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娜可不会惯着他的烂脾气:“不想吃?不想吃就不吃?电话呢,我给利亚姆打电话!”
她说着盯上了桌侧的座机电话,就算她管不了奥斯蒙德,她难道不会告状吗?
“你给他打什么电话?”
奥斯蒙德脸色不佳,却坐直了身体,尝试着拦下她的动作:“关他什么事?我说了我只是不想吃。”
伊莱娜握着听筒,恶狠狠地瞪向他,满脸都写着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现在就打给他。
“你先把听筒放下,我们好好说。”
伊莱娜伸出手,按下寻呼机号码。
“好了!停!确实是出了一点问题...把你的手拿开!”
果然是这样。
伊莱娜半眯起眼眸,将电话当成了人质,把听筒牢牢地握在手里:“什么问题?你不是喜欢他吗?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了。”
“...谁说我喜欢他了?你的想象力足以支撑你写一部科幻小说了。”
她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猝不及防地戳伤奥斯蒙德的心脏。但是他掩饰的很好,没有表露出任何慌乱: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以及,导演和演员的关系。”
才怪!
这简直是她见过的最拙劣的谎言!
奥斯蒙德表情僵硬:“总之,你不要联络他,懂了吗?我们吵架了,意见不和,不打算再合作了,然后他走了,就是这么简单。”
伊莱娜放下听筒,依旧难以接受事实。
奥斯蒙德的话说得太过笼统又太过轻松,她还是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可是,利亚姆那么喜欢奥斯蒙德。
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和奥斯蒙德吵架?伊莱娜总觉得,就算他们相悖的观念无法调和,利亚姆也一定会退让一步。
而且奥斯蒙德看似强势,实际上却很理智,他一定会耐心地倾听别人的诉求、与人协商,绝对不可能莫名其妙地争吵。
真正会让奥斯蒙德恼怒、生气的,只有...
伊莱娜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看向桌上的餐食,果然看到了盛着甜点的餐盒上贴着的备忘录,那是她非常熟悉的字迹,利亚姆€€海恩斯的字迹。
“难道,他像科尔伽...”
“伊莱娜。”
奥斯蒙德打断了她的话,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是吵架。”
即使都是背叛。
奥斯蒙德也不想将利亚姆和科尔伽归为一谈,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还是忍不住替利亚姆辩护。
何况,无所谓的。
反正他都已经习惯了。
好莱坞本就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如果有一天,好莱坞没有了背叛,没有了谎言,没有了骗局,他才会觉得奇怪。
只有钱是可以相信的。
无论升值还是贬值,美元始终都是具有价值的。
奥斯蒙德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很快就勾起了唇角,扬起笑容。
然而,伊莱娜却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手指指向他的胸前:“奥兹...奥兹!伤口,伤口裂开了!”
第145章 金发控
奥斯蒙德垂下头, 才发现他胸口的缝合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血液沾湿了衣物,染出一小片猩红。
伊莱娜吓得几乎要瘫坐在地上, 她眼眶泛红,赶忙捡起了电话, 慌乱地打给急救中心。
胸口传来尖锐的,难以忽略的刺痛,但奥斯蒙德却好整以暇地拽了一下衣领,让衣物与伤口隔开, 他脸上的笑意不减:“你慌什么?”
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孔雀蓝色的眼眸却裹着暗沉,神色傲慢又矜持:“没关系的啊。”
“我都已经习惯了。”
*
医生重新缝合好了奥斯蒙德胸口的创口,狰狞的黑线缝了一圈又一圈。
伊莱娜小心翼翼地看顾着他,将他安顿好之后, 又悄悄地出了门, 躲在门前嚎啕大哭了一通。
奥斯蒙德无奈又好笑,觉得她的反应过了头。
伊莱娜却觉得他故作镇定, 欲盖弥彰, 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可就连对什么都懵懵懂懂的系统,也想起了利亚姆死去时他的若无其事。
宿主到底是真的无所谓, 还是熟视无睹,装聋作哑呢?
奥斯蒙德笑它:[你要找的总统,不就应该有一颗大心脏, 镇定自若吗?本来也就没什么, 你看, 你刚找到我的时候,情况不比现在糟糕吗?]
也许他的血天生就是冷的。
所以他不在乎, 在乎钱就够了。
医院的病床依旧很冷。但是,那又怎样呢?它本来就很冷。
系统很想说,你可没有什么大心脏,不然,怎么会崩溃,怎么还需要安定剂?
但是它没有敢出声。
在床上重新躺了几天之后,奥斯蒙德便重新投入了工作。
外界已经因为奥斯卡归属吵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但奥斯蒙德两耳不闻窗外事,满心满眼都是工作,赚钱。
凭借他目前的状态,自然无法出席《今夜秀》之类的脱口秀节目,但是,指挥剪辑师剪辑《E.T.》还是完全能做到的。
斯皮尔伯格和他面对面聊了几次,谈论的都是工作,对电影成片的探讨。两人接连敲定了好几个方案,将想要添加至电影中的镜头全部筛选了出来。
MJ也来了一次,他为《E.T.》谱写的歌曲,早就作为插曲插进了电影中,同名专辑计划与电影一同发售。
四月下旬,《E.T.》送审,拿到了全年龄均可观看的评级。
五月初,奥斯蒙德康复,他找上了天文学家汤博,获取了他的故事授权,从CAA雇佣了编剧,将冥王星的故事改写为剧本。
紧接着,奥斯蒙德又将《E.T.》送至了米高梅进行试映,确认排期量与银幕数量。
*
“利。”
吉普沉重的车门被拉开,来人将咖啡递进车内:“你的咖啡。”
穿了一身黑色修身工装制服,脚上踩了一双皮质12孔马丁靴的利亚姆抬手接过,墨镜之下的眼睛视线却并未挪动。
巴尔拎着从咖啡店买来的咖啡和三明治钻进驾驶室,目光也看向利亚姆紧盯的远处€€€€警车闪烁着灯光,一个年轻的男人被洛杉矶的警察押上了救护车。
“你好像真的很讨厌这家伙,他叫什么来着?科尔伽€€史密斯?”
巴尔觉得好笑,又是联合信托公司给Equifax填不快,又是联络线人曝光科尔伽€€史密斯是个将艾滋从男同性恋带向异性恋的纵.欲者。
眼看着警察跟着走上救护车,合上车门,利亚姆才轻声嗯了一声,他敛眸,戴着露指手套的手掀开咖啡杯盖子:“看见他就觉得不舒服。”
不久前刚被命名为艾滋病的免疫缺陷症让美国人心惶惶,原本被认为只出现在男同性恋身上的病症也出现在了女性身上。
继“0号病人”盖尔坦€€杜加之后,科尔伽€€史密斯成了第二个被媒体大肆报道的艾滋病病人,有记者爆料,科尔伽,前任Equifax总裁的儿子,正是将艾滋病带给异性恋的恶魔。
消息愈演愈烈,科尔伽却始终缩在家中拒绝访谈,为了溯源以及追踪,疾控中心的研究人员与警方达成了合作,试图暂时通过执行机关参与,调查科尔伽的经历和他的性伴侣名单。
媒体的突然报道自然是利亚姆的杰作,可是在巴尔看来,对方也不过是一个有点钱但脑子不太清楚的阔少,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利亚姆。
但是巴尔并不关心,比起科尔伽会不会被所有美国人咒骂、砸玻璃砸臭鸡蛋,他更关心利亚姆只剩下少许毛茬的脑袋。
那头遗传自他母亲、闪闪发光的浅金色发被利亚姆剃得一干二净。他堪称美丽的面庞居然因为毛寸的修饰隐约透露出硬汉的刚毅,就连下颌棱角也藏着锋利。
不过这样也好,他的头发太过亮眼,剃成毛寸反倒方便行动,让他们的行事更加低调。
巴尔很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但是他不敢,生怕被心情不佳的利亚姆一脚踹开。这家伙的怪力出了名的吓人,巴尔着实害怕被利亚姆一脚踹断肋骨,和刚才坐上救护车的科尔伽€€史密斯做搭档。
“你要吃三明治吗?”
巴尔最终克制住了自己的手贱,提起纸袋,询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巴尔总觉得利亚姆好像瞪了他一眼,他看向他的眼神似乎也颇有深意,薄唇轻启,吐出简短的拒绝:“不。”
利亚姆好像变了好多。
自从他莫名成了好莱坞演员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
不过现在倒是有了以前的几分模样,私下相处时,像个不近人情生人勿近的冰块,仿佛多说一句话都觉得烦闷,费力。
巴尔倒是很想说,不吃早饭怎么能行?
但利亚姆一副不想多理会他的冷淡神色,他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打开了钱夹,他眼眸半敛,眼神执拗得近似痴迷,久久地注视着钱夹内的东西。
巴尔忍不住猜测,难道这小子在学校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难不成他的钱夹里藏了一张照片?
仔细思考,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太过好奇的巴尔忍不住趁着利亚姆买热狗的间隙,探头瞄了一眼利亚姆的钱夹。
可惜,他的钱夹里根本没有照片,只有几张绿油油的美钞和几张卡片。
哦,还有一张,签着1124美元的支票。
巴尔挠着自己的脑袋,想不明白。
对了,他是什么时候改吃热狗,拒绝三明治的?
*
眼前的金发男人英俊、高大,身材健美,眼眸深邃,鼻梁高挺,面容看起来颇为正派。他面带微笑,站在桌旁,朝着手中拿着咖啡匙搅动咖啡的奥斯蒙德伸出了手:“奥,格里菲斯先生,我是艾米利奥€€艾斯特维兹。”
奥斯蒙德眨了眨眼,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俊朗的、有着一张标准的美式美男子面容的男人是谁,艾米利奥€€艾斯特维兹,20岁,知名演员马丁€€辛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