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迷蒙,日落暖橘的光从窗外大片铺进厅房,卷在地面。一身白衣的谢奚沐浴在夕阳的剪影里,浑身好像裹了层毛茸茸的光边。
精美绝伦的一副画。
但谢奚并没有弹奏这架钢琴。
顾寅还记得,谢奚是弹不了钢琴的。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胶着。
走到钢琴边上,身子往琴架上一靠,顾寅低头,定定瞧着谢奚。
谢奚薄唇往下一抿,长睫抖了抖,抬眼望向顾寅,问:“寅哥,你是不想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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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夜吻,小醋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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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着光边的毛茸茸的小白兔子, 惴惴不安抬起头,看上去委屈又不安,小心翼翼。
漂亮死了。
萌死了。
顾寅插在口袋里的指尖微微一动, 差点就条件反射要薅一把兔子毛。
好在忍住了。
目色平静, 顾寅问:“为什么这样问?”
“寅哥, 你发现了,对吗?”谢奚睫毛又抖了抖。
很显然, 是在说昨天晚上的那个亲吻。
谢奚和顾寅都心知肚明。
且顾寅没有否认,淡淡“嗯”了一声。
谢奚垂眸:“果然......”
在顾寅早上避开谢奚探查他额头体温的那一刻, 谢奚就知道顾寅应该发现了。
谢奚问:“寅哥讨厌吗?”
顾寅明明发现了, 却还是任他抱着睡了一晚, 既没有当场抓获,也没有事后表态,而是...躲开了。
一点也不符合顾寅的性格。
再说顾寅躲了一天, 谢奚也沉静了一天。
被顾寅刻意躲开, 谢奚很努力地把自己关在一个地方, 让自己暂时不去找顾寅。
他心中其实存了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因为他还没有见过顾寅避开什么。
看到小白兔子忐忑又难过的样子,顾大爷有点想把他的下巴抬起来。
绝了, 偷亲别人的是你, 你反而一副被人轻薄了的委屈样子是怎么回事??
扯唇笑笑,顾寅说:“说实话, 吓了一跳。”
这话不假, 顾寅是真的吓了一跳。
至于讨不讨厌的问题。
顾大爷其实也思考了。
如果真的讨厌...昨天晚上就算烧傻了, 顾大爷也该是当场捕获这只不知羞耻的兔子, 按在床上一顿暴打才是。
但顾寅没舍得把人打一顿, 发着烧, 窝在被窝里装了一晚上傻。
窗外的昏黄渐变渐暗,橘光和黑幕相互交融。
谢奚的瞳色也越发深暗,他问:“寅哥喜欢什么样的人?”
目光凛锐,带了点意味深长的味道,顾寅审视着眼前看上去漂亮乖巧的白毛小兔子,开口回答:“我喜欢主动...”
“主动”二字刚落,谢奚刷一下从凳子上起身,右手揽住顾寅的后腰,直接倾身亲了过去€€€€
冰凉的唇瓣。
地板上大片的暮光慢慢被月色所替代,顾寅被谢奚抵在钢琴的琴架,意识无比清醒的承受了一个主动又青涩的亲吻。
顾寅:“.........”
兄弟!此“主动”不是彼“主动”啊!
顾大爷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诚实坦白”二字,悉数被谢奚吞了进去。
明明是清冽的气息,却又像是从火山口喷涌而出的熔岩岩浆。
顾寅躲了谢奚一天,谢奚就克制了一天。这一天被拖得无比漫长,心里的黑洞越撕越大,大到差点要把他吞噬。
谢奚拥揽着顾寅的手臂收紧,想要把顾寅融到怀里似的,从唇瓣的厮磨到撬开唇齿,长驱直入,放肆至极。
等两人分开时,远山头上的月亮都挂老高了。
气息絮乱,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稳。
没有月光敢靠近钢琴边上半步,顾寅和谢奚半隐在黑暗中。
起伏着,额头相抵,谢奚指腹轻轻摩挲着顾寅的唇瓣,瞳光乌亮,问:“不讨厌的,对吧?”
顾寅无语:“......”
终于抽出手把兔子脑袋往前面推推,顾大爷头一歪,避开灼热的视线,气息不稳道:“我是这个意思吗!”
可惜色厉内茬,才吓不到小白兔子。
“寅哥...”谢奚低低笑了。
虽然看不太清表情,但能想象出他此时脸上的笑容一定非常好看。
声线也过分犯规,顾寅听着黑暗中砰砰作响的心跳,还没等他分辨出来到底是谁的心跳,不害臊的小白兔子又凑上来了。
双手捧住脸,一口一口啄着,柔软滚烫。
啄着啄着似乎嫌弃不方便似的,在顾寅惊讶的眼神中,环住顾寅的腰,一施力€€€€
顾寅整个身子都快坐到了钢琴的琴盖上。
顾寅:“......”
小白兔好像故意卡着这么个角似的,不让他下来,带着犯规的声音俯身凑上来,继续轻啄着。
等摸到顾寅的手掌,把自己的手指插/进顾寅五指缝中紧紧扣住,那份轻柔也变成了汹涌...
无师自通,越发娴熟!
最后,从来没有揍过小白兔的顾大爷沉下脸,忍无可忍,两指蜷起“狠狠”敲上了兔子头才把人给轰开。
耳朵上火辣一片,顾寅喘了口气,瞪着谢奚:“先下楼!等回房了再收拾你!”
谢奚幽沉目色下都是浓厚的情绪,也问:“寅哥想用哪种方法怎么收拾我?”
咳咳...
明明是很正经要惩罚的气话,从小白兔嘴里说出来,好像变了一层意味。
顾寅老脸一红,脑袋里自发奔跑过一系列108种play...
108种......
都不带重复的...
咳咳...
€€€€
整理好衣服回到二楼,顾寅发现走廊尽头围着好几个人,嘈乱喧哗,议论纷纷。
‘那不是朴桐仁的房间吗?’心里一肃,顾寅直觉出了什么事,松开谢奚的手加快了脚步。
“怎么了?”顾寅问。
几个客人见来了新的人,扭头看了看顾寅。
有人表情戏谑,有人偷着乐但不说话。
倒是房间里传来李敦敦刺耳的声音:“姐姐...啊不,哥哥...你是不是变态呀?”
这才有人唏嘘:“这可好玩了,桐小姐居然是个男人,可真没想到。”
顾寅脸色微变,拨开两个人往房间里面看。
只见房间里朴桐仁坐在沙发上。
他好像洗了个澡,穿着浴袍就出来了,浴袍半开着,没有衣领和首饰掩饰,脖颈上喉结颤动着,还有半敞浴袍之下一马平川的裸露皮肤。
最重要的是,他妆容全卸,假发摘下,和平常示人的漂亮女人完全不一样的一面,彻底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李敦敦童声尖锐起来就像一只土拨鼠,大声说:“哥哥我认识你耶,我看过你的电影,电影很好看,但是哥哥为什么要在外面穿裙子呀?”
门外嘈嘈杂杂的人也像一只只土拨鼠。
一只土拨鼠:“啧啧,大明星啊!我听说他们平时工作压力很大的,一不小心就会变态!”
两只土拨鼠:“不是说娱乐圈很乱?朴桐仁这几年发展的这么好,是不是因为后面有人啊...喜欢他这个样子,所以...”
有一个客人表情有点不高兴:“你们这样议论人家不好吧?毕竟一开始是听敦敦喊着有人晕倒了,我们听见了,因为担心才过来的。再说了,人家爱好怎么样,和我们也没有关系啊,大家都是梅老爷子的客人,在老爷子家里还是注意点分寸才好。”
朴桐仁静静坐在沙发上,勾着腰,半低着头。
他没有穿鞋,赤/裸的双脚塌在毛毯上,脚边倒着一个药瓶,瓶口洒落了几颗白色药片。
顾寅目色沉沉,直接走进房间来到朴桐仁身边。
弯腰捡起药瓶。
“利培酮”的成分。治疗焦虑和妄想等等的...
李敦敦看到顾寅来了,急不可耐地想要分享他的发现:“哥哥哥哥,你看,他好奇怪哦,我一直以为他是姐姐,没想到他是哥哥,早知道我才不要和他一起玩呢,好恶心哦。”
朴桐仁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