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这样得意真的好吗?这个可恶的APP不就跟训狗似的!
做得不好就惩罚,做得好就有奖励。
他难道就要因为这么点施舍出来的好处就把自己给卖了吗?
就在雩祈的胡思乱想之中,学校已经到了。他刚才也问了司机,说是宁知谨早早地就去了学校,也没有要等自己的意思。
他气冲冲地找对方去兴师问罪。
“宁知谨,你为什么不喊我起床,我们不是睡在一起的吗?”
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过大,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去。
无数好奇的探究目光朝着他们涌来,雩祈视若罔闻,反正他一向都万众瞩目,别人也不敢对他指手画脚,而且他说得也没有什么虚假的话。
他就是想诈一下宁知谨,会不会对他说真话。
宁知谨:“?”
他从试卷中抬起头来,慢条斯理地把笔盖合上。
“雩祈,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宁知谨轻声说,他的语气很平静。
雩祈不解:“什么事?”
宁知谨冷漠道:“你在昨天就把我的自行车弄坏了,如果我不起早点去修车的话,迟到了你应该也不会开车送我吧?况且要是我很早就把你喊起来,你应该会朝我发脾气的吧,小少爷,嗯?”
一句话就把雩祈的小心思点得明明白白,他一下就心虚了。
不过这也意味着,宁知谨的潜台词就是昨晚跟他睡在一块了。
“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嘛。”嘴里嘟囔着话,雩祈志满意得地从宁知谨面前离开。
其实换个思路来想,神眷APP强迫他亲密接触的对象是宁知谨也不错,至少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他今天心情好,也就不再去找宁知谨的麻烦,把脖子上的痕迹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还是在逃课的时候,小弟指出来脖子上的红痕,用暧昧的语气问他“雩哥,你是不是给我们找了一个嫂子”时,雩祈才想起来。
“嫂子?”他满脸不解。
“这一看就是被人嘬出来的啊。”小弟支支吾吾地说出来,他以为雩祈懂这些的。
雩祈磨牙,这明明都是宁知谨那个小人弄出来的,好啊,对方居然敢对自己做出那种事€€€€脖子上的印子究竟是偷偷亲他脖子还是掐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根据自己对那个心肠恶毒小人的了解,多半还是后者。
“是被蚊子咬的。”雩祈不耐烦地回答。
至于小弟们面面相觑,信与不信就跟他没关系了,反正他做事也不需要跟别人解释。
而小弟们也只能打着哈哈说是。
一众狗腿子中,就属赵喧最机灵,赔罪哄他也是最快的。
雩祈原本没想起赵喧来,现在看到了,之前想着警告对方的事立时浮现在脑海中,他眉心也是浅浅地蹙着,喊道:“赵喧!”
赵喧突然被雩祈用这样的口吻叫住,皮子就是一紧,跟那古代皇帝身边的太监似的,就是对着雩祈谄媚一笑:“怎么了,雩哥?”
雩祈面色不善地看着对方:“谁让你在那天用电棍对付宁知谨的,我允许了吗?要是闹出人命了怎么办,我可不想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他很不高兴地瞪着赵喧,要是真的把宁知谨折腾进了医院,到时候他的下场可就不是男女混合双打这么简单了。
他爸在小事上溺爱他,在大事上可绝对不会退让半分,这也是为什么雩祈对付宁知谨一直都是小打小闹,有时候甚至幼稚得像是小学鸡过家家。
雩祈从来都不会像是赵喧他们那样混不吝。
“啊?”赵喧怔了一秒,良久才从久远的记忆中翻找出那段事情的存在,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对着雩祈先道歉就是了。
由于他认错的态度良好,又是跟在自己身边一线的狗腿子,雩祈很快就原谅了他的过失,并且命令赵喧下次不准再犯。
赵喧为了给雩祈赔罪,腆着脸笑道:“雩哥,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不如我们今天就去会所玩两下。我请客,就当是赔罪了。”
在场都是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家里面不求他们能有多大的出息,不惹出是非来就不错了,闻言都直接起哄让雩祈和大家一起去。
“会所?”雩祈眼睛骨碌转了一圈。
只要没有毕业,哪怕是成年了他爸也不会轻易允许他踏足这些地方。
以前看那些富贵子弟包括自家亲戚踏足会所,他也只有围观羡慕的份儿,没想到这次赵喧居然主动邀请他。
也有可能是从小道消息中得知了他爸妈最近不在家,能管住他的人几乎没有,这不就给了雩祈“放纵”的机会了吗。
他轻咳两声:“既然你都诚心诚意地邀请我了,毕竟也不是你的错,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去一次吧。”
赵喧眼角抽了抽,还得点头哈腰,低声下气地说:“雩哥能给我们这个面子就好。”
既然都已经决定好了,雩祈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翘掉可上可不上的晚自习跟他们一起出去鬼混。
他刚出教室门口,就看见宁知谨双手抱胸靠在墙壁,慢悠悠地说:“你去哪?”
“和你有什么关系?”雩祈不爽地说,“别摆出这幅教训人的口吻来。我爸是让你看着我没错,但不要以为你真的就能在我面前当爹了!”
宁知谨被他这话气得心口微疼,他的额前青筋往外突:“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雩祈?这个点是晚自习的时间,你是不是又要和赵喧那群人出去玩闹。”
雩祈就是看不惯宁知谨这幅对他了如指掌,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抬了抬下巴,懒散地说:“是啊,怎么了?我和他们出去管你什么事啊,”
“他们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角色。”宁知谨面无表情,“和我一样,一个是心口如一地讨厌你,一个是表里不一地讨厌你,又因为你的权势不得不讨好你。”
雩祈还以为对方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他不懂事或者那群狐朋狗友只会害了他之类的话,肯定又是一堆劝他向善向好的废话。
没想到对方另辟蹊径,拿自己类比来说明那群朋友有多么不值得结交!!
雩祈脸都气红了。
“宁、知、谨!”他咬牙切齿。
容颜清隽的少年像是看不见他的怒火一样,依然在陈述着事实:“背后乱嚼人舌根不好。不过我确实是看见过赵喧那些人说你的坏话,这种事情我没必要说谎。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你还愿意跟他们待在一起,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雩祈了解宁知谨的为人,知道他不是空穴来风的那类人,假如对方说了什么话,那一定是有所根据,不会因为讨好自己就说别人坏话。
所以他说赵喧骂了自己,那就肯定是真的。
可恶,赵喧那个王八蛋,在他面前装得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没想到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怎么交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雩祈在宁知谨面前不愿意落了下风,他瞪着对方,嘴硬道,“就算他们在背后骂我又能怎样,明面上还不是得乖乖讨好我,他们敢让那些风言风语传进我的耳朵里面吗?我有能力桎梏住他们!”
小少爷生来没受过什么委屈,重重地哼了一声,娇纵得要命。
“我的事才不用你管,我自己心里有数。”说完之后他就用肩膀把宁知谨撞开,气呼呼地溜走了。
如果不是宁知谨愿意被他撞开,恐怕这样撞过去,踉跄的只会是他自己。
雩祈对此一无所知,他也有些羞恼了。
自己不需要别人来指导,也完全不接受宁知谨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跟他说话,他以为他自己是谁。
而且他今天可是要出去长见识的,等玩得开心之后再甩掉赵喧那群家伙也不迟。
雩祈又不是受虐狂和蠢蛋,讨厌的人当然是得利用完了之后再踹掉,那不然自己受的委屈不就只有自己默默咽下了吗?
他可不是圣父!
小少爷睚眦必报,真正气狠了之后,报复人的想法都是藏在心里,偷偷进行,才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赵喧他们已经在学校门口等着雩祈了,不过他们都看出了雩祈心情不好,来的时候都是垮着脸。
一群人赶忙问是发生了什么。
雩祈就臭着脸说还不是宁知谨那家伙,又多管自己的闲事,今天还擅作主张拦着他。
“妈的,下次兄弟们再打他一顿,看那小子气焰还敢不敢那么嚣张了。”
雩祈皮笑肉不笑地说:“如果你们能打得过他的话就最好不过了,别到时候把自己还弄成了炮灰,被他打得找不着北。”
赵喧悻悻地不说话了,他发觉现在的小少爷就像是一个炮仗,不管是谁讲话都要被他怼上两句。
不过他们没多想,只以为雩祈是被宁知谨气到了,所以看谁都不顺眼。
他又赶忙招呼雩祈去会所,不要再为那些烦心事而担忧了。
雩祈面色稍微好看了些,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不管自己做什么说什么,这些人至少面子上都得捧着自己,而他又恰好是真的对那些未知的事情感到好奇,不去尝试一下是不可能的。
晚自习里不见雩祈的身影,老师也早就习惯,往那扫了一眼之后就又若无其事地守着学生。
宁知谨视线也在那空空如也的位置顿住,金尊玉贵的小少爷没人能管的住,说一出是一出,想逃课就逃了,肆意妄为到了极致。
想到雩明连的请求,还有他爸在耳边的叮嘱,宁知谨烦躁地啧了一声。
老师低头批阅作业,再次抬起头时,就发现他的得意门生不见了人影。
老师:“???”
倒霉恶役碰上强制APP(7)
雩祈其实不是没去过会所,只是之前他爸平时带他来打高尔夫、茶区的会所和赵喧他们来的会所完全不同。
白天用来谈生意的高级会所是王府级别的,看上去也正规高档得多。
接待人员面容周正,身形高挑,待人说话也自有一套。里面的喷泉源源不断地往池子中砸下水花,会客厅和各种宴会厅恢宏明亮,大理石亮得都能反光,璀璨的水晶灯也能闪瞎人的眼睛。
和酒店几乎没什么区别。
但是赵喧带雩祈来的会所就很不一样了,尤其是在夜晚,暗色的环境最容易放大人们阴暗的欲望。
他们进去的时候立马就有人点头哈腰地迎上来,赵喧他们熟门熟路地走进去,看起来是没少来。
那人穿着掐腰的马甲西装,将清瘦的身形勾勒出来,明明穿得挺正经,可是雩祈就是感觉怪怪的。
不过他没想太多,这人极有眼色,看见雩祈被众星拱月地带着,就知道该讨好的对象是谁,连忙嘴甜讨好的趣话跟不要钱似的砸过来,还忙不迭地带人去到包间里。
雩祈没心思去关注这人说了什么,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会所当中。
入门就是幽暗的光线,仿佛没有开灯一样,只有幽幽的蓝光点在四处,那种寻常的亮白灯光只是点缀在盆栽和字画的下面,仅仅只能让装饰看起来更加清晰。
环境四处都充斥着幽深的暧昧和挑逗,给人营造出一种安全隐晦的错觉。
这家会所环境挺清幽的,至少面上看不出来有任何特殊的地方,除了灯光暗一点以外,就连包厢里面左右都是挂着写意山水画、花鸟画。
仿佛十分端庄的平平无奇会所。
但雩祈知道,能在赵喧这群什么都玩一遍的富家子弟中脱颖而出,这家会所多半还是有它不凡之处。
他施施然地坐在沙发上,睁着好奇的两只大眼睛等着,而会所的速度也很快,不会出现在客户一直久等的状况,连忙安排人上来。
“等着吧雩哥,这次肯定会让你满意的。”赵喧挤眉弄眼地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