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将他说的话全部记到纸上：“好，我知道了。那么，基努€€里维斯和马修€€派瑞...你想要谁负责他们俩的主要业务？你也要负责检查他们接什么电影或者电视剧吗？”
“你在说什么？”
奥斯蒙德的表情十分惊讶，他瞪大了眼睛，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迈克尔€€奥维茨：“我为什么要管哪个经纪人签下他们，或者接什么片约？你觉得我很闲吗？”
...确实很忙。
但他不就是这么对利亚姆的吗？
迈克尔€€奥维茨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他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兀自决定先闭上嘴。
奥斯蒙德还以为他在怀疑自己的眼光：“行了，你还没看出来吗？听我的准没错。”
他们一个火了四十多年还屹立不倒，电影角色、游戏角色接到手软；一个是未来最伟大的情景喜剧《老友记》的根基，光靠《老友记》一部电视剧源源不断的分红支票就能确保一辈子衣食无忧。CAA趁早签了他们，才是最好的选择，自己也能通过股份分红，赚取一份酬金。
掀不起风浪的风波很快过去，《小鬼当家》最终还是在第二天一早顺利开机。
拍摄计划一经启动，就遭遇了最大的挑战。
加拿大的冬天虽早，却也不会提前到八月底九月初。气候不再闷热，却绝不会下雪。
而按照计划，《小鬼当家》本应该优先拍摄室内场景，这样，等到多伦多下雪时，他们差不多刚好可以拍摄室外的场景。
但道具师和建筑工人认为，剧组至少还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转战室内。现在摆在奥斯蒙德面前的有两个选项，要么他将电影故事中的圣诞假期改为暑假，要么，他找来机器人工降雪。
奥斯蒙德当然不可能使用造价昂贵、花销巨大的雪花机来在夏天的末尾制造大雪纷飞的壮观场景，他计划先拍摄仅有积雪没有下雪的外景，使用化肥来代替雪铺在地上。
第186章 终结者
奥斯蒙德与卡梅隆、他请来的道具师一起围着拍摄剧组拿到的几种廉价“雪”。
雪花机雪花油、塑料雪布, 从附近滑雪场购买来的价格高昂的人造雪，有一定异味的化肥七水硫酸镁、尿素，盐, 白石灰，泡沫小球, 甚至是土豆泥和土豆片的混杂物。
奥斯蒙德使用化肥的想法遭到了摄影基地管理人员的反对，过多的化肥长时间堆积在地上必然会影响植被，影响环境不说，还有可能引来极端环保人士。
儿童保护协会的监督员也认为, 化肥具有一定的特殊气味，会影响孩童的身体健康，他们反对奥斯蒙德拿化肥来代替雪的行为。
用雪花机和雪花油人工造雪的造价要比从滑雪场购买搬运还贵，盐和土豆泥价格昂贵...泡沫小球看起来又太假。
奥斯蒙德和卡梅隆对视了一眼：“看来只能...”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卡梅隆：“用打印了雪景照片的塑料布和盐？”
奥斯蒙德：“找一家滑雪场赞助我们。”
卡梅隆将双手举过肩膀，神情无奈, 特效道具师出身的他确实习惯从缩减道具成本的角度来考虑。但要做一名合格的导演、制片, 也得想一想该怎么在电影拍摄之前赚钱：“当我没说。”
“不，你说的也是办法, 做两手准备更好。滑雪场不是连锁业务, 为电影投资、插播广告没办法收获太多的利润，也要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奥斯蒙德挥了挥手, 朝着第二导演助理吩咐道：“奈德，把今天的计划表再拿给我看看。”
有儿童协会的工作人员在现场监督，他没办法先用化肥应付, 只能先搁置需要雪片出镜的镜头, 挑几个普通、简单的镜头拍摄, 也让瑞凡和他找来的十个孩子们适应节奏。
奥斯蒙德一边翻看着计划表，一边瞥了一旁赖着不走的卡梅隆一眼：“还有事？你那边被你搁置了够久了吧？”
“灯光师在调灯光。”卡梅隆语气囫囵, 态度吞吞吐吐，显然是还有别的话想说。
奥斯蒙德头也不抬地说道：“有话就直说，卡梅隆先生，你每纠结一分钟，就是浪费一百刀。你会让我开始对你的工作效率产生怀疑。”
“哪有那么夸张。”卡梅隆嘟嘟囔囔：“好吧...原计划饰演凯尔€€里斯（电影男主）战友的演员从家里的楼梯上摔下来摔断了腿...”
“真糟糕，要更换演员吧？...帮我递支笔，谢谢。”奥斯蒙德从他的手上接过钢笔，在计划表上勾画了一个圆：“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就好，找多伦多的演员工会要个人来出演龙套...”
“我知道，我知道，奥兹，但那至少得推到明天。选角、彩排、练习走位，一大堆麻烦事，我恨意外...所以我在想，你可不可以帮我？”
奥斯蒙德停下动作，他将计划表放到桌上，眉梢高挑：“我帮你什么？我来出演？”
卡梅隆手指一指他：“You got me.只有一分钟的镜头，没有台词...帮帮我吧，我想在今天上午搞定这个镜头。反正你现在也没办法做什么不是吗？”
卡梅隆手掌合十，眼神中带着祈求：“拜托了€€€€我临时没办法找到身高和利亚姆差不多，年龄也差不多的男人了。哦，我还想借你剧组里几个小孩。”
“我可以打电话帮你叫基努€€里维斯...他现在应该在家休假，很闲。”
奥斯蒙德仔细回忆了一遍《艺术修养》中有关于凯尔€€里斯在未来的战友的剧情，依稀记得很少，一个被炸死一个接他上车，都没怎么露脸：“你给剧本添了新的内容？”
“不，不用基努。我只加了一点戏份...你瞧，里斯的背景总是让我觉得太单薄，因为一张照片深深爱上莎拉，自愿报名回到未来，但我想，同伴被炸死、把未来与和平托付给他，会不会让这一情节显得更有说服力呢？”
原来这就是那个被炸死的倒霉鬼的来历。
不过，或许是因为时长原因，这部分最终还是被剪辑掉了，只剩下战友在一片光效中被炸死的三四秒镜头。
奥斯蒙德也不是没有兴趣抽时间客串一个角色，他思考了一会儿：“好吧。从化妆到拍摄结束，最多两个小时时间，让我们赶在中午之前做完工作，不过我的演技很烂，你提前做好准备。”
刚好趁着这段时间，让瑞凡练习新的走位。差遣经纪人帮他联络当地的滑雪场。
“啊哈€€€€我可以把这当成宣传的噱头对吗？”
见目的达成，卡梅隆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这是你第一次以演员的身份客串电影，我的记忆没错吧？”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奥斯蒙德莞尔，吉姆倒是进步了许多，电影还没拍完，就已经开始考虑利用这些廉价却有效的宣发手段了，不愧是B级片教父罗杰€€科尔曼的“学生”：“你放心好了，斯莱德有为你准备充足的宣发预算。”
军装制服、长靴、填装了空包.弹的UZI冲锋.枪，需要他穿着打扮的服饰倒是不怎么繁琐，但卡梅隆是在白天拍黑暗的夜间戏，需要演员裹上一层厚厚的粉底，在黑暗中提亮肤色，以免在强光和五彩激光照射下看起来不像活人。
好在化妆师动作娴熟手脚麻利，换装定妆前前后后不超过15分钟，卡梅隆亲自引导着他看地上贴好的胶带，这是他简易的走位提醒装置。
不过有没有这东西也无所谓，奥斯蒙德需要做的实际上就是跟在利亚姆饰演的凯尔€€里斯身后匍匐前进，然后翻滚，拿着冲锋.枪砰砰砰对准剧组准备好的模型打两枪，然后翻滚，和里斯一通配合以后，假装被炸弹击中，咬破嘴里的糖浆血浆袋，临死前握住里斯的手给他一个眼神示意。
听起来很简单。
实际上很难。
奥斯蒙德拿着卡梅隆为他特别准备的动作提示卡，眉毛都快要挑飞到天上：“你真的不是故意让我匍匐前进，在地上滚来滚去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的兄弟。”
卡梅隆极为夸张地惊叹了一声，捧着自己的心脏摸着自己的良心：“我怎么会这样对你？相信我，这是为了展示你矫健的身姿体态。”
“算了吧，你最好是这么想的。”
奥斯蒙德翻了个白眼，伸手扯拽自己的领子。经费有限，龙套的服饰并不舒服，材质偏硬，内里夸张的线脚让他觉得浑身都痒。
但利亚姆也是一样的打扮，利落飒爽的军装，皮质的黑色露指手套没能包裹的修长手指牢牢托着冲锋.枪，金发熠熠生辉，身材挺拔又英俊...很适合拿去做征兵宣传广告。
他笑意盈盈地打量了一遍奥斯蒙德的打扮，伸手帮他调整了一下被他拽皱的衣领，再次伸手托住奥斯蒙德的枪托，提醒他三道保险的位置，什么时候打开，什么时候射击，都听他的小声指挥：“这一身好可爱...但是千万要小心，空包.弹也是有危险的。”
奥斯蒙德当然知道空包.弹很危险。
好莱坞曾经就有一名演员，闲得没事做向剧组讨要道具枪和空包.弹。也许那个傻瓜以为空包.弹是塑料子弹之类的玩意，居然直接将枪口抵在了太阳穴开枪射击。要知道，空包.弹只是没有弹头，填装的火药较少，它还是会在射击以后炸开的。
这个敢拿着道具枪对准自己太阳穴的倒霉演员没能死里逃生，他被送往医院抢救后终究没能活下来。从此就变成了用来警醒演员和道具组成员的一桩经典案例。
但是...可爱？
奥斯蒙德不满地半眯起眼睛，扫了一眼落地镜中自己的身影，高挑、俊朗...奥斯蒙德扬起下巴，哪怕在部队里，他应该也称得上什么上将之类的军衔，和可爱没有半毛钱关系。
“注意你的措辞，里斯中士。”
他回过头，目光将不满延续至利亚姆的脸上。
“抱歉，长官。”
利亚姆轻声笑着眨了眨眼睛，行了一个并不标准的军礼，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没人关注他们两个以后，便伸出手轻轻揉按了两下奥斯蒙德手掌上的软肉。
“中士！”
这里可是片场！
奥斯蒙德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但利亚姆的动作却显得非常老练，顺势改托起枪，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端倪。
到此为止。
里斯中士与战友的互动从偷偷摸摸转移至大庭广众之下，黑漆漆的摄像机对准他们。奥斯蒙德跟在利亚姆身后在堆满硬纸壳制作的道具堆中爬行，时不时对着比例失真的模型抬头张望。
躲藏在阴影中的几声枪向没有对偌大的机器造成任何损害。人类与机器之间巨大的鸿沟令人绝望，战士抿紧双唇，脸上浮现出一丝无望的挣扎。
凯尔€€里斯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两人在镜头下额头相抵，里斯注视着同伴的浅蓝色眼眸温柔又坚定€€€€
亲自掌机的卡梅隆瞬间皱起眉，剧本中没有这一段，但是刚刚，由遥控操纵的模型却出了一点小问题，撞上了两人躲藏的坍塌墙体，迫使空间压缩，两个人才迫不得已地改变走位。
卡梅隆在第一时间确认了焦距，好在问题不大，焦距刚好集中在画面中心，两人脸上。这个镜头除了躲藏以外，还可以理解为里斯在安慰同伴，巩固同伴动摇的意志...刚好衬托作为主角的里斯的人格魅力？也可以这么理解。
“CUT€€€€老实说，我觉得这条不错，保留冲印！奥兹，刚刚那个表情真不错，也许你很适合演员也说不定，哈哈，我们准备下一条？”
第187章 邀约
“谢天谢地, 我真不想因为‘小意外’再爬一次。”
奥斯蒙德侧开头，避开和利亚姆的继续接触，他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自若, 着重强调了刚才的一切突发状况都只是小小的意外。
“有时候即兴发挥总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卡梅隆微笑着注视着他，嘴上也不停歇：“快点, 给奥斯水和椅子，天呐，你们是不知道他才是出钱的那个吗？奥兹...你的耳朵好红，哈哈, 晚上看毛片的时候你就清楚了，滤镜下看起来都有些突兀。”
他所说的滤镜不是未来在电脑软件上拉一拉参数点一下按钮就可以修改的滤镜，而是摄像机安装的ND减光镜头，以及挂在镜头前，卡梅隆手动剪的塑料有色卡片, 可以帮助他将“里斯”的回忆调整为黑乎乎还带些深蓝的颜色。
“真好笑, 你试试穿上这么厚重严实的军装在地上匍匐前进会不会脸红脖子粗？”奥斯蒙德轻啧了一声佯装生气，两步凑到了卡梅隆的身旁：“你确定还不错？”
好莱坞几乎没有人会尝试在夜间拍摄白天的戏份, 因为目前业内还没有能够模拟出日照的大功率光源。夜戏日拍倒是非常常见, 只不过还有着不少限制，比如卡梅隆拍摄时, 就不得不像大半个世纪以前的照相师那样，将脑袋埋进黑布里观看镜头。
因为光照不足，又添加了滤镜, 摄像师几乎无法看清自己拍摄的内容, 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减少周围的环境光照进瞳孔, 使他们能够更清楚地看到摄像机拍摄的画面。
奥斯蒙德掀开厚重的绒布，试图将自己的脑袋凑近摄像机, 才突然想起他没办法立马看到卡梅隆拍摄的画面。不能检查自己的表演，也不能检查，利亚姆的眼神是否别具深意...
“放心吧，你演的很好，好到让我后悔没能邀请你担任男主角的程度，我没有说利亚姆不好的意思，他很好...你知道我在拍你的马屁吧？”
卡梅隆喋喋不休地开着玩笑：“好了，快点过去确认走位，我们只剩下一个小时了。我给你加了句台词，等会儿你们假装用炸.弹摧毁了一架小型空巡机，然后你回头露出笑容，和利亚姆击掌，说‘干得好，凯尔中士’，然后立即被轰炸倒地。怎么样？”
“我还是觉得你是故意的。”让他被炸死。
奥斯蒙德抬起头：“怎么？我克扣你的预算了吗？”
“怎么会呢？你是整个好莱坞最善良的大好人，好了好了。总之，你记住你的台词了吧？利亚姆，大家伙，注意听，我需要一些改动...”
卡梅隆推搡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回助理画好的标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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