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忘记提醒格芬,也许170万美元对格芬来说是一笔不菲的花销,是一份珍贵的礼物,但170万美元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连《E.T.》的零头都比不上。
“你愿意帮忙实在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现在为了这部电影过审有多么苦恼。”格芬好像并没有听懂他的强调,笑呵呵答应了下来,与他协定了面谈的时间。
奥斯蒙德挂上电话,迎着经纪人疑惑的目光耸耸肩:“问题不大,拿回来堆在地下室,过个十年拍出去,说不定能赚几千万,比银行利息高,剪辑电影保底赚170万,合法劳动,还不用纳税,我怎么也不亏。”
他说着再次看了利亚姆一眼,打算等迈克尔走后,再询问清楚。
“见招拆招吧,主要是现在并不清楚格芬想干什么,最多把我的名字挂在剪辑一栏吸引些观众?”
可是剪辑师名字能吸引多少观众,奥斯蒙德想不明白。
但经纪人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迈克尔忧心忡忡地看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他该不会想睡你吧?”
“吱€€€€”
他的话音刚落,餐桌上就响起了令人牙酸的声响,奥斯蒙德抬眸,看到利亚姆将划在餐盘上的叉子抬起,举起手朝着两人道歉:“抱歉,手滑了一下。”
迈克尔没说什么,他转过头重新打量了一遍奥斯蒙德。
大卫€€格芬自从被误诊为癌症以后就放飞了自我,不再隐瞒自己的性向,他是个喜欢年轻男孩的犹太同性恋在圈内根本不是秘密。
虽然不清楚同性恋的审美,但迈克尔始终认为奥斯蒙德在颜值方面一向能抗能打,说不定就是gay圈天菜,同性恋看见就走不动路。
“是你疯了还是格芬疯了?你觉得他敢吗?”
奥斯蒙德不解挑眉,如果是一年前,格芬会有这样的想法倒也正常,但现在,就凭他的身家实力,只有可能他包养别人,还有谁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
“我没说潜规则...”
看着奥斯蒙德脸上不善的表情,迈克尔还是将:“说不定他是想追求你”咽回了肚子里:“好吧,我们不提他,我还没来得及说坏消息...”
“上帝,我还以为你已经说完了...你继续,让我听听什么才算是坏消息。
奥斯蒙德撇了撇嘴,拿起刀叉将自己盘里的煎蛋切开。
“和我们想的一样,汤博依旧对《冥王星》修改后的剧本感到不满,故意提出了许多不合剧情逻辑的修改要求。”
奥斯蒙德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扶手:“这算不上什么坏消息,迈克,谈判、利诱、威胁,你用了几个?”
“你愿意给他多少钱?”
“米高梅给了他二十万,我们给他二十五万让他闭嘴。我不想再拖了,约翰€€休斯顿的剧本还没写好吗?我计划在九月底开拍《小鬼当家》,尽量赶一赶圣诞节的电影档期。”
九月份开拍绝无可能,他现在拍摄电影与以前不同,备案、手续批准,试镜,协调档期,搭建影棚...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就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有小孩参演的电影至少也需要三个月的拍摄档期,更何况是小孩主演的电影。按照奥斯蒙德的速度,就算他能够将拍摄时间压缩至两个月,也绝对不可能赶上圣诞档期。
更何况,奥斯蒙德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汤博,让他白拿45万?迈克尔€€奥维茨不信。即便现在25万对奥斯蒙德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奥斯蒙德向来睚眦必报,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违背合约,还能从他这里拿走好处。
奥斯蒙德确实不打算轻易地放过他。
所以他斥巨资,花费积分,从系统手上买下几个不同种类的,产自90年代的望远镜。
等汤博同意不再作妖以后,就放出消息,捐赠建设一座以汤博的名字命名的天文观测台,然后建立小号雇佣为冥王星研究做出显著贡献的学者,给国际天文联合会寄送新设备发现的,情况与冥王星类似的矮行星照片,加快冥王星被踢出九大行星的进程。
[促进人类进一步了解自然,怎么不算是一个合格的总统给民众带来的良性启发呢?没有相关的任务吗]
[...有倒是有啦。]
系统磨磨蹭蹭地说道,就是它总觉得奥斯蒙德的做法没有那么光明磊落,简直就是在宣泄自己的个人情绪,贡献都是附加的。
别人使用积分兑换工具是为了竞选总统,通过各种道具引导民众,改善民生,促进科技发展技术进步。奥斯蒙德倒好,好不容易向正确的方向努力,为的却是把冥王星踢出九大行星行列。
兑换望远镜设备差不多只需要五积分,通过任务奖励就能赚回来,在偏远州或者国外捐赠建设一座天文观测楼,也只需要五万美金上下,最多雇佣人才多花一点。
相当于再次白嫖一次宣发。
奥斯蒙德觉得很划算,要不是为了奥斯卡考虑,他甚至想将机构建到苏联或者中国去。
迈克尔€€奥维茨不理解奥斯蒙德脸上的迷之微笑,还以为他已经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或者想到了别的值得他高兴的事,比如《E.T.》的票房。
“我下午再去见见汤博,约律师和他谈一谈。”
迈克尔说道:“等我和他谈完,我们再电话商量后续对策。”
“还有一件事。”迈克尔这才将包内的文件递给了奥斯蒙德:“你下午有空吗?我帮你预约了会计师,这是她提前交给我的几个IRS没办法管束的避税方式。《E.T.》的全球票房太过惊人,又被IRS紧紧盯着,你得雇佣一批更加专业的会计帮我们统计账目、避税。”
确实得提前开始准备了。
奥斯蒙德接过他手上的文件,《E.T.》的北美票房收入预计可以在万圣节前后从院线回收,拱手让给IRS一亿美元显然不可能,按照会计的说法,他得将这笔钱转移到国外避税。
美国的企业所得税高达35%,他需要在税率只有10%的开曼群岛或者卢森堡、百慕大建立一家皮包分公司,会计会帮助他,通过征收各项费用的借口,将斯莱德电影公司的全部收益转移至海外,只向皮包公司所在地的政府缴纳低额税款。
会计提供的文件上并没有将运作方式写的太过清楚,却将一行鲜明的大字写在了文件的的结尾:通过他们复杂的运作方式,最低可以在逃避IRS的追责的前提下,将缴税率降至1.5%。视公司的具体营业情况做账,还可以将这个数字进一步降低。
这意味着,假如斯莱德电影公司一年内在北美赚取了1亿美元,公司不需要缴纳3500万美元的税款,只需要缴纳150万美元的税费,甚至更少。
第178章 热吻
哪怕还要分给会计四五十万美元的酬劳, 但拿3500万和150万对比,只要是个智商正常的家伙都会选择后者。
即便还要承担部分海外资金回国的税费和IRS查获的风险,但这些对于奥斯蒙德来说, 都是九牛一毛。
见奥斯蒙德同意,迈克尔€€奥维茨也没有继续停留, 他拿着文件和奥斯蒙德签署好的支票,匆匆离开了别墅。
他前脚刚走,奥斯蒙德便立刻拾起叉子,扬起下巴看向利亚姆:“坦白从宽, 不然...不然就克扣你的试用期工资。”
作为敬业的好“员工”,利亚姆并没有站起身整顿职场,他嘴里塞着些食物,脸颊略鼓,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单纯的咀嚼, 声音含含糊糊:“...是我。”
很好。
非常诚实。
奥斯蒙德半眯起眼睛, 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成就感,这还差不多:“你认识大卫€€格芬吗?”
咽下食物, 利亚姆摇了摇头:“如果他是从议员那里得知的消息...没关系, 我可以找人和党鞭谈一谈。”
看来多伦多的势力牵扯比他想象的还要深,黑手党就像美国步.枪协会, 是为地方党派捐款的大主顾。
想起自己派出却迟迟没有查到重要线索的私家侦探,奥斯蒙德摇头:“小题大做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他不想因为一点不足挂齿的小事, 卷入政治或者势力斗争:“你说的, 杰诺维塞家族...”
利亚姆仿佛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他拿起纸巾擦拭了两下唇角:“杰诺维塞是多伦多一家独大的黑手党家族,你能想到的所有龌龊生意, 它几乎都会干...但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奥兹。”
虽然是加拿大本土黑手党。但杰诺维塞却更像意大利以家族为纽带的黑手党,家族的核心人物要么就姓杰诺维塞,要么就是亲属,或者是很久以前就加入家族运作的元老级人物。
与加拿大和美国的很多黑手党一样,杰诺维塞运营的基础是毒和赌,根基深厚,难以撼动。
利亚姆愿意成为演员,并不仅仅是因为奥斯蒙德,他还抱着别的心思。他幻想也许足够的人气和曝光能帮助他将这颗百年老树连根拔起,但从杰诺维塞到目前为止对自己的纵容态度就可以看出,他根本做不了什么。手上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他一个人掀不起什么波浪,只能逃开,只能躲开。
奥斯蒙德当然清楚有些事情他最好不要接触、了解过多,但他不得不搞清楚:“你杀过人吗?”
“没有。”
利亚姆的回答很干脆,他向来回避家族事业,在父亲和兄弟眼中,更像是一个游离在圈外的漂亮花瓶,唯一的作用,就是讨父亲开心。
“贩毒?吸.毒?”
这是底线问题。
“没有。”
希望他说的是实话。
奥斯蒙德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子:“郁期结束了?”
虽然是问询,但是奥斯蒙德的语气却非常肯定,利亚姆正常的状态和生病时的状态区别很大,情绪也会变得稳定,不是用药后的麻木,而是与正常人没有多大区别的平静。
他忍不住想起丽塔的话,多数典型的躁郁症患者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艺术家,他们在躁期时都极具个人魅力,备受追捧,聪明至极,才华横溢,精神焕发,思维奔逸跳脱,行动很快,动作跟不上脑子...
就像一只,躁动且快乐的小狗。
丽塔说,人们会很轻易地爱上他们,因为他们是如此的耀眼瞩目,热情开朗,极富魅力,如同闪闪发光的太阳。
直到郁期来临。
丽塔还说,作为医生,她建议家人、朋友给予他们足够的关怀,督促他们按时吃药,调整心态。但是作为私人医生,针对奥斯蒙德自己的病情,她建议奥斯蒙德...尽可能离他远一点。
奥斯蒙德听懂了她的潜台词。
躁郁症患者比抑郁症患者还要危险,人们总是会爱上他们,被一个赏心悦目的假象和旺盛而虚伪的热情骗到,最后,与他们一同在痛苦中沉沦。
躁郁症很难治愈。
因为抑郁与躁狂的对比落差实在是太大,几乎是所有患者都更加喜欢、沉迷于自己的躁狂时期,没有人愿意在躁狂带来的极度自信、轻飘飘的愉快感中服用抑制情感的锂盐。
几乎是所有的躁狂症患者,都像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日复一日地将巨石推上山顶,石块日复一日地滚下山去,西西弗斯永无止境地重复着快乐与绝望的循环,将一生消耗殆尽。
她说的很有道理,某些地方确实被丽塔说中了。
但奥斯蒙德并不畏惧,因为他并不怎么喜欢利亚姆,在他难过的时候,他也不会与他一起痛苦,不会将身体浸泡在溃烂的羊脂里,不会让思想跟着窒息。
利亚姆点了点头。
从凌晨开始,他就摆脱了不受控制的泪腺和僵硬的思绪,不再困倦、疲惫,整个人都变得如同微醺一般轻飘飘的,他的大脑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想法,行动也变得迅捷。
利亚姆对这样的感觉并不陌生。
他从郁期跳进了躁期。对一切都充满了信心,包括未来。
利亚姆的眼睛亮晶晶的,下一秒就推开座椅站起身,快步走到了奥斯蒙德的身边。他喜欢贴着他也喜欢接吻的感觉,亲亲热热地询问道:“我想要抱抱你,可以吗?”
得到奥斯蒙德的颔首肯定,他立马牢牢箍住了奥斯蒙德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头,黏黏糊糊地蹭了两下:“你的药都有好好吃吗?还有再胃疼吗?”
他这是要和他翻旧账?
奥斯蒙德不适地挣动了两下,他被利亚姆紧紧圈在怀里,浑身都沾着他的味道。
年轻、温暖的躯体充斥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奥斯蒙德尝试去拽动他的手臂,得到了像往常一样的结果,挣不开,拽不开,也推不开,只能放弃:
“没有,我一直都非常听医生的话。”
如果伊莱娜在这里,恐怕会大声呵斥他不要脸撒谎,如果奥斯蒙德是一名乖巧的病人,那整个世界就没有任何人足以被称为不听话的患者。
利亚姆半敛着眸子,偏过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声音夹杂着些许愉悦:“乖宝宝。”
他的话与哄孩子一样的语气简直是荒谬的挑衅,奥斯蒙德皱起眉,用力推搡他的胳膊:“好恶心,谁让你这么叫的!”
利亚姆不为所动,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奥斯蒙德的耳尖,呢喃着低声开口:“那你喜欢听我叫什么?...主人?”
奥斯蒙德挣扎的动作一下子变得僵硬,利亚姆却接连用脸颊和鼻尖蹭着他的侧脸,他看着奥斯蒙德脸上细小浅淡的绒毛和骤然变红的脸颊,忍不住又亲了两下他的耳廓:“奥兹,主人?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