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哑然片刻, 他虽然无法直接判断出对方这番话的真假,但对方话语中浓浓的怨气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这份怨气的存在极大增加了这个理由的可信度,哪怕他清楚实际上大概率不止这一方面的原因, 但在会导致对方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里「钟塔侍从」的活动安排肯定有着近半的占比。
最终费奥多尔仅似感叹般, “真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呢。”
青木言轻哼了一声当做回答, 转而开启了新的话题, “说起来, 我对你刚刚在会议上说的话有些在意, 你觉得伦敦现在有「全知之眼」的人吗?”
青木言说这番话时的语气轻松又随意, 仿佛只是朋友之间饭后的普通闲聊, 透着模棱两可的意味。
费奥多尔明白对方试探他态度的想法,他短暂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应该是有的,您现在应该也已经很清楚当初「钟塔侍从」那场计划的最后结果, 以那样惨烈的姿态收场, 又怎么会有多余精力去处理入侵痕迹呢?因此「全知之眼」的人想要查到入侵者是哪些人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情, 更何况我不认为「全知之眼」在经历了这样一次大规模入侵后,他们会继续维持沉寂, 而不是选择反击。”
费奥多尔的语气虽然跟青木言相同,同样透着闲聊般的轻描淡写,但话语中的内容却比青木言要更为丰富一些,甚至可以说是从各个层面出发为对方详细解析, 也意外地没有继续说出一个模糊的答案。
看起来十分有诚意。
只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他们双方来说其实都无关紧要,毕竟青木言也不可能大费周章去偌大的伦敦里搜寻「全知之眼」的人,而在防备方面的话……他现在已经到了需要防备所有人都地步了。
青木言似煞有介事般点了点头, 说出了双方都能一眼看出是敷衍的话,“原来是这样, 我看你当时的反应还以为你更偏向有人跟「全知之眼」结盟呢。”
费奥多尔脸上显露出几分无奈般的神色,极有耐心地解释了对方明知故问的事情,“您不是很清楚那只是我给予阿加莎的警告吗?唔……不过这种可能也确实无法否定就是了。”
青木言颇为赞同地说道:“嗯,毕竟无论什么都是掌控在自己手里比较好,交给他人就意味着意外的发生,不过如果考虑到来伦敦会发生的未知危险,这件事情就变得难以抉择了起来,到最后会变成犹豫到底是要保全自身安全考验他人忠诚,还是为了杜绝谎言掌控全局以身试险了呢。”
费奥多尔像是没有听出对方这番话背后更深层的意思,他认真地分析道:“如果是那样的话,现在或许是观察「全知之眼」这个组织到底是偏激进豪赌,还是偏稳健的最佳机会。”
说到这里,费奥多尔唇边噙着温和的笑意,抬起眼眸平静地看向坐在对面的青年,似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只要能够了解对手的行事作风,那么击败对方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就像费奥多尔假装没有听出青木言的话中之意那样,青木言也依旧是那一副神色淡淡的表情,“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那也需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行呢。”
“您说的对。”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地转移了话题,他们都清楚这样争论下去并没有任何意义。
费奥多尔的目光从对方苍白俊美的脸庞上转移,落到了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中,“青木,您觉得伦敦的夜晚是众星拱月的星空更有美感,还是沉寂安宁的夜空更别具一格呢?”
“什么样的夜晚都好。”青木言看起来像是已经有些疲倦了那样,撑着脸颊漫不经心地说道:“只要这座城市有着仅属于它的独特之处,那么无论是什么样的夜晚都足够让人记忆深刻。”
费奥多尔轻轻笑了一声,“哪怕已经不打算做画家了,您也仍旧有着独到见解呢,不过我记得伦敦似乎经常下雨,这样的话,星河灿烂的夜晚应该颇为罕见吧?”
“这么看阿加莎时间倒选的挺好的。”青木言回忆了一下,“自从我来到伦敦后,好像还没见过伦敦的雨景。”
“运气好的话,今晚或者明早应该能见到。”费奥多尔微笑着说道:“毕竟从此刻毫无亮光的夜空以及湿气来看,很大概率要降雨了。”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就像是费奥多尔在青木言所提出的话题的最后没有再选择继续跟他争论一样,青木言也在对方所提出的话题最后没有再去讥讽对方,如同各退一步。
但也仅仅只限制于在这个地方退这一步。
青木言在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再出声,他端起眼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看起来像是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两人之间的情报互换交易看起来更像是茶余饭后的闲聊,透着一层模糊不清的遮掩帷幕。
双方都颇为谨慎,斟酌权衡着该给予对方的情报,他们都十分清楚,以对方的头脑与观察力,能够获取情报信息的途径不仅仅只有谈话,每一句话的语气、表述方式、乃至细微表情都极有可能会给予对方更多的判断依据。
费奥多尔从青木言的态度中明白了对方从始至终都不打算给予他任何信任的事实,这或许跟他以往给对方留下的极差印象有关,有也可能有对方有着其他想法的原因在€€€€比如说对方其实并不想跟他和阿加莎任何一方合作,只是单纯想将他们本就不堪一击的合作关系搅和的更加脆弱,然后从中受益。
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做法,毕竟€€€€掌握着主动权的人总是能够拥有更多的选择,也完全可以更加过分一些。
费奥多尔似受寒了那般,轻轻咳嗽了两声,“好吧,看起来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后面的内容我可以等到您见过阿加莎后再一起细聊。”
青木言毫不在意对方已经察觉到自己谁都不想合作的想法,既然想要成为第三方,那自然要维持完完全全的中立,至于后续会偏向哪一方,那就看谁能够给予的筹码更多了。
他顺势起身,礼貌性地点头告别,“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青木言本身就因为异能维持的关系导致精神有些疲倦,换句话说,他现在没有表现出人格解体的反应就已经是可喜可贺了,他可不想一直这样与对方话里有话地聊下去。
当青木言走到外界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此刻的伦敦空气中确实裹挟着一层湿意,只不过这层湿意给他的感觉不太像是即将降雨的那种潮湿感,他没能从空气中嗅到土腥气,就仿佛这层湿意只是空气单纯的有些凉意,更像是雾气。
青木言抬起头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天空,又看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繁华街道,虽然伦敦出现了异变导致其中所有人都无法出伦敦,但却没能在普通人中引起大范围的骚乱,这一点或许要归功于「钟塔侍从」,哪怕青木言再不喜欢阿加莎,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钟塔侍从」的影响力在英国确实极高,甚至近乎等同于女王。
青木言一边慢吞吞地散步回酒店,一边在脑海里思考跟费奥多尔的这场情报交易。
费奥多尔所展露出来的反应看起来确实十分有诚意,但无论是真的有诚意也好,还是他问的问题无关紧要所以回答了也无所谓也好,对于青木言来说都无所谓,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跟费奥多尔进行什么情报交易,他所想的只不过是跟费奥多尔再次接触一下,作为警告和提醒,小小地催促一下阿加莎主动接触他罢了。
所以费奥多尔后续提出来情报交易的邀请,他也只不过是顺势而为,顺带看看能够获得点什么,虽然按照对对方的了解,这场交易肯定让对方获得了想要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也确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从一开始青木言就很好奇既然对方会在试验品上做手脚,那么有没有预料到现在会发生的情况,如果预料到了,那在此刻已经进入到他世界中的费奥多尔又有没有布下什么后手。
从之前会议上对方所展露出的心情不错的模样来看,费奥多尔应该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甚至还十分为此高兴。
哪怕此刻的伦敦确实汇聚了欧洲众多异能者,如果能全灭,也确实距对方的理想更近了一步,但青木言不认为对方的理想仅仅只是消除所有异能者那么简单。
在这种有其他力量体系跟异能抗衡的情况下,如果贸然打破平衡直接抹除大部分异能者,只会让其他力量体系超越异能,最终取代异能,成为新的“异能”,这绝对不是费奥多尔期望的结果。
因此,剩余的可能就只有€€€€一切都在按照对方预想中的发展。
他所提问的问题看似是在问「全知之眼」,实际上也是在问费奥多尔,他起初是不太相信对方会冒着玉石俱焚的风险制定这个计划的,但根据对方的回答,他又觉得以费奥多尔偏执的性格,这么做似乎也并不是不可能,只是对方会选择这么做,肯定也早已经布下了后手。
他心中原本推测出的最大可能性是€€€€眼前的这个费奥多尔并不是本人,而是由异能伪造出的替身,这种发展是对于费奥多尔而言最为安全妥当的。
但对方没有继续与他争论而是继续情报交易的举动,又显得有些奇怪,不像是对方的性格,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仓促了,如果对方不是本体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着急,也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快就来试探他到底能不能控制这个世界,这种做法更像是为了以防世界继续发生异变,而想要提前做好准备似的。
想到这里,青木言脚步微顿,忽然察觉到了什么。
费奥多尔看起来比他更加了解这个世界,也比他想象中知道的更多。
对方说的这番话,看似是在试探夜晚的变化跟他有没有关系,可实际上却是在通过伦敦经常降雨的刻板印象悄无声息地干扰他的潜意识。
人的梦境虽然是无意识的想象,但偶尔也会出现现实的投影。
而以他的性格,以及他对费奥多尔的谨慎态度,会降雨的可能性确实不低。
只不过如果换个角度,对方这么做更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而这种试探方法,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完全准确的,也是充满未知的。
更何况现在所有人都处于他的画中世界,哪怕他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控制权,但这里毕竟是他的主场,因此只要晚上不下雨,那么就等同于出现了费奥多尔预料之外的情况。
第73章
青木言选择的谈话之地距离「钟塔侍从」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并不算远, 因此他干脆像饭后散步一样慢悠悠走了回去。
在这种他没有异能可以防身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在满是异能者或者是超越者汇聚的虚假伦敦行动或许是一件比较具有风险的事情。
戈蒂耶在给他做好伪装后原本想等他会议结束跟他一起行动,但被他拒绝了。
青木言觉得在这种情况他孤身一人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其他人可不知道他异能失控的事情, 再加上之前宴会那晚他抓了所有想要跟踪他的人, 借此狠狠威慑了那些藏匿于暗中的人, 让对方不敢再轻易试探自己。
在那些人的心中, 自己或许已经得到了一个狂妄无比的形象, 不过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 毕竟拥有强大的力量, 就等同于拥有狂妄的资本。
因此,一旦他在伦敦异变出现后,开始变得跟手下形影不离,那么就证明他并没有强大到可以目空一切的地步, 同时会让那些人察觉到可乘之机, 他会被下手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所以青木言干脆让戈蒂耶跟霍尔巴赫汇合, 两人一起去观察其他组织的动向,以及此刻伦敦背后所蓄积的暗流。
不可否认, 他这么做确实是有风险的,甚至可以说是在用自身做赌注,但€€€€人生中所遇见的每个选择、所做出的每个选择,都是一场豪赌。
更何况, 这一次的选择,他选对的概率不小。
青木言平安无事地顺利抵达了房间门口,从口袋里拿出房卡刷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伴随着门把手的扭动,外界走廊暖色调的光束顺着间隙一点点照亮了漆黑寂静的房间。
在借助外界光线看清房间大致轮廓的那一刻, 青木言开门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站在门口自然地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已经回到房间的短信发送给了霍尔巴赫和戈蒂耶,以防后者会有什么急需要跟他见面商量的事情而找不到人。
做完这一切后,青木言停顿在半空中的手才重新按在门把手上,将门合拢。
门合拢时不可避免地发出了一声细微的清脆声响,沙发上的人很明显听到了,也很清楚青木言回来了,但他仍旧一动不动,维持着背对着青木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像是在因什么而赌气一样,连带着背影也裹挟上了几分气鼓鼓的幼稚模样。
青木言自顾自的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暖色调的灯光自顶端倾斜而下,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切,他像是才发现对方一样,嗓音带着些许惊讶,“果戈里?你怎么在这?”
听见这个问题的果戈里像是被点燃的爆竹€€€€对方像是憋了很久,就等着青木言问这个问题一样,瞬间从沙发上出现在了他身前,挥斗篷传送的速度快的都没能看清,一起响起的还有果戈里充满幽怨的声音。
“小青木明明说好我晚点可以来找你的!但是,但是€€€€!在我好不容易等到小青木你醒来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宴会组织者€€€€呃……或许不能这么说,毕竟如果她没有组织这次宴会,我可能还找不到你,所以我应该感激她一下……”
说到这里果戈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抱怨,很快又不忘初心地继续说道:“好吧,我原谅她把你喊去参加什么会议的举动,总之就是€€€€在我期待地等着小青木你结束会议,能够跟我一起共进晚餐的时候!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恐怖事件发生了€€€€!你居然跟陀思两个人一起去共进晚餐了!而且只有你们两个人!两个人!这对于我来说无异于遭遇了一个晴天霹雳!当然当然,我知道小青木你们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谈,但是€€€€这也太久了!甚至在吃完饭之后你们甚至还一起去了其他餐厅!还开了个隔间!”
果戈里说到最后音调越来越高,其中蕴藏着夸张过头的委屈和悲伤,仿佛青木言忘记了他还在等着,扭头跟别人一起共度美好时光,辜负了他一腔等待与期望了一样。
果戈里像是承受不住这种巨大打击了似得,把脸埋在了手里,继续诉说着他是如何孤身一人萧瑟地在寒风中等待青木言的,“小青木,你根本不知道在等待你回来的那段时间我有多难熬,我简直就像是铁板上的鱼!一分一秒都让我格外痛苦,这可是蓄意谋杀!绝对是谋杀€€€€”
青木言觉得对方后面说的那些话有点太过于夸张了,他盯着对方卖力的表演,冷不丁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跟费奥多尔的动向?”
像是按下了什么休止符,果戈里夸张的鬼哭狼嚎戛然而止,房间里一时之间格外寂静。
半晌,果戈里悄悄地把手指张开了条缝,从中观察青木言的表情,在发现后者脸上并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的时候,他干咳两声,义正词严地辩解道。
“因为没有任何秘密能够瞒住我€€€€!这可是魔术师的精彩戏法,所以哪怕是小青木,我也不会轻易告诉你的!”
“精彩戏法?真的吗?”青木言唇边勾起一抹弧度,平静地注视着那只没有被面具遮住的金眸,后者目光游移,难得不敢跟他对视。
其实青木言预料到了果戈里会跟踪他,对方这宛如赌气一般、喋喋不休地埋怨的话,相当于证实了他的猜想,也等同于亲自朝他坦白、把一切都告诉了他,所以青木言并不生气,也毫不介意,倒不如说,他希望对方这么做。
青木言确认过果戈里会在他画中世界杀死他的可能性很小,更别提,他相信对方不会让自己死在其他人手上,因此对方如影随形般地跟着他,也正合他意,对方这么做无异于成为了他在暗中的保护者,也成为了他手中除戈蒂耶和霍尔巴赫之外的一张暗牌。
他知道一旦自己没有露出任何负面情绪,反而还能毫不在意地配合对方不着边际的表演,肯定会让果戈里意识到自己的想法。
但……这样正好。
这一次他不似横滨那时一样,这一次他有更多的选择,因此他也愿意告诉果戈里自己的想法,给予对方选择的权利。
果戈里脸上表情不变,眼眸中原本一如既往的浮夸神色却悄然褪去,露出背后的真实。
他不是一个愚钝的人,也并不是一个只知道追求自由的疯子,或者说,他很清醒,甚至比大部分人都要清醒,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哪怕陷入了短暂的仿徨也无所谓,在他还未寻找到得到彻底自由的方法前,遵循自己的本心也未尝不可€€€€这也是他灵魂深处发出的自由意识。
因此€€€€
“这当然是真的啦€€€€!”果戈里狠狠点头,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好借口,拉住青木言的手,故作认真地说道:“而且我这样做也保护了小青木你的安全哦€€€€!毕竟在这种时候,肯定很多人想要对你下手,所以,所以€€€€!我这不是跟踪!我这是在暗中保护你!”
果戈里的音调一如既往地带着抑扬顿挫的夸张感,其中所说出的内容也与青木言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昭示着他很清楚对方所想的事情,也相当于在告诉对方€€€€他并不介意,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给予对方这个权利。
果戈里打了个响指,兴奋地凑近青木言,那只有着十字架图案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那么€€€€小青木,你的答案是€€€€?!”
“我很高兴,果戈里。”青木言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好耶€€€€!”果戈里激动地抱着青木言转了一圈,兴奋地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跟小青木你一起行动了?等等,等等€€€€应该是不行的,我直接出现的话肯定会给小青木你招来‘注视’的!可恶€€€€!怎么会这样?!不过在没人的时候应该是可以跟小青木你待在一起的吧?可是这样完全跟之前没有区别嘛€€€€!”
果戈里泄气了一会儿,像是闷闷不乐一样把头抵在了青木言肩膀上,“我也想跟小青木你光明正大的一起共进晚餐,就像是你跟陀思那样€€€€”
青木言原本被晃了一圈就有点晕,他好不容易跟上了果戈里极具跳跃感的话题,察觉到对方似乎还在为他跟费奥多尔一起吃晚饭而没跟对方一起去而生气。
他思考了一会儿,迟疑地问道:“所以果戈里你吃晚饭了吗?”
“噢噢!这是个好问题!”果戈里表情一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那么我到底有没有吃晚饭呢?!虽然我很想说我由于太过于伤心而吃不下饭,但是以小青木现在的状况肯定没有精力再陪我去吃一次了,所以我决定告诉你真相!没错,其实我吃了,那么,提问€€€€是在什么时候呢?!什么?你说是在跟陀思一块吃饭的时候?恭喜你€€€€答对了!说起来那真是个可悲的一幕,谁能理解我在阴暗的角落看着你们有说有笑共进晚餐时的那种落寞呢?!”
果戈里浮夸地拉起了斗篷一角擦拭眼角,硬生生演绎出几分被伤透了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