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澜一张嘴平时挺能说的,怎么这会儿犯上文青病了?
走了会儿,夏衾开始思考等下如何悄无声息的在下个拐弯处和谢星澜分开走。
耳旁在这个时候传来了谢星澜的声音:“哎,同桌,你跑办公室来干什么?”
听到谢星澜这个问题,夏衾非常满意。
因为他刚才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找到了完美的解释。
来办公室和兄弟有难同当?
不可能。
这是什么可怕的死基佬剧情。
“派出所回执上面有我的名字,我不来解释清楚,学校会给我处分。”
其实应该是没有的,否则老赵立刻就把他给抓住了。
但夏衾相信谢星澜的智商一定看不出他的权宜之计。
“啊。”谢星澜开口,腔调慢悠悠的:“有点伤心了。还以为你是担心我被处分呢。”
果然没多想,但演得好像真的挺心碎的样子。
夏衾:“……”
也不是完全没有。
但他的性格比油炸麻花还别扭。
这种肉麻兮兮的话,说不出口。
“那你为什么不说在校外打架的人有我一份。”
明明在林思则回来的时候,谢星澜就应该跟赵老师解释清楚。
就连刚才他添油加醋的那段话里,谢星澜都省略掉了夏衾参与斗殴的一部分。
只说是自己看不下去同学被勒索,见义勇为,英雄惜英雄。老赵听完竟然也没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估计是夏衾表面这幅乖乖仔的模样,是真看不出性格如此狂野。
打架斗殴,还是性质恶劣的群架,带上刀具了。
不管出发点到底是什么,都是学校不值得提倡的。
“那还用说吗。”
谢星澜道。
“这种在校外打架斗殴的酷事儿,我怎么能让给别人。同桌,你不觉得我要是一人单挑五人,显得我很飒很帅吗?”
夏衾:“。”
他真是多余问这个傻逼一句。
而且自己也是昏了头了,刚才在内心里竟然隐隐有点儿期待。
现在回过神想想实在是可怕,他到底在期待什么鬼东西???
两人又往前走了会儿。
不知道谁给谢星澜发了微信,这人又开始低着头玩手机,胆子大的一比,也不怕撞上巡逻老师,痛失一部苹果。
头顶上跟长了眼睛一样,一条路走的稳稳当当的。夏衾看过去,教室里的光落在少年的脸上,他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谢星澜的脸。
好好的傻逼,竟然长了张完全不符合性格的脸。
五官立体深刻,典型的浓颜系帅比,光影在他的脸上被分割的极具美感,睫毛都能数的清楚有几根。
夏衾又想起办公室里的那张回执。
以及老赵那句期中考试不进步前五十,就把回执送到政教处。
就算没有名字,赵艳芬只要去调查,最后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夏衾虽然觉得吃处分无所谓,但是如果被夏妍知道了,会让自己不爽很久。
“喂。”
于是他开口。
“……操。”
谢星澜于是走着走着,就感觉自己的腰又被人捅了一下。始作俑者还是同一个人,谢星澜差点儿没站稳,手机险些直接从四楼飞出去。
夏衾:“。”
“我操,不是小夏子,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男人的腰不能捅的你不知道吗?操,哥的肾€€€€”
夏衾心说你这个年纪还到不了频繁用肾的时候,但是他的重点全都抓歪了:“你再叫我一声小夏子,我就把你从这里打到楼下。”
小夏子是某个宫斗剧里面的小太监角色。
“……这么猛的吗?”谢星澜愣了一下,然后惊喜道:“哥们,你也看甄€€传啊?我还以为这种精品电视剧只有秀芳和我这么有眼光的人才欣赏得来!来来来,你喜欢甄€€还是华妃?实不相瞒,我是华妃党,你有没有觉得华妃那种劲劲儿的傲娇贼带感……”
夏衾:“……”
谁他妈要在这里跟你讨论喜欢甄€€还是喜欢华妃?
夏衾真是有点佩服谢星澜这神奇的阅读量了,一个正常的男高中生不看NBA,谁他妈看宫斗剧?
傻逼还在滔滔不绝的传授他的观后感。
夏衾却是冷笑一声,忽然抓着谢星澜的领子€€€€
谢星澜穿校服是那种典型的美高穿法。
里面是一件夏季的短袖校服,外面则是正常的秋季黑白外套,拉链敞开,两边的袖子都薅到小臂上面,露出修长的手臂,白,但手背青筋明显,散发着蓬勃的力量感。
和夏衾那种穿校服就把拉链拉到头,外套穿成高领的穿法完全不一样。
谢星澜猝不及被拉弯了腰,就看到他现任同桌笑得妖妖娆娆。
这是个明显不怀好意的假笑,但因为夏衾很少有什么大幅度的表情,所以在夜色里,少年的这个笑好看的有点儿惊心动魄。
“你很想知道我喜欢谁?”夏衾凑过来,阴恻恻道:“我呢最喜欢苏培盛,因为他入宫的时候,咔嚓,懂?”
夏衾感觉自己不用说得太明白,只要点到为止,意会到了就可以。
看这傻逼一脸懵然的样子,也知道这番绘声绘色的描述,让他应该很痛的地方感同身受了一番。
谁知道谢星澜愣了几秒,牛头不对马嘴,忽然开口:“哥们,你身上好香啊。”
夏衾:“………………?”
哈?
“不是,真的啊。”谢星澜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正好夏衾好抓着他领子,这人跟狗似的皱着鼻子在他颈窝附近东嗅嗅西闻闻,距离感骤然缩短到零。
滚烫的呼吸就这么扑打在他皮肤上,夏衾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操!”夏衾难得爆粗口:“你有病是不是?”
谢星澜被他猛地推开,也没生气,一头雾水:“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差,夸你香你也发火?”
黑暗里,夏衾的耳尖发红。
真是一万句国骂在嘴边,但遇到真€€傻逼了,竟然无处发挥!
好气啊!
一拳打在棉花上!
夏衾闭上眼,深呼吸,然后把自己刚才要说的话给忘光了,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谢星澜收起手机,慢悠悠的跟上来,还在好奇:“哎同桌,你用的什么香水,挺好闻的,介绍一下?”
“介绍你大爷。”夏衾面无表情。
“我大爷?我大爷跟我一样也姓谢啊,最近准备在美国常驻不回国了,你怎么忽然想要了解他?”
夏衾:“……”
呃啊啊啊啊。
好傻逼啊,草。
夏衾心平气和开口:“我不喷香水,好吗。”
“真的假的?”谢星澜还是有点儿不太信。
他刚才分明闻的很清楚。
是一种柠檬掺着茉莉的木质香味道,冷冷地,特别空灵的感觉。
只是看夏衾否认的十分坚决,谢星澜只当做夏衾这人爱臭美还不承认。
过了会儿,他又像是想起什么问了句:“同桌,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夏衾刚才是有话想对谢星澜说。
但是被这傻逼闹了这么一出之后,他差点儿都忘记了。
两人一前一后,已经不知不觉快要走到高二七班的门口。
教室还是亮的,同班同学的凳子们都翻了上去,是为了方便值日生留下来搞卫生。
唯二两张没有翻上去的凳子就是他俩的。
在空荡荡的教室,看着像是孤零零的依靠在一起。
夏衾转校的次数多,多的已经看起来不正常了。
他在一个学校的时间也呆不了太长时间,往往当时的班主任还没来得及给他安排同桌,夏衾就已经被匆匆的办理了转学通知,准备前往下一个城市。
他在哪儿都住不长久,所以对哪儿都没有感情。
读书这么多年,永远只有教室的末尾,有他那一张孤零零的桌子。
现在突然,在旁边多了一张。
夏衾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但也并不讨厌。
“是有点话要说。”夏衾开口:“你明天早自习来吗?”
必然是不来的。
夏衾转学过来也有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