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雩祈和秦冕走过来,江阮舟柔柔弱弱地说:“大家别担心啦,雩、雩祈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雩祈:“???”
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呀,他都不知道究竟发什么事儿了!雩祈很无语。
说实话,就算他摔成了这样,也不至于泪盈于睫,还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有人在一旁解释:“雩祈,刚刚好像是因为你抢得太快了,所以江阮舟没有站稳,摔伤了腿。”
不还是他自己的错么?但是看众人的态度和江远舟的表现,貌似是真的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导致的,雩祈不得不捏着鼻子道歉,然后问:“我扶你去医务室?”
江阮舟没有说话,他的视线却放在了秦冕身上,这幅姿态不言而喻,就是想要秦冕带他去医务室。
但秦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愣头青一样,只看着雩祈,没有对这件事发表半点看法,甚至连关心同班同学的友爱姿态都难得伪装。
体育委员也是个憨憨,看大家都没有动作,积极道:“江阮舟,我背你去医务室吧。”
因为他太热情了,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江阮舟不得不答应。
因为罪魁祸首是雩祈,所以他也得硬着头皮跟上,而秦冕似乎这时才想到了身为班长的义务,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
都走出去一段距离了,雩祈还在小声抱怨:“不是吧,难道真是我的错?我因为实在看不过眼,所以下意识推了他?”
除此之外,雩祈就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了。
他又说:“不应该呀,我可不是那么粗鲁的人。”
秦冕扫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雩祈不高兴了,嘟哝道:“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相信我,觉得我会对他动手吗?”
他这句话没有压低音量,就算是前面的体育委员和江阮舟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体育委员还以为他们在吵架,赶紧劝解他们:“大家都是同学,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没必要闹矛盾。有什么事好好说开就行了,我觉着雩祈肯定也不是故意的,班长也不要生他的气。”
江阮舟悄悄勾起了唇角,也在一旁帮腔:“是啊,班长,雩祈肯定是不小心的。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多疼,你不要为了我怪他。”
他这句话简直是在煽风点火火上浇油,雩祈本来没有多生气的,结果现在愤怒都要从眼中喷薄而出了。
他生气的对象也不是秦冕,而是直接扫射罪魁祸首:“江阮舟你什么意思啊?我刚刚并没有推你,你跑步磨磨蹭蹭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在这里装什么小人!又是受了点小伤吗还在这里矫揉造作!”
江阮舟面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似乎没想过雩祈会这样不客气地丝毫不给他面子。
体育委员刚想说什么,就听秦冕说:“你别招惹他。”
他是对着雩祈说的。
这话一出,不但江阮舟他们怔住,就见雩祈也是明显一愣。
随即前者脸色仰起一个微妙的得意笑容,后者直接火冒三丈:“秦冕,你什么意思!你究竟还是不是我朋友了,居然帮着一个外人教训我,还帮他说话!好哇,我就知道我们的感情脆弱得就跟一张纸一样薄。跟他好算了,也别找我了!”
雩祈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要走,结果却是先一步被秦冕扣着手腕离开。
体育委员想拦也拦不住,他还要带着江阮舟去医务室处理伤口。
江阮舟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容,怎么压都压不住上扬的唇角€€€€他觉得秦冕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意,在私底下去警告雩祈了。
不管是哪种原因,不都说明了至少他在秦冕心中有一定的地位了吗。
事实却和江阮舟想的完全不一样。
雩祈刚甩开秦冕攥着自己腕子的手,就听对方说:
“离那个江阮舟远一点,他心机深重不是什么好人,你玩不过他。”
雩祈不服气了:“我玩不过他,我不可以打得过他吗?”
不过他面色好看许多,至少说明了秦冕并不是为了江阮舟才对他说出那些话。
秦冕面色平静:“你确定要用武力来解决和他的一些矛盾?”
雩祈不吭声了,过了半天才说:“那怎么办啊我总不能一直忍着让着他吧?那我多委屈呀。”
他很不爽地说:“我没想到他一个男生这么有心机,还不都是你的错,就知道招蜂引蝶!”
秦冕:“?”
秦冕淡声道:“我会让他别来找你的麻烦,他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不起眼的绊脚石,踢开就行了。”
天降还是打不过任性竹马(7)
运动会那天的事情并没有被雩祈放在心上, 他很快就把之前的不愉快给忘得一干二净,性子大大咧咧又单纯,过得快活肆意极了。
江阮舟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 同样非常安分守己, 没有试图挑衅雩祈做些幼稚的事情。
只不过他还是非常频繁地去找秦冕, 并且因为成绩好, 而且也加入到了学校的物理补习小班,听说一样要去参加物理竞赛。
学校的八卦不少,雩祈闲着没事干也会听那么一两耳朵。
他和秦冕都不是那种喜欢冷暴力别人的家伙,哪怕是面对江阮舟这样讨人厌的人, 也会冷淡地应他两声, 所以这样看上去,就是秦冕和江阮舟经常成双成对地出现。
马多云都忍不住揶揄他:“哇哦,看来你的发小现在和别人的关系也很好咯。还说我不懂你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呢, 原来你们和别人也能同样亲密嘛。”
趴在桌子上做试卷的雩祈心情本来就很烦躁,听到马多云不加掩饰的嘲笑口吻,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你幼不幼稚啊,我们只是发小又不是情侣, 哪来这么多占有欲?!秦冕爱跟谁好跟谁好,我能管得着他?”他不耐烦地说。
马多云还在一旁幸灾乐祸:“雩祈,你听听你的话,我都闻到了一股酸味呢。没事没事, 就算秦冕不在, 不还有我们这些老朋友陪着你……”
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雩祈奇怪地抬头看他, 就见马多云僵硬又尴尬地看向窗外,相当紧张。
高年级坐在靠窗的地方外面就是走廊, 平时老师和教导主任都是从这样一目了然的窗户观察教室里的学生。阴影落下来的时候,雩祈其实没当回事。
只是在注意到马多云奇怪的表情后,他这才扭头往后看去。
秦冕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窗户边,眼神幽凉地盯着他们看。
当然,江阮舟这个跟屁虫也跟在他旁边。
就算知道事情不是这么回事,但三人成虎,被他们老是这样说着,雩祈心里也觉得怪不是滋味的。尤其是在看到他们又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免不了多想。
“雩祈,你不要介意。班长只是心肠好,所以才经常帮助我。而且我初来乍到这个学校,身边只有班长一个勉强熟悉的人,总是忍不住向他寻求帮助,你应该不会生气吧?”江阮舟突然在旁边开口说。
雩祈满头问号:“我生气什么,又不是我需要应付你。”
他同情秦冕还来不及呢,真是的,刚才被马多云一怂恿,莫名其妙就生气了,还被秦冕逮了个正着,可真倒霉。
江阮舟:“……”
马多云:“……”
秦冕没有理会他们的争端,而是对雩祈开口说:“我有不管你吗?”
雩祈抿紧嘴巴,有些心虚。
比起江阮舟主动缠着秦冕问东问西,他几乎是被秦冕勒在身边耳提面命地教导,就算是再没良心的人也说不出秦冕一个差字。
可让雩祈低头也不容易,他嘴巴紧紧闭着跟个蚌壳似的,只是一抖一抖的眼睫可以看出来他很紧张,时不时地就要去悄咪咪观察一下秦冕的表情。
穿着校服,身姿挺拔的男生面色平静,他淡声说:“把我今天让你背的课文和公式记住,等会抽查。”
雩祈面露苦色,幽怨地看了马多云一眼,后者举双手投降,他可不敢跟班长对上。
发觉自己又被忽视的江阮舟捏紧了手,指甲嵌入掌心。
他也知道雩祈和秦冕这么多年的发小感情是很深厚的,所以这事急不得,好在雩祈脾气任性又娇纵,总有一天会消磨完别人对他的忍耐。
上课时班主任老张宣布了一个消息:“我想身为学生的你们比谁都更清楚,月考马上就来了,平时上课的时候也听一些老师提过一两句吧。”
学生们面无人色,纷纷哀嚎。
老张对这一幕早已司空见惯,眼皮子都没抬一个,冷酷无情地说:“做好准备,考试就在周末后,恰好周一就开始。学校还算仁慈,让你们有一个周末的时间复习。”
雩祈忍不住吐槽:“学了一个月的知识,让我们用两天的时间记住,到底哪里仁慈了?!”
马多云深以为然。
不过这就是学生的宿命,就算他们两个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悲伤地接受这个事实。
“你还好,你有班长,他肯定会帮你补习划重点的。”马多云羡慕地看着他,“说不定班长还会押题,你也没什么好愁的。”
雩祈摸了摸下巴,盯着前面秦冕挺拔清瘦的背影看:“你说的对,秦冕,到时候记得一定要救救我!我月考是死是活,就挂在你身上了。”
江阮舟掀起眼皮子,在心底嗤笑一声。万事靠人不如靠己,连一个小小的月考都需要拜托别人。
这样的人秦冕究竟是怎么容忍到现在的?
秦冕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他对这个任性竹马的容忍程度,好到了连江阮舟都忍不住嫉妒的地步。
雩祈对此一无所觉,非但下课占用秦冕的时间,平时黏秦冕也黏得更紧了,他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凑到对方面前,腻腻歪歪地跟在对方身边,属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江阮舟都被他挤走了,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偏偏还不止雩祈一个人,在雩祈缠着秦冕问东问西,拿着考试重点问问题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要凑上来一起听,他根本不可能跟秦冕有独处的时间,就只有上物理小班的时候才能单独和秦冕走在一起。
江阮舟还试图问对方:“雩祈这样做不会打扰到你学习吗?”
他扇了扇眼睫,怯生生地说:“我觉得学习到底是自己的事,如果你讲的太细了,反而让他丧失了学习的能力。”
况且雩祈根本没有一点自觉,完全不顾及秦冕的学习和时间,他对此都有些愤愤不平。
秦冕沉吟片刻:“我知道了。”
江阮舟也没有继续上眼药,反正只要达到了目的就行了。
……
周末,雩祈难得起了一个大早,他依依不舍地把自己床头柜上的游戏机放抽屉里,匆匆吃完早餐就直接去了秦冕家。
秦家人一向起得很早,秦爸爸早就上班去了,秦小妹趴在茶几上安静地看着电视,秦妈妈在玩十字刺绣,缝的好像还是千里江山图。
雩祈羡慕地看着全神贯注看动画片的秦小妹,小孩子就是好啊,可以无忧无虑地玩,也不用担心作业考试升学。不像他,一想到下周的月考,就已经开始由内而外地紧张担忧起来了。
“秦姨好。”雩祈打了个招呼,又随手摸了一把秦小妹的脑袋。
“小祈,来找小冕啊?他在楼上呢。我就不招待你了,随便玩吧。”秦妈妈摆摆手。
他们两家住得近,又因为家里的小孩一起玩,所以关系也比较亲密,雩祈去秦家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好。”雩祈也没有客气,转身直奔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