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
明南知觉得这酿出来的梅花酒,比他以前喝的酒要烈,带着梅花淡淡的清香,很好喝。
相公酿酒酿成功了。
秦青灼喝醉了也不发酒疯,到了床上就扑到了明南知身上,弓着身子去嗅他。
唇齿间轻轻的磨挲他雪白的皮肤。
明南知抱住了秦青灼的头,雪白的脖颈下意识向上仰起。
……
彭大儒在京中颇负盛名,秦青灼早上穿衣打算去了,他把酿好的梅花酒放在桌子上,写下了几句话,让明南知把这酒送给卫大夫和师兄们。
秦青灼到了太学内,太学里设有一个大台子,一位老者穿着长袍,胡子花白,目光如炬。
周围都是书生们还在喧闹之中。
秦青灼站在人群中,在台子上还有几个座位,应当是太学的夫子们坐的,秦青灼眼瞅着在书铺遇见的中年男人坐在上方了。
书生们纷纷没了声音。
中年男人站起身:“这次是彭大儒为诸位讲学,等彭先生讲完后,可随意提问。”
“是,祭酒大人!”书生们拱手道。
秦青灼在人群中没想到中年男人是祭酒。彭大儒开始讲学,他说话有高有低,秦青灼渐渐听着有些心得。
他将彭大儒所讲记在心中,等回到家里再慢慢的思考。
彭大儒一共要讲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中途会休息一刻钟。太学是朝廷承办的最高学府,已经为来听学的书生们准备了糕点和茶水。
秦青灼没有去吃糕点和茶水,反而借着这次进入太学的机会,在太学里到处逛一逛。
遇见€€着胡子的老者,秦青灼便会上前去交谈一二。
老者很耐心的回答了秦青灼的问题。
秦青灼向着老者道谢。
“不用谢,传道解惑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你的问题和其他人的不一样。”老者从秦青灼的问题中可见秦青灼有不同的见识。
秦青灼一连又遇见几位老者,纷纷向他们提问。
等一刻钟到后,秦青灼回到讲学的场地,下半场有许多书生已是昏昏欲睡。
秦青灼还是精神抖擞的,他认真的听着彭大儒讲学。
文无尘也在人群之中,他对彭大儒极为尊重,一直在听他讲课。王生水也来太学凑热闹,他拿了一把折扇,桃花眼微挑,端坐在蒲团上,上身挺直,身姿修长挺拔。
过了半个时辰,书生们开始走神了。从各地上京赶考的书生要坚持得久一些,他们都有一个新鲜的劲儿,就想听听能讲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京城本地的书生大多是家中富贵之人,早就对彭大儒有所了解,家中又有长辈请来的良师教导索性就放任自己懈怠了。
秦青灼听得认真,彭大儒在台上注意到他,微微侧目。
秦青灼的长相在这一众书生极为出众,祭酒也认出了秦青灼。
文无尘和王生水声名在外,太学中的夫子们都认得他们。
彭大儒讲完课后,有书生围绕着他问问题。
秦青灼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文无尘看见了秦青灼,他对秦青灼印象深刻,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兄。”
“文兄,也在这里。”秦青灼回礼。
“秦兄果真也通过了乡试,我还听说秦兄是淮郡的解元,果真不凡。”文家在文坛的地位特殊,众人见他去和秦青灼说话,便分了一二心神落在秦青灼身上。
见其秦青灼的素雅衣袍,心思万转。这料子是他们素来瞧不上的,但秦青灼周身的风度却宛如明月昭昭,他们丝毫不敢轻视。
“文兄,在淮郡一别多日不见,文兄风采依旧。”秦青灼说了一句客套话。
文无尘和秦青灼寒暄几句,前面的人变少了,文无尘拱手向彭大儒提出自己的问题,等文无尘之后就是秦青灼。
文无尘驻足。
“学生想问《大学》中如何定义君子二字。”
彭大儒的神色慎重,他想了想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所谓君子者,先慎乎德……”
这是《大学》中的原话,秦青灼本以为只有这一句话,不料彭大儒继续道:“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森*晚*整*理非诸人……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秦青灼细细琢磨,周围的书生们面露沉思。
“多谢彭先生。”秦青灼心中已有了想法。
彭大儒哈哈大笑,看向秦青灼:“那都是书本上的死知识,更多的你只要记住君子修行内外就好了。”
秦青灼见彭大儒离开了,他有些恍然。原以为大儒都是一副迂腐的样子,没想到这位彭大儒并不迂腐,相反说话显得大道至简。
显得更亲切,也更有逼格了。
秦青灼心中向往。
……
待到太学开了讲学后,众人又纷纷回到家里闭关读书。明南知把梅花酒送给卫大夫和两位师兄。
卫大夫和两位师兄都是赞不绝口。
“这酒比我们平常喝的酒更烈,味道更加醇厚。”
古代的浊酒没有多大的酒味,男儿又偏偏喜欢喝烈酒。特别是边疆苦寒之地,烈酒不仅是为了饮。
古人其实早就知道要消毒,所以在匕首接触到皮肤时便用匕首在火上烤,然后饮上一口酒喷在匕首上。
古代医疗条件落后,把匕首用在火上烤是为了促进血液的循环,有助于在拔出身体的箭头时减少疼痛感和出血量。
饮酒喷在匕首上就是为了麻醉和消毒。
“这酒是哪买的?”卫大夫问道。
“这是我相公酿造的。”明南知不好意思的垂着眼眸说。
“南知你的丈夫是一位手艺精湛的酿酒师傅,我们可以给钱买你们的酒。”杨师兄急忙说道。
他实在是好这一口。
“相公他不是酿酒师傅,他现在正在备考会试。”明南知解释道,心里也是哭笑不得。
相公酿的梅花酒太受杨师兄的喜欢了。
卫大夫一愣,那他的徒儿还是举人夫郎。
“难得还是读书人,读书人这般豁达,还让夫郎来学医,此人是真君子。”在卫大夫眼中没有男女,哥儿之分,他读医读得痴了,甚至在眼里没有美丑之分,只有骨头之分。
他夸赞人好看只会觉得他的骨头真好看,是真正的透过外表去看内里的人。
“竟然还是举人。”杨师兄开玩笑:“南知,你以后不会当官夫郎吧。”
明南知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他只是笑了笑:“杨师兄莫要调侃我了。”
卫大夫叹口气:“要是这酒能量产出来运到边疆,不知道多少军士要受益。”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明南知把这句话暗暗的记在心上。
今日又是跟在卫大夫身侧学习,明南知晚上回到家中,秦青灼早就洗漱完了,拿着书卷在烛光下看。
“相公,你酿的梅花酒,师父和两位师兄都很喜欢。”
秦青灼放下书卷道:“他们喜欢就好。”
明南知把卫大夫的话告诉秦青灼。
古代做酒从做酒曲、备料、蒸粮、摊凉、发酵、蒸馏这几个步骤,秦青灼做得最不同的就是发酵和蒸馏。
秦青灼把酿酒的方子写下来。
“南知,你可以自己酿酒,等合适的机会再把酿酒的方子传给卫大夫。”
“相公……”明南知吃惊的望向秦青灼。
秦青灼:“卫大夫与你相处的时间不长,我也不知他为人,所以还需等个机会把方子给他。”
明南知根本不是吃惊于这事,在烛光下秦青灼的相貌英俊,眼眸里荡漾着微波。
“南知,你看我干什么?”秦青灼带着笑意问道。
明南知有时候觉得秦青灼很恼人。
……
会试的时间越来越近,天气也渐渐变暖了,众人越发不敢和连大人一起走了。
连大人只好孤单单的一个人回家。
他回到家中还是有人暗地里送了礼过来,连大人连忙让管家退回去。
“这个时间万万不能收礼,不然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朝中众人都眼红会试主考官的位置,因为主考官天生亲近考生,但连大人和书生们早就有仇了。
有时候陛下的一些做法让人摸不着头脑,懂的人都在暗暗的心惊,可惜陛下沉迷于修道,不理政务。
金龙殿
建康帝穿着道袍坐在龙椅上,御桌上摆放着朝臣的奏折。
昭德太子立在一旁。
“太子这些政务你处理吧,最要紧的是会试之事。”建康帝话锋一转:“当然还有国库亏空的事。”
说罢建康帝又出了金龙殿。
待建康帝走后,太子直起身子来处理政务。
他早就熟悉了大楚的政务,常常为建康帝收拾烂摊子。大楚的朝臣也明白太子的地位不可动摇,只是太子的下一任皇孙还有动摇的地方。
太子宠爱陈庶君和顾英,对太子正君和嫡子顾煦并不重视。有朝臣劝诫太子不可宠妾灭夫,太子温文尔雅点头应是,却是一点也没改,我行我素。
朝臣无奈。
太子唯在男色糊涂,陈庶君家中本就是小吏,末流,还没有品阶。太子把陈庶君家的人抬高了,让他们不仅享有荣华富贵,还拥有权势。
太子正君的娘家忠义伯府却是一点好处没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