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景璃语出惊人,雷得应有初和陆景时外焦里嫩的,倒是叶煜辰面上毫无表情,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应有初惊掉下巴,“我的天爷呀……”
一来就这么劲爆的吗?桓王竟然和自己的小妈搞上了!
“这么劲……不是,重要的消息你居然瞒着我们!”应有初抑制不住自己的八卦之魂,“你赶紧展开说说。”
姬景璃不解,“有什么好说的,和我们的大计似乎关系不大。”
“怎么不大了,宜妃是桓王的人,现在又有孕在身,难保不会和圣上吹吹枕边风,她和桓王两人里应外合,局势对我们很不利呀!”
“殿下,你从头说起,有便于我们好分析分析接下来该做何打算,”应有初一脸严肃,“就从你什么时候知道桓王和宜妃通奸…不,偷情…不是,私通的…嗯,那种关系的?”
应有初连说了几个词,一下就暴露他看热闹的心思。
姬景璃斜眼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满足了应有初的好奇心,“小的时候偶然看到的。”
“哦哦哦!”应有初激动的拍手。
姬景璃深吸了一口气,不想理会这个人了。
应有初他们在陆府听热闹,另一边当事人的宜妃在宫中正与六王子交谈。
此时宜妃挥推了下人,她靠在软软的贵妃榻上,六王子立在火盆旁,语气急躁,“大越有如此厉害的武器,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宜妃细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闭眼不看他,“本宫今日也是头一次见,要怎么告诉你?”
六王子这次来朝拜的重要目的就是试探大越的国力,摸清大越的底细,待回国联合乌昌一起吞并大越。
谁料大越直接甩了张神机箭的王牌在他们脸上,计划一下被打乱。
一想到高兹国还要依附在大越之下,六王子就越想越气,一脚踹向火盆,火炭滚落,刹时火星腾飞。
“你疯了,想烧了本宫的寝殿不成?”宜妃瞪眼怒骂。
火炭滚落在冰冷的地上很快没了气息,见没烧到什么,宜妃微微撑起的身子又落了下去,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我的好弟弟,我知你什么来意,不过就算没有这神机箭,你们照样没有十全的把握,别忘了边疆从无败绩的叶大将军。”
六王子转头看向宜妃,愤愤道,“姐,你是我们高兹人,怎么能帮着大越说话?你是不是忘了高兹才是生你养你的地方!”
宜妃听了轻笑出声,她当然没忘记,她就是被她所敬爱的父王强行送来和亲的,她为保母亲和弟弟的平安,甚至不敢在和亲的路上自刎。
她的付出,结果换来了家人的指责。
好在如今她看透很多事,若真由着高兹和乌昌联手攻破了大越,到那时家破人亡,她一个嫁来大越的高兹人境遇又会好上多少?
恐怕还比不上现在吧。
宜妃抚摸着小腹,压下心中的不满,“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如听我的,跟着桓王,助他达成夙愿,即时,你想要的他自然会承诺给你。”
“我费尽心思把你留在京中,当然是想要高兹国好呀,你和桓王二人合作,对高兹百利无一害呀。”
宜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着六王子加入他们,六王子沉默了半晌,呐呐道,“姐,你能把神机箭的制作图纸拿到手吗?”
宜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合着她讲半天,她弟弟一个字没听进去?
还有为什么个个都让她偷东西?桓王让她偷丹药,六王子让她偷制作图纸,当她是什么?
六王子对神机箭念念不忘,最后宜妃只得暂时先答应稳住人,六王子才同意明日和桓王在宫外见面详谈。
第159章
应有初从陆府吃完瓜回来,兴致冲冲的回家找到俞安想同他分享这皇室秘事,还未来得及说,俞安就告知他一个坏消息。
俞三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放心,那边我已经关照好了,俞三不会受到严刑逼供的,只是简单审讯而已。”应有初安抚着大家,“明日我亲自去一趟大理寺,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明日我和你一道去,店里的事务都是我在打理,问起话来,我肯定更清楚些。”俞安担忧着。
应有初知道俞安是不放心他一个人,于是摇了摇俞安的小脑袋,带着宠溺,“好,带上你。”
新年伊始加上万国朝拜,事务繁多,老皇帝又重新恢复了每日上朝的制度。两人便商量着等应有初下完朝再去大理寺。
可没想到他们还没去成大理寺,这事就稀里糊涂的解决了。
原因是这样的,应有初一如既往的上朝,老皇帝似乎还沉浸在昨天阅兵仪式的兴奋中,一大早的朝会,他高谈阔论,精神得很。
应有初站在底下,低着头手持笏板,美滋滋的想着等下有俞安来接他下朝,他可以带俞安去一品居吃上新的菜式。
他正想着,乍然听见老皇帝略含威严的嗓音在叫他,他连忙站出队伍应声。
“爱卿何事想得如此出神?”
应有初跪在殿上,睁眼说瞎话道,“回陛下,神机箭虽威力很大,却准头较低,臣在想,如何研制更加精准的神机箭,如此一来,方能一招制敌。”
老皇帝欣慰的点点头,“应卿实乃我朝肱骨之臣,时时刻刻都在忧国忧民,还望众卿以此为范。”
接着众人一片附和,老皇帝又道,“应卿研制神机箭有重功,朕便嘉封你为正三品工部左侍郎,赐紫袍。”
话音刚落,原本还有小声议论的大臣这会儿皆噤声了,大殿寂静唯有应有初谢恩的声音。
应有初又晋升了,短短两年不到,他从新科进士一路高升到三品大臣,升官的速度简直恐怖如斯。
两年之间换了三套官服,怕是内务府的绣娘闭着眼睛都能做出他的官服了吧。
散朝后,应有初一想到宫外有人接他下朝,他就归心似箭,于是大步流星地朝宫外走去。
“应大人,应大人……”
大理寺少卿在应有初后面小声的追喊着,宫内不可疾行,不可大声喧哗,为了追上应有初,把他急得小碎步都捣出残影了。
应有初顿下脚步,瞅了一眼大理寺少卿额头上的汗珠,沉默了一瞬,“大人所为何事?”
他想,我要和老婆吃完饭才去找你,现在送上门来也不行。
“应大人,下官前段时间接到举报,查封了一家店铺,昨日召见审讯,这才发现此人竟是应大人府邸上的人,实在是多有得罪。”
什么叫才发现是他的人,怕就是因为他的人,所以才随便编造一个理由查封的吧。
应有初面上维持着礼貌的假笑,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没有放慢,“哪里,哪里,若是我府上的人犯了错,大人该如何就如何,既然大人都说到这儿了,在下便顺道问一句,大人审讯得如何?”
“昨日下官就审讯完了,只是误会一场。”大理寺少卿边走边说,很快气息就变得有些喘。
“误会?”应有初脚步一滞,大理寺少卿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冲到他前面。
“什么误会让大人如此雷厉风行的将别人赖以生存的营生,说封就封?”应有初直视着他。
大理寺少卿赶忙后退几步,与应有初保持后退半步的距离,拭了拭汗珠,答道,“下官也是接到上面的指示,说俞三疑似敌国的细作,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先查封后调查。”
应有初“呵”了一声,“可有证据?”
大理寺少卿咽了咽口水,他是真的有苦说不出呀。
昨天他的品级还和应有初一样,今日就在别人之下了,加上老皇帝对应有初的宠爱程度,他根本得罪不起。
一开始是桓王找到他,说应有初可能是敌国的细作,让他从店铺开始调查,他迫于桓王的威逼,不得不听从安排,按照桓王的要求针对应有初,查封店铺,搜查证据,上书参奏应有初。
结果老皇帝并未向着他们计划中的那样对应有初起疑,甚至在他弹劾后,老皇帝岁末还赐菜给他,那时候,他就开始在桓王和应有初之间左右徘徊。
而且应有初似乎和宁王来往也比较密切,他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两边的人都得罪不起,只能将此事拖着。
直到今天,应有初又升一品,他瞧着老皇帝精神尚佳,像是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得罪桓王可能十年之后才会死,然而得罪应有初,他可能马上就没。
重要的是,他把容妍店铺封了的这段时间,不断的收到民众的抗议,其中还不乏有官眷打听到他这儿,他这些日子光是应付那些咄咄逼人的官眷们就一个头两个大。
想通后,他下完朝就立马找上应有初。
面对应有初的质问,大理寺少卿赔笑道,“这就是我说的误会之处了,查封的时候,衙役找到一本很是可疑的书,原以为是细作用密文同敌国往来,结果昨天一审讯,竟然是一本账本。”
应有初愣神,猛然想起俞安是用他教的阿拉伯数字记录的账本,为了方便管理店铺,俞安又教会了俞三等人。
“不愧是大人府上出来的人,记账都是这么的异于常人。”大理寺少卿说起这个没忍住夸赞了应有初几句。
因为昨日他和他的几个下属用俞三说的数字一一比对账本,发现和他说的并无纰漏,而且这种数字使用起来方便又快捷,根本不会是俞三这样的人能想出来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独特的记账方式是应有初研究出来的。
应有初聪慧异人,总能想到一些常人无法想到的东西,对于这一点,他很是钦佩。
本来他是打算改天下个帖子邀请应有初来府上问问的,确保这密文只是用来记账,不是与敌国沟通的密文,那他就解除店铺的封禁和放了俞三。
但见应有初今日荣升三品,他就知道不能再等了。
当然,应有初不会因为大理寺少卿的几句赞美就不准问到底,“原来大理寺都是这样办案的,没有切实证据就封店抓人,发现抓错了道一声误会就算了?”
大理寺少卿识趣道,“应大人,此事确实是下官办事不妥,我马上就放人,店铺也让人拆了封条。”
“大人办案如此草率,根本不把大越的律法放在眼里,看来我得向圣上禀明情况,好好查查了。”应有初完全不买账,“你若是做不好这个职责,多的是能人巧匠。”
事情都没调查清楚的情况下,无缘无故的查封店铺和抓人,明摆着找茬,完了发现找到的是个硬茬,随便服个软就想得到他的原谅?
那不能够,敢欺负他的夫郎那就得付出代价。
大理寺少卿听此言,脸色唰白,“应大人,下官也有不得已之处,您就别为难我了。”
他们在原地聊了小一会儿了,身后下朝的臣子相继走过来,大理寺少卿听到脚步声神情变得急切起来。
“天底下不是谁弱谁有理,你的人大张旗鼓的将店封了,导致这个店铺名誉受损,以后还怎么做……”营生啊。
应有初话还没说完,大理寺少卿打断他道,“应大人,您若肯放我一马,在下可用一件您与桓王有关的隐事相换。”
应有初来了兴趣,他和桓王的隐事?还是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隐事。
“说来听听。”
大理寺少卿环顾四周,他压低嗓音道,“此地不宜多说,应大人请随我来。”
应有初瞅了眼身后的下朝大军,思忖片刻选择跟着大理寺少卿出了宫门,同他一起上了马车详谈。
“现在可以说了吧?”应有初迫不及待地问道。
“应大人能否……”大理寺少卿欲言又止,显然马车这个地方他不甚满意。
应有初面无表情的拒绝到,“不能,要说就赶紧说,外面这些吵,谁会听得见。”
他还急着找俞安呢。
大理寺少卿无奈,只能低声说道,“应大人,您可还记得去年平阳县的事?”
应有初点了点头,大理寺少卿又继续说,“当时押上京的犯人跑了个彭知府对不对?这位彭知府之前在京城时,下官与他有些交情,后来他外派当了知府,我留在京中……”
“说重点。”应有初言简意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