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优夏的视线停留在那端放着的水壶上,神色莫名。
外面的车夫,得想个办法骗进来吧?
不过要怎么骗呢?
【这不简单,你说你头疼肚子疼,哪哪不舒服,他不就进来了?】
元优夏哦了声。
他又咳嗽了几声,外面的车夫果然看进来,“又怎么了?”
“我……”元优夏的声音极其虚弱,“我头疼,你能进来帮我个忙。“
“什么忙?”那车夫看起来毫无戒心。
元优夏越加笃定这是茶溯洵故意的,如果真的这么看重他的血,不会让这么两个人在这里盯着他,自己不见踪影。
他声音很低,“你再靠近一点,你这样,我说话你听不见。”
那车夫辨认着他的话,低下头来。
趁此机会,元优夏一把抄起旁边的茶壶,狠狠地往车夫脑袋上砸去。
那车夫张了张嘴,指着元优夏,“你……”
他你了两声,晕倒过去。
【没死,放心,快走。】
元优夏心底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他控制方向,但是不伤人是不可能的。
【走哪?山林还是村子?】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进山会有虫蚁蛇鼠和猛兽,刚才给你弄吃的那个人去了山里。】
“……”似乎没什么好选择的了,他只能往村里去。
元优夏抿直了唇,这下目标明确了。
那找吃的人揪着一只兔子回来,见马车前空无一人赶紧撩开帘子,又拍了拍车夫,“喂!快醒醒,快醒醒。”
那车夫揉着脑袋醒来,喃喃着,“那位小公子,劲还不小。”
“……”男人无语,“还是先去找人吧。”
“我们去找?”
“我本来还以为他会把马车赶走。”
“他往村子的方向去了。”车夫说,“少主就在那里等着他自投罗网,我们没有过去的必要了吧?”
“以防万一你懂不懂啊?盯了他这么久还不知道他可能会莫名其妙的失踪吗?”
彩(12)
【你为什么不往村子里去?】系统不明所以。
“因为我有一种预感。”元优夏揉了揉脸, “茶溯洵会在那里等着我。”
【啊?】
“一个总想逃跑的人在逃走之后,以为自己成功了最高兴的时候又被抓回来,肯定会特别失望甚至死心吧?”元优夏喃喃, “虽然不知道茶溯洵是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可没有去自投罗网的意思。”
【有时候觉得你挺聪明的,有时候又觉得你很笨……这么久我还是搞不懂你。】
“啊怎么说呢?我的确很懒得思考, 但也不是那么笨啦。”元优夏说。
【我会给你指路的, 但也仅此而已了。】
能有人指路已经很好了。
那边的人很快就会追过来, 茶溯洵也是, 如果真的在村子里, 也会很快反应过来的。
他当然更希望, 茶溯洵是真的有事离开了。
【这个坡不能再往上了,上面有山匪。】
元优夏倏然一惊。
杀人不眨眼的山匪,和诡秘莫测的茶溯洵, 他是哪个都不想招惹啊。
背着竹篓的少女唱着轻快的歌曲从山林间翩然而下,元优夏盯着那个少女看了半晌开口, “你觉得, 我扮成女孩有可能躲开茶溯洵吗?”
【……虽然不知道, 不过可以试试?】
“现在这个情况,我现在需要去哪里找一件女孩的衣服?”元优夏又问。
【这个我倒是可以提供……】
……
茶溯洵放下水杯,看着面前的两个下属, 表情格外冷淡,“你们两个是盯他盯得最久的人,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是真的他自己跑了还是你们放他走的?”
男人和车夫后背发凉,连忙道, “属下绝对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惩罚就等找到他再给你们吧。”茶溯洵站起来,“山上, 或者回去的方向。”
……
元优夏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笑容有些裂开,“我没想到,你提供的衣服竟然这么……这么……暴露,看不出来,你的嗜好还挺不一般的。”
还挺异域风,还露出来一截腰和手臂来,挺……元优夏昧着良心想,挺好的。
【……】系统就知道,自己好心好意提供衣服还要被元优夏嘲笑,它说,【你可以选择不穿,但是你已经穿上了,穿上还挺漂亮的。】
元优夏:“……”
算了,穿上就穿上吧,说不定这样更能蒙混过关。
他走上小路,四下看了看,往回去的方向走。
这样回去有一段路好走,元优夏揉了揉小腿,心道,他应该把那个马车夫丢下,自己把马赶走的。
【等等,前面有人。】系统说。
前面……有人。
元优夏抬起头看去,扛着大刀的络腮胡骑在马上,脸上的笑容格外狰狞,“打劫。”
“……”
这个人,不就是他从当铺出来遇到的那两个人之一?
他运气……未免有点太好了吧?
“我……我没有钱。”元优夏声音微弱,如同柔弱无助的少女。
“没有钱留下人也行,看你长得漂亮,做个压寨夫人。”
压寨夫人?这山匪还挺潮流的。
元优夏绷紧了身体,后退一步,“家中已有夫婿€€€€”
“那更好了!”络腮胡和他身后的山匪都哈哈大笑起来,“有丈夫的漂亮女人,我更喜欢了。”
“何况穿得那么骚,不就是来勾引男人的吗?”身后的山匪调笑着。
元优夏:“……”
络腮胡一巴掌拍过去,“胡说八道什么呢?夫人不是紫州人而已,对她尊重点。”
山匪连连道是。
元优夏把这些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思忖着。
如果现在说出来自己是男人,说不定会死得很惨……
只是,前后都有山匪,看起来,是跑不掉了。
被山匪逮了和被茶溯洵逮了,看起来都很惨。
他只能期待一下茈静兰会发现城外的山匪,然后来找他。
……
还未到山上,元优夏就听到了一阵极其难听的笛声。
身后的山匪们似乎习以为常。
元优夏默默地抬头看去,穿着打扮异常到堪称夸张的年轻男子站在房屋前,十分投入地吹着笛子,看起来格外地……沉迷。
元优夏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看见元优夏,年轻男子的笛声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瞬,又毫无违和地继续吹了下去。
“兄弟们,准备一下,今天晚上你们的老大我……要成亲。”络腮胡一下马就叫道,“以后,你们就是有嫂子的人了。”
成、成亲?
笛声彻底停了下来。
元优夏绷不住了,他抬头去看络腮胡,“晚上就成亲是不是太快了?”
“不快!夫人不知道。”络腮胡十分温柔,“我对你一见钟情,只想和夫人成亲做夫妻,长相厮守。”
旁边传来一阵嗤笑。
元优夏:“……”
络腮胡:“……”
络腮胡没有搭理笑他的人,拉着元优夏往屋里走,“等成了亲,夫人就不能穿得这么……了,要穿也只能穿给我看。”
元优夏微笑着想,只怕我换了衣服你要被吓死。
“我要去准备成亲用的东西,夫人先在房间里待一会儿,我等会再来看你。”络腮胡把元优夏推进房间,“来,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我们晚上……还有得忙。”
元优夏看着那扇门关了。
他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又停下,不知道现在该怎么跑。
在这种土匪窝里,来来去去都是土匪的人,想离开肯定不容易。
没多久,窗户被推开,装扮夸张的脑袋探进来,“夫人,今晚成亲啊?”
元优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