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川 第2章

本文风格比较轻松一点 迟驰是1 涉及到娱乐圈的东西都是编的…没有原型也没有参照

迟驰和陆时川的性格是比较有反差的~单向暗恋文 陆时川表面上毕竟刻薄强势 其实不尽然 面对迟驰总是想要索取更多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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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安好心

02

迟驰高二那年和陆时川做过两个月的同桌,那时候陆时川不爱说话,对任何人都冷冰冰的,哪怕别人是好意,都能让他刻薄又冷漠地回绝回去,像是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一般。

迟驰知道他性格嘴巴毒,人缘一般,但心眼是好的,只是比同时期的人更拧巴而已,虽说他们关系差,但要叫迟驰相信陆时川和这里绝大多数人一样,喜欢用权力、金钱买床笫之欢,他是不信的。

无非只是想要从他的身上讨回来几分尊严而已,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陆时川当年凑不出钱来,几乎也要走到绝路,那时候迟驰也那么说过话,他说陆时川,我可以给你钱。

虽然那句话本意上不是嘲弄。

可眼下陆时川将这句话扔了回来,怎么不能说这是一种折辱呢?

“你给我睡,我给你钱,给你资源。”

迟驰的脾性这两年好了不少,方才冲上来的火气也只是转瞬即逝,他扯扯嘴角,露出个笑来,“陆时川,你说话还是那么难听。”

陆时川却没什么耐性和他打太极,一针见血道:“迟驰,你很缺钱,除了我,没人愿意给你这么多钱。”

迟驰笑容一滞。

“海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毕业回国之后工作的同时还在兼职跑龙套,前两个月因为被人穿小鞋炒了鱿鱼,没有收入,身无分文,据你的经纪人说你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陆时川淡然道,“虽然我暂时还不清楚这背后是谁的手笔,但我很清楚,你不找人依附的话就是死路一条。当初赫赫有名的迟家大少爷沦落至此,找不到出路又不肯出卖色相,不如向我出卖点自尊,我很乐意奉陪,总归也只是咬咬牙的事。”

迟驰面色扭曲了一刻,并未开口。

陆时川轻轻扫视着他,“你在悦运传媒待了五年,娱乐圈的道理你不是不明白,在这里没有人扶持,就是很难上位。不如索性咬咬牙,向我脱了裤子,总归比现在的处境要好上千万倍,你的面子值几个钱?”

这个人说话倒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难听、刻薄、刺耳。

“你这人真有意思。”迟驰利落笑了声,直截了当地伸手到陆时川胸口,将那张卡挑了出来,指尖夹着轻轻晃动两下,他低笑的声音越来越低,嘴角幅度逐渐向下,笑意慢慢消逝。

他迟驰哪怕是穷到上街讨饭,也不会给自己标上价码去卖身。

迟驰抬起双眼:“包养我?且不说我拉不拉的下脸,你怎么就认为我迟驰会跑到你这来受臭脸,你也说了,有的是赵王李总,不差你一个陆总。”

陆时川不为所动,眼底却略暗,微抿着的唇让他看上去脸上结了一层霜,他慢条斯理地用手指理了理自己的外套:“迟驰,已经没有你选择的余地了,明天之后,已经死掉的悦运传媒会以新的名字出现在这个城市,它之前的一切都将被越川传媒继承。简而言之,迟驰,你已经是我陆时川的了。”

这个时候,迟驰在猛然意识到王寿允为什么突然没了影,想必是方才就已经见过陆时川,还和盘托出了有关于他的一切。他胸口泛上来一股说不出是憋屈还是怒火的东西,差点将他气得闷咳出来一声。

那他不早说,还要走誓死不从这一套,神经。

陆时川漠然看着他:“作为见面礼,这张卡拿走吧,当我为同学情谊尽一份心意。”

“你还真是……”迟驰哑了口,想要强行塞回去,可这人却不动声色地躲开了,随即掉头便走。

迟驰实在语塞,却又觉得奇怪。

刷卡取钱的时候,迟驰盯着卡里的五万块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对着那串数字,沉默良久,当场气笑。

他认为陆时川真的脑子有病,五万块,他贴身带着一张只存了五万块的银行卡,甚至今天只是碰巧遇见。这说明陆时川有足够的钱之后,一直随身带着五万块,随时准备在遇到迟驰的时候将这五万连嘲带讽的还回来。

高二时陆时川缺钱,迟驰给了他五万块,被记到了今天。

他陆时川分明已经做好决定要将即将倒闭破产的悦运传媒吞进他手下的越川传媒。

只是迟驰想不出原因,如果陆时川只是为了通过这种方式来让他难堪,这代价未免有些过重,而他也实在无法称得上是个聪慧的生意人。

只是好笑又令人不解的是,已成定局的事,陆时川还要拿到他面前来问上一问,羞辱一番,再告诉他这个不争的事实,像是只想欣赏下迟驰的反应。

想必陆时川联想到他迟驰气愤地拿着这张卡走人,结果发现里面是他过去给的那五万块时,心里估计爽翻了天。

迟驰有些许无语,揣了些许钞票在口袋里,准备找个酒店睡上一晚上。

这五万块是他年少时积善行德的回报,连着睡了快一个星期的公司大厅沙发,迟驰睡得浑身难受,难得有笔闲钱,毫不肉疼地开了间1888元一晚的豪华套房。

泡在浴缸里时,迟驰深呼了一口气,下沉,浸在水中片刻,直到肺里仿佛没有半点氧气才猛地出水喘息着。

陆时川说的话依旧历历在耳,弄得迟驰罕见的有些心烦意乱。

扔在浴缸不远处的手机猛地嗡嗡震动,迟驰险些呛进一口水,拽着浴巾裹紧,走上前去接通电话。对面听筒处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咿咿呀呀声,迟驰一秒就听出是谁的电话,笑骂了句:“无聊。”

说完便要挂。

对面那人也格外了解迟驰的脾性,当即出声连忙制止:“小迟迟别挂啊!”

“别叫我小迟迟,好恶心啊。”迟驰随手扯了个毛巾擦头,边走边悠悠说道。

电话那头是他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发小兼小学初中高中同学,霍邱山,另外还有个关系不错的老同学叫朱青纭,三个人从小学开始就关系不错,是迟驰他爸眼里真正的“三个臭皮匠”。

霍邱山生性叛逆,从小到大就招猫逗狗惯了,家里有几个臭钱更是为所欲为,长到二十七八了,人生里还没出现过什么挫折,基本是想做什么,事事就能顺他的意,只不过在家里说不上话,唯一拥有的就是钱。迟驰家道中落后,霍邱山没少资助他,后来被迟驰婉拒了他这份好意,虽说觉得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逞强,但也算是体谅。

而朱青纭是个守规矩的,却鬼主意多,父母都是高级教师,高中那三年,朱青纭他妈妈还做过迟驰两年班主任,给了他们三个不少苦头吃,其中朱青纭被罚得最多。毕业之后,朱青纭在游戏公司里做软件开发师,日日夜夜地熬,整天都日夜颠倒,赚的钱虽说可观,但命也搭进去半条。

迟驰,一个活到二十二岁后,顺风顺水的人生基因突变的倒霉蛋。年轻的时候仗着家里有钱,是人人艳羡的迟家大少爷,学习好教养好家境好长相好,唯二两个缺点兴许就是有些过于不食人间烟火和有些自傲。大学毕业前夕,迟若昭生重病,家里的生意也一瞬间轰然倒塌,人生骤变,从万贯缠腰的富少一朝沦为穷光蛋。

他们是三个臭皮匠,一个靠着家大业大坐吃山空混吃等死,一个坚决拒绝稳定的教师工作开始日夜颠倒的做社畜,一个临近三十岁失业又籍籍无名的糊咖。细细想来,竟然只有朱青纭在认真工作,他们两个甚至都能称作无业游民,而认真工作的朱青纭还快劳作掉半条命了。

迟驰光是想着这些,他都想给他们三个拍手叫绝,三个人可谓实在是穿进了一条裤子里去。

霍邱山打电话来慰问他有没有揣着那一百五十六块二睡大街,语气里却还带着点损友式的幸灾乐祸。

迟驰随意拨了下头发,没头没脑来了句:“我今天遇见了陆时川。”

“陆什么,谁?”霍邱山耳朵有些不好使,或许是信号太差,迟驰无语地强调,“我遇见了陆时川。”

霍邱山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陆时川?!你搁哪儿遇见他的,你们俩遇见没有吵起来吧,录音了吗我听听。”

迟驰觉得霍邱山的反应好笑,似笑非笑道:“我和他吵什么,他马上摇身一变成我老板了,还说要包养我,给我资源,捧我上位。”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仿佛在消化这短短的两行字,霍邱山理解完毕,不可避免地爆发出一声震惊的感叹:“我去!他这人真有意思,高中的时候还怪不愿意搭理你的,还天天和我犟嘴,现在居然要睡你,我就说他不安好心等着报复你,你看我说中了吧?这人一穷就容易被欺负,说不定他还对你图谋不轨!”

“霍邱山,怪不得你爸妈平时这么惯着你。”迟驰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冷哼两声,阴阳怪气地点着霍邱山这个人脑子实在不正常。

惯会分别好赖话的霍邱山正要嚷嚷,迟驰眼疾手快地将电话给挂了,他瞧着这通持续了不算太久的通话记录,慢吞吞擦着头发。

陆时川对他不安好心想要报复?这倒确实有可能是真的。

但是图谋不轨这事,迟驰想想还是觉得这种可能性和霍邱山二十八岁启蒙进入火箭研发行业并成功打造邱山9号飞入海王星落地一样天方夜谭。

第3章 你想要我怎么做

03

陆时川的手脚快到令人发指,第二天一早,迟驰就收到了悦运传媒艺人群里的消息,几乎全在议论越川要并购悦运的消息,无外乎在讨论是真或者是假。

迟驰耷拉着眼皮,顶着困意瞧了一会,连是真的三个字都懒得打。王寿允的电话已经彻底打不通,约摸着昨天晚上被陆时川的人约谈了一次后便痛痛快快地拿着钱走人跑路,眼下不知道在哪个公司投简历呢,心中或许还洋洋自得,觉着陆时川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东西,收购个价值低得不能再低的公司回去玩儿。

倒也好,王寿允这个经纪人,迟驰也受不了很久了。

早几年没少逼着迟驰上些不入流的酒会,灌着喝上一瓶又一瓶,然后去谋个男三男四的资源,再被王寿允这个王八蛋轻飘飘地转给手下哪个嘴甜的。遭遇的腌€€事多了,就连和软弱、隐忍这两个词不搭边儿的迟驰,都变得越来越宽和大度。

碌碌无为五年,有时候,连迟驰都忍不住想,没有资源、背景,放不下身段,是不是真的就爬不上去?

他的人生真的要这样下去吗?

被毫无理由地开除,在娱乐圈中籍籍无名,似乎上天不希望他好过,或许说是这世界上有人不想让他好过,不想让迟家好过。而迟驰却只能像被一座大山压着那般苟延残喘,还要费劲努力微笑面对自己是个衰货的现实。

进了悦运传媒之后,每个没有资源的日子里,迟驰都早起贪黑地咬着难吃的低脂全麦面包,自己掏钱报班磨炼专业能力,一年如一年一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些,可他就像在攀爬一面拥挤、高又滑的墙面,每上挪一分,就会再往下坠,直到逗弄他的上帝终于失去耐性,将他轻轻地拨了下来。

光凭着努力和用功依旧动弹不了半分的无力感,迟驰算是感受了个透。这种感觉在过去还没有那么强烈,直到陆时川用那么难听的话把这一切都剖了出来。

要是非得找个人委身,陆时川听起来似乎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妈的,混个娱乐圈这么难。

迟驰躺在柔软的床上,皱着眉毛翻了翻身。

没有钱,确实就是寸步难行,而自尊,这种对于迟驰来说曾经很重要的东西,在现实面前变得有些无足轻重了。迟若昭还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康复,迟驰需要长期、稳定的收入去支撑迟若昭的治疗费用,他不可能永远都只带着这一百多元。

迟驰明白,有人不想让他好过,只是轻轻弹指一下,就能让他迟驰卑躬屈膝地去求人,去谋生。当初霍邱山资助过迟驰一段时间,后来有一天告诉迟驰,他父母不允许他再帮迟驰,也不要再提让迟驰进霍家的公司工作的事,迟驰才彻底确定这件事。

只不过迟驰确实想不通,什么人这么想把他踩进泥里?

迟驰从床上爬起来狠狠洗了把冷水脸来疏解心情。他现在手里只有五万块,这五万块他又能坚持下去多久?兴许霍邱山和朱青纭能私下里给他点资助,帮着他过一段困难的时候,他总不能这样下去一辈子,现在维持着的脆弱的平衡很快就会轰然破裂。

哪怕他再找一次工作,哪怕他再付出一个五年,那人依旧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将他这只蚂蚁辛辛苦苦搬来的一粒面包屑碾碎,到时候迟若昭的病情加重,他又无计可施,那才是真的死到临头。

迟驰靠在浴室门口片刻,在房间里待到十二点房间到期,才提着外套往外走,豪华的吊灯暗下去的瞬间,迟驰却感觉眼睛猛地被灼痛了下,他静静闭上眼。

第一次,直白的,想要追名逐利,想要声名鹊起,想要挣脱牢笼。

霍邱山今天约了他吃饭,美其名曰说是自己失恋了,急需人宽慰疏解,说白了就是找迟驰喝大酒。更直白的说,是找个冤大头,在他喝过头之后扛着他回家。

作为无业游民的迟驰,顺理成章地成了这个冤大头。

迟驰确实也不明白霍邱山一天到晚哪里有那么多恋能失,听说这次是被霍邱山心心念念的美丽白月光甩了,好不容易追到手不到一个月,不仅连手都没细细摸过,就被单删单方面分手了。也怪不得哭这么伤心。

霍邱山抱着一堆酒瓶,在进来逛一次人均都不会低于六位数的酒庄里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迟驰用手扶着脸,不动声色地扭头换了个方向,两腿交叠随意搭着,他端着高脚杯,盯着里面的酒水片刻,轻轻用指尖点了点杯身,旁边的霍邱山哭着要凑上来嚎:“你说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迟驰准确无误地用手挡住霍邱山的脸,反手将人摁在桌面上,平静道:“因为你说话太大声了。”

于是霍邱山又趴在桌面支支吾吾的耍酒疯,眼看着霍邱山快要被人投诉了,迟驰终于起身,提着霍邱山的领子准备将人往外领,走出门不到两三步,打眼就看见迎面走来的陆时川,迟驰手臂僵硬了下,还是没有直接把霍邱山扔地上。

失恋的好兄弟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而这一幕似乎又被有点儿特殊癖好的新上司兼老同学看见。纵然见过再多的大风大浪,迟驰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祈祷陆时川不要说些奇怪又难听的话。

免得刺激到霍邱山,但是转念一想,陆时川毕竟认识霍邱山,再怎么也不会把“陪金主喝酒”这种无厘头的东西套在他们身上。

陆时川今天穿得还算休闲,像是被人临时喊来的,他从上到下扫视了迟驰一遍,又睨向还在耍酒疯的霍邱山,正欲开口,霍邱山便猛地扑向迟驰,像块狗皮膏药般黏了上去,甩都甩不掉,他那些眼泪、鼻涕都蹭在迟驰身上。

迟驰僵硬地站在原地,听着霍邱山怒吼出一句。

“你他妈为什么把我甩了!我不够有钱吗?我不够帅吗?你究竟为什么?你和我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钱,是因为你和更有钱的人在一起了对不对?!”

迟驰绝望地闭上了眼,在一阵呕吐声中忍耐地捏紧了双拳。

陆时川头一回见这种“大场面”,犹豫间退后了半步,避免被吐在裤子上的受害者多他一个。

等着霍邱山嚎完,迟驰额上都罕见地爆出了青筋,却还是压抑着火气没吭声,只是有些无处安放自己的双手。

见状,向来不爱多管闲事的陆时川竟然上前两步,用手拽着霍邱山的后领,回头吩咐道:“老陈。”

他话语一落,霍邱山便被结结实实地甩了出去,他又转了转视线,对着迟驰淡道:“地址。”

迟驰腾出了手,头痛欲裂地摸了下太阳穴,咬着牙说:“金楼谷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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