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秀丽身后还跟了一个男人。
茈静兰道,“主人,小姐。”
“这是我父亲。”红秀丽说。
元优夏想要站起来,红邵可笑眯眯道,“不舒服就坐好吧,不用管我。”
说到这里,红邵可的视线从元优夏脸上扫过,微微一顿,“秀丽说静兰救了个失忆的少年,所以我来看看。”
元优夏微笑,“是的,全靠秀丽小姐和茈先生我才活了下来。”
“不是说了不要叫小姐和茈先生吗?”红秀丽掩唇笑,“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叫静兰名字?那么叫……姐姐和大哥好了,反正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
元优夏:“……我十八岁了。”
“啊,那比我大两岁呢。”红秀丽说,“不过比静兰小哦,还是可以叫静兰大哥的。”
元优夏看了一眼茈静兰,青年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看起来格外平和,“叫什么都行。”
虽然茈静兰这样说,元优夏还是觉得得慎重,毕竟大哥这样的称呼有点亲近了,他和茈静兰之间,不太适合。
红邵可旁观许久,眯着眼微笑,“那就叫大哥吧,毕竟静兰也没意见,小夏公子觉得怎么样?”
元优夏有些疑惑这位刚见面的邵可大人怎么称呼如此古怪,不过因为是长辈般的人物,他也没多想,像是应承了邵可的话。
“小夏公子?”红秀丽笑盈盈,“父亲这样叫,不如我们也叫你小夏吧。”
“都可以的。”元优夏声音极低。
“啊对了,你还没吃东西吧!快把东西吃了然后把药喝了回去躺着吧。”红秀丽又催促道,“到时候药凉了。”
元优夏点了点头,把包子咬进嘴里。
“好吃吗?”红秀丽问。
元优夏点了点头,“是……豆沙包呢。”
“豆沙包?”红秀丽歪了歪脑袋,“的确是用红小豆做的,这样说也不错。”
“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红邵可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秀丽也是,辛苦了一天,早点休息哦。”
“好的父亲。”红秀丽答应着。
茈静兰看向红秀丽,“小姐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
红秀丽冲元优夏挥了挥手,“吃完就休息吧,我走了。”
因为脑袋疼的缘故,元优夏并不是很想吃东西,他勉强把手里的包子吃完之后看向那碗黑糊糊的药。
茈静兰把还算温热的药推到元优夏面前,“喝吧。”
元优夏捧着碗,闻了闻药的味道,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茈静兰。
茈静兰神色莫名,“你看我做什么?需要我喂你吗?”
“……不,不是。”元优夏有些尴尬,“这个药,非喝不可吗?”
“嗯。”
元优夏暗自呼了口气,咬了咬牙,捏着鼻子一口喝下去。
一碗药下肚,元优夏差点没被恶心吐。
他捂住了嘴勉强压下那股恶心感,所以都带着颤音,“我、我喝完了。”
“……”茈静兰看向元优夏的眼睛,“很难喝吗?”
“还、还好。”元优夏昧着良心说,“就是有点苦。”
“还好吗?”茈静兰说,“你看起来像哭了。”
元优夏:“……”
他擦了下眼睛,果然感受到了湿润。
这药差点难喝到他哭了。
有点丢脸。
元优夏嘴里的味久久没有淡去,他慢慢开口,“可能是被噎到了。”
茈静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信没信,虽然元优夏更倾向于茈静兰并不在乎。
“既然药喝完了,就去休息吧。”茈静兰又说。
元优夏嗯了声。
他扶着桌面站起来,或许是因为坐得久了,脑子一阵眩晕,恶心感再次袭来。
然而并没有预料之中的滚落在地,茈静兰把元优夏搂在怀里,扶着他上床道,“不舒服就不要随意下床,在床上吃东西也是没办法的事。”
看起来,茈静兰好像是认为元优夏不在床上吃东西。
元优夏说了声谢谢后解释,“不是,是因为躺久了觉得脑袋疼,所以想下床站一会儿……”
茈静兰问,“需要喝水吗?”
“不用了,谢谢你,茈大人。”元优夏说,“你去忙你的吧,跟着秀丽小姐就好,不用管我。”
茈静兰垂眸看了元优夏一眼,“茈大人?”
“……秀丽小姐说不要叫先生。”
“那就叫大人?”
“大哥和大人一字……都大,差不多得叫法。”元优夏小声说,“不可以吗?”
茈静兰:“……”
他说,“主人和小姐都说让你叫大哥,你就叫大哥吧。”
元优夏:“……”不行,还是叫不出来啊。
他嘴上乖乖答应着,“好的,我知道了。”
他或许是累了,躺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茈静兰掏出元优夏给的那块玉佩,转身离开了元优夏的房间。
天色已晚,红家显得格外空和寂静。
茈静兰敲了敲门,屋子里响起红邵可的声音,“进来。”
茈静兰推门进去。
“是静兰啊。”红邵可依旧是一副微笑的模样,“你是有什么事吗?”
“这是元优夏给的。”茈静兰把玉佩递给红邵可。
“啊,这个吗?”红邵可拿起来摩挲着,“很值钱啊。”
“他说当了换钱,做他留在这里的费用。”
红邵可笑眯眯道,“这种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了,不需要特意问我。”
“主人认识他吗?”茈静兰问,“知道他的来历?”
“不认识。”红邵可说,“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不过看起来不像是紫州里的人,却又像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
“我和小姐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他现在失忆,什么都问不出来,我更担心他惹上的仇家找到这里影响到红家。”
“这个应该不用担心。”红邵可把玉佩递给茈静兰,“他虽然看起来像是被追杀,可我听秀丽说,除了脑袋上被撞出来的伤导致失忆,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伤。”
茈静兰点了点头,“的确没有。”
“我更倾向于或许是游玩的公子哥一时忘神,甩掉了侍卫后受伤。”红邵可说到这里又道,“不用太在意他的来历,既然人现在在这里,又收了他这么一块玉佩,在他恢复记忆之前你稍微多关注一些。”
元并不是什么大姓,大概就是普通富家子弟。
茈静兰明白了。
他握着玉佩又返回元优夏房门外。
这块玉佩的确值钱,上面雕刻的锦鲤格外漂亮,栩栩如生,换钱的话,数十两不在话下。
屋子里传来一阵压抑细微的呻吟声。
茈静兰把玉佩放好,推开门进去。
少年蒙着脑袋,那阵压抑的声音就是这样来的。
“你还好吗?”茈静兰站在床边问。
元优夏的声音停顿,慢慢地露出脑袋来,他脸色有些泛白,额头上却覆盖着冷汗,一双眼毫无焦距。
茈静兰迟疑了一下,伸出手去碰了一下元优夏的额头,被这滚烫的热度惊到,“你发热了。”
元优夏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发热了,他只觉得额头上的温度叫他很舒服。
他顺势抓紧了泛凉的衣服,一头扎进茈静兰的怀里,却没说话。
怀里的身体让茈静兰身体有些僵硬,他伸出手把元优夏从自己怀里拉下来,“你生病了,我给你找郎中。”
“等等……”
元优夏脑子清醒了一些,他抓紧了茈静兰的袖子,“等一下。”
“怎么了?”茈静兰转过头来问。
“不用叫郎中。”元优夏呼吸也是滚烫的,“没有那么严重,麻烦茈大人您,帮我倒杯水好吗?”
茈静兰走了一步又停下。
元优夏控制着自己松开茈静兰的衣服。
他的唇被烧得发干,脸却很白,看起来有些吓人。
茈静兰把水递给元优夏,看他喝完后问,“真的不需要找郎中吗?”
元优夏摇了摇头,裹紧了被子,“如果可以的话,茈大人能帮我找条毛巾,打盆冷水吗?”
茈静兰又打了水来。
元优夏伸手把毛巾打湿。
茈静兰明白了元优夏要做什么,他把毛巾接过来,打湿后放到元优夏额头上。
元优夏低声说,“谢谢您,您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