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夸夸小夫郎 第25章

第29章

应有初和陆景时同乘一辆马车,陆景时上了马车后不再摆官架子,热情的招呼着应有初坐在他身旁。

“你再仔细给我说说如何肥田的?”陆景时脸上挂着笑容,整个人看起来温和亲切了不少。

但应有初没有因为陆景时态度的改变而懈怠下来,对待陆景时的态度仍然是规规矩矩的。

两人在交谈中陆景时对他也是越来越欣赏,陆景时估计也听说了他十二岁考上童生后一直没能考中秀才的事,交流中陆景时会暗暗的考察应有初的文学功底,而他都能很好的回答上来。

“看来今年小应终于能有望成秀才了。”陆景时赞叹着他。

应有初先是谢过陆景时的夸奖并表示这考中秀才的事还不能保证。

不知不觉中,两人就到了王神婆住的地方。

彼时处于正午时分,王神婆家房门紧闭,本就是缉拿她,所以官兵也没跟她客气,见房门关着的,就直接一脚大力的踹开。

然而官兵在屋内搜寻半天都没看到王神婆的踪迹。

“可能出去跳大神了吧。”应有初说着。

陆景时疑惑的挑眉,“什么跳大神?”

“回大人的话,就是神婆做法时跳的舞,也叫请神舞。”应有初解释道。

陆景时“嗤”了一声,对巫术表示不屑,“既然王神婆不在,那便留下几个练家子在这里守株待兔吧,其他人就先回衙门审讯田家。”

应有初环顾四周,皱着眉头,他总觉得王神婆是察觉出什么,畏罪潜逃了,可看屋里的陈设又没有多大的改变,没有卷款出逃的痕迹。

等等,卷款出逃?

“你们快找找她家值钱的东西还在不在?”应有初急忙说道。

官兵们看向陆景时,他摆了摆手示意赶紧去搜,众人才开始新的一轮搜寻。

“禀大人,没有找到细软一类的物件。”一官兵抱拳汇报着。

应有初心咯噔一下,王神婆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察觉出不对劲来,果然是混迹社会的人精。

“这王神婆多半是跑了。”应有初道。

他们是来抓人的,却扑了个空,这事放谁身上都不好受,陆景时亦是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一般,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赵县令,这人可是在你管辖的地界上潜逃的,你还不快点封锁城门将人抓回来。”

赵县令一把年纪了,还佝着腰好声好气的回,“是,我这就去办。”

不管人抓没抓到,应有初带路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和陆景时等人先行告辞,陆景时也承诺一定将王神婆缉拿归案,绳之以法。

应有初表示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桑定村找他后,才分道扬镳。

今天的桑定村着实热闹,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就有两个惊天动地的事发生,一个是应有初被太守大人嘉赏,另一个就是田家一家人被官府抓走了。

应有初的事很快就沸沸扬扬的传到隔壁村都人尽皆知的地步,全村的人都来应家贺喜。

这些村民见应有初能得到太守的嘉奖,纷纷来巴结应家,等应有初从王神婆家回来后,来道喜的人也走完了,留下一些村民硬塞的礼物。

应有初看着屋子里堆着的鸡蛋和花生只觉得头疼,这么多,他们就算顿顿吃,也吃不完,想了想和应财俞安两人商量,干脆就办个一天的流水席请全村的人来吃饭。

他刚得了二百两银子,请客也算情理之中。

这样一来,既能消耗村民送来的贺礼又能堵住悠悠之口。这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

晚上,应有初和俞安两人相拥在床上,俞安轻声的问着:“相公,官府的人能抓到王神婆吗?”

“当然能。”应有初肯定道。

虽然古代不如现代这样信息化,但县令下令封锁城门,王神婆又没有马,肯定还在城内,那么抓住她只是时间问题。

就算万一王神婆逃出城,她没有路引,任何一个县城她都进不去,在古代的乡郊野外,野兽横行,想活命都难。

应有初简单的给俞安解释了一遍,俞安听懂的点点头。

说到王神婆,俞安直起身子认真地看着应有初说道:“相公,你早就知道王神婆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是今天才知道的,原来前几天王神婆就四处说我是孤煞星。”

他说着说着又觉得委屈起来,他不是委屈别人骂他是孤煞星,这些年,他听过的脏言秽语还少吗?

他早就不在乎了,他委屈的是应有初瞒着他,偷偷将这件事解决了,说不感动是假的,可他还是希望应有初不要对他有所隐瞒,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对不起安安,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原本我是害怕你听到这些话会伤心才瞒着你的,可刚刚看到你这样子,我就知道我做错了。”应有初跟着坐起来,和俞安平视着说。

“以后我都不会瞒着你了,你以后有什么事也不能瞒着我,我们夫夫一体,不管未来是好是坏都要一起承担。”

“嗯,那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俞安扑进应有初怀中,如同乳燕投林般。

“对了,相公,今天你和太守走后,我看到一个男人,他和爹说话,还叫爹‘弟弟’,”俞安听着应有初的心跳声慢条斯理的继续问道:“相公,爹还有一个哥哥吗?”

“是不是今天站在县令旁边的男人?”应有初问。

俞安点点头,“就是你和我说,他是县令招募的师爷那个。”

应有初想起那个人的眉眼的确和应财有几分相似,但原身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一号人物,这难道是什么蝴蝶效应吗?

“我也不知道,明日我问问爹。”应有初说。

如果应财真的有一个哥哥,还是一位在县令身边当师爷的人,那么他很大概率是一名秀才,可这样一位人物为什么从来没听到应财提过?

翌日,应财在院子里准备改造织布机的部件,昨天,应有初向陆景时推荐了他,让他去教其他的木匠如何改造织布机。

这当然是有报酬的,所以,应财对这件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好不给自己的儿子丢脸。

“爹,不用这着急准备的,太守三日后才会派遣木匠来找你学习。”应有初今天早上吃过早点后一直在应财眼睛旁晃悠,书也没去看。

“你有什么事直说。”应财又不是傻的,这么明显的反常他还能看不出来?

应有初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试探的问:“爹,昨天我在县令旁边看到一个人,他和你长得还有几分相似,你说这巧不巧?”

“不巧,”应财刨着木头闷头又说:“他就是你的亲二伯。”

短短两句话就惊掉应有初的下巴,“亲二伯?”他艰难的开口道,“意思是我还有个大伯?”

应财继续刨着木头,没说话。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应有初问道。

“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当时还没有你,我们就分家了,”应财换了个方向刨木头,又说,“大概有二十多年没联系了。”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在县令手下做事。”应财说。

“那我大伯呢?”应有初问。

“哦,昨天他和我说,你大伯在县令家当管事。”

“爹,你们又是为什么这么久都没联系的?是当初发生了什么吗?”应有初有强烈的预感,当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让应财二十多年都没去联系过自己的两个亲哥哥。

应财放下刨木头的工具,从胸腔里叹出一口浊气,认真的看着应有初缓缓道:“你真想知道?”

应有初点了点头。

第30章

应有初坐在院子的椅子上,做好洗耳恭听的姿势。

“其实没什么特别大的原因,当年我二哥考上秀才,他前途一片光明,那年我认识你的娘亲,很快我们就成亲了,一切都很顺利,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你娘的爷爷曾经做过皂吏,于是家里开始劝说我,让我休了你娘。”应财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皂吏是在衙门里做的差役,属于贱役,若是家中出了一人是皂吏,那便是三代人都不能参加科举。

“是因为怕我娘影响到二伯的仕途吗?”应有初问。

应财点头。

“可,这只是我娘那边的直系亲属三代以内不能科举,并不影响二伯呀?”应有初疑惑。

“这个科举制度是官家上任时才制定的,按道理的确不能影响到我二哥,可这个事情被传得人尽皆知,就算做是一个污点,那时二哥在府县上官学,有了这个污点,他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自行退学,回来后,逼迫我休弃你娘,我不同意,我们闹得十分不愉快,于是,我们就分家并告知所有人他和我们恩断义绝,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大家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事情远不是应财说得这么轻松,当年他的母亲以死相逼让他休妻,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妻子,最后没有办法他只能选择分家。

因为二哥是秀才,是全家的希望,所以大家都向着他,除了明面上的土地是均分的,其他家中的财产他一分都没有。

分家后,他们卖掉自己那部分的土地一起带上家里所有的钱财搬到县城,应财一家独留在村中,当时,村里的人都在说他傻,不知道休了妻子跟着家里人一起去县城里享福,说不定去了县城还能娶一个城里人的良家女子。

关于这些说法,应财一概不理,因为只有他知道,就算没有他妻子的原因,他也不会跟着二哥去县城的。

家中大哥虽然懒散,但为人圆滑,见风使舵,又是长子很得母亲疼爱,小的时候,母亲让他两个哥哥都去学堂读书,独独不让他去,小小年纪的他就肩负全家的农活,大一点后,他赚的钱财也悉数上缴不曾私藏一分,可以说是他把二哥供出去的。

可是在分家的时候不留一点钱财给他时,他就已然看清,这个家,他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旦成了后腿,没有人会帮他,他们只会竭力摆脱他。

“爹,没事,有些人的人性本身就很凉薄,但您现在有我们了,我们都很爱您,所以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最重要,就让陈年旧事都成风而去吧。”应有初安慰道。

应财本来还是有点伤感的,但一听到应有初说他们都很爱他时,老脸一红,挥手赶人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屋看书吧。”

应有初见应财是真的没事后,才回到里屋,他坐在书桌前,心中复盘着应财说的话。

他娘亲的爷爷是皂吏这件事只是个导火索,就算没有这件事,分家的结果也是必然。

二伯考上秀才意味着他将从士农工商中的“农”脱离出来,迈向“士”,一旦形成个体实力的偏差,按照应财说的,能看出他二伯是个重面子的自私人,而全家也偏袒二伯,所以他们老死不相往来只会是必然的结果。

二伯现在在县令手下做师爷,看来分家二十多年他都没中举,依然是个秀才。

应有初轻叹一口气,这次肥田的事情他大出风头,只希望二伯能坚定自己之前的说法,老死不相往来,不要找上门来就好。

又过了几天,到了十一月初,一个官兵奉县令的命令来到应家,向应有初汇报了一个好消息,王神婆被抓到了,今天中午就会在衙门由县令大人亲自开堂审讯。

应有初和俞安两人都决定去衙门围观一下,应财表示他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等他们看完了回来和他说也是一样的。

两人来到衙门,发现威武堂已经被围观百姓层层包围住了,他们只能站在外面听听里面的动静。

“好热闹呀,今天这是什么案子,怎么这么多人来看?”有人问道。

“哟,你还不知道呢,这是太守大人亲自下令调查的,我有个亲戚在里面做事,他和我说,这堂下跪着的老婆子是个巫女,妖言惑众,蛊惑别人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杀了,啧啧啧。”

“虎毒还不食子呢,怎么会有人杀自己的孩子?”

“刚才不是说了嘛,是这个老巫婆子妖言惑众的,听说,她害了不止一个,有好多家都着了这老巫婆子的道。”

“那还挺可恶的,这种会怎么处罚?”

“这我哪儿知道,且看着吧”

只听一声县令一拍惊木,原本哄闹成一团的围观群众瞬间噤声。

“堂下王氏,你可认罪?”一道严厉老成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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