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哈 第83章

也没有什么非常明确的转机,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常常莫名其妙出现又无形之中消减,或者强度的确是永恒的绝色,回过神来,她已经不再喜欢对AI一样敷衍微笑的林神翻白眼了。

到现在,她甚至能对小城说:“不全是你的问题,别把一次输赢看得太大了,今年其实还挺难的。”

迟疑了一会儿,她又说:“我们战队,可能在考虑转型了。”

小城点了点头,看上去像是受教。

其实没有,少女就这样,永远年轻,永远屁都听不进,符玉面无表情,她知道队友是什么意思,谁指望她开解小上单,呵呵,不就是让她看看自己两年前是什么死样子吗?

符玉当然也输过,打职业的第一年,她在那个中单强势赛季的季中赛被GFN的老ADC杀了八次,以一己之力送掉全队,打完回国没脸见人,因为采访时脸色太难看,当时和某个池子浅三个ban位就全禁完的男选手并称“郁女禁童”,气得她那两个月都没上过播,商业活动全推掉,还好老板乐意哄着她,不然以她这样的桀骜性子在其他战队不说下课看饮水机,起码高层会开始考虑找个颇具威胁性的替补。

所以当她们回到休息室,见到的也只是若无其事的队友,教练咳了一声,讲了三分钟废话和三分钟战术,小城突然问:“chen哥走了吗?”

在座人的脸都为她这句话微微变色。

最终林芋深深地看着她,缓缓开口:“他刚刚离开赛场,现在应该在去医院的路上。”

的的确确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小城闭了闭眼睛,没说什么。

放他们回到台上,打自己的赛点局了。

赛场上软弱的气味会被无限放大,稍微一点缺点都是致命的。

这一次,即便XYX先手ban掉宪选手的半壁江山,也并不妨碍他开局就展现出极大的压迫性,和小城频频换血。

XYX当然也有所准备,但这毕竟是个下路赛季,Naihe做不到偏重上中,那样这把对局就真的毫无希望了。

在这样令人压力巨大的氛围下,小城在第三分钟献出了本场第一个人头。

全场哗然。

我的天

半决赛开演?

碎碎她吧她快抱了

随便换个通天代不比这靠谱

在顶号了再顶号了

XYX的安排也是一坨屎

当初谁吹自家选手老板双担比其他老板更懂电竞的来着

追着黑没完了是吧芋儿姐有一场发挥失常吗

我心碎了

送城归位

太小了就

符玉第一次上场也才这么大点

那哪一样 符玉第四场就打世界半决赛?

JLD说话了?人全员新人打进世界半决赛

老实说JLD一个拉胯的都没有真神奇

之前有吧就那旧ADC,纣王是ESPL进的

受不了了为什么会选她啊

似乎是预料到网友的想法,接下来,心态爆炸的小城极力想稳住自己的经济和上路局势,但资源是有限的,越是渴求越是握不住。

宪实在是个太狡猾贪婪的对手,他几乎是死抓着这个唯一的粗陋拼图不放,要从此处铲起整块的所谓XYX的辉煌蓝图。

蓝水晶爆炸的那一刻,全场一片微妙的寂静,有的观众不忍再看站起来离场,下台时年轻的蓝方上单转过头,重重地抹了一把脸,走在她身边的三冠王中单手掌搭在她肩上,静静垂下眼看她,看不出任何不快怨怼的神情。

如果后期读唇语,就能看出她垂着泪水的两腮之间,吐出来的是“不要就这样结束”。

常胜的队伍走下神坛,虽然网民相比之前乱喷功勋运动员强多了,但言语之间难免不好受些。

潮起潮落,正是因为没有人能一直赢,没有人能永远年轻,胜利的果实尝起来才会是那么令人意犹未尽的甘美。

JLD一行人看着面露喜色的ZU战队,心里也难免戚戚然,互相对视了几眼,回去就约VH训练赛,必须把南函老小子的函国底子掏光。

心有余悸地回到酒店,心有余悸地打了几把训练赛,心有余悸地用国粹反反复复勾引宋延镇掏底。

到了夜晚,心有余悸的谢葭洗完臭鸡蛋味的澡,走出来,外面叫了他好几声的陈青蓝坐在床上举起手机:“哥你刚刚有国内电话。”

谢葭一边擦头发一边接过:“谁打的?”

“不知道,没备注的。”

谢葭划开锁屏,仔细观察这一串数字,眉目平静。

这个号码却突然再度拨通,铃声实在刺耳,叫他微微皱眉。

“我出去接一下。”

陈青蓝翻了个身,改为趴姿玩手机,小腿一弹一弹,显然是全队压力最小,“好哦,哥早点回来,头发还没吹呢。”

“嗯。”

谢葭向外间走,背过陈青蓝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倏地变得阴沉起来。

【作者有话说】

小€€€€城€€€€

XYX要转型的就(芋儿姐有自己的想法

小城年纪轻轻就在世界赛受过摧枯拉朽般的巨大挫折了(真不敢想象以后还有啥能打倒她(她比较像年轻时候的乐乐姐呢

第91章

XYX无了,其他在冰岛苟活的国产战队的气氛当然也不会太好,虽然也只剩下JLD和VH两只队伍,但隔壁墨魂肉眼可见的精神状态不佳,也不知是因为地下赌场被端还是比赛压力过大。

到了这种境地,JLD人终于开始担心起来了,围着吃最后一包菌汤底时,许嘉欣忧心忡忡地嚼着一块不知名的东西:“感觉打决赛好危险噶。”

陈青蓝疑心她嘴里嚼的是自己刚放下去的牛肉:“是哦,感觉大家都太想赢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XYX还没买机票回国,国内已经轰轰烈烈地开始了口诛笔伐,做老大固然威风,但树大招风,对其暗怀不满的也大有人在。

谢葭拿公筷迅速捞上一筷薄片牛肉€€€€海外肥牛平替,徒留许嘉欣望洋兴叹,“有人在操纵舆论,不过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网友并不笨,也讨厌被人当做网文里的NPC,更何况大部分人边界感挺强的,赢了吹输了吹玩选手烂梗可以,但真搞到辱骂造谣的程度,以大部分电竞观众家里牛奶都得问妈能不能拆的心智还真做不到主观上那么歹毒。

齐小茗啃着菜叶子,她觉得挺好笑,“狗叫两句能把人吓死?”

苏子邈挺担忧的:“起码小城会很难受吧。”

除了扛着也没什么办法,许嘉欣又下一筷,可惜没有预判水流的涌动:“只能说起点太高了,我都怀疑她们战队是不是故意的,熬过这一遭以后天塌下来小城都能在上路稳稳地当石敢当。”

陈青蓝倒是突发奇想:“那之前我直播间说我土狗吃天鹅肉的会不会也是这批人啊?”

许嘉欣:“哦那不是,那是我买的水军。”

别怪她针锋相对,火锅咕噜噜煮到现在,她只吃到四片牛肉,其中一片还是她太急切夹得半生不熟,想到这里,许嘉欣仇恨的目光不由得胆大包天地投向了谢葭,这人已经截胡数次,可恨的是,他自己并不爱吃,晾在面前碟子上,表面上是任君自取,其实全便宜了邻座的死猪。

不怪她费尽心机败坏此二人的名声,他们俩实在算不得清白。

不过陈青蓝现在对这种待遇并不敏感,他对他哥也不差的,吃完火锅分工洗了碗全队呈四面埋伏队形散开,陈青蓝刷完牙趴在他哥床上,本来想装漫不经心,结果一张嘴就问:“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谢葭也装了一天半天的没事人,刚复擦完许嘉欣没擦干净的桌子,拎着抹布进来顺手把床头柜抛光了一下,“担心明天的比赛。”

陈青蓝翻了个身,摊得像块酱香饼,他一针见血,“哥,这是刚擦过餐桌的抹布。”

谢葭悚然一惊。

好半天,他就停留在这种“好恶心先用纸巾初步处理床头柜吧毕竟是摆在陈青蓝面前的罪证”和“不不不先丢掉这块抹布回去重新找一块干净的沾水擦拭床头柜”的左右为难处境中。

直到陈青蓝特别感慨地说:“话说我最近也好烦哦,可能回国以后我得回去祭祖。”

“祭祖?”谢葭记得他跟家里的关系很微妙。

陈青蓝把睡衣上摆掀起来,摸了摸肚子,话锋一转:“我去感觉我最近瘦了一点诶。”

谢葭对此也很痛心,但话题在他口中实在很难溜走:“谁叫你回去?”

陈青蓝看着天花板,扁了扁嘴:“大伯二伯吧,说是我爸爸在老家没有子孙祭拜很凄凉的,奶奶估计也想我了,哥哥弟弟很崇拜我什么的,还催我早点结婚生个小孩子带回去给我奶我爸看,没有合适的女孩子可以给我介绍什么的。”

饶是谢葭这么人情迟钝也从里面听出了天大的算盘声,对于介绍女孩子什么的他并不紧张,但这事很重要,他不由得丢开抹布,先擦擦手,屈膝靠在床边,看着他高中生般清纯愚蠢的眼睛,柔声问:“那你想回去吗?”

陈青蓝也挺迷茫的:“要吧...得先把之前奶奶借的钱还了。”

之前也催过,不过大概是知道他没什么钱,明里暗里发了几次牢骚,到底没有闹得很难看,最近倒是挺柔情的,都开始追忆往昔了,似乎也不那么急着要那一万两万了。

其实当初大头主要是奶奶出的,不过陈青蓝也没什么不满,毕竟是自己该还的钱没什么好推诿的,但要说感情,他对债主哪有那么多感情,“我奶奶很好的,我之前只能在别墅门口画个圈烧点给她,现在凭我的实力起码得给她天地银行打个几十亿吧。”

谢葭已经逐渐学会如何对待朋友甚至恋人,他擦着手,静静听完这断断续续似抱怨又像怀念的话,沉默片刻,他低声问:“我陪你回去?”

“嗯。”陈青蓝理所应当地应下,伸手扒拉帅哥的肩膀,“我...队友是电竞男神诶,这不得得给我奶也看看...或者哥你那两天忙嘛。”

纯情小gay谁没做过霸道总裁俏秘书先婚后爱带猫跑的春梦呢,但现在两极反转,陈青蓝成了俏老板,面对近在咫尺逆来顺受的大帅哥,怎一个爽字了得。

这人心情调节得快,一多云转晴糖度就变高,让谢葭微微低下头,懒得计较男友变队友这点小事,说到底,以他目下无尘的性格,并不觉得有谁配跟他争,他在陈青蓝颊边亲昵地蹭了一下:“不忙的,其实我...昨天他打电话给我,要我打完半决赛回国。”

俏老板瞪大眼睛,勃然大怒:“谁啊,这么咒我们,乱嚼舌根的贱人,给我发卖了出去!”

谢葭笑了一下,现在他的笑容不稀少,但帅哥的笑容就像春水漾梨花,轻易搅动纯情小gay的春心,“是我爸,他生病需要人照顾。”

也不算是咒,毕竟谢坤只是催他一个人,用那种过去习以为常的口吻命令他回国,因为这人终于下定决心,要做那个成功率并不低的手术,并为此深深焦虑了起来。

他以前就这样,生点小病跟要死了一样,发烧一次要林云秀陪护整晚,在家在外补品炖汤不断,年纪大了起夜还经常把林云秀叫起来给他煮粥炖汤,熬得其他人筋疲力尽低血糖,他自己就像吸饱了精力一样出门快活去了,毕竟,对于让曾经的大小姐给他当煮饭婆这件事他一直十分自得。

“啊呃...”陈青蓝迟疑片刻,还是抵抗不了说渣男坏话的快感,“那怎么办,我们去拔他呼吸机给手机充电?”

谢葭又笑了一下,他笑点似乎变低了很多,“违法的,他可能发现我们的动作了,我想试探一下他的态度,但半决赛回去...这是不可能的。”

陈青蓝隐约知道点他哥和芋儿姐的小动作,但他自认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没怎么问过,现在发动被恋爱脑挤得所剩无几的智商,也只是说:“他心眼子好多哦,哥你好辛苦。”

“没有,习惯了。”

谢葭不是一个喜欢抱怨倾诉的人,但有个人真正关心他也是很不错的,两个人说到那块抹布半干,谢葭起身把剩下那点卫生处理完,就听见陈青蓝大叫:“哥,阿姨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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