舰不同,星舰上的房间都很小,为了应对跃迁的压力,只有特定的几个房间有窗。伊莱森的房间也不例外,四面都是严严实实的金属墙壁,巴掌大的房间挤下两个虫,相拥着,有种密不透风的亲近。
季庭一时间竟然有些恍然,揽着伊莱森的腰,把他圈在怀里,像是吸猫一样埋头狠狠蹭了蹭。
他感觉到伊莱森的手迟疑地按在自己的后背,慢慢顺下去。
伊莱森以为他因为运费的事心疼,安抚道:“没关系,办好就行了。”
季庭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慢慢收紧手臂。
“肯定办好,这要办不好,我带他老婆私奔。”
面对政府虫员办事,在威逼和利诱之间,季庭开辟出了一个全新的赛道。
伊莱森听季庭说话,有时候就像在听另一种语言。
“老婆是什么?”他歪了歪头,难得温和地问道:“你要跟谁私奔?”
“你不知道。”季庭把脑袋从伊莱森颈间抬起来,顶着他游移在危险边缘的目光坦然地笑:“我可能没告诉过你。”
“就是一种我们那边的叫法,一般是雄主对雌君的固定昵称。”
“原来是这样,”伊莱森若有所思:“老婆?那你是跟艾伦做的交易?”
季庭波浪摇头:“不是,跟奥德啊。”
伊莱森又不懂了:“嗯?奥德自己不就是雌君?”
季庭给自己的话打补丁:“不不不,老婆不光是一种身份,还能是一种感觉。”
“?”
……
两个虫关于“老婆”的含义鸡同鸭讲半天,最后也没理解的伊莱森决定快刀斩乱麻。
“所以说,艾伦是奥德的老婆,阿坦是特伦斯的老婆,我是你的老婆。”
季庭听着听着就乐了,捧着脸笑:“对,你是我的老婆。”
伊莱森看他笑自己也想笑:“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季庭笑完,越想越不可思议:“我真没跟你说过这个?”
“没有。”伊莱森记忆力很强,回忆时很少犹豫。
“但昨天我应该听到过这个词。”
这句话像是触发了关键,季庭从他身上支棱起来。
“就是这个。”
伊莱森眉头一皱:“你怀疑许岁跟你是一样的人?”
“只是一个猜想。”季庭说:“大胆假设么。”
伊莱森点点头:“有道理,不过也有他并不是这个人,只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可能。”
“他是不是这个人不要紧,我倒是还有另一个猜想。”
伊莱森无奈地揉揉他:“你怎么这么多猜想。”
季庭瞥他一眼:“这可关系到雄子间的秘密,你不想听?”
伊莱森:“想听想听。”
季庭腰一曲,从他怀里钻出去了:“都说是秘密了,不告诉你。”
……
季庭到来的消息被严密地锁住了,伊莱森的安排照常下发,几乎没有虫发现异常。只有两个在指挥室亲眼见到的季庭的虫能发觉少许端倪。
比如少将比往常早三个小时进了房间,随后一晚都没有出来。
你知我知。
星舰照旧前进,派出的前线密探不断传回消息,一点点扩大可知的范围圈。
季庭全天挂在星网上,希望能够再次见到许岁。
星舰上不分昼夜,头顶的灯光一成不变地照亮自己的区域,几乎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中午,他们正式踏出虫族的领域。
与许岁所指的位置只剩一次跃迁的距离,最迟四小时后就能抵达了。
星舰上的军官接到新的消息,急匆匆地拦住了个餐厅的军雌,想要得到少将的位置。
“少将?”军雌挠头:“好像回房间吃了。”
在军官印象里,少将不是那么恋房的虫。
在星舰上又不是在战场上,何至于累到连吃饭的功夫都要回房休息?
军官想都没想,转头又敲少将的门去了。
……
宇宙不在乎谁在它的恩泽下称王称霸,域外的星空与域内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物竞天择,所谓暗潮汹涌,能威胁的也只有格格不入的的来访者。
一艘外来的星舰撕裂空间闯入,沿途势力蠢蠢欲动,再缜密的情报也无法避开贪婪的鬣狗,最终还是要靠第三军的火力以德服人。
域外时间晚17点,伊莱森的星舰终于停止航行。
静静潜伏在了一个未知的坐标。
第111章 季庭的不同意见
疗养舱内随着时间的流逝幽幽变蓝, 冷淡的光漫过苍白的墙壁和层层叠叠的细小机械,只落下迷乱的影子。
像是无可突破的迷宫,高耸的墙崖将前路压迫成看不到出口的锥, 每一个岔道间都留下过干涸的血。
舱外虫的呼吸逐渐悠长而平稳, 舱内许岁却清醒得仿若初生。
他睁开眼睛, 盯着面前的舱顶看了一会, 又静静地闭上。
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所有动作。
医疗室遍布监控, 虽然外面的实习生已经睡着, 睁开眼睛仍然是一种具有风险的行为。
如果被发现, 可能要见到伊恩。
那张脸他实在看吐了,哪怕一年没睁眼,也不愿意在脑内回忆。
不过许岁从不是瞻前顾后的人, 他想睁就睁。
白蓝的灯光已经换过两轮, 如果真心来找, 第三军的虫哪怕是爬, 也该到七星外了。
许岁面无表情地想。
得找个机会接应他们。
宜早不宜迟。
下一刻, 疗养舱红芒大作, 数十块监控面板程序同时跳转,急促的警告声好像蓦然抽走的空气般压迫着心肺,睡得昏昏沉沉的实习生一头磕在桌面上。
慌张地睁开眼, 实习生忙不迭地扑出去抢救。
这位祖宗的情况实在难以分析, 比域外的天还要时好时坏, 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实习生一个虫手忙脚乱,恨不得长八个脑袋。
副团长前几日扫平周边时意外受伤, 师傅一早就去了,找他肯定要挨骂, 还不知道能不能叫来……
好像跟上次的情况也差不多。
实习生看了一会儿报告,心一横。
上次用的是什么药来着?
……
就在实习生联网的瞬间,许岁的意识随之突破防线。
黑洞洞的虚拟空间,一个熟悉的影子还在原地等他。
满意地吹了声口哨,许岁拍拍季庭的左肩。
“可以,年轻人能把握机会。”
季庭无语地摇摇他的爪子:“怎么才来。”
许岁努努嘴:“急什么,我不得等家里那口歇下么。”
这话说完,他自觉不太正式,又重新斟酌了一下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