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三更半夜从床上惊坐起:“既然他成为了我的‘好师兄’,那有什么好处不能想着师弟呢。”
想明白后他就果断躺了回去,心满意足地睡下来了。
旦日一早就得起床,到天璇殿学习,再不能似家中那般疲懒,睡至日上三竿还不醒。
雩祈一开始进宗门前信誓旦旦,指天发誓要成为八大家第一人,结果只是学了天门宗的规矩,就觉得一阵头昏眼花。
他有点坐不住了。
其他人倒是正襟危坐,他光是呵欠都打了好几个,还被过来教导规矩的师兄看了好几眼。
刚入门的弟子互相之间坐得不近,他们这些已是内门弟子的人坐得还离前边儿近些。
一想到接下来都是这样的日子,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午间休息,雩祈就找到了晏鸣珂,他鬼鬼祟祟端着自己的食盘溜达到对方身边,做贼心虚似的压低了声音:“晏鸣珂,同你说个事儿。”
晏鸣珂瞥了他一眼,没应声。
雩祈也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得到回应,继续往下说:“山上日子苦修太厉害了,我想让你同我下山去购置点东西上来。”
“也有你雩家小少爷没准备好的东西?”
雩祈跺了跺脚,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我这是来修学的,爹爹娘亲他们定是不会给我备上解闷取乐的话本子这类东西。”
晏鸣珂顿住,心说你也知道自己是上山来学艺的。
他平静地说:“你莫不是忘了今日天权殿的那些执法师兄所说,无故不得下山,被逮到了可是要遭处罚的。”
雩祈哪能不知道呢,他要是不清楚的话,也就不会特地来找晏鸣珂了。
他眨巴着眼睛说:“我们不让他们知道不就行了吗?悄悄地去,再悄悄地回来。”
晏鸣珂还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总之这个态度还是可争取的。
雩祈瞅了瞅他的神色,一咬牙,就抓着晏鸣珂的手臂晃来晃去,可怜巴巴地唤道:“师兄,好师兄,你就答应我吧~”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8)
雩祈软声苦苦哀求, 在家总拿着这套撒娇卖痴来让他娘亲心软,早就做得炉火纯青了。
晏鸣珂原本饮水的动作也顿住,换成旁的人这样摇晃他的手臂, 只能让他用剑柄给逼退。
哀怨的乞求声还在继续, 雩祈的声音压得很低, 需得挨着他近点说话才能听清, 这让他连耳朵都是潮湿温热的。
还有些酥酥麻麻。
晏鸣珂不动声色地调整坐姿,淡声答应:“好。”
雩祈以为还有一阵磨的呢,没想到这样轻巧就让晏鸣珂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唇角疯狂往上扬, 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不过在事情还未曾木已成舟前, 他还是比较矜持收敛,凑在晏鸣珂耳朵边悄声道:“今夜子时,竹林不见不散。”
隐蔽的地点, 暧昧的时间,和年轻气盛气血方刚的两位少年人。
晏鸣珂念了几句清心咒,将脑中肮脏龌龊的想法驱赶出去。
月华皎洁,星子暗淡, 竹林寂寂,偶闻几声虫鸣。
雩祈换上了在家中时才会穿的黑衣,悄然隐于黑暗之中,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他狗狗祟祟, €€€€€€€€来到了此前约好的地方, 见晏鸣珂也是一身玄色衣袍,就知道这家伙上道, 指不定偷偷跑出去比他还熟练呢。
俩人打算偷偷下山干坏事,彼此见了面当然不会浪费时间寒暄。
雩祈对他说:“我领路, 你放心吧。”
晏鸣珂了解雩祈,雩家小公子别的不会,吃喝玩乐倒是有一手,干坏事也早就轻车熟路了。
碰上这种事,由对方来带路,准没错。
雩祈还凑到晏鸣珂身边,小声提醒:“我来之前都打听好了,在从天门宗下去不只有正门和南东门那两个道,在后山同样还有一条下山的小径,咱俩快去快回,保证一点儿事都没有。”
他拍着胸脯保证,晏鸣珂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颔首跟在他身后。
雩祈下山的时候还挺安静,走到一半就憋不住话,一个人都能闹腾出十几个人的架势,他跟晏鸣珂说:“我这回下山就去买一堆话本回来,听闻近些时日又出了什么修真美人集,战力榜,到时候我也买回来给你看看。”
晏鸣珂时不时也会应他两声,并不让他一个人完全没劲儿。
“对了,你此番下山肯定也不只是为了陪我吧,你要下去做什么?”雩祈的疑问又砸了过来。
晏鸣珂思索片刻,实话实说:“我去卖一些自己炼出来的丹药,顺道淬炼武器。”
雩祈也忽然想起,剑修最重要的东西之一就是手里头的剑,剑就像是他们的老婆,那么多剑修这样贫穷,不都是把手中的灵石都花在这上面吗。
他怅惘道:“坏了,今日下山我本就没带那么多灵石,想来是找不到好的武器大师帮忙淬炼一柄剑了。”
晏鸣珂澹然说:“天门宗的剑峰有武器阁,在内门弟子入门之时,会开启剑阁让门内弟子进去挑选适合自己的剑。若是有和你天生相配的,定会同你引起共鸣。”
雩祈闻言,心里头还升起了几分期待,这不就意味着那柄剑同自己天生一对么。
“那你怎的不在那时同我一起去武器阁,还打算亲自去淬炼剑。”
“你猜?”
果然,和这家伙相处久了,他就知道对方也没憋着什么好心思。
定然是手头有更好的材料,不然也不会重新锻炼出一柄好剑了,这家伙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吃亏。
他双手环胸,哼了一声。
晏鸣珂盯着他气冲冲,一门心思往前走的背影,不疾不徐地补充:“待你得到了与自己相匹的那柄剑,我会送你一份大礼,让你的那把剑举世无双。”
背影僵住,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往后退,同他并肩而立。
雩祈眼睛亮晶晶的,看似矜持,实际上心神都落在了他方才说的那件事上了:“你说得可是真的?”
晏鸣珂颔首:“我不会骗你。”
雩祈竭力想要拉平自己不断往上翘的唇角,可惜他没得意多久,就被晏鸣珂一句“可是”打落谷底。
“可是,我这里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同我……共度良宵。”
晏鸣珂这句话并非无的放矢,精/虫上脑,而是正儿八经地在商议,只因那玉骨淬的奖励是在为君主侍寝之后才能得到的。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雩祈想要什么,都得自己付出代价,打铁还需自身硬。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白得的好事儿。
雩祈咬牙:“你在开什么玩笑,是在同我寻乐子?!”
比之方才,他更加羞恼,脸都气红了不少。
晏鸣珂摊手,认真地说:“我并未欺瞒你,届时你可以知道,我说的是否为真。我如今也可以天雷起誓,若是骗你,当天打雷劈,修为断绝。”
好狠的毒誓,快得雩祈都没能反应过来。
他也明白了,晏鸣珂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他要是真想要神兵宝器,可不能只动动嘴巴皮子撒个娇那么简单,还得忍辱负重做那档子事。
究竟是清白重要还是神剑更重要,两样物品在他脑子里打来打去。
然而雩祈心里清楚,胜利的天枰早就已经在某一方不断倾斜。
下山之后,他们很快就御剑到了离天门宗不远处的一方小城里。
城主未设宵禁,城内灯火通明,虽说不及白日的喧嚣热闹,却也有夜间的一番风味。
“我们现在这里分道扬镳,寅时一到,就在此地汇合。”
雩祈愉快地做下决定,晏鸣珂欣然接受。
二人分道扬镳,各走出几里,就在脸上覆了一层面具。
雩祈估摸着晏鸣珂肯定会先去卖自己的手头淬炼出来的丹药,之后再去找大师炼器,于是准备先买话本子,再去灵药铺子,就能完美错过对方。
但他却没料到晏鸣珂竟然反其道而行,手中不缺让武器大师淬炼手中剑的灵石,先是等人把剑淬炼后,再施施然地去了灵药铺子,卖自己手中的灵丹妙药。
于是等雩祈扫购了一堆能为他排忧解闷的东西后,直奔灵药铺子,刚拿起一瓶纵情丹,就碰上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即便是双方都戴上了面具,可服饰未曾换过,一个时辰前他们才见过面,又怎么可能认不出对方是谁。
双方不约而同地没有开口,将视线别过,就当互相不认识。
掌柜并不知情,还在为雩祈大声介绍这瓶纵情丹:“这位公子想来是个识货人,我们这纵情丹服用了,保管您龙精虎猛,夜御数人都没问题。”
纵情丹,顾名思义,就是在做那事时整点料,让欲望更加强烈旺盛的。
当着晏鸣珂的面买这玩意儿,脸皮是真有点儿挂不住。
雩祈脸色青青白白,仗着晏鸣珂现在看不见他的神色表情,付了银钱拿上纵情丹就走。
实际上他还是为晏鸣珂此前那句话给心动了,面子什么的到底是没有实打实的好处来得更重要,不过为了让心里接受得更顺畅,他还是需要接受点外物相助。
寅时一到,双方就在约定好的地方会面。
二人都不曾提起方才相遇上的那件事,只是回去时,晏鸣珂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雩祈则是有些羞赧,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同对方多说几句话。
下山这事一回生二回熟,雩祈享受着这种惊险刺激的感觉。
白日里他在教导的师兄师姐眼皮子底下偷看话本子,装模作样后偷偷补觉,夜里三更半夜溜出去玩,染上一堆脂粉气回来,宛如走钢丝一般。
等到了一月后,要开始考察他们这个月究竟有没有好好学进去,又要立马把他们打包送进各峰之时,雩祈才开始头悬梁锥刺股地重新学习。
从前在学堂他就是这样,更别说现在他还有个晏鸣珂可以罩着自己,那肯定是更得劲地玩,学的时候纠缠着晏鸣珂,说两句好话对方就心软了。
雩祈自觉拿捏住了晏鸣珂,知晓对方吃软不吃硬,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而在同一处的另外一个角落,晏家的人都坐在一起。
他们阴暗地盯着张嘴€€啵€€啵和晏鸣珂说个没完的雩祈,又不满地瞪着十分纵容对方的晏鸣珂。
俩人之间的氛围相当融洽,关系也无比和谐,无论是谁都难以插/入其中,
一位晏家弟子恨恨地说:“枉他还是晏家人,我们晏家为他花费不少资源,他竟不知感恩,成天和雩家那位混迹在一起。”
另外一人讥讽道:“许是那位少爷给了他什么好处,才让他这样眼巴巴地凑上去吧。”
“说不准呢,要不然为何他这个废人最后会重塑筋骨呢。”
晏鸣珂越好,就衬得他们晏家其他人越是不堪,竟把珍珠错认为是鱼目,说出去都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其中一个身在剑峰的晏家人压低了声音,含含糊糊地说:“我听闻那雩家的公子雩祈前段日子身上总是沾了些脂粉气,咱们剑峰大都是男弟子,女弟子成日苦修,又哪来时间涂脂抹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