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夸夸小夫郎 第2章

二柱听后叫停狗子,仰头望着狼狈的俞安哈哈大笑,“哦,原来就是你呀,我娘说你晦气,果然大黄见了你都要咬你。”

他小眼睛一转,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俞安身上砸,边砸边喊:“去晦气喽,去晦气喽!”

俞安用树干挡住头部,露出的身上被石头砸了好几下,二柱见俞安不骂人不说话,没一会儿便觉得无趣,一脚将俞安的背篓踹倒在地,践踏完里面的桑叶才心满意足的带着狗离开。

俞安坐在树上久久不敢下去,生怕那只大黄狗杀个回马枪。

等俞安回到家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应财早就午休结束在院子里做起木工,看到俞安背着满满一背篓的桑叶回来。

“小俞采完桑叶回来了?”应财停下手中的活,关心的又说,“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出门找你去了。”

俞安回想方才的经历,不想让应财担心就说:“路上遇到小孩子,逗了一会儿。”

“嗯,你进屋歇着吧,我来喂蚕。”应财将儿媳赶去屋里,自己提着背篓进了养蚕的侧房。

俞安坐在长条凳子上,刚才还委屈到不行,现下又被应财的举动暖心到。

至少公公对他是极好的。

日落西沉,这一天算是过去了,可应有初迟迟不见醒来,站在他床头的两人气氛明显沉重低落。

“小俞,夜里记得仔细点有初,要是醒过来了,一定要喊我。”

“知道了,爹。”

应财不舍的看一眼儿子,长叹一口气走向自己屋里。

俞安小心翼翼地爬到床里侧,挨着应有初躺下,夜里为他特意留了盏灯不敢熄灭,他一双大眼紧紧地盯着应有初不敢睡觉。

他怕睡死了错过应有初醒来。

长夜里,红烛时不时的发出轻微的爆破声,烛泪静静流淌在桌面上。

应有初熬夜写完研究生毕业论文,还没来得及爬到床上休息,伏着桌子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好长,好长。

他像是坠入漩涡中,身体跟着旋转不停,不知过了多久,眩晕感好不容易没了,脑袋却突然像针扎一样疼。

应有初缓缓睁开双眼,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昏暗的烛光下,和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对上。

“相…相公…”

一声怯懦的声音传进大脑,应有初瞳孔地震。

你谁?!

第2章

应有初有个爱看网文的室友,某天,那个室友兴奋地告诉他看到一篇小说里有个和他同名同姓的人物。

他正逢老教授的课冗长又无聊,就让室友发过来瞧瞧。

书中的主角是个皇帝,登基不久但是管不住一颗想要旅游的心,时常打着微服私访的名义带着几行人就四处玩乐。

和他同名同姓的人三十多岁中举,做了个地方官,仗着天高皇帝远就作威作福,贪污受贿,强抢民女,草芥人命,简直无恶不作。

谁曾想,皇帝微服私访到他的地界,他还在天子眼皮下蹦€€,结果可想而知,他被满门抄斩以平民怨。

他懂了,这个反派出现的目的就是给皇帝的民声威望加一的。

那天下课后,应有初一本书敲在室友的头上骂道:“你才是大贪官。”

室友嬉皮笑脸:“以我多年看文的经验告诉你,建议你全文背诵,当心你真的穿书。”

应有初记得当时还骂他有病,现在想来真是后悔,怎么没听室友的话全文背诵呢?

书中这个朝代叫大越朝,一个架空的朝代,这个世界拥有三种性别,除了男女这两种,还有一种是哥儿,具有男性特征却能怀孕生子。

但哥儿的社会地位比女性的低一等,仅仅是因为哥儿不易怀孕,不好生养,所以哥儿一般嫁给没钱的百姓当夫郎或者给有钱人当小妾。

对此,应有初表示嗤之以鼻,他最讨厌性别歧视了。

如今,应有初穿到大越已经三天了,他逐渐接受自己穿书这个事实,无比庆幸自己穿过来得早,原身才十八岁,还没当上贪官,一切都来得及。

原身年幼失母,父亲是村里有名的木匠,凭着一身好手艺赚了不少银钱,才有资本供年幼的原主上学读书,十二岁那年考试上童生,一时名声大噪。

而他听到的夸赞多了,自然也觉得自己是封侯拜相之才,平时对村里的人更是多有讽刺,认为和这些泥腿子生活在一起不符他以后高贵的身份,后来这不满延申到对自己父母身上,觉得是他们没有给他一个世家出身。

然而原身以为自己是天降紫微星,之后读书逐渐松懈下来,这就导致他考了六年都没考上秀才,学堂的夫子拿他做反面教材,用“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来警惕学生。

偏生这句话被村里上学启蒙的小孩传到村里,还给大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夫子这句话的意思,原身觉得丢了颜面,竟设计想要陷害这个小孩子。

不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进去了,原身是想推这孩子落水,结果自己先没站稳掉河里了。

这小孩不知道原主想害他,见他落水还找人帮忙救他,救上岸的原身一直昏迷不醒,后面应有初就穿过来了。

应有初长叹一口气,原身真是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相公,外头热,你回屋坐着吧。”

俞安出声打断他的飘远的思绪,应有初抬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羞涩的哥儿。

这是他一觉醒来白得的漂亮小夫郎。

应有初本来就喜欢男的,俞安也确实是他喜欢的类型,可这进度跨越得太大,跳过了相识相知相爱,直奔主题,他一时间身份还接受不过来。

他暗叹一口气,自他醒来,俞安总觉得他弱不禁风,对他百般照顾,其丧心病狂程度恨不得吃饭都替他嚼碎了。

“无事,我想看看爹是怎么做夏簟的?”

夏簟类似现代人的凉席,如今天气炎热,应有初是没想到古代的天气竟能这么热,怕是快到四十度了吧。

昨天晚上热得睡不着,他一个人悄悄在院子里纳凉被起夜应财撞见,了解他睡不着的原因后,应财一早就进山砍些毛竹回来给儿子和儿媳做夏簟。

应有初上辈子的父母在他小时候离异,并早早的组建新的家庭,从小作为被父母嫌弃的他没感受过父爱。

或许是他拥有了原身的记忆,并不排斥应财带给他的父爱。

“有初你想来试试吗?”应财给竹子劈开一个小口,顺着口子一撕,两根宽度均匀的竹条做好了。

应财从前是有心想要教一教儿子学木工,不想他在读书一条路上死磕,多一门技术百无一害的事,不过原身并不领情,反而瞧不起父亲做这些低贱的活儿。

“好啊。”应有初点头跃跃欲试。

应财教儿子如何剖篾,俞安则是进屋继续织还未完成的布。

应有初听着屋内传来的机杼声,他在外面和父亲做凉席,萌生出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的感觉来。

“爹,今天就能把凉,不,夏簟编出来吗?”

应有初生疏地撕开竹条,要把着竹条撕到五毫米的宽度,这着实难住他了,他已经撕坏好几根了。

“早着呢,这里弄好后,还要去簧,匀篾,煮篾等等,好几道工序,做粗一些也要三四天。”

应有初惊讶,他以为把竹子撕成条状再编制起来就行了,现在才知道做一床凉席竟这么复杂。

“这也太麻烦了,要不别做了。”应有初劝阻道。

这凉席他也不是非睡不可,只是才穿过来对天气有些不适应罢了,这样劳烦父亲给他做,他良心不安呐。

“左右无事,做张夏簟打发时间也好。”

应有初点头仔细看父亲的动作后,照葫芦画瓢也成功做出两根竹条,虽然他的效率极低,父亲做好十根左右,他才做好两根,但这是他成功的一大步。

应财低着头做竹篾思来想去还是对儿子说:“有初,你知道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应有初摇头,他的记忆里没有父母给他解释名字的缘由,不过在村里孩子普遍叫狗蛋,柱子和翠花,和他的名字显得格格不入。

“当年你娘生下你时正逢一位僧人路过化缘,他见与你有缘,我们也想你受到菩萨的庇佑平安一生,便让他给你起名,当时,高僧看过你后,只说‘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不忘初心,方得善终’,你的名字就是取其中二字而来。我和你娘都是乡下人,不懂什么意思,只希望你平安顺遂就好。”

应有初愣神,若原主能不忘自己读书的初心便不会年满十八也不中秀才,更不会落得书中那样满门抄斩的凄凉下场。

父亲和他说这些,是希望他不要太过于执着功名,过好当下。

可惜,真正的原主已经不在了。

“儿子谨记父言。”应有初郑重承诺,原主做不到的就让他来做吧。

两父子相互剖白后皆是沉默寡言,就坐在院子里的阴凉处专心的做竹篾,直到俞安来喊他们吃饭,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俞安,你过来看,这些都是我做的。”应有初迫不及待地想找个人炫耀一下子。

俞安看着地上一小捆竹篾发自内心的夸赞:“相公你太厉害了。”

应有初瞬间士气大涨,他还能再做一百根!

“相公你的手受伤了,我帮你擦点药吧。”俞安执起应有初的手,心疼的说。

应有初倒是不以为意,不过几道划伤,不严重,刚想说没事就看到俞安握着他的手,眼里泛起泪花。

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不知道怕是以为他手断了呢!

“哎,哎,别哭,真的没事呀,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有伤呢。”应有初手忙脚乱的安慰道。

“相公的手是用来读书写字的,不用做这些的。”

俞安眼里的泪珠还是没忍住落下来,应有初一下慌了神,一把将人搂在怀中轻声安慰。

应财在一旁一声不吭,但是饭后他做夏簟时就没再让应有初插手了。

这一下从家人嫌弃的对象变成团宠,他还有点不适应。

闲着无事的应有初将原主的书籍搜罗出来,整整两大箱的书,古时候的书最值钱了,随随便便一本就能卖两三两银子。

原身的家庭条件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好,家有良田十亩,应财还会木工,时常做些编制品到县城里卖。

科举之路费钱,家里攒下来的钱怕是大部分用在原主读书上了,两箱书就足以看出父亲对他的重视程度,应有初心下暖暖的。

结合原身的记忆,他对大越的科举有大致的了解,本身也有考科举的打算。

可苦了他个理工生,吃完高考的苦,好不容易熬到研究生毕业,以为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老天竟然要他重新来过。

不过原身已经是童生,考秀才是三年两次,今年他轮空,也就是说,下次院试在明年春天,他只有半年多的时间学习了。

时间还是比较紧迫,应有初穿来这三天将原身的知识消化好后,很快就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学习计划。

沉浸式学习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应有初抬眼看着窗外天色渐暗,夏日昼长夜短,估摸着现在是七点左右。

他起身抻了抻发僵的手臂,写毛笔字真是又累又慢,要是有钢笔就好了。

对呀,钢笔他做不出来,但铅笔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相公,天黑了,仔细伤着眼睛。”俞安进屋提醒他,怕他温书熬坏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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