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夸夸小夫郎 第12章

“好的,夫子。”俞安正经危坐。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一个时辰结束,应有初宣布下课的时候,两人直挺的肩膀不约而同的放松下来。

教书果然是一件耗人心力的事情。

“千字文要全文背诵,明日我来抽查。”

不过让人全文背诵的确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俞安惊讶得瞪大眼珠子,捏着《千字文》问道:“全部都要背诵吗?”

“注解不用背,只需要背诵正文即可。”应有初揉了揉俞安的脑袋,面带慈祥的说。

俞安垂头丧气的心想,正文也有好多个字呢。

“可是相公,里面很多字我还不认识,可不可以宽限我两日。”俞安抬头可怜巴巴的说。

应有初想起现代将《千字文》编成一首朗朗上口的歌谣来记忆的,于是说:“亲我一下,我教你怎么背。”

俞安没有一丝犹豫的起身在应有初脸颊上来了一记响亮的亲亲。

应有初咳嗽两声清嗓:“既然死记硬背不行,就可以用唱的,听好了啊,我只唱一遍。”

应有初音色低哑有磁性,随口哼唱带着慵懒的气息,意外的好听。

俞安听得入神,被应有初轻敲额头才从歌声中缓过神来并不吝啬的夸奖道:“相公,你唱歌好好听。”

应有初被夸得脸上泛红,俞安第一次看到应有初不好意思,觉得很新奇,继续夸赞:“相公你不仅聪明,还会唱歌,你好厉害,能再唱一遍吗?”

“够了够了,再说就假了。”应有初推开凑近的俞安,“快去背书。”

俞安“哦”了声悻悻地出门,应有初一个人偷偷用手背摸了摸发热的脸颊,看来唱歌这种事他还是得少干。

缓了片刻,他拿起羽毛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开始写写画画。

昨天他仔细观察了家里的织布机,猛然想到他没穿过来前,他曾经在一处少数民族的地方旅游。

那里记载了很多关于丝绸的发展文化史,他就被其中一台改良过的织布机所吸引,现在他正尝试着仅凭记忆能否将那台改良后的织布机图形还原出来。

第14章

大越朝的织布机属于传统脚踏式织布机,想要提高织布的效率最好的方法是改变梭子穿过经线的频率。

也就是丢梭的速度影响织布的速度。

十八世纪欧洲工业革命的开始,第一次出现飞梭,大幅度提升了织布的速度。

主要原理就是在梭子底部增加两个滑轮,就能快速的往返于经线之间,但梭子来回穿梭的动力是由两边弹簧给予的,问题是,应有初目前还没有条件制作出弹簧来。

该用什么代替弹力呢?

应有初倏然想到之前去少数民族旅游时见到的一种手拉式织布机。

在织布机上添加滑槽,滑槽两边放置两个木块并用绳索系在一起穿过头顶的横杆,这样只需要拉动绳索就能使滑槽两端的木块击打梭子,达到快速往返的目的。

他迅速的抓住灵感在空白的纸张上还原手拉式织布机的构造,但他忘了自己的美术天赋不高,画了半天,除了自己恐怕没人能看得懂。

“相公该吃饭了。”

应有初欣然搁笔,招手让俞安进来,拿出刚刚画的图纸分享给俞安看。

俞安接过画纸,全程皱着眉头努力辨认着应有初画的什么,最后通过一团歪歪扭扭的线条猜测道:“相公画的是织布机?”

“对,我画的是改良版的织布机。”应有初兴奋的说。

应有初激动的向俞安解释着该改良织布机,但俞安一脸茫然,因为单看着这张图纸,他是真的想象不出来。

“相公,要不咱还是算了吧,我现在织布速度挺快的,两天就能织出一匹布。”俞安试探的说道。

两天织出一匹布还是俞安谦虚的说法,要是不做别的事,他可以一天织一匹布。

“要是改造成功,一天就能织两匹布来。”应有初骄傲的说着。

“真有这么厉害?!相公别是骗人的吧。”俞安将信将疑,这织布机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随随便便改一下就能事半功倍?

应有初拿回图纸敲在俞安头上,“等着瞧吧。”

他拿着图纸出去,给坐在饭桌上的应财看,应财接过图纸,露出和俞安一样懵逼的表情,这是啥玩意儿?

“爹,您拿反了。”应有初友情提醒道。

应财“哦哦”两声,翻转过来看了半响后,嘶了声道,“有初啊,你好好读书就行,画画不适合你,隔行如隔山,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应有初僵住,“爹,我不是要改学画画,这是我画的织布机改良图。”

“这是织布机?哈哈哈,你不说还真看不出来。”应财嘲笑儿子道。

应有初放弃用图纸交流,直接将应财拉到织布机前,绘声绘色的讲解他的想法。

应财同意的点头,他以一个专业木匠角度来看,应有初的这个方法是行得通的,而且就算不成功,把滑槽一拆,也没什么损失,“嗯,想法很不错,等今天翻完地,我明天试试能不能改成你说的那样。”

“不急,爹您慢慢来,别累着自己。”应有初心疼老父亲。

应财大手一挥,不以为然的说:“这点事还累不着我,想当年,我可是喝两碗稀粥就能下地割一天稻子的人。”

应有初冲应财竖起大拇指:“爹,您不亏是劳模,人民学习的典范。”

“捞馍?馍?相公你想吃馍?”俞安在一旁问道。

应有初转过俞安的身子,把人推着往饭桌的方向走,“相公不想吃馍,想吃饭。”

天气炎热,除了应财以外,两人的胃口多多少少受天气影响,应有初吃了一碗饭就汗流浃背,便放下碗筷不再吃。

俞安吃得慢,应有初无事可干就一个人到院子阴凉处纳凉,一阵夏风呼啸而来扑打在应有初脸上,他感觉风都是燥热的。

他心情浮躁的坐在竹椅上,闭目养神。

饭后,俞安整理完饭桌,看到应有初虽是闭着眼睛,但从深锁的眉头不难看出他没睡着,便轻声说:“相公,刚刚我看了蚕卵,已经有好些都破壳而出了,你陪我去摘一些新鲜的桑叶好不好?”

俞安想着出去散散心,相公的心情应该会好点,便邀约一起采桑。

应有初闭着眼睛“嗯”了声,然后缓缓抬起左手,俞安了然的牵住,将他从竹椅上拉起,应有初顺势给了俞安一个抱抱。

他靠在俞安身上,语气犯懒道:“蚕宝宝这么快孵化出来了?”

蚕宝宝?

俞安抿嘴一笑,相公这是对着他撒娇吗?

“是呀,蚕宝宝饿了要给它们吃饭。”俞安学舌。

应有初睁开眼睛就看见俞安满眼的笑意,用手捏住俞安小巧的鼻头说,“敢学我?”

两人有说有笑的出门采桑,到桑林需要爬过一个三十米左右高的大坡,应有初贴心的扶着俞安上坡后,在坡的侧面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坡的边缘处。

侧边的坡度是笔直的,又长满杂草,如果不熟悉路的人很容易踩空掉下去。

“小孩儿快过来,那边很危险的。”应有初招呼着蹲在地上的小孩。

小孩听见有人叫他,一回头,应有初发现此人正是栓子,便又叫道:“栓子快过来,那边很高,掉下去是会死人的。”

应有初没有乱说,这坡下面有杂草覆盖,看上去软绵绵的,但实际底下全是乱石,掉下去的话十有八九都会没命。

“我这里有饴糖,你要不要?”应有初从衣袖里掏出一颗糖诱惑着栓子,因为俞安喜欢吃糖,但又怕他吃多了坏牙齿,应有初便将家里所有的糖放在他这里保管,然后他再每两日发一颗饴糖给俞安吃。

其实,俞安虽嗜甜,但他以前他根本舍不得买糖吃,那会儿他努力织布攒钱就想着如果没人提亲他就招一个赘婿。所以现在两日一颗糖,已经比以前多得多了。

栓子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丢下刨泥巴的棍子朝反方向跑走了,应有初则在后面大声叮嘱着跑慢点。

走到桑林,茂密的桑叶层层叠叠交错着让阳光难以穿透,应有初现在下面瞬间凉快了不少。

刚破壳而出的蚕宝宝娇弱,只能吃些嫩绿桑叶,如今马上进入七月份了,嫩芽少得可怜,好在蚕宝宝现在还小,吃不了多少桑叶。

不一会儿两人就摘好一篮子的桑叶准备回家,出了桑林,应有初没留意到侧面跑来一个小孩将他撞了一个踉跄。

应有初连忙稳住身形,见撞他的那个小肉墩子正气呼呼的等着他。

“二柱,你这是干嘛?”应有初问。

“都怪你,小爷被蜜蜂蛰了一脸包!我要报仇!”说着,二柱又要发起第二波猛烈的攻势。

应有初眼疾手快的伸手撑着二柱的额头,阻止他靠近,说道:“我说呢,第二天我就找不到蜂巢了,原来是你小子给我捅了。”

他三言两语就把二柱说得有些心虚,“那蜂巢里根本就没有蜜糖,是你在耍我。”

“又不是我让你去捅蜂巢的,怎么能怪我呢?”应有初反问。

二柱被怼得说不出别的话来,使出最后一招蛮不讲理,“不管,小爷今天非要撞死你不可!”

俞安在一旁想要帮忙,被应有初一个“放心有我在”的眼神制止了。

“怕了你了,这样吧,我给你一颗饴糖,行了吧。”应有初装作招架不住的样子说。

二柱眼睛珠子一转,想着,撞他似乎没有什么好处,但放过他就能得到一颗糖吃,很划算呀。

“糖呢?”

应有初拿出刚刚没送出去的糖递给二柱,二柱接过糖一把放进嘴里,生怕他反悔似的。

“二柱,以后还想吃糖吗?”应有初轻声诱惑着二柱。

二柱咂摸着嘴里的甜味,幸福的眯起眼点头。

“那你知道栓子吗?你去和栓子做朋友,我明天就可以再给你一颗糖哦。”

应有初想着栓子现在的情况可能有些自闭,他没办法接近栓子,但小孩子应该能好交流些。

二柱睁开眼睛看着应有初纠结的说道:“我不想和他做朋友,就是他爹带的那些外村人把我的大黄打死的。”

应有初挑眉,原来他们还有这层恩怨,“可那不是栓子做的呀,他爹做的关栓子什么事?再说了,村里别的小孩子都有好朋友,你没有,栓子也没有,你们正好可以做彼此最好的朋友了,你真的不想有一个朋友陪着你玩吗?”

二柱痛失大黄后,就没有别的玩伴,其他的小孩子都不愿意和他玩,现在随着应有初的话一想,栓子也没有朋友,那他们不就刚好能一起玩了吗?

二柱茅塞顿开,愉快的答应了应有初,然后兴高采烈的跑去找栓子玩了。

俞安不解,二柱是村里最调皮的小孩,这样的小孩真的能和栓子玩到一起吗?

“相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因为栓子有些自闭倾向,有个活泼好动的二柱带带可能会好一点。”应有初说。

俞安半懂不懂的点点头,虽然相公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词汇,但现在他已经能够猜个七八分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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