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系统,不满意? 第29章

奥斯蒙德稍一思索,便知晓大概是汤姆的女友做了这些,在汤姆离开时拿走了钥匙, 帮他们做些日常维护。

但汤姆已经与CAA签约, 以后应该会在经纪人的帮助下常住洛杉矶,等汤姆抽空从好莱坞回来再见她一面, 大抵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与告别。

奥斯蒙德脸上没什么表情, 瞥见墙角放着的红色玫瑰花已经成了干花,脆弱得仿佛轻轻捻动就会化为烟尘。

总有些事情的优先级是大于少男少女之间的爱情的, 比如梦想、比如事业,比如金钱。

亦或者他们之间并非爱情,只是喜欢、合适, 短暂的结伴而行与肉.体之欢。

他一向都对所谓的爱情嗤之以鼻, 不屑一顾, 这一次也不过是现实再一次验证了他的观点...

不过这些都与他没什么关系。

奥斯蒙德仰起头从衣架上挑了件浅蓝色的牛仔外套,套在自己的棉质白色短袖外面。取了早已经干了的黑色直筒裤, 他轻轻嗅了一下衣物,公用洗衣机那种令他不适的气味已经消散地一干二净。

汤姆的女友不会动他的衣物,现在这条裤子上只有不易察觉的晾了太久的灰尘的味道。

他的眼皮都没抬一下,换了双白色的运动鞋,从桌上捞起专业书,就拎着随身背包匆匆出了门。

等下午从学校回来以后,他就去找间条件好点的公寓,从这里搬出去。

受人欢迎的电影通常不会捧红导演。

起码除了业内,几乎没有多少人对一个新人导演长什么样子过分关注。

他在学校那些脸都认不全的同学也除外。

不过奥斯蒙德也早已经习惯了他们看待自己的眼光,羡慕的、妒忌的。他父母去世以后,有人也会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多格板箱》上映以后,那样的目光又消失了。

别院的学生能够放任他在校园内步行,也许会觉得他似乎有几分眼熟,也许因为他姣好的面容频频回头。

但这个年代传媒全靠电视、收音机和纸媒,没有多少人会认出他并走上前来。

奥斯蒙德穿过长廊,挂上笑意,敲响任课教授办公室的门。

从洛杉矶带回来的小艺术摆件不值什么钱,但也算是一份心意,他露出歉意的笑容,向老师再一次解释他为什么缺课。

好在专业老师早已经习惯了学生上着上着去拍了电影,上着上着就开始休学,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开始夸奖他。

帝势学院内的大多数教授并非马丁€€斯科塞斯那样能够在电影界做出巨大成就的导演制片人,很多是因为拍不出观众喜欢的商业片而屡尝败绩,转而来到电影学校寻找一份稳定的、能够养家糊口的工作,工作之余拍些纪录片、艺术性强的独立电影,也算是过把手瘾。

因此,面对处女作就一举夺得2000万首周票房的学生,教授直接坦言让奥斯蒙德不用担心学期末的考试,他会尽自己所能提高他的平时分捞他一把。

奥斯蒙德一一道了谢,转头又从同学那里拿到了被转交给他的兄弟会邀请。

过去他父母出事时他对自己被踢出了兄弟会的事毫不知情,现在他们又写了封联名信“诚挚”地重新邀请他回来。

实在是让奥斯蒙德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表情。

但他丝毫未觉得荒诞。

虽然他决定不再次加入兄弟会,却也能打心底理解他们的行为。事情发生的太多、反转的太多,人性如此,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相比起拍摄电影时的日子,奥斯蒙德的上课时间算得上是平淡。

写在课本上的有关电影的理论知识他早已经烂熟于心,又从《艺术修养》上窥见了许多属于未来的电影拍摄技艺,现在看着老师娓娓而谈怎样都觉得有些乏味。

他心中思考着要不要去办理休学,面上又勾起唇角挂上笑容,举手回答了不少问题,在任课教授和助教那里刷些增长平时分的存在感。

好不容易熬到午餐时间,他抽空用导师办公室的电话联系了法米娜的高管琳达,希望对方能给他一个见面的机会,让他能够为《忠犬八公》拉些投资。

对方表示他们愿意再与奥斯蒙德见一面,他的那支狗粮广告下周开始就要在美国各大电视台投放了。

但投资宠物电影...法米娜并没有这样的计划,可能给不了他什么保证。琳达委婉地暗示他,请他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约好了三天后他会亲自飞一趟意大利法米娜总部,奥斯蒙德挂上电话,慢悠悠地前往学校餐厅觅食。

但他已经错过了用餐时间,餐厅只剩下一片狼藉。

奥斯蒙德无奈地撇了撇嘴,只能转身进了学院门前的便利店。

热狗、三明治、碳酸饮料、咖啡,能勾起他食欲的东西少得可怜,如果想吃些热的东西,比如售价25美分的方便面...便利店也不提供热水。

明明能够提供热水冲泡咖啡和茶叶,就是死活咬定自己没有热的水,只有热茶和热咖啡。

他总不能拿茶水泡方便面。

在回办公室用电话叫个外送披萨和凑合吃个热狗或者三明治中间,奥斯蒙德还是秉持着“来都来了”的摆烂观念,在三明治货架上挑拣了起来。

半垂的法蓝色眼眸突然睁大了几分,奥斯蒙德看到两个熟悉的被塑料纸包裹的三明治躲藏在货架角落里。

鸡蛋、生菜、培根,简单的搭配似乎挑不出什么错处。

店老板看着他:“那款三明治蛮好吃的,每次都卖得很快。”

奥斯蒙德抿了抿薄唇,从钱夹里掏出了一美元递给他,沉默地接过了零钱,拿走了货架上最后两个三明治。

他很难形容他的心情。

就像那天凌晨的在背包里摸出那个出于一片好心而塞进他包里却一点点腐烂掉的三明治的时候。

他心中产生了一种他一直以来的生活的、熟悉的世界,突然被一个小小的三明治腐蚀出了一点小小的缺口的怪异感。

硬要描述的话,就像是楚门从他熟悉的世界里发现了虚假的端倪,但奥斯蒙德搞不清楚,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不适应感。

到手的三明治没他想象中的好吃。

他的期待值太高,真正尝到的时候,无论这个三明治尝起来究竟是怎么样的,他都无法满意。

面包被生菜的潮气染湿,鸡蛋太腥,培根太腻。

但奥斯蒙德却弯起了唇角,站在距离垃圾桶有些距离的路边,三口两口吃掉了一个三明治,顺手将透明塑料纸扔进了垃圾箱。

他没有吃掉另一个三明治的打算,便将它塞进包里。

奥斯蒙德的脚步突然轻快了起来。

迟钝的大脑未来得及反应,他已经站在了音乐系的教学楼前。

三三两两的学生有的坐在草坪上休息,有的拎着书走进教学楼,也许是自习,也许是选了午餐时间后的第一节课。

奥斯蒙德微敛眼帘,站在原地的模样难得显得有些无措。

事实上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也许是想看看利亚姆有没有被“匿名”困扰。

假设他的同学看了《多格板箱》,不可能认不出他的模样,也许那孩子被同系的学生缠着不停地索要签名。

也可能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聪明些,有什么应对的手段。

又或者这些音乐系的学生对一部恐怖片并不感兴趣,根本没看。

“咦?...呃,我是说,‘嗨’?”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在他身侧响了起来,奥斯蒙德抬眸稍稍偏转头,一名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棕发男孩神情略为尴尬地朝着他打了个招呼。

奥斯蒙德扬起眉尾,以眼神询问他来意。

他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相处的对象。但上次见到这人,他还面带笑容看起来蛮好说话的。

克里斯腹诽一句,还是友善地开口解释道:“你是利亚姆的朋友吗?上次你来找他的时候我见过你。”

听到熟悉的名字,奥斯蒙德歪了歪头,神情微变,唇角扬起浅淡的笑容:“嗯...我来找他,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他生病了,请了几天假。”

克里斯隐约从他唇角的笑意品出几分敷衍,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呃,应该没什么大事,也许只是请假出去玩什么的。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请几天假。”

奥斯蒙德没说话,用一双孔雀蓝色的眼睛望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他现在应该、可能会在宿舍?如果你有急事找他的话,我给你他的宿舍地址?”

于是他为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翘掉下午课程的理由。

奥斯蒙德拿着写着地址的小纸条,在男生宿舍楼中穿梭。

合格的老板会关心生病的前任下属再合理不过了。

美国学校的宿舍费要比在校外合租贵一些,有些学校为了保障学生的安全会强制学生大一住校一年,被迫吃学校难吃的饭菜,睡窄小的单人床铺。

最后将门牌号确认一遍,奥斯蒙德将纸条撕碎,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抬起手,手指弯曲,并拢食指和中指的指骨关节,轻轻叩了叩木门。

连续敲了几下,他耐心等待着。却始终没有人来开门,也没有听到门内的声响。

也许是出门了?

奥斯蒙德猜想着,最后一次敲了敲门,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划过一丝失落,他挪动自己的脚,犹豫着准备离开。

木门却在这时突然被从内拉开。

奥斯蒙德抬眸,与门后的人对上视线。

利亚姆€€海恩斯的手掌撑着门框,穿了一套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色睡衣,金发有些凌乱,看起来状态不佳,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脸色苍白,眼下有些睡眠不足导致的青黑,唇色浅淡的薄唇轻抿着,看见他也没有露出笑意,像个匠人精心雕刻的脆弱陶瓷娃娃,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奥兹?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很低,沙哑,掩不住疲惫。

但还是礼貌地侧身让开路,方便他进来。

奥斯蒙德忍不住蹙起眉:“你的状态好差...不会是因为电影的问题吧?粉丝什么的,惹得你休息不好之类的。”

利亚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待客,他动作迟缓,将自己缩回了房间内看起来温暖又柔软的单人床上。

零碎的金发蹭在枕头上,他背对着奥斯蒙德,上衣向上卷起,露出线条流畅的一截白皙的腰。

脸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地哼了两声,好像什么疯玩了一整天耗尽了所有精力的小动物,软绵绵地回答道:“不是,我只是...生病了。”

“感冒了?”

“...唔...”

他只是发出含糊的声音,并不应下,也不反驳。

奥斯蒙德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向后靠住了桌沿。

学生宿舍是单人宿舍,空间不大,却包含独立卫浴、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和一张单人床。

只是稍微扫了一眼,奥斯蒙德就看出这家伙并不缺钱。

作为一个学生,他甚至有钱买了部电话,嫩黄色的座机就稳稳地放在桌上。

奥斯蒙德半眯起双眸。

现在的通讯设备价格昂贵,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部座机的售价应该有一万六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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