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
“啊？这都快半夜了，你打车回去，再打车回来？不够麻烦的。”虎鲨嚷嚷道，“反正大家再过一会差不多就散了，你还差这点时间吗？”
宴峤心里腹诽：我是不差时间，关键是我怀里这个……
见宴峤没说话，虎鲨想了想，又嘟囔着补充道：“而且你还没和大家玩游戏呢，等你回来，场子都散了，还玩个屁啊！”
宴峤本来就是抱着放松玩闹的心态来这里的，如果是之前没看见虞尧的时候，他当然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然而现在他的小男友被人欺负了，现在正难受着，他要是还有心情玩的话，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再说聚会什么时候都可以有，这个月底年度盛典就开始了，到时候大家还有机会凑在一起聚一聚。
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这么想着，宴峤就要开口：“不……”
“我没关系。”虞尧忽然开口，在他耳畔轻声道，“我跟你一起去。”
宴峤瞥了他一眼，皱眉道：“你别闹了。”
“我没闹。”虞尧小声嘀咕道，“把我送走再回来，他们竟然比我还重要么……”
周围环境嘈杂，宴峤听不清他咕哝的声音，见他似乎还好，脑子也算清醒，只当那药劲儿快要过去了，于是松了口气。
“那行吧。”宴峤对虎鲨道，“我这就带他过去。”
……
宴峤以为他们玩的游戏无非就是打牌，猜拳之类的酒吧里常见的游戏，熟料他们回去的时候，这群人居然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你初恋是几岁？”
“你交往过几个女朋友或男朋友？”
“初吻还在吗？”
“说出你最丢脸的一件事！”
“在场的这群人里有没有让你有好感的人？”
河豚被瓶口指到，被问到“最丢脸的一件事”，社恐小朋友当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隐私，只好选择大冒险。
赢家是一位女主播，见河豚面容稚嫩，一看年龄就很小，也没为难他，就让他做十个俯卧撑。
河豚很听话地趴地下做了俯卧撑。
惩罚对象是小朋友时大家多少会注意一些，对象换成了老司机，众人就无所顾忌了。
要么是对陌生人表白，要么是下场跳一段钢管舞，脱衣舞，大骂自己“我是猪”，或者和某位异性十指相扣，拥抱，甚至是亲吻……总之，怎么掉节操怎么来。
“真老土。”虎鲨刚走过来，就看到表情扭扭捏捏隔着一张纸亲嘴的两个男主播，撇了撇嘴。
卡座里气氛正酣，大家都在起哄让两人来一场真枪实弹的，隔着纸不算惩罚。
宴峤趁着其他人没注意，扶着虞尧找了沙发最偏僻的位置坐下，翻出自己之前捡到的兔子面具扣在他脸上。
他看虞尧精神还可以，小声问了一句“要不要喝水”，虞尧摇了摇头，只是用力抱紧他。
宴峤无奈变成虞尧的抱枕，却不敢推开他，只能任由他抱着，两人上半身的皮肤只隔了两层薄薄的衬衣，所以宴峤能很清晰感受到从虞尧身体传来的令人惊心的热度。
只片刻功夫，宴峤就有些不自然了。
因为虞尧坐得并不安分守己，一只手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却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他的衣服里，正轻轻地抚摸他后腰处的皮肤。
与此同时，宴峤感觉到虞尧衬衫下面有更加滚烫的东西时不时蹭着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有那么几秒钟，宴峤的脑子里简直一片空白。
他在心里骂了几句脏话。见茶几上摆着果盘，于是挑了一枚看起来不是很熟的青皮橘子，手指麻利地扒了皮，自己吃了一瓣，觉得够酸，然后把剩下的全都往身边人的嘴里塞。
不是喜欢青柠吗？青橘子肯定也喜欢吧。
“唔，唔……”虞尧一时不防被塞了满嘴橘子，本能地咬了几口，橘瓣破裂，几乎能酸倒牙的汁水瞬间席卷了口腔，味蕾被绵延不绝的酸味刺激，使得他的五官都扭曲了。
虞尧：“……”
要不是体内的药效劲儿正热烈着，现在他可能已经软了。
宴峤不知道自己的举动给虞尧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他已经做好了被虞尧愤怒质问的准备，理由他都编好了。
然而他高估了对方，虞尧只是默不作声地接受了宴峤的作弄，吃完了嘴里的橘子，被呛到咳嗽也没有说出一句抱怨的话来。
宴峤的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了。
他们这里的动静虽小，但还是有人注意到虞尧的咳嗽声。
“哎？宴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布丁惊讶道。
他的声音不高，却足够能引起卡座里其他人的注意。
“什么？盛宴在哪儿？”
“刚才躲得哪里去了？都找不到人。”
“赶紧的，真心话大冒险！就差你了！”
……
所有人都在喊他，宴峤不能不给大家面子，只得被迫参与这个经久不衰的“老土”游戏。
不出所料，宴峤刚一上场，就成了输家。
赢家是一个长得有一点小帅的男主播，宴峤记得他之前的自我介绍，艺名叫Suki，是大鱼主播003群里的人，一个直播两年的老主播。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Suki笑道。
“真心话。”见识过这群人的没节操，宴峤当然不可能说大冒险，万一他们起哄让宴峤找陌生人表白或者接吻，就算他不疯，虞尧也绝对会疯。
“盛哥你不行啊！”
“胆小鬼，居然选择真心话！”
“Suki！问个刺激的！”
“那谁不是还开直播呢么？赶紧过来！”
“刺激的？那我得好好想想……”Suki挑起眉梢，思忖片刻问道，“盛宴不是说自己有对象了么？那我就问你，上一次与对象接吻是什么时候？”
“嘁€€€€”众人嘘声。
“……”宴峤心里早有准备，对这种私人问题并不意外，他想了想，回答道，“大概在一个周前。”他记得很清楚，是虞尧去录节目组前一天晚上。
“那你对象还真能忍！”某个女主播嘀咕道，“我要是你女朋友，恨不得每天把你亲成香肠嘴。”
众人的视线不由落在宴峤的下半张脸，高挺的鼻梁下方，嘴唇饱满红润，形状很漂亮，看起来确实很好亲的模样。
“咕咚€€€€”
不知是谁咽了口口水。
“换下一个问题！”有人大声嚷嚷道。
宴峤挑眉：“我记得输家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
“那就接着玩！”蓝蓝尖声道，“我就不信了！他脸皮那么厚什么问题都敢答！问到他选大冒险！”
此话一出，响应者甚多。
宴峤：“……”这群人是赖上他了吗？
于是两分钟后，瓶口再一次指向宴峤。
“初恋是什么时候？”
“现在。”
五分钟后。
“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还没有。”
“你还是处男？？？”有人惊呼。
“我洁身自好，不行吗？”宴峤理直气壮。
众人噎住：你牛逼！
十分钟后。
“终于轮到我了吗？哈哈哈，是这样的，我替广大盛宴的粉丝们问一个问题。”这次赢家举着手机，镜头正对着宴峤。
宴峤登时心生不祥预感。
“你的对象……是小鱼儿老板吗？”
“……”果然！
赢家男主播嘴里念着弹幕，“小鱼儿老板是谁？是盛宴的粉丝吗？男的女的？怎么有人说是男的，还有人说是女的？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对哦，怎么没人问盛宴的对象是男的女的？”
“……”宴峤无语道，“你到底想问哪个问题？”
“第一个第一个！”
宴峤沉默了，如果他回答是，不用猜也知道明天他的直播间肯定会炸。
到底要不要说？
说不是就是撒谎，虞尧就在这里，他甚至能察觉到身后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
“不说话是默认了？快回答！倒计时3，2，1！”
来不及思考，宴峤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我选大冒险。”
“砰！”
一杯高度威士忌放在他面前。
“喝了这杯酒，在现场找一个人嘴对嘴给对方喂下去。”赢家男主播笑嘻嘻道，“这是你粉丝给你的惩罚，可不关我的事。”
在场的所有女主播和某些男主播不约而同地激动了。
宴峤：“……”
虎鲨心里很想看热闹，嘴上却假惺惺地为宴峤打抱不平道：“你们太过分了吧！峤哥可是有对象的，万一他对象就在直播间里看着多不好呀。”
河豚倒是真心实意地说出想法：“我也觉得……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