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哈 第28章

哈。

许嘉欣面无表情退后两步,打开手机,熟练地点开搔首弄姿的纸片男人头像图标。

潮起潮落,唯有纸片人陪嘉欣走过。

败者组半决赛在他们之后展开,KOP稳操胜券,JLD回去打开直播,当团建收看。

为什么不在现场看?因为...

“梁建人还是摆,他键盘地摊上买的吧,好像没有闪。”

“少说两句,当心他拿xx公后裔嫡子嫡孙的族谱拍死你。”

“那干嘛不用传单,反正都是一页。”

“章鱼哥真的有变捞,看脸色感觉肾亏。”

“我看某博大师劝他去了那下孽。”

因为...七嘴八舌四处嘴人的队友会在两分钟之内毁掉外界对一支新兴队伍的所有神秘幻想,并接下互联网上的滔天网暴。

无法逃离就接受,谢葭边看比赛边听着,大概明白了这是一桩旧恨。

总的来说就是曾任JLD下路,现役KOP下路的梁建选手,由于在基地挑拨是非上蹿下跳,最终被一致排挤出了JLD。

这是谢葭来JLD第一集就聊过的剧情。

陈青蓝想起来都紧张:“那时候我们连替补都没有,还好找到哥了。”

苏子邈:“想不到还送他上青云了,不过得了小谢,还是我们赚了。”

齐小茗皱眉:“那也算青云?”

“算吧,”许嘉欣点评,“KOP管理层其实还蛮不错的,论办事比把我前妻伤透的红霓强多了。”

谢葭其实觉得有点奇怪,进了JLD他才发现,这战队除了没钱,前途比他想象的光明多了,ESPL几乎无敌手,EPL保级赛使使劲,也未必不能把几个乏力的二线战队拉下来拿个入场券。

之前城际赛大奖赛都熬过来了,这关口怎么会那么急着找下家?况且这人在KOP的表现也并不出色,只能说句中规中矩,KOP但凡找到更好的选手,必定像拿章鱼哥替前任中单一样让他去看饮水机。

自认对队内常规话题有了一定的了解,属性有所提升,谢葭开口问了。

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片漫长的死寂。

四个人面面相觑,沉默十秒后,陈青蓝谨慎地问:“这是可以说的吗?”

苏子邈小声:“不确定,再看看。”

许嘉欣则面容严肃,像剧本杀里故作神秘的DM:“问出这个问题,你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此生都要困在JLD里保守秘密,做陈青蓝的1了......”

陈青蓝大怒:“喂!”

谢葭顿时迟疑:“那还是...”

“因为我揍了他一顿。”齐小茗打断他,挑挑眉毛,助力陈青蓝抓紧幸福。

谢葭一怔,他居然也不觉得意外,只是说:“你没被禁赛。”

官方是不会容忍这种和队友同室操戈的恶行的。

不过,似乎齐小茗是有前科的。

齐小茗有点不耐烦:“因为他没举报。”

“为什么?”既然已经在许嘉欣口中卖身,那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错。

大概是心虚或是别的什么情绪作祟,齐小茗表现得尤其失去耐心:“因为看他犯贱不爽,说要把他的贼手锯了,他狗胆吓破了连夜收拾东西滚了,就这样。”

谢葭感到手腕上一丝毛骨悚然的清凉。

可能是插科打诨听多了,他第一时间不是焦虑队友有冲动暴力犯罪潜质,而是疑问为什么这次是锯?以前随口不都是“剁”么?

他还没问出口,陈青蓝拽了他一把,他就住口,听许嘉欣感叹:“问这么多,你果真很爱他。”

并没有从谈话中弄清楚答案,还被口嗨了几句。

谢葭有些郁闷地思忖,这么多天过去了,原来那个沟通属性还在六十分,并没有上涨。

【作者有话说】

码字暂停,猫在我膝盖上睡觉(bushi)

第34章

决赛在即,JLD几个人的饮食作息都变得谨慎,连刘井出门都黑衣黑帽墨镜走起,尤其陈青蓝,去哪都得叫上他那威武挺拔的谢哥,生怕在街头被粉丝认出来造成拥堵€€€€没这种事。

毕竟打进决赛之后他狠狠涨了几十来万粉,现在已经是毋庸置疑的猫拳男明星了。

齐小茗挺无语的:“决赛还没打,打完还有保级赛,死猪算了,你们几个没这么红。”

她看詹湛甚至斥巨资购置了两套高档西装,换以前他连干洗费都未必掏得出来。

许嘉欣大怒:“谁让你们背着我偷偷乱搞,弄得我现在全队人气flop地心,出道遥遥无期,我哪天吊死了你们都有罪!”

刘井:“姐会不会我也...”

陈青蓝逃离战队底层,一时间春风得意:“孤寡青蛙离我远点,不要影响我和谢哥的喜气。”

苏子邈给她顺毛:“欣欣也可以去买新衣服啊,到时候说不定能用上呢。”

“什么场合不得穿咱丑出天的骚紫队服啊。”许嘉欣骂骂咧咧,“搞得跟你们情侣装似的,呕呕呕,抱紧我的芋儿姐,走了。”

谢葭就当没听见。

饭后,陈青蓝刨食完毕,迫不及待戴上自己自己最新全款购入的GUCCI墨镜,当然,还要带上他更为昂贵的顶级时尚单品:“走啊哥,散步。”

谢葭递过餐巾纸,自己也擦拭嘴唇:“饭粒擦一下。”

顿了顿,他实在忍不住,低声又问:“晚上戴墨镜...看得清吗?”

陈青蓝傲然擦嘴:“这话说的,当然看不清,不是有哥你吗,你扶我下啊。”

不然他要谢哥伴驾干嘛,还不是怕在江边散步戴着墨镜装逼不慎掉里面。

谢葭也不在意他这种小要求€€€€算不了什么,再说,说不定他们的相处时间也不长了。

S市的江风微寒,但纸醉金迷的大都市什么时候都灯火通明,隔江看去,对岸还是一片五彩斑斓的打工人点灯。

陈青蓝穿得厚,也不觉得冷,只是颇为认真地关怀他哥:“哥你晚上穿这么薄不冷吗?这个天气你可不能感冒啊。”

谢葭身体素质极佳,其实穿得也不少,哪像他那么虚,二三月份裹得像熊:“我不冷。”

陈青蓝把墨镜摘下来,看着他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动人的侧脸:“嘶,你知道我们背地里叫你AI吧。”

谢葭猜到了:“嗯。”他不是第一次被取这类外号,更早的时候有同学偷偷叫他终结者,以表示对他内卷行为的反感。

陈青蓝感慨:“我从来没见过哥你这么自律的人。”

谢葭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算自律。”JLD的生活已经很懒散了,以前他的时间表细致到每十分钟。

陈青蓝指出:“你就是我们战队训练赛的活体闹钟,而且你自己都不定闹钟。”

谢葭:“安排时间的时候在行程之前预留十分钟等待时间并不难。”

陈青蓝大为震撼:“很难的哥,你让我感觉你服过兵役。”

谢葭瞥他一眼,不由得也认真思考起来:“是学校养成的习惯问题。”

陈青蓝还以为是万恶的填鸭教育:“好的哥我知道你以前是阔少读的贵族私校,但是你知道这个领域我只认识艾利斯顿。”

根据陈青蓝的眼力詹湛的情报得出,谢葭刚入队的时候穿的衣服鞋包都是牌子货,购物需求虽然少,但有自己喜欢的牌子,来S市进久光基本不看价格€€€€刚入队那次超市购物可能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进家x福。

谢葭指的是学校补习机构和特长班的连轴转:“艾利斯顿是什么?”

陈青蓝:“就是会有四大贵族恶少和倔强灰姑娘女孩,然后灰姑娘引起恶少注意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连拍三季最后硬要搞失忆...总之非常纸醉金迷三六九等的那种学校。”

谢葭沉默了一会儿,他承认自己的数据库里没有这方面知识:“不是。”

他回忆一年前的事情,糟糕的是以他的记忆能力回想起来还像是在昨天,“其实和普通学校应该差得不大。”

重大考试的时候他也会见到普校的学校,“只是设施更完备一点,其他地方和普通的重点学校差的不多。”

同样非常、非常疲惫,谢葭想着,“恶少...并没有,学校对校内风纪和成绩抓得很严,可能学生会有攀比风气,但并不严重。”

话说得像教导主任,陈青蓝摸下巴:“呃...怎么回事难道我国连贵族私校都是社会主义作风吗?就没有那种很出格的符合我想象的恶劣笨蛋富二代吗?”

“出格?”谢葭咀嚼了一下这个词,“你指的是?”

“斗殴、堕胎、三角恋...总之就是青春疼痛什么的。”

“哦,这个,”谢葭语气很平淡,“有的。”

陈青蓝已经接受本地贵族私校仍然五讲四美了€€€€或许富真的长良心吧:“啊?”

谢葭解释€€€€他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校内很正常,校外的事情学校不管€€€€也管不了,偶尔会有同学请假,一个上午就能知道原因了。”

“大部分是家庭因素。”他断言。

他记得自己前座的女生,父母常年在外各地飞,对女儿的管束全交给家中的管家€€€€一个严格按照老板规章行事的人形工具,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用寄放在同桌桌里的卷发棒卷起额前的头发,对着镜子仔细端详,不在意地笑笑:“现在这个还算好的,我小学时候那个保姆还让我吃剩饭,把我们家的餐标拿去喂她们家的死肥猪呢。”

名牌衣服鞋包,最好的教学资源,无底线的教育投入。

十八岁之前都不能拥有自己的手机,一年到头也很少见的父母,还有因此更加被限制的自由和不存在的隐私。

那个女同学在父母面前非常乖巧,近乎逆来顺受,她接受自己的每件衣服被保姆摸兜,父母寥寥无几的电话敷衍,被校园霸凌也无处哭诉的生活,但背地里从初中起就开始在外违禁,去酒吧、整容、谈恋爱,女男都有,谢葭听过很多她的传言,朋友圈最近一条好像是在国外谈恋爱了。

他大概是理解她的,太压抑了,在社会上说一不二呼风唤雨的父母,面对自己不懂也不屑的教育仍然颐指气使。

不过,“这种事情在普通学校应该也不少见。”

陈青蓝露出复杂的表情:“不,普通人不可能在外面乱玩之后还能出国抚平一切啦。”

“我们穷鬼,要是一步错就直接去当厂妹厂弟啦。”

“就像我,”陈青蓝发现新外套口袋很浅,不由得很小家子气地掏出自己的GUCCI攥在手里,很贵呢要两千块,“我工龄都五年了。”

谢葭沉默了片刻:“很了不起。”

“我以前,一直觉得贫穷是不够努力,软弱是自身的错。”他轻声喃喃,“事实是我错的很离谱。”

对于有些人来说,活着都是件困难的事,但最能够也应该施以援手的人高高在上,根本看不见结构性的苦楚。

队内早就猜他是个家道中落的富二代,陈青蓝因此对他的自尊心格外照顾,拍拍他哥的肩膀:“没事啦哥,一切都会过去的。”

按陈青蓝的想法,他觉得谢葭真挺惨的,像他这种一开始没有的赚点小钱还好,人家原本是富二代,突然穷得叮当响,还背上一身债,身上的名牌抵起来都是杯水车薪,书都读不起了,跑来打职业挣饭吃,一天天作息颠倒,还要卖腐被造谣,要不是AI都不知道多难受。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