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祈在心底冷笑,不过他可没打算下那种愚蠢的毒药害命,这不就是把自己当成靶子来让他们针对吗。
他要的只是让这些正道人士们出丑, 若是在乎颜面的最好羞愧而亡。若是没有, 此后在江湖也别想再那样嚣张了,通通都给他在旁人异样的眼神中存活,给他夹着尾巴做人吧。
在心里胡乱想着的雩祈很淡然, 数着时间先告退了:“杜大侠,我在你们隔壁订了房间,明日若是你们要走,一定要唤上我。如若晚上有何吩咐, 也不要同我客气。”
杜敬之颔首:“多谢雩姑娘,我们会的。”
等他出去将门合上,雪玉京就迫不及待地凑上来:“她还真的没干什么坏事啊,莫不是只来监督我们, 关键时刻搞点破坏?”
杜敬之意味深长地说:“那可就不一定了, 你先回自己的房内,等明日之后这一回的任务或许就结束了。”
雪玉京:“?你有线索了, 什么时候?”
他脸上挂满了疑惑,可看杜敬之没有要解答他疑问的意思, 只好嘀嘀咕咕地走人。
“真小气,谜语人。哼……说起来,怎么屋子里一直都有股香气呢。”
杜敬之在他说完最后那句话后,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僵。
“魔道……当真毫无下限,无耻之徒。”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
隔壁房间。
雩祈将手中的香囊抛起来,又接住,脸上挂着得意轻蔑的笑容。
就算那些正道人士防得住入口入手的东西,还能防得住吸入鼻息的空气么?他们哪怕武力高强,可以大部分时间屏息也没关系,总不能持续几个时辰不呼吸吧,在此之间他可是时时刻刻都和杜敬之待在一起呢。
说起来,雪玉京多半也出现了症状,说不准他们俩此刻浑身火热,又是寡男寡男独处一室,或许二人已经干柴烈火叠在一起了。
届时他在唤几人去他们的房中,哪怕只是看到些许丑态就给他们两人宣扬得人尽皆知,最后再写上些话本故事传到大江南北,看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还能不能在江湖中混迹下去。
而杜敬之这个武林盟主也不知道此后还会不会后悔来查他的身份。
雩祈轻轻哼着小曲,掐着一柱香的时间开门。
他差点就被吓得把门给摔上了。
€€€€为什么那姓杜的就站在门外,还直直地看着他?!
雩祈强颜欢笑:“杜大侠……您怎么过来了?”
他紧紧抵着门,想要关上,却发现使劲了力气后都纹丝不动。
雩祈低头一看,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抓在门沿上,连青筋都未曾凸显。
好好好,他比不过这种野蛮的江湖人是吧。
雩祈小脸都憋红了:“杜大侠,我们这孤男寡女,三更半夜共处一室的不合适吧。”
他不信杜敬之没听懂他的意思,所以这人为什么还严严实实地抵在门口。
“雩姑娘不欢迎在下进去么?”杜敬之只说了一句话。
雩祈心中百转千回,不断猜测杜敬之这句话的意思。
难不成他被怀疑了?至少明明说得信誓旦旦对这人的恩情无以为报,结果转头就把对方拦在门外,是个人都要怀疑他吧。
本来怀疑就怀疑,他也无所谓了,可是看杜敬之这模样还算正常,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受到那药的迫害,现在依然还是那个再正常不过的杜大侠。
所以他还不算害了这人就溜之大吉,需得再留在他身边忍耐一段时间,重新静候时机。
雩祈深呼吸一口气,尽量维持自己和谐友善的表情,柔声细语地说:“没有,杜大侠进来吧,只是小女子在外孤身一人还是太紧张了,所以对谁都不太放心而已。”
他把门敞开着,以防不测,但是没想到杜敬之在进来后顺手就把门给掩上。
雩祈张了张嘴,被他这个操作弄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曾想他刚坐下来,想问问杜敬之有何事要在这时进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子房间时,他的手腕突然就被紧紧握住。
雩祈:“?”
他感受到了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掌心无比滚烫,尤其是当灼人的热度源源不断传来时,他有点小小地慌乱了。
“杜、杜大侠,你没事吧?”这个时候的雩祈还打算挣扎一下。
他没想到杜敬之这么能忍,还那么会装,刚才在门外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没有,居然把他都给骗过去了。
真不愧是正道小人之魁首。
“雩姑娘觉得呢?你下的毒,难道自己不清楚吗。”杜敬之用的是肯定的口吻,他的语气已经有些淡了。
雩祈还在装傻充愣,眨着自己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故作无辜:“杜大侠,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呀。要是您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现在还是去药铺找找大夫吧。”
杜敬之捏着他的手有些紧了,语气也更加生硬:“雩姑娘,不对,该说你是祈雨先生吧。男扮女装跟在在下身边,也倒是为难你了。若是你能早些解开这毒,也能少吃点苦头。”
雩祈睁圆了眼睛:“你、你是不是一早就发现了我是谁?!”
他还以为这两人至多就能猜出他跟祈雨先生关系匪浅呢,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男扮女装啊,他记得杜敬之可没有碰到过自己。
杜敬之显然不想同他谈论那些是是非非,他的呼吸已经有些沉重了,冷白的双颊浮现出了些许浅淡的红色,额头细密的汗珠渗出来,说明了那药已经流窜至他的全身,现在已经开始发作了。
“雩祈,交出解药吧。”杜敬之直言,“我武功强于你,你也不想我硬来取药吧。”
雩祈冷笑一声:“那你信不信我大喊你非礼我,让客栈所有人都来看看他们江湖的武林盟主都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在半夜三更轻薄弱女子,比采花贼还无耻。”
杜敬之听他这话,额头青筋直跳。
他握着冰冷的茶杯,一连给自己灌了两三口茶水。他喝得有些急了,那水液就顺着他的下巴和喉结往下淌。
水珠挂在他的喉结上,雩祈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发觉自己干什么什么蠢事之后,他小脸一下涨得绯红。
若是旁人中了此药,在烈性的药效下定然承受不住,恐怕立马就会化身为禽兽扑上来,也就只有杜敬之这种武力高强的人还能生生忍住,不过时间一长,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杜敬之静静地看着他:“在那之前我会先点上你的哑穴,在下也不想出此下策。”
雩祈面色骤变。
他算来算去,错算了杜敬之的武力值。他单知道自己男扮女装之后,这些正道人士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不会对他出手,可是没想到他们武力值已经强到了会忍着如此强的药效不发作,偏偏在这个时候还能过来威胁他。
雩祈狠狠闭眼,他颤颤巍巍地说:“不行啊,杜敬之,我这没解药。这种药是我们魔道女子专门研发出来睡她们想睡的男人,只要下了此药之后,必须同人交合才能解开。”
他睁开眼睛,一只手放在对方面前:“你先别冲动,你的友人雪玉京就在隔壁房间,只要你去和他交合,这药必定能解。再不济你去找位女子同你春风一度,你这般好看,定然有不少江湖女侠愿意……”
杜敬之却越靠他越近。
“你你你、等等等等,别冲动€€€€!!!”雩祈突然发现自己的哑穴被点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对方。
“原来这就是雩少侠本来的声音啊,很好听。”
方才情急之下雩祈飙出了自己本来的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杜敬之突然要说这个,他一点都没有感受到被夸奖的喜意,只觉得杜敬之这人老奸巨猾,真是好生可怕。
“少侠不知一个道理,谁犯的错就应该由谁来弥补承担,断然不能将无辜之人拉入我们的争端之中。”杜敬之微微一笑,对着雩祈道:“失礼了。”
……
…………
杜敬之就是王八羔子,果然正道人士都是黑心的,他这个正道魁首也是黑的,外表看着是个好欺负的白汤圆,其实内里也是黑芝麻馅的。
雩祈简直眼前一黑,他从来没想过屁股针打起来会这么痛,虽说他在写的时候非常放肆香艳,可实际上他从来没有真的体会过,也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摁在榻上。
关键这一切还都是他自找的,就算是求神拜佛也无门,全赖他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
雩祈恨得牙痒痒,趴在床上质问杜敬之这个大猪蹄子:“明明这药效只需一两回就能解了,后面那五六七八回是怎么回事?!”
这个绝对不可能用药效太强能解释通吧!!
他杜敬之这就是在打击报复!!!
爱写话本泼污水的魔头(6)
杜敬之当然不会承认此事了, 他轻咳一声,稍稍掩饰脸上的尴尬。
“雩少侠多虑了,这都是你们的药品级顶尖, 效力太好。”杜敬之面不改色地撒谎, 还在慢条斯理地给身上穿着的衣衫系上腰带, 任谁也看不出来他是在胡说八道。
雩祈都有些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给唬住了。
莫不是这药真的能力太强了, 所以让杜敬之也束手无策?
总不能是他现在魅力太盛把杜敬之给迷住了吧,以前可没听说这位武林盟主好龙阳呀。
雩祈捶着软枕,又无端地回想起自己之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杜敬之无情拖回去的场面, 顿时又羞又恼, 连耳垂都给红透了。
好在杜敬之也不是完全狼心狗肺薄情寡义,在拿他解完毒之后还给他清洗了一遍,没有完全让他如同一只被橄榄的破布娃娃一样扔在床榻之上。
不过现在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目前哪怕是不绑着雩祈,他也动不了,感觉浑身酸痛,尤其是屁股, 连坐都不能坐了,只能趴着。
折腾了大半夜才睡着。
天刚露出鱼肚白,雩祈就迷迷糊糊地醒了,他掀开惺忪的睡眼, 见杜敬之坐在床头, 正探手过来扯开了他的外衫。
雩祈一个激灵,连忙拍开了杜敬之的手, 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一脸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
他还以为杜敬之又要兽性大发, 对他做出禽兽不如之事,他的屁股已经肿了,要是再来几回的话下半身恐怕都要瘫了。
杜敬之握紧了手,又放开,脸上还有些许的愧疚,他垂眸淡声道:“雩少侠,在下只是想为你上药。若是那些伤处都擦上了药,之后恢复得就会更快些,不至于疼上几日。”
雩祈磨牙,有些愤怒:“你以为罪魁祸首是谁!”
他深呼吸一口气,说服自己不要去跟对方计较:“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你动手。”
杜敬之也没有非要强硬地来帮他上药,说完这话之后就将手中握着的药瓶子给放下来:“若是擦不到的,可以让在下代劳。”
雩祈嘴硬:“才不会。”
杜敬之正人君子地转过身,背对着他,半点都不担心他会偷袭。
雩祈在心里嘀嘀咕咕,又偷偷地小声骂了他一两句小人,不知道杜敬之背对着他,在嘴角轻轻扬起了一抹淡笑。
雩祈身体的柔韧度极好,不然昨夜也不能被摆弄出那么多个姿势,可他上药时没轻没重的,总是会弄疼自己,发出嘶嘶的疼喘声,眼角都飙出了泪光。
可是他还念着自己此前同杜敬之嘴硬的话,根本做不到低声下气地认错让对方帮忙。
杜敬之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转过身来:“雩少侠,让我来吧。即便药是你下的,所以合该你来偿还,但是那么多回也是我不对。我以前在药谷待过一段时日,于上药一事尚且有些心得。”
雩祈眨了眨眼睛,没注意到他用上了“我”字,关系也变得比此前亲密了些。他也觉得没必要为难自己,本来就是他杜敬之害他至此,他为何要忍痛挨累呢。
“好、好吧,那你一定要轻点。”
杜敬之微微抬眸,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一头墨发披散而下的美人羞赧垂睫,双颊浮着桃花一样的色泽。
他面向着他,还很乖地自己掰开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