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零四:“大约很累,他应该很久没睡好了。”
人工智能抓着男人肩头的布料说:“我想快点换个身体。”
“过几天吧,你要的大狗子零件不全。”冷脸的男人和一二零四说话没有观众想得那么生疏,甚至还挺和睦的,完全印证了这位褚先生就是一二零四的制造者。
“好吧,你给大约盖被子,我现在做不到。”
一二零四催促主人,又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关联你的智能家居?”
【管家真的很想管家呢。】
【你们是不是太自然了?网传褚医生是单身主义还是不婚主义?就这?】
【联邦政府管你是不婚主义还是单身主义,只认基因匹配的。】
“现在就可以,”复制体内的主意识清楚这个身份不仅一套房产,“我名下所有的房产都和你的芯片关联。”
一二零四:“你有很多房子吗?”
对方点头,“还有酒店。”
【啊?这我没查到啊!】
【我看网友也不是万能的!】
一二零四也不清楚小闻复制体的经济真实情况,对小狗来说无论主人贫穷富贵,它都可以跟随。
阿德里安躲起来的半个月,一二零四每分每秒都跟在唐约身边。
少年人喜欢看自己账户的余额,也要计算船票的金额,更要核对自己备忘录的梦想清单。
他还给一二零四开了一个账户,命名为宝贝钱包。
管家小狗说我是人工智能,也不用吃喝。
唐约说那你可以先放着,如果哪天想要拥有什么,就可以买什么。
那时候程序运算定义唐约的行为为补偿。
一二零四不懂他在补偿什么遗憾,只是把记录反馈到了主人的光脑,小闻回复:他的梦想是做世界首富。
拥有很多,不用为花费而精打细算。
一二零四的程序判定小闻运算错误。
对方给唐约准备了三个结婚对象,全都在物质上可以成为唐约梦想的基石,合法的途径就是遗产继承。
一二零四没有告诉主人,但主人或许也不用他提醒了。
唐约表面物质,内心追求的依然是爱与被爱。
男人过去给床上的少年人盖上被子,唐约睡得很沉,或许是真的累了,都没有感受到有人脱掉了他的鞋子,把他放到了床里面。
他轻柔的动作和面孔对比强烈,观众越看越觉得违和。
【以我多年的经验,褚医生的眼神根本不清白。】
【这个动作也太小心了吧,真的第一次见?】
【搞不好阿德里安和褚医生关系不错,会提起大约呢。】
【大约的匹配结果刚出来大家是不是只知道沉坞啊?】
【第三个很好猜啊,阿德里安在结婚前完全不露面,很神秘的。褚医生的职业和姓氏在9494星算常见的,当时还以为是另一个人呢。】
【啊啊啊怎么倒计时了!大约你的失误让我对阿德里安的愧疚越来越……】
【虽然……对不起阿德里安!我想你也希望大约幸福吧!】
频道直播最后十秒的时候,给唐约掖好被子的男人似有所感,看了一眼东南角的跟随镜头。
观众还来不及分析,频道直播就结束了。
室内一片寂静,但还是能听到隔壁栋派对的音乐,街道外并不绝对安静,也有记者试图挖一些独家新闻。
坐在床沿的男人把试图钻进唐约怀抱的花栗鼠拉了出来,一二零四控诉道:“你怎么可以捏我的尾巴,虽然我是人工智能,但也是触感传导的!”
褚医生语气严肃,像是纠正:“你没有痛觉。”
一二零四也觉得这个复制体的程序讨厌,果不其然,下一秒,男人说了句抱歉。
花栗鼠管家还是钻进了唐约的被窝:“但我有触觉。”
它发出了非常不符合外观的叹息:“小褚,你虚弱的意识和程序抗衡呈现出来的就是口是心非。”
“我检索了相关词条,可以定义为傲娇,这个词语的确和你本人毫无瓜葛。”
复制体内的意识:……
他问:“你和唐约聊什么了?”
一二零四没有告诉他唐约知道了一部分真相。
人工智能也有狡黠的一面,真话也有歧义:“聊阿德里安。”
这不并不意外,褚宁息问:“没有别的了吗?”
一二零四完美学习了唐约的胡说八道:“他说他不会爱你。”
第54章 9494:玩偶医生
唐约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的时候确认了好半天自己所在的位置,总觉得自己好像压着什么,侧边硌得慌。
“大约,早上好, 可不可以转个身?”
他听到了一二零四花栗鼠版的声音。
唐约没有转身, 猛地坐起看着被自己压成真正薯饼的小管家:“一二零四?!”
他捧起人工智能:“你还活着吗?这怎么办啊?”
一二零四状态不错, 反倒安慰唐约:“没关系的,我可以换个……换个……”
这完全不像是没关系啊!都卡成这样了!
唐约完全没心思追究自己为什么只剩下一件衬衫和鞋子是谁脱的,迅速打开门去找医生。
现在已经是星系统一时间的午后,唐约的二婚对象刚打发走烦人的记者关上门, 顺便拉上了一层所有的窗帘,室内灯光打开,活像夜晚。
仿木的瓷砖响起脚步声,刚从后门走过来的男人和下楼的唐约撞个正着。
体温略低的手攥住了唐约的手腕, 褚医生的态度依然和友好不沾边:“你跑什么?”
唐约把抱着的鼠饼递给褚宁息:“救救一二零四, 它被我压扁了。”
玩偶医生低头,和怀里扁得连眼睛都小了几分的老伙计对视,“我昨天提醒过你的, 让你不要和他一起睡。”
唐约:“你怎么对它这么凶呢, 要怪就怪我。”
他护短得异常明显,摸了摸一二零四扁扁的尾巴:“是我没注意。”
比昨天穿得休闲的男人越过唐约,“丁先生把你的行李送来了, 你去洗个澡吧。”
褚宁息捧着鼠饼去了工作台, 唐约这才想起来看时间,目光在光脑的时间和周围的光线反复对比, 问褚医生:“你一定要把窗帘拉得这么严实吗?”
背对着他的男人背影也看得出身材不错,一边检查花栗鼠一边说:“你不习惯可以拉开。”
一二零四小声说:“小褚, 你放弃抵抗了?”
主人兼玩偶医生暴力拆开它的躯体,一二零四怪模怪样地叫了一声,芯片被人摘了出来:“这个身体不能用了,给你换一个。”
被摘出来的芯片体没有连接可视镜头,完全不知道主人把它放进了早晨拼好的机械大鹅里面。
一边的唐约刚拉开窗帘,就被外面的摄像头怼了一脸。
褚医生的二层半别墅前面是店铺门面,后面是草坪围栏,大概是他粗暴的电力防御连自己人都电,反而没有不长眼的媒体靠近。
前面就不一样了。
门面外是当地著名的玩偶示范街,游客众多,哪怕匹配中心配合安保,也总有漏网之鱼,一个早晨到中午饭点已经被带走不少人了。
也有路过的游客好奇地盯着这栋名为归来的玩偶诊所,想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唐约迅速拉上窗帘,刚想骂一句你怎么不早说,就看见工作台上一只雪白的大鹅不自然地起身,做了一个自杀式的跳跃动作,笨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拎起大鹅的脖子,粗暴地把玩偶放到了桌上。
男人的头发极黑,像是墨水染过一般,衬得皮肤很白,却也不是阿德里安那种病态的苍白。
唐约没空欣赏,他抓住飘到自己面前的鹅毛,沉默半天,喊了声一二零四。
回答它的是嘹亮的鹅叫声。
唐约愤怒地冲过去揪起二婚对象的衣领,对上一双漫不经心的黑色眼眸。
褚医生的确有几分姿色,但完全没长在唐约的爱好上,少年人怒目而视:“你对一二零四做了什么!”
“它是狗啊!你怎么好意思把它变成扑棱鹅子!”
被他揪住衣领的男人本应该绷着脸,被这句扑棱鹅子逗得唇角弯起,反手握住唐约的手:“飞蛾和鹅不是一个物种,小……”
小羊这个称呼他说不出口,改成小约后得到了一个狠推和一句不许这么叫我。
唐约捧起站在工作台上的玩偶大鹅,心疼地说:“都是我的错。”
猝不及防被他推开的男人抽了抽嘴角,从花栗鼠变成大鹅的一二零四从四肢变为两爪,习惯性地想要爪点什么,变成了挥动翅膀,差点抽了唐约一脸。
唐约:……
披着复制体皮的某人忍笑很辛苦,唐约瞪了他一眼,“笑什……”
他话还没有说完,原本还有几分玩偶医生气质的男人被自己做的机械大鹅狠狠一咬。无论是复制体修改后的程序性格,还是意识体的性格都无从应对这样的猛禽攻击,倒吸一口冷气。
唐约迅速鼓掌:“一二零四干得好!”
适应了新身体的管家大鹅昂首,示意唐约摸摸它蓬松的绒毛。
被咬的玩偶医生震惊地盯着自己的管家,失去了污染物特定通道联系,污染物和电子小狗也无法像之前那样沟通。
大鹅管家歪头:“不许欺负大约。”
唐约抱住一二零四修长的脖子,和它一起怒视头发凌乱的玩偶医生,完美展现了什么叫人仗鹅势。
“我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