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系统,不满意? 第53章

自从美国性解放运动愈演愈烈, 性早已不是一种羞耻,像菲佛这样大胆的姑娘在北美也不算少数。

假如这种看似不带有什么恶意的身材凝视是针对他自己,奥斯蒙德或许只会有少许的不快,但还是会一笑而过。

然而现下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许糟糕,也许是因为她们让他成了帮凶。

他不想让利亚姆难堪。

或许是女孩们察觉到了导演的情绪不佳。

奥斯蒙德回到教室以后,就发现姑娘们都站在了一起,有些沮丧地垂着脑袋,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奥斯蒙德忍不住轻啧了一声:“买那么多紧身裤就是为了看他大小?亏你们想得出来。怎么?是想和他上床吗?”

菲佛嚅嗫了一声,垂头丧气地不敢说话。

“在我眼皮底下就开始性骚扰了是吧?那开始拍摄的时候还想干什么?摸一下吗?”

菲佛连连摇头否认,但她还是举起了手:“绝对、绝对不会!导演,但是...你不觉得摸一下他的胸肌这样的镜头也不错吗?”

她观察着奥斯蒙德的神色,声音越来越小。

奥斯蒙德瞪了她一眼:“让你说话了吗?”

菲佛连忙噤声,缩起肩膀将自己藏在一个女孩的身后。

奥斯蒙德头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想引利亚姆进圈的原因之一。

他过于出众的长相,一不留神就会招致他人的非分之想。在圈内,过分美貌却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反倒成了过错。

圈内的女性起码还不会做太过火,一些老白男同性恋可没什么底线可言。

“剧组拍摄期间不许揩油、动手动脚,不许约会,不许上床,不许语言骚扰。明白了吗?不管你们做什么前,先征得对方的同意,好吗?利亚姆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不久前才过了18岁生日,还是个小孩,别欺负他。”

他放缓了语气,态度却不容置疑,重新添加了几条规则。

见他只是因此生气,甚至根本没有追究她们胡乱花费经费。姑娘们纷纷小鸡啄米似的点起了脑袋。

眼看着气氛缓和,奥斯蒙德指挥着她们将衣服收起,大家又嘻嘻哈哈打闹起来,终于有人忍不住趁着奥斯蒙德没注意询问同伴:

“导演对新人演员真好,这么护着他,还叫他孩子呢…谁不懂这种东西呀,我上中学的时候,大概14岁,就已经有同龄的男孩陪女友去打胎了。”

只是看几眼而已,根本无伤大雅吧。而且男孩不是很乐意炫耀尺寸吗?

“阿特金斯拍《青春珊瑚岛》的时候有那么多全.裸镜头,我听说他还演的很高兴呢。”

身边的女孩也附和道:“是啊,路易€€马勒(《艳娃传》的导演)要当时只有13岁的波姬€€小丝演雏.妓的时候可没把她当孩子。”

“导演的个人习惯吧,没想到奥兹这么帅的大帅哥观念还挺保守。要是能让他们俩一起脱掉衣服就好了。”

一个细小的声音插入了话题,惋惜地叹了口气:“都怪菲佛太大声了,我根本没看清。”

菲佛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尖:“对不起啦。总之,我们还是不要再触及导演的霉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呢,吓了我一跳。”

教室里安静了没一会儿,又听到了她们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不过奥斯蒙德没制止也没在意。

留她们在这里是为了等一下在利亚姆试镜时,让菲佛与他搭戏试演,检验两人的表演能否相得益彰。

同时,用摄像头记录内容,方便观察他们俩人的妆容和打扮在屏幕上的呈现效果。

等试演结束以后,他再亲自带利亚姆去挑几套衣服。

奥斯蒙德自己也算半个美术生,起码分镜稿画得相当不错,他对自己的品味还有些信心,最起码肯定比背心紧身裤好。

奥斯蒙德坐在课桌上,双腿交叠,背对着她们,趁着空闲时间在自己枪击案的剧本上增减填写内容。

没过多久,利亚姆换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从隔壁回到了教室。

他的脸上还是有些薄红,不过已经好了很多,再缓一缓就能恢复正常状态。

奥斯蒙德又出声安慰了他两句,将一摞文件中《Plan B》的两页剧本抽了出来拿给他,示意他先看看剧本,熟悉一下台词准备一下。

他倒不怕利亚姆记不住台词,奥斯蒙德向来对台词没有太多严苛的要求,还喜欢现场改台词。

只要不是特殊的或者隐含深意的台词,演员想改也可以改,只要传递的意思差不多对就可以。

“准备好了就说一声。”

从他手上接过稿子,利亚姆快速向下扫了几行,有些意外的同时微微簇起了眉头。他的视线越过纸张,偷偷望向奥斯蒙德。

却见他神色如常,眼眸半垂,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在纸张的文字上圈起一个又一个符号。

利亚姆收回视线,再次看向手中的剧本。

电影剧情似乎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十分钟以后,他酝酿好情绪:“我可以了。”

奥斯蒙德站起身,将手稿放在了桌上,他走到了摄像机后面,重新打开机器,招手示意利亚姆走到他提前做好的标记上。

姑娘们安静了下来,纷纷让开了空间,站到了侧边,专注地望向利亚姆。

米歇尔€€菲佛也做好了准备,她会晚利亚姆一些时间进入镜头范围。

“准备好了吗?”

“Action。”

利亚姆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抬起眼眸,神色平静地看向前方,看向虚空之处。

这是...?

他的演绎似乎与自己的设想毫无关系。

奥斯蒙德狠狠皱起眉,却还是拉近了镜头。

那双冰蓝的眼睛仿佛是正在酝酿着风暴的小小湖泊,利亚姆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奥斯蒙德却突兀地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他的痛苦。

像失去所有希望之人残存的最后的麻木,也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菲佛无声地张了张唇,也察觉到了不对,但导演并没有出声阻止,她搞不明白状况,也不好出声打断。

突然之间,利亚姆的眉轻轻动了动,他半敛眼帘,神色却不知为何更加冷峻、坚毅。

就像在他一瞬间下定决心,毅然决然地走上了不归途。

紧接着,他重新抬眸,眼神愈发冰冷地看向前方。

奥斯蒙德看着他,恍惚中感觉他似乎在一瞬间被抽离了灵魂,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

他将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

那是一个握枪的手势。

奥斯蒙德的瞳孔一缩,他看见利亚姆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眉尾挑起,唇角泛起快意而残酷的微笑,颈项带动头颅微微后仰,同时抬起下巴,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却不值一提的画面。如同不该拥有力量的渺小人类突然成为了可以摆布棋局的神明。

可他对自己所持有的力量一无所知,好像只是个不明世事的孩童,将屠杀视为一场手影游戏。

所以他的薄唇轻启,按下扳机的同时,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单薄却充满力量的字眼:“砰。”

奥斯蒙德的心脏紧缩。

如此精妙绝伦的微表情控制,他只在老牌演技派演员身上见到过。

可是利亚姆的眼神没有变,他依旧痛苦,挣扎不休却也麻木不仁。

极其微小的表情变化和最短的台词,却让他在短时间内演活了一个饱受欺凌最终爆发的男孩。

他天真愚昧自以为是,却痛苦不堪。

表面上,他蔑视生命,并且不明白生的意义。人命不值一提,他就像是在游戏中,杀死那些有着血条的敌人那样,进行着残忍血腥的报复。

实际上他并非完全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的灵魂倍受煎熬,不断地撕扯着他,将他分为极端的两半。

奥斯蒙德怔在原地。

枪击案剧本的空缺似乎突然被利亚姆轻而易举地填上了,他在极短的时间内通过两张稿纸的内容洞悉了他想要表达的内容。

男孩在故事中不能只表现出光辉的受害者形象,他的灵魂之中必须有污秽之处。

比如漠视生命,比如将这一切当作游戏。

拥有了枪的他成了能够左右霸凌者的上帝,他胜券在握,笑着看他们逃窜,就像是在看游戏里的角色,在看一群蝼蚁。

枪赋予了他游戏的权力。

这样也能引起观众的不安与厌恶。

奥斯蒙德深吸了一口气,才从被利亚姆拖入的情绪漩涡和震撼中挣脱了出来,皱着眉喊了一声:“CUT。”

有的演员就像是利亚姆这样,拥有绝佳的天赋,被老天追着赏饭吃。

《多格板箱》也是,这部枪击案电影也是,这些角色对利亚姆来说根本就是信手捏来。他轻而易举,三言两语就可以将角色身上交织的矛盾演活。

菲佛的神情也有些恍惚,但她脸上的困惑居多,显然不明白利亚姆在干什么。

奥斯蒙德从自己夹杂着手稿的纸张中抽出本该拿给利亚姆的剧本:“我的错,拿错剧本了。”

这样啊,她就说怎么看不懂。

米歇尔€€菲佛挠了挠头发,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利亚姆轻叹了一口气,他就说这个“青春片”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是看奥斯蒙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又不太好意思去询问他。

他一边道了两声:“该怪我的。”一边接过了奥斯蒙德手上真正的剧本。

十五分钟之后,试镜再次开始。

前面的镜头一切顺利。

直到菲佛进场,利亚姆如同剧本中描述的那样,伸出手去将垂落在菲佛额前的头发别到她的耳后。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颤了两下,表情却显得格外地僵硬,眼神也没有了以往的柔和,活像是个提线木偶。

怎么了?是因为人太多紧张了吗?

奥斯蒙德喊了NG,叫停了两人的表演,将站在侧边围观的姑娘全部赶了出去。

菲佛垂下头,低声向明显不在状态的利亚姆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的,害得你发挥不好...你就当我是个人偶,或者什么小猫小狗试试?”

利亚姆抬起头和奥斯蒙德对上了视线,他歉意地朝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准备好了,可以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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