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一出客房就看到应有初一脸惋惜,“相公,你怎么了?”
应有初抬头,“安安,你来得正好,给我五文钱!”
“?”
拿到题目的两人快速的浏览起来,总共有三个大题,分别是经题,作诗,论题,三题中选一题作为回答即可。
这三题出得比较简单,应有初拿出纸笔,选了其中一道有关论题作答,俞安看了半天决定选了经题。
这经题恰好是应有初教过他的部分,其他的论题和作诗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两人伏案作答完毕后,应有初偏过头想看俞安写得怎么样,俞安大大方方的递给应有初看,反正他都是应有初教出来的,他有几斤几两,应有初最清楚不过。
“真不愧是我一对一教出来的,安安作答得很好,要是再加上……”应有初拿着试卷开始给俞安分析讲解,最后问道:“安安你要改吗?还是就这样交上去?”
“就这样交上去吧,改了就不算是我自己作答的了。”俞安回。
应有初点头,两人携手将两份答卷交到收卷的官府处。
“相公,什么时候出成绩呀?”俞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了。
“这种卷子都是当场评阅的,最快今天下午,最晚明日就能知道了。”
俞安了然的点头,开心得回客栈的脚步都轻快几分,能和应有初一起答题的感觉真好。
“下午饭后,我们再来看看有没有张贴公告,没有的话就是明天才出成绩了。”应有初说。
难得来一次府县,两人都没打算在客栈里闷着,本来俞安还想着陪应有初在客栈温书的,但应有初却说出去玩是考前放松。
俞安想了想觉得也是,往日应有初在家看得够多了,出来透透气也是好的。
府县和县城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街道的小商贩比县城明显多了不少,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两人应接不暇。
“相公,你看到没,刚刚那块浮光锦在阳光下竟然会发光!就是好贵呀!掌柜的还说宫里的娘娘也穿这种锦缎呢!”俞安感叹着在府县最好的一家布行里瞧到的镇店之宝。
应有初刚想说贵也没关系,你喜欢我们就去买下来,结果俞安立马接着说:“要是我也会织就好了,这样能卖好多好多钱了!”
“你喜欢吗?喜欢我们就把它买下来。”应有初豪气的说。
俞安瘪嘴摇头,“那料子也就看着好看了,我悄悄摸了一把,还不如我织的蚕丝布柔软,那浮光锦穿着肯定不舒服,还不透气,宫里的娘娘真的会穿吗?”
应有初见俞安眼里带着嫌弃,看来是真的不想要了,轻笑出声,“宫里的娘娘穿的肯定会有更好的料子,是那家布店想借着噱头而已。”
俞安蹙眉:“这不是在唬弄顾客吗?”
“也不算,他们没见过好的浮光锦,自己学个四分像就拿着当招牌了。”应有初说。
“要是我开个店,定然不会像他们一样,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特色!”俞安随口说着。
“安安你想开店?”应有初问。
“没有,我只是随口一说,要是开店的话,我就成了商籍,这样岂不是断了相公你的仕途?”俞安说。
应有初抬眉,还说没想过,连开店有什么后果都想到了。
“安安要是想开店的话也不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应有初故意这么说。
俞安果然来兴趣了,扯着应有初的袖子央求着他将法子说出来。
“这办法很简单,找一个远方亲戚替代你就行。”应有初言简意赅。
俞安不语的看着应有初,末了说一句:“相公,你说我们两家的亲戚有谁能担此大任?”
应有初想到俞安家的大伯,又想到自己家的大伯和二伯,顿时噎住,“好像是没有。”
“想要开店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我们从长计议。”应有初安慰着俞安。
俞安并没有受到大的影响,开店这件事,他本来就不报多大希望。
两人就在府县逛了一下午,中途回了一趟客栈放下买好的东西,又接着在外面瞎溜达,直到在外面的酒楼吃过下午饭后,两人才慢悠悠地到公示处。
此时张贴公示处的地方挤满了人,几乎都是今年来参考的童生。
“这第一名果然又是罗平。”
“只要他交卷,他拿第一完全没有悬念的事。”有人感慨道。
“也是,每次都是他第一,看来看去都没新意了,看看今年排在罗平后面的倒霉蛋是谁吧?”有人探头问道。
“今年第二名……”挤在前排的童生看着公示念道:“应有初,有谁知道这个倒霉蛋吗?”
“……”应有初。
倒霉蛋正站在你后面。
“啊,相公,你居然是第二名!”俞安惊喜道。
然后刚刚还在讨论倒霉蛋是谁的众人齐齐转过身来,看真人倒霉蛋。
“原来你就是应有初呀,方才都是玩笑话,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其中一人朝他作揖道歉道。
这些应有初倒是不在意,他现在对罗平的好奇程度一下就到了顶峰,“敢问兄台,这罗平是何人物?让你们如此感叹。”
“你居然不知道罗平?”众人惊疑,随后七嘴八舌的向他解释道,“这罗平也算是一位传奇人物了,他十岁中了童生,十二岁就考上了秀才,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仕途平遂时,在十五岁那年考乡试,本来都录用了的,听说有位大官见了罗平本人后,以貌丑刷下来了……”
说到这儿,那人还作惋惜之态“啧啧”了两声,又继续道:“后面又考了两次,两次那个大官都是见了罗平又将他刷了下来。”
“……”
短短几句话,让应有初震惊多次,虽然大越的确有这种另类的看脸规定,甚至开始盛行白面书生,为此很多书生都很注重自己的形象。
但一般只要是看得过去,对于那些有才华但貌若无盐的人来说更看重他们的才华呀。
罗平是长得有多丑,才能让那个大官三顾茅庐,却次次拒之门外啊。
“以色侍人,是不是有点不严谨呢?”应有初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应兄,你未见过罗平,就不要急着这么快发表自己的言论。”那人好心的劝阻道。
应有初噎住,他也知道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但他觉得一个这么有才华的人却因为长得丑而无法实施自己的抱负,真的很可惜。
罗平三次不中举,这些当官的人都不怕寒了天下学子的心吗?
但这件事,应有初也无能为力,他还没有这个权力去改变这个现状。
两人开始寻找俞安的排名,在公示处,应有初在末尾找到了俞安的名字,这次观风有六百多名童生和秀才参加,俞安排在四百八十九名,已经是个不错的成绩了。
“真棒安安,你已经打败了一百多个童生了哦,说不定这里面还有秀才呢。”应有初夸赞道。
俞安都以为自己肯定是倒数了,但没想到是四百多名,虽然他选的那道题是应有初给他讲过的,但答题完完全全是自己写的。
他眼里放光,欣喜若狂,“四百多名耶,太厉害了吧!”
“是呀,你太厉害了。”应有初摸着俞安的小脑袋,鼓励着他,“以后再接再厉,会取得更好的成绩!”
俞安狂点头。
此时已经有人对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了,不过是四百多名,有什么好高兴的?
两人看完成绩就回客栈了,他们逛了一天,现下身子也有点疲惫,应有初找了小二要了木桶、热水和烈酒来。
“相公,你要烈酒做什么?”俞安疑惑。
他不解,前两样还好理解,用来泡澡的,可烈酒又是拿来干嘛?难不成应有初晚上还要喝酒?
“先给木桶消消毒,这样我们用着才放心。”应有初回。
作为一个现代人,出门在外总是有那么些奇奇怪怪的小洁癖,比如餐具一定要用沸水烫过才肯用,这泡澡的木桶也一定要用烈酒消过毒才行。
俞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反正应有初做什么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两人都洗过澡后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俞安虽然身体很累,但脑子很兴奋,在应有初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相公,我居然真的能考四百多名。”
“嗯,你真厉害。”应有初听这句话都快起茧子了。
“相公,你是第二名呢,这次院试你肯定能过,你别紧张。”
“嗯,我知道。”
“相公,你说以后你上官学了,留我一个人在家怎么办呢?”
“你把爹忘了?”应有初说
“哦,对哦。”俞安恍然。
虽然俞安说的很多都是废话,但应有初还是每句话都不厌其烦的回答着俞安。
“相公,今天下午我们去看公示,那个罗平好惨哦。”俞安这会儿的思维比较发散,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长相并不能成为评判一个人的标准。”说起这个应有初还是有些唏嘘。
“嗯,”俞安赞同着,“可他因为长得丑就三次乡试不中,那相公,你长得这么好看,会不会因为长相而中状元呀?”
“安安,长得好看中的是探花。”
“哦,我之前去县城听到一个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他讲了一个长得好看的书生考上进士就被皇上看上,逼着当驸马爷,那个书生为了迎娶公主,还把自家的发妻休了,相公,你要是被皇上看上了怎么办?”
“你放心,没有这个可能性。”应有初直接说。
“为什么没有?相公你这么好,被皇上看上,或者被公主看上也是有可能的。”
应有初无奈的看着俞安说;“要是我考上进士,那也只是个九品芝麻官,皇上怎么可能舍得将自己的女儿低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寒门子弟跟着受苦呢。”
“可书里都这么写的,这叫空穴不来风。”俞安反驳。
“安安,这个成语不是这么用的,再说了,书上写的大多是这些书生想要抱得美人归又能一步登天的美梦罢了,这根本就没有可信度。”应有初耐心对俞安说。
“万一呢?”
“没有万一,安安,你知道当今圣上多大了吗?皇上最小的公主都三四十岁了,早就有婚配了,没有这种可能。”
“那要是宰相的……”女儿呢?
俞安话还没说完就被应有初以吻封缄。
应有初心想,这个话题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既然安安你还不想睡,那我们就做点别的事吧。”应有初不给俞安反抗的机会,低头翻身压上。
俞安扭头躲过应有初的急吻,应有初又吻上他的敏感发烫的耳垂,激得俞安浑身一抖,声音也变了调:“相公,不行的,明日你得去考场,不能做这事。”
“明日只是去考场,后天才正式考试,不碍事的。”应有初嘴唇擦过俞安漂亮的锁骨,断断续续地回答着俞安的问题。
俞安说不过应有初只得放任他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