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医生要怀疑人生了。
这才几天不见，世界就不正常了？
“来看看这些。”楚医没有立刻开始手术，他打开投影，让旁边的医生看：“这些是我罗列的手术步骤。”
还列步骤。
你当手术是计算题，还得列公式？
胖医生内心吐槽，怀着无语又不屑的心情抬头，准备看看楚医折腾出了些什么东西。
结果，眼都直了。
满脑子只剩下一句：卧槽！
两人的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虚拟屏幕，几乎占据半面墙，密密麻麻全是文字与数字。
胖医生一眼看过去，只在第一行看看到“步骤一”三个大字，然后扫遍整个第一页，他都没找到“步骤二”三个大字在哪，倒是看到右下角有个1/6的标识。
胖医生脑袋嗡嗡响。
这还真列公式了！？
秦瑾川抬眸看了一眼。
楚医的这些步骤，他看过。
在昨天晚上，楚医睡着的时候。
昨天晚上，他回来得很晚。
回来后，他发现实验室的门半开着，灯也亮着，他以为楚医还在研究半灵的提取方法，就进去喊楚医休息。
进去后，他发现楚医趴在手术台上睡着了，投影屏幕亮着，那上面的步骤条列比现在放出来的，要多的多。
每一步，都细致到了极点。
每一步，都是楚医的郑重。
楚医不知道自己更细致的草稿被看过，他还在给胖医生解说：“……后背一共有3处较重伤，2处中等程度伤，9处普通细碎的伤口。我会从右肩的中等伤口往下清理。”
“你再看这里。”楚医提醒到。
胖医生茫然得转头，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看向楚医。
楚医点了点身边的小桌子，把排列好的工具给胖医生看：“这些工具我按照使用序号做了排列，并做了刻度。手术开始后，我会从1号刀开始使用……”
胖医生又机械得看向手术工具。
结果……
满桌子的工具他一个都不认识！
胖医生：“……”
他开始觉得他可能不是个医生。
楚医轻扣了两下桌角，引起胖医生的注意，才继续说：“秦瑾川右肩后是中等伤，感染程度属于轻度。首先要祛除坏死的神经，1号刀下刀深度在1.5左右，下刀力度2……”
“之后我会换2号套针，下针深度2，力度3……你帮我止血……”
“4号剪……剪断……”
楚医念念叨叨，从一号刀一路说到8号银针，最后还说到了一味药植。
“我拔针的时候，你把这些调制成泥状的药草敷在伤口。”楚医表情非常严肃：“必须要快。”
一定不能让未婚夫多留一滴血。
楚医问：“能理解？”
“嗯……”胖医生瞟了一眼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机械得点头回答：“懂。”
他做了多年医生，经验也算丰富，即使这一桌子工具很奇葩，但从楚医给出的公式与数据里，他能得出一个结论。
祛除腐肉，阻断毒液流转，拔毒。
要说步骤有多难，那倒是没有，就是对主刀的医生要求很高，然后元帅会受一些皮肉苦。
只是……
元帅的伤总不好，是因为有毒？
*
胖医生看着楚医。
这一个多月来，俞上将耗费心力都没看出来元帅的伤是怎么回事，楚医从未接触医术，却能看出来？
而且，这个手术对医生的微操作要求近乎苛刻，多一分会破人体坏机能组织，少一分或许祛除不了扩散的毒素。
俞上将操作是能力很强，但是最近的身体状况……
胖医生深呼吸，挺了挺胸膛，对楚医说：“这个操作对医生的要求太高，要不……”
要不让我来……
“哦，不用担心。”楚医稳定了情绪，声音变得平静：“你的任务很简单，给我递工具，及时擦血止血就行。”
类似的手术，他上辈子做过很多次，每一步其实都记在心里，但这次的对象是秦瑾川，他就忍不住更多几分慎重。
楚医给了胖医生一个安抚的眼神：“你不用紧张。”
胖医生：“……！？”
你上，我特么才紧张好不好！
“开始？”
楚医转对秦瑾川眨眨眼。
“嗯。”
秦瑾川会意，他松了松领口，开始解衣服的扣子，很快就解开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肌，染血的绷带。
看到未婚夫的胸肌，楚医心头若有若无的紧张与压迫感一下子就没了。
好想摸啊……
之后一个小时里，楚医都在：啊啊啊未婚夫胸肌果然好摸，腹肌手感果然好棒的赞叹中度过。
看得明明白白的胖医生很忧虑：“……”
这是在做手术，还是想趁机吃豆腐！？果然是不靠谱！
但很快，胖医生发现自己错了。
楚医眼神虽然直白炙.热，但处理伤口的动作却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且非常标准，有几分巫氏道医的意味。
步骤里说下刀需要多深，楚医就真的有多深，那种无需仪器辅助的精密深度与角度，胖医生自认他做不到。
一小时后，楚医处理腿伤。
秦瑾川要求无麻醉，楚医没有对此发表任何反对意见，就是每下一刀，他就心疼一分。
这一下，楚医心疼得嗷呜呜，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为了减少秦瑾川的疼痛，他尽量加快速度，却依旧要清理很久。
楚医一边清理，一边分心找话题：“半灵的提炼方法与温度我基本确定了，明天就可以开始实验。”
胖医生快哭了：“楚少，您集中注意力做手术就好，聊天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
楚医没搭理胖医生，他已经一心二用了，没办法再三用理别人：“如果提取成功，它不仅可以滋养精神力，还可以在消耗过度的时候使用，也可以在平时服用。经年累月下来，s级别之下，还有可能提升精神力等级……”
胖医生惊了。
楚医还会这个？
胖医生又一次被刷新世界观。
手术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一边做手术一边聊天是一件很消耗精神力的做法，但楚医依旧做了。
“你很厉害。”秦瑾川接过楚医的话题，却不是半灵的延续：“你再消耗精神力，我就疼了。”
一听未婚夫疼，楚医就立刻老实了。
胖医生已经无力吐槽：“……”
让世界毁灭吧！
清理包扎完伤口，已经是晚上。
楚医精神力透支得很厉害。
秦瑾川的脸色比平时更白，他把准备好的精神植饮递过去：“喝了去休息。”
“哦……”楚医接过植饮，就听到秦瑾川的终端响了。
秦瑾川低头看了一眼。
【林家有动作了。】
第十九章
林家的动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说大，是因为林家一出手，就惊动了整个星际。
说小，是手段实在是算不上高明。
楚医不知道林家又闹幺蛾子了，他感觉到脑袋清明一些就转过身，从实验室角落里推出来一个轮椅。
“这个轮椅……”胖医生愣了一下，不是很确定得猜测：“是给……给元帅的？”
“嗯。”楚医腿长，很快就推着轮椅回到了手术台边：“术后需要好好休息。”
胖医生下意识说：“有智能支架……”
“智能支架是很便捷，但不利于伤口愈合。”楚医不太赞同秦瑾川使用支架的行为：“它会让人忘记自己是个伤员。”
才从荒星回来三天，秦瑾川的腿伤就又加重了。
就秦瑾川这不自觉的样子，都不用原文里的一个月，半个月他就能让自己彻底残疾。
这是他着急做手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