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则是八卦报社、杂志社最关注的爆炸性新闻€€€€
《纽约邮报》:“颁奖典礼上提及神秘爱人!是谁获得了奥斯蒙德的青睐?!”
《国家问询报》:“现代‘灰姑娘’?谁是那个幸运女孩?”
《世界新闻周刊》:“嫁给奥斯蒙德等于拥有半个好莱坞?带你盘点奥斯蒙德的私人财产€€€€”
相较于揣测奥斯蒙德的心思,顺着蛛丝马迹寻找所谓的“爱人”似乎更加简单,也更受关注和热议。
奥斯卡颁奖典礼播出当晚,不知道有多少美国少女当场心碎宣告失恋。
然而,在奥斯卡之后这场属于媒体的狂欢中,本该处于话题漩涡中心的奥普拉却坐立难安。
奥斯蒙德和白宫并未针对她和她的秀发表什么言论,但她从大卫€€格芬手上拿到的合成视频已经坐实了她是格芬同僚的罪名,人们将她称为“造谣者”,不少曾经的忠实粉丝也回过头写信谴责她为了博人眼球不惜伪造证据,已经不配被称为媒体工作者。
这下不但没有了组建属于自己的公司、创立属于自己的节目的希望,就连她正在主持的脱口秀节目也遭受不少非议和抵制,收视率断崖式下跌,电视台已经在考虑更换主持人或者砍掉节目。就连原本邀请她出演电影的斯皮尔伯格也将她拒之门外不再接她的电话。
她满腔怒火和委屈无处发泄,但老朋友大卫€€格芬却帮不了她。一系列证据确凿的罪名将格芬变为了经济犯,IRS动作太快,名声再大的讼棍都救不了他,格芬从此改吃国家饭,现在自身难保,哪有额外的精力再看顾她?
树倒猢狲散,她昔日的助理看不到未来,为了金钱、为了摆脱责骂,居然背着她将过去她和大卫€€格芬多次联手造谣诋毁竞争对手的资料提供给了报社,将她彻底送上了绝路。
*
“敬明天”
“敬未来,敬中国,敬你的新电影,奥兹。”
伊莱娜举起香槟杯,她的脸颊通红,自奥斯卡颁奖典礼过去几个月后,她再一次像当初狂欢的那一晚一样烂醉,一样由衷地为自己的好友感到高兴:“我一直都相信你,好莱坞不会辜负你的才华和努力,太好了,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最棒的导演...”
情至深处,她的笑声逐渐变得断断续续,竟然呜咽了起来,一遍又一遍擦着自己发红的眼眶,最后竟然开始嚎啕大哭:“太不容易了,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奥斯卡、金球、戛纳、柏林...我知道的,我就知道,你就是世界最佳导演...”
“伊莱娜...”
奥斯蒙德放下酒杯,和朱迪€€福斯特对视了一眼,笑得有些无奈。
今天是他们在美国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正式前往中国,开启异国的假期,并在当地收集素材,撰写新的剧本。
他们再次聚在一起,不仅是为了短暂地告别美国,也是为了庆祝《红辣椒》的全球票房突破五亿美元,根据分析师预测,《红辣椒》的全球票房将在圣诞节超越《E.T.》和《大白鲨》,登顶世界票房第一的宝座。
这也预示着,连年占据好莱坞50%以上市场份额的斯莱德独立电影公司身价再次翻倍,跻身成为好莱坞新八大制片厂中的一员。
回想起来,联美破产被米高梅收购似乎还在昨天,转眼之间,手握安布雷拉、斯莱德和BEST租赁公司的奥斯蒙德已经站在了好莱坞的金字塔顶端。他已经连续登顶福布斯娱乐行业富豪榜好几个月,也许在不久的未来,还能凭借安布雷拉新的电视频道、动画部门和不久前收购的漫威,以传媒巨头的身份,登顶福布斯全球富豪榜。
不过未来将会发生什么,又有谁能猜到呢?
朱迪歉意地笑了笑,她将哭地快要喘不上气的伊莱娜架起:“抱歉奥兹,我先带她回去吧。”
她的笑容和煦,在《红辣椒》中的出色表演让她彻底摆脱了欣克利事件曾经带给她的阴霾,陆续收到了不少来自知名制片人、导演的试镜邀约。但朱迪更想继续学业,先拿到学位证书。
奥斯蒙德点了点头,叫来自己的司机帮她搀扶伊莱娜,叮嘱他将两个女孩安全地送回家。
“她们走了吗?”
从酒窖拿了两瓶威士忌返回的利亚姆将酒瓶放在了桌上,弯下腰接过了奥斯蒙德手中的香槟杯:“你已经喝得够多了,奥兹...”
如同羽毛一般轻的呢喃裹着炽热的吐息落在奥斯蒙德的耳畔:“再喝下去的话,又会变得很黏人...”
奥斯蒙德闻言轻笑了一声,双臂自然地攀上利亚姆的肩头,声音沙哑:“你不喜欢我黏人吗?”
利亚姆偏过头亲了亲他的眼角:“喜欢到很难克制自己。”
手指摩挲着他柔软的金色发丝,奥斯蒙德瞥见他颈侧白皙皮肤上的晒痕,一时陷入了沉默。
奥斯卡结束之后,利亚姆加入了附近街区的消防队,成为了一名临时的志愿消防员。他说,他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直面火焰,也许能挽救更多的生命。
过去的痛苦无法轻易磨灭,记忆像西西弗斯的巨石一样沉重,但他们拥有彼此和未来,终究会挣脱桎梏,不断向前向上,像屋外大片自雨伞中移栽的红色玫瑰一样茁壮生长。
他看向利亚姆的眼睛。
天空一样温暖包容的蓝色,裹着日轮般的涟漪,一如当日。
他终于藏不住笑意,取出那只藏在沙发缝隙里的小小黑猫手偶,用它的小手捧起一枚金色的戒指,趁着利亚姆愣住,将它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纯金来自他三座奥斯卡最佳导演奖杯的镀层,是属于他至高无上的荣誉,是属于他的勇气、力量,和爱。
第260章 番外 瑞凡
1993年10月30日下午
终于结束了在《黑血》中长达七周的拍摄工作的瑞凡推开车门。重新踏上洛杉矶的土地, 他心中竟然攀升起少许异样的踏实感。
经纪人将他的行李箱从后备箱中取出,没有忘记叮嘱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你已经连续工作了太久,最好给自己放个长假, 到海滩上去晒晒太阳,去夏威夷度个假...总之, 别再满脑子只装着下一部电影和你的弟弟妹妹,他们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
瑞凡揉了揉自己眼下的青黑,无声地笑了笑, 他握住行李箱的推拉杆,没有做出任何回答。他不太认可CAA经纪人的后半句话,但他的前半句说的没错,自己是应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瑞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黑血》的拍摄任务繁重, 为了赶在工期内完成工作, 每天都要工作近10个小时,有时一天还要超负荷工作14个小时。拍摄地又在偏远的林区, 住宿不方便, 天气燥热、容易患上疟疾。剧组的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在导演宣布拍摄打包时,整个剧组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仿佛刚刚结束了持续十几年的刑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熟悉的欢呼声竟然再次于耳边响起,在他推开门的一瞬间€€€€
“万岁!”
“瑞凡!”
家中挂着写着“世界上最伟大的凤凰河”的亮色横幅, 彩带纸屑纷飞, 妹妹瑞恩更是飞扑到了他身上亲吻他的脸颊, 将大捧的花束塞进他的怀中:“太棒了!你终于回来了!”
许久没见过的弟弟妹妹们脸上都带着笑容,几个人簇拥着他, 杰昆手上还端着他爱吃的食物,七嘴八舌地询问他的工作累不累,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问他晚上有没有安排:“过了今晚就是万圣夜了,我们应该出去庆祝你终于告一段落的工作。”
“去老地方毒蛇屋怎么样?”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同台演出了。”
几人议论纷纷,瑞凡却觉得有些头痛,听他们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去他们常去的毒蛇屋玩个通宵。
但他更想放下行李箱,去找奥斯蒙德,顺便在奥斯蒙德那里借宿一晚。
在《黑血》拍摄之前,他们在电话中不欢而散。好不容易结束工作,奥斯蒙德恰巧还在洛杉矶,他想趁着现在,尽快和奥斯蒙德谈谈,将误会当面解释清楚:“不了,我等一下得去见奥斯蒙德。”
杰昆有些泄气:“为什么不叫他和我们一起到毒蛇屋去?我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到你了。”
“好了,杰昆,下一次。”
奥斯蒙德一向不喜欢到私人俱乐部狂欢或者庆祝什么节日,如果他开口邀请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
但弟弟妹妹的沮丧让他于心不忍,犹豫了片刻,最终妥协,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好吧,如果我能早点回来的话,就和你们一起去。好吗?”
室内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让瑞凡无奈地露出笑容。他将行李箱推至房间,脱下夹克,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衬衫,又在外面套了一件V领羊毛外套。
在出发之前,他没忘记给奥斯蒙德打个电话,试探他的态度。
但显然,他低估了奥斯蒙德对他的怨气,电话接通以后,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接连叫了几声奥斯蒙德的名字后,电话那头才传来一阵不耐的冷哼。
“奥兹...”瑞凡颇为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你...”
他还在生他的气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电话那头冰冷的语调打断:“我不想和毒虫说话。”
“...你看到来电显示,你知道是我打来的电话,你还是接了。”
“我可以现在就挂掉。”
自他认识奥斯蒙德以来,就从未听过奥斯蒙德用如此生硬冰冷的语气同他交谈。他知道是因为他踩中了他的底线、雷区。
瑞凡垂下眼眸,纤长卷曲的眼睫颤动几下,尝试着向他低头:“我把它戒掉,好吗?我向你发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监督我。我知道你在家,我提前给利亚姆打过电话了。”
他听到对方短暂地沉默了片刻,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似乎是用手捂住了听筒,然后对另一个人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你没告诉我这件事...你告诉他我在家干嘛?”
瑞凡没听清利亚姆说了什么,他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对方却径直挂断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电话铃声重新响起,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利亚姆€€海恩斯的声音:“你现在要过来吗?他一直到下星期都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安排。”
“我现在就出发...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生气,我已经决定要戒了。而且基努、约翰尼、小罗伯特他们都...他从来都没有因为他们生过气。”
“Rio...”
利亚姆叹了口气:“你对奥兹来说和他们不一样,他几乎是看着你长大的。”
瑞凡陷入沉默。
半个小时后,他将轿车停进车库,手指在指纹锁上连续按了好几下,仍然没能打开这扇几年前就录入了他指纹的大门。
还是保镖打扮的男人找来了正忙于将玫瑰铲入花盆移栽至温室的利亚姆,才帮他打开了门。
岁月几乎没在男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让他绑在脑后的金发变得更长了些,也难怪《时代》会连续六年为他冠上“世界最具魅力的男性”的称号,认为他是挡在所有新生代男演员面前的一座难以跨越的大山。
瑞凡抬眸看向他,以眼神询问他是更换了锁,还是奥斯蒙德的杰作。
其实根本不用询问,他百分百确定答案就是后者。
利亚姆摘下手套,露出无名指上格外显眼的一金一银两枚戒指。
瑞凡知道那是所谓的“定情”戒指和结婚戒指,他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跟着利亚姆走过长长的走廊,在偌大的厨房前发现了找到了奥斯蒙德的身影€€€€
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导演正背对着他们坐在地毯上,一手搂着趴在他身侧的比格犬的脖子,面对打开的冰箱门露出苦恼的神情。
利亚姆走近他身侧,瑞凡听到他的询问:“我该吃巧克力味的还是朗姆的?你觉得哪个更好吃?”
利亚姆回答他:“两个都吃。”
“吃不完怎么办?”
“给我就好。”
那只一直都很聪明的比格犬闻言冲着利亚姆汪汪叫了两声,仿佛是在抗议。它也可以解决一部分冰激凌。
“好极了。”
奥斯蒙德飞快地亲了亲利亚姆的唇角,又从冰箱里取出了一小盒榛子味的冰激凌,声音明显掺着喜悦:“那再加上这一盒。”
但这份微不足道的欢欣在他转过身看到瑞凡的一瞬间消失殆尽,瑞凡亲眼目睹他脸上的笑意迅速消失,闪过惊讶,然后便是状似毫无波澜的平静:“这是谁?这不是威尼斯影帝吗?”
就是这样,他们上一次不欢而散的原因。
明明几年前他捧起威尼斯电影节的奖杯时,忙于在澳洲拍摄电影的奥斯蒙德还专程抽出时间,飞跃几个时区来到他面前为他送上准备已久的惊喜。
瑞凡有时会觉得,奥斯蒙德其实很讨厌自己。
抛开碰了毒品这件事不谈,他不知道自己还做了什么惹恼了他。
他明明在拼尽全力迎合他的喜好。
奥斯蒙德曾经对记者说,他最欣赏最敬佩体验派的演员,因为他们最擅长体会角色细腻的情感变化,能够将自己与角色融为一体,作为角色去思考,去生活。
这样的奥斯蒙德却在得知他的表演方式后谴责他不应该使用体验派的技法放任自己沉浸于角色,严肃地要求他改变表演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