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头非常豪气地给博瑞科普了一下桃花的定义,总结道,“要不,你努努力成个神?”
“踏破虚空后,总能找到桃花的。”
博瑞:“……”
可恶,那他岂不是不止二十年?
表演完自己的绝活的韩老头不顾受伤的小家伙们的心,开始给小家伙们上课了。
异界的简单阵法和这个时间的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相比起来也要复杂也简单许多。
复杂的地方在于理论学习上,它更加强调贴合法则与规则,这种层面上的难度更加难以理解,但简单也在于,学会后,使用阵法会比平常绘制阵法要来得容易。
当然,太深奥的东西韩老头不和学生们说,他们还没到学习的时候,他教他们基础的阵法,也只是为了教他们符咒学。
不得不说,韩老头对这个位面是有些嫌弃的。
施加魔法需要念长长的咒语就罢了,阵法还越画越繁琐,很多地方像是刻意不像让人学会多留上去的,而不是真正需要的。
这让阵法的普及变得更加的困难,也使得那些阵法和卷轴变得更加的珍贵。
在韩老头他们那,符修是最不值钱的,因为但凡踏上征途的修者,都会符咒学阵法学,只是多或者少的区别。
所以,韩老头从准备开课的时候,就想着要给学生们把阵法和符咒普及了,最基础的得会,怎么说也能用符给自己念咒争取时间吧?
他可真是为学生操碎了心。
抑扬顿挫地上完一堂课后,他不忘记再三叮嘱学生,“命难违,所以转运的东西一定得给我收好了,把他们当成你们对象对待,别弄丢了啊。”
“明白!”拿到东西的学生们齐声回答,虽然不懂到底有什么用,但还是更加上了心。
下课了,老头乐呵呵地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小家伙们有十多分钟的休息时间,他们都在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一堂课的收获。
不得不说,韩老头给他们带来太多惊喜了,他们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确信自己的老师们是如此的神秘莫测且十分强大的。
“韩老师这么轻易地就说让我们成神,难道他也是一个神灵?”有小家伙不负责任地猜测。
而在众多吵闹的声音中,本该十分活跃的博瑞却一声不吭。
纳维斯第一时间察觉到博瑞的颓废,歪头看向对方,“博瑞?”
博瑞蔫蔫地趴在桌面上,掀起眼皮和纳维斯对视,“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没有了前进的动力。”
纳维斯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他给博瑞想烂主意,“要不你去追维尔拉?我想,甜妹维尔拉还是很乐意吊着你的。”
博瑞哽住,“纳维斯,这个提议很好,下次别提了。”
纳维斯耸肩无辜道,“这么一想,是不是又很有动力了?”
博瑞:“……”
以毒攻毒是吧?
纳维斯弯着眼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晌在博瑞快要恼羞成怒的时候才忍着笑安抚道:“好啦博瑞,我知道的,你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英俊帅气的行子,竟然二十多年都是单身,还被盖章这个世界没有桃花。”
博瑞重重点头,纳维斯又道,“可我们学业很紧的吧,毕业十年都在斯克里奇的规划内,说不定完不成还得延毕,那就更长了,找不到对象不是很正常吗?说不定未来真的得成为神灵,才能毕业呢?”
博瑞……被说服了!
对哦,就斯克里奇这剥削样,说不定他二十年后都在斯克里奇的掌控之下,想想也没有恋爱的机会吧?
这么一想……
“完了,”偷听他们谈话的赫伯特也瘫在桌子上,“这么一想,我突然也没动力了。”
竟然还要被斯克里奇折腾二十年?
€€€€
韩老头下课后就像赶着去投胎一样,溜溜达达地就要没影了,还是谢熙辰眼疾手快,才勉强抓住了老头的尾巴。
韩老头呵呵一笑,“是小谢啊,找我聊什么呢?”
他心底有些发虚。
这种世外之人看不清命运轨迹就算了,容易招来重大变化也就罢了,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越是能看透命运的人,越不乐意去改变命运,韩老头早年轻狂过,吃亏后现在佛系了不少。
所以他是真的怵谢熙辰这样的不按命运走的人。
当然,这不是他看见谢熙辰就心虚的原因。
最大的原因是,谢熙辰这个小混蛋啊,他会守着人写教案!
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就因为迟交了教案小半天,这混小子,就敢在下一次天天守着他写教案!
他喝口酒吧,谢熙辰微笑着把酒换成咖啡和茶,“二选一,喝酒误事。”
他吃口烧□□,谢熙辰又是一个没收,然后换上噎人的糕点,“和浓茶一起吃更有效率。”
他想睡个觉吧,谢熙辰更过分,直接把他送到一根绳子的吊床旁边,美名其曰,“没做完任务的老师,只能睡这种吊床,您看要不要……?”
要啥啊要,他老头子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偏偏人家小谢的态度还挺好,就是油盐不进,让韩老头现在看见他出现就浑身打颤,像是又要被检查教案了一样。
怕得很。
谢熙辰也知道自己之前的事情做得不厚道,他轻咳几声,厚着脸皮请教,“您之前一直说,运可改,命难违,能详细地和我说说吗?我不是很能理解。”
他顿了下,举了个例子,“假如a命运说他会断腿,但我这个命运之外的人来了……”
韩老头摇摇头,叹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小谢啊,你是世外之人,你不懂命运的沉重。”
“你给a避开了车祸,让a留在家里,但a早晚也会出门,也会再次遇上车祸,这是不可逆的。”
“或者说,这是a的劫,强行改变,反而更让人感到无力,命运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
谢熙辰一愣,心不住地往下沉,“可我有这个实力护住他们一辈子呢?”
韩老头定定地看了半晌,“你能护住高级魔法师,魔导师,法圣,能护住已经接触法则的传奇法师,神明吗?”
谢熙辰:“可……”
韩老头摆摆手,“就算你能做到,你护了一辈子,那他们才是真的毁了。”
谢熙辰沉默不语,这不是他想得到的答案。
韩老头却摇头苦笑起来,“我年轻的时候,也觉得我无所不能,我知晓任何一条命运线,我挥挥手就能让命运线相交,我认为我是世界的中心。”
“可事实上呢?我收了一个命途坎坷的弟子,我想给他改命,到头来,他每一个坎坷都避无可避,而我……差点酿成大错,成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坎。”
“后来越是钻研命理,我才明白,这世间就是这么的霸道,运可改,命终究难违。”
谢熙辰还是不说话,或许像他们这样的人,总有些难以言明的固执,又或者说,他们都不信命,更相信自己。
老头太懂了,他就是这样,越是看得清,越不想相信。
他拍拍谢熙辰的肩膀,“多的我不说,你也懂,我只能劝你,不要把孩子圈养起来,还是得多捶打,才有机会,跨过那一道道的坎的。”
谢熙辰抓住重点,“您的意思是,命难违其实是指,他们命运中的每一次劫数,难以避免,但不代表,最终的结局,不能修改?”
韩老头哈哈大笑,“可以这么说,不要试图给孩子挡灾,他们的灾数都是定好的。”
但他的话语,却给谢熙辰一个提醒。
他虚心求教,“那若是我将劫数提前呢?比如a在60岁的时候出了车祸一命呜呼了,我在他20岁的时候就给他出了,是不是代表二十岁的他更容易避过这个死劫?”
其实也是想问,是不是劫难在就行,什么样的程度,其实都可以商量。
韩老头还没想过这个可能。
他沉吟片刻,“理论上可行,但……”
“好的,我明白了。”谢熙辰点头,他会去试一试的。
韩老头哽住,他没好气道,“急什么,我不是给你出主意了吗?”
谢熙辰凑近,继续虚心请教,“您说?”
韩老头气大,“不是说了,运可改,改运改运,等劫到的时候,把运改了,过的把握就更大了,懂了没?”
“可是,一个人一生的运气,也是有限的吧?”谢熙辰可不会被忽悠到,“生死劫需要的运肯定多,都聚过去,那平时不就没运了?”
他一下就明白韩老头说的改运是什么意思,毕竟大家都是体面人,正常人,也没可能用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改运方法,吸收他人的运道。
那就是安排自己这一生的运道了,但运道就那么多,都去补贴生死劫了,平时得倒霉……
谢熙辰恍然大悟,“你徒弟不会就是因为这个都穷困潦倒了吧?”
韩老头语塞:“……混小子怎么说话呢,这叫合理利用,没我的安排,他们能活得顺风顺水吗?”
谢熙辰迟疑片刻,“既然是为他们好,那他们为什么还……”
韩老头表现得高深莫测,将拂尘一甩,一副不可说的样子。
“反正,方法已经给你了,别犯我犯的错,走歪路就行。”
“对了,我这有几张符,你……”
谢熙辰微微一笑,“您也说我是世外之人,就不需要人为倒霉了吧?”
那笑容丝丝冒凉气,一下把想使坏的韩老头给弄得浑身发毛。
韩老头尴尬笑笑,“瞎说什么呢,我这都是好符!诶我先走了,那个x老师找我喝酒来着……”
谢熙辰悠悠道,“韩老师,别忘了写教案……”
小老头忙不迭地拎着长衫衣摆就开溜,深怕被谢熙辰污了耳朵,也怕谢熙辰再和他聊下去,真要被这小狐狸把底裤都扒干净了!
事实证明,已经被扒干净了。
结合小老头不停给小家伙们各种稀奇古怪符咒又不解释的表现,谢熙辰合理猜测了一番,也把事实猜了个七七八八。
要么就是徒弟们不清楚,但自己的出丑以及各种穷困潦倒都是师父一手造成的,于是愤而叛出师门,这么多年仍然心心念念这位好师父。
要么就说徒弟们都清楚,自己穷困潦倒也算心甘情愿,但师父一定要让他们出丑且花样百出的丢人,于是愤而叛出师门,这么多年仍念念不忘。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谢熙辰想清楚了,长长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得两手抓才行。”
他还是当不知道吧。
小老头造的孽,小老头自己去赚学生的原谅,跟他谢熙辰可没有什么关系。
当然,说是这么一说,谢熙辰也不是就当甩手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