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也不是不生气。
但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的思路已经跑偏了。
夏衾的性格非常的鲜明。
是属于一件事情如果只破了一个洞,他会想办法修修补补。
€€€€比如一开始企图阻止谢星澜知道自己的黑历史。
但是这件事要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就会呈现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状态。
随便吧。
爱谁谁:)
同性恋吃你家大米了:)
等下先从他嘴巴开始打。
夏衾已经越过向谢星澜解释的这一步,开始思考等会儿要怎么暴揍锅盖头。
暴力花瓶,也不是浪得虚名。
而谢星澜的反应€€€€
他大概也能想象得到。
震惊?惊吓?厌恶?或者反感?
直男听到自己朋友是同性恋,估计也就这么几个表情。
要说自己不难过,肯定是假的。
心里的失落渐渐地扩大,甚至有一些难以察觉的窒息。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在二中交到的朋友就这么付之东流。
夏衾看向锅盖头的眼神就愈发冷漠。
锅盖头被看的:……?
怎么感觉夏衾的仇恨值在往上攀升?他现在也没有骂他了吧?
众人这一刻默契的安静。
仿佛都在等待着谢星澜的回答。
谢星澜才像是回过神,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啊。”
语气有点儿像是明白什么的样子。
闫曼有点紧张,朝他望过来。
然后下一秒,男生抓了把头发,喃喃道:“我真的是……2021年还能听到这种话。”
谢星澜看了眼腕表,摘下来。他哂笑了声,神情亦是似笑非笑的:“大开眼界了真的,精彩,太精彩。哥几个这是大清过来旅游呢。”
那笑意分明没到眼底。
夏衾还在因为这个回答发愣。
谢星澜就走了过去,单膝蹲着,抓住了锅盖头的头发。
“同性恋恶心是吧?”
“还给人挂网上是吧?”
“服了啊。操。”
哥们大老远跑北京来哄的小祖宗。
以前就这么被你们摁着欺负是吧?
直到锅盖头的惨叫声响起,夏衾都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发生的。
别说是他了,游醒自己也是完全懵了的状态,那锅盖头就直接被打的捂着胃,痛得蜷缩在地上。
夏衾之前见过谢星澜打架,在二中后门的小巷子里。
但那时候主要是他在打,谢星澜偶尔动手,也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所以他没见过,这男生真的发火是什么样的。
想起林思则有时候神神叨叨的说:“谢哥发火啊?很可怕的。少年,我劝你不要对校霸的黑暗面太好奇。”
而这个男生在自己面前也永远是嬉皮笑脸,夏衾有时候打他也没轻没重。
大概是听说过,什么男生的脸不能打之类的,但他发现,谢星澜从来没有因为他有时候的任性和蛮横生过气。
夏衾今天算是知道了他生气的样子。
那张总笑盈盈的桃花眼沉默凶狠,嘴角是向下压着的。
神情冷峻,什么表情都没有,陌生的让夏衾心跳都加快了一下。
谢星澜打架一看就是野路子出身的,动作凌厉又狠绝。
感觉那三个菜逼完全不是对手,一打就直接歇菜。
直到有路人尖叫:“妈呀!打€€€€打死人了要!”
夏衾才惊醒,上去拽住了谢星澜。
“谢星澜!”夏衾的声音急切。
半晌,才听到男生回答,声音里的狠劲儿还没散:“啊。”
“……别打了。”夏衾沉默一秒。
谢星澜开口:“我吓着你了?”
“……也别装逼。”夏衾冷冷吐槽。
“……”谢星澜低声笑了下,然后笑得肩膀抖:“不是哥们刚装上,让你哥多帅几秒不行?”
他一笑,身上那股阴郁的感觉就没有了。
夏衾莫名的有点不喜欢谢星澜沉默的样子。
感觉怪怪的。
谢星澜笑够了,才用脚踹了下已经滚在地上起不来的几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游醒是伤的最重的。
夏衾转头看了谢星澜一眼,直觉有人夹带私人恩怨,但一时半会儿找不出证据。
谢星澜确实没打算继续揍人,主要是这些菜逼身上已经没有他发挥的空间。
“闫姐,来。”谢星澜声线又变成懒洋洋的。
闫曼终于回过神,看着眼前狼藉的一幕,下意识:“……啥。”
“手机。相机打开。”谢星澜指挥。
闫曼不知道怎么,乖乖照做。
谢星澜有时候说话确实很有让人去信服的力量。
“来来来。”谢星澜忽然抓起锅盖头,然后又抓起他兄弟:“谁说同性恋恶心来着?我想想,你€€€€是吧。”
两人似乎意识到什么,拼命挣扎起来。
比起刚才挨打的时候,这会儿的眼神仿佛更加惶恐。
“唔唔唔唔唔唔€€€€”
“都是好兄弟,舌吻一个怎么了,嗯?”
谢星澜露出善良的微笑。
“砰!”
两颗头撞在一起,两张嘴亲密无间。
“啵唧€€€€!!!!”
……
……
夏衾觉得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辣眼睛了,他忍不住闭眼。
闫曼顿时明白了谢星澜的意图,瞬间狂按拍照键,闪光灯不要命的闪。
给这几个男的拍了十几张接吻照之后,没有一秒犹豫,直接手动投稿到了十三中的校园墙。
一分钟之后,这几张丑男激吻图直接霸屏。
评论区疯了一下刷起了问号和感叹号。
算是让他们三个彻底出名。
谢星澜还算绅士,没动游醒,懒洋洋瞥过去一眼,危险十足。
后者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堪来形容了,一言不发,直接掉头走了。
闫曼已经开始狠狠刷校园墙的反馈,笑得前俯后仰。
“这么爱挂人是吧,自个儿上去呆着试试呢?爽了!”
闫曼憋屈了整整几个月,现在终于出了口恶气!
后续赔了钱,又给老板道了歉。
这事儿似乎就告了一段落。
闫曼经过这么一遭,已经彻底倒戈了谢星澜,张口闭口就是“谢哥”长“谢哥”短。
谢星澜也是厚颜无耻的受用,跟夏衾两人一路把闫曼送回了寝室。
直到看见她室友下来接人,两人才从女寝门口离开。
闫曼走了之后,安静的氛围又重新回来了。
夏衾慢慢地走在十三中的水泥道上,临近十二点了,寝室熄了灯,学校里只有教学楼还有保安巡逻的灯光,忽明忽暗。
谢星澜走得落后他半个身位,不紧不慢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