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顾寅纯粹的好,谢奚想要的更多。
谢奚所有的薄情寡淡都被顾寅一手养贪了,顾寅每给他一个甜头,都在增添他多一分的妄想。
想要那天晚上一样,看着顾寅在他手里失神,看他明艳的眼睛浮上一层润泽水汽,瞳孔也会稍稍放大,耳垂会一点点变红,还要白皙细腻的脖颈,最想念白瓷上跳动的音符点墨小痣...
得寸,还想进尺。
想拥抱,想亲吻,想滚在一起殷红滚烫,一起融化。
想把糟糕的过去解决,想把最好的自己全部都给顾寅。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
按下接听,手机对面传来已经熟悉的烟嗓:“谢奚,那个人在南江了。”
谢奚淡淡嗯了一声:“苏楠,你在南江吗?”
“你怎么叫我名字了...”苏楠一愣,嘴里的烟差点都掉了,回答说:“我在。”
谢奚:“我们见一面,计划我答应了。”
苏楠声音压低:“你...确定吗?”
谢奚敛目:“不想浪费更多的时间。”
挂了电话,眼睫下掩着丝丝的暗光,谢奚推门,走进了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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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奚换好衣服出来时,顾寅人已经在外面了。
墨蓝近黑的昂贵定制西装,埃及白棉的衬衫,顾寅骨节分明的手指刚从领带上放下,听到动静,侧首望过去,看到了他家新鲜热乎出炉的小白兔。
于是眉宇舒展,脸上绽出笑意,西装笔挺的端庄英朗又被温润所替代了。
顾寅为谢奚挑选的米白色。
这是一种比洁白要柔和的颜色,最衬他家白兔,精致漂亮有余,又不会过于冷洁少了人间味道。
松杉挺拔生长,但顾寅不想让他独处于孤寒高地。
拿过柜台经理手中的一条竖纹领带,顾寅向谢奚走去,亲手帮他系好。
谢奚本身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如今穿上这么一套得体的正装,那股子青涩倏然都敛去了。
他本就长得极其好看,身材更是非常好,还没说一句话,已经吸引了店内所有人的眼球。
柜台经理双目极亮,笑着说:“顾先生的眼光真好。”
顾寅笑了笑,对柜台经理说:“挺合身,后面几套都按这个尺码来。”
柜台经理当然是高兴地应下。
顾寅把自家兔子从头看到底,很是满意:“回家,明天去发布会。”
“寅哥,”谢奚说:“我需要一点时间,我要去见一个人。”
顾寅:“现在?见谁?”
谢奚:“我父亲的一个老朋友。”
“你父亲?”顾寅有些惊讶。
这应该是指谢奚早就去世的生父。
谢奚点头:“说一点以前的事情。”
顾寅问:“在哪见面?”
“北华街。”谢奚从顾寅脸上看出一丝不放心,薄唇上扬,掀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见一面,说几句话我就回来。”
顾寅眸光闪了闪,想了想,同意下来:“行,那你去吧,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谢奚:“好。”
顾寅还是第一次从谢奚嘴里主动听到他说要去见谁。
父亲的老朋友啊...
比起来到南江后的生母和继父,谢奚明显对他生父的感情更深厚。
不过,这兔子是真的要去见什么人,还是不愿意跟自己回家老实交代逃学一个月的事?
顾大爷叹了口气,他之前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兔子像张白纸一样?
明明...藏了不少小秘密...
但好在,以为谢奚在学校封闭式学习的一个月,顾寅早就已经着手做起了背景调查。
在这个世界赚到钱后,顾寅能用的手段方式自然跟着多了起来。
于是谢奚去见人,顾寅也换了个方向,去了另一个地方。
侦探事务所。
这本书里没有交代的,发生在南江大南大门之前的,关于谢奚的背景人生,在这里,顾寅可以得到答案。
带着厚厚一沓的资料,顾寅回到了出租屋。
洗了个澡,打起精神,顾寅坐到沙发上,认真地准备翻阅起这些资料。
资料袋被打开,一张照片夹在一堆资料里掉出,落在了顾寅脚边。
顾寅弯腰准备捡起,在指尖触到照片边角、看到照片上影像之后,瞬间变了脸色。
顾寅:“.........”
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孩。
七八岁的小孩,五官尚未完全长开,比瓷娃娃还要精致漂亮。
顾寅一眼认出这个孩子就是谢奚。
只是让顾寅难以置信的是...
这张照片...究竟是什么人站在什么角度怎么拍出来的...
照片上的小男孩缩在地板的角落里,双臂紧紧环抱膝盖而坐,他穿着短袖和短裤,旁边却燃着冬天才用的电暖气。
他的下巴磕在膝盖上,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乌黑漂亮的眼睛更是毫无温度,紧紧盯着镜头。
哪怕隔着照片,哪怕照片年代久远,顾寅依然能感觉出照片上的孩子对拍照的人,抱有一种多么死寂的冷漠。
就好像是一条脱水的鱼,被永远地定格在了不知夏冬的绝望胶卷里。
因为他的双手和双脚上,拴着银光闪闪、冰冷刺目的锁链。
他是...被锁在了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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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童年,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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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一沓的资料, 每一张纸,每一个字,根本就是一本活生生的虐文。
丧夫的女人, 带着五岁的孩子背井离乡来到南江, 很快地嫁给了一个创业中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创业之路并不顺利, 几经波折,创业的类型换了一种又一种。
创业的困难让本就暴躁的男人脾气更加恶劣, 暴行,毫不留情地施加在身边的妻儿寡母身上。
尤其是孩子。
挨饿、谩骂、打罚、囚/禁...所有古早文里能看到的恶毒继父虐待继子的行为, 全能在资料上看到。
那谢奚的母亲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这样对待吗?
答案是是的。
谢奚的母亲完全放纵这一切发生在她的眼皮底子下。
顾寅这才明白, 为什么谢奚称呼他的母亲是“那个女人”, 也明白了当初他以“谢姨”为突破口接近谢奚,为什么谢奚根本不予理会。
因为那个女人在还活着的时候就没有管过谢奚的死活...
对此资料上给出了一个非常草淡的狗血原因:原来继父才是谢奚母亲真正爱着的人。
这特么单独写出来就又是另一个虐身虐心的狗血辣鸡故事了!
继父是谢奚母亲的白月光,之所以和谢奚的生父结婚, 是因为白月光不爱她, 而她又因为许多世俗原因, 才勉为其难嫁了。
她既不爱自己嫁的男人, 也不爱和男人生的孩子。
所以活该这个孩子就成了牺牲品?
从小就要被这样对待?
更恐怖的是,联合资料上给的一些模糊的信息...顾寅居然觉得, 就连谢奚五岁那年, 生父的那场车祸...都好像有人为操作的可能性。
实在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冷汗淋漓。
这样的草淡生活一直持续到谢奚上初中。
在资料上来看, 谢奚的小学上的很不完整, 大部分时间被疯狂变态的继父锁在家里打骂虐待, 不过等到谢奚初中, 继父的创业开始有了起色, 谢奚有了喘息的空间, 等到高中,谢奚已经搬出去住了。
再然后,谢奚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南江大的艺院。
小黄文里弱不禁风的小白兔,在原文故事开始之前居然是个美强惨。
顾寅看得心都快碎了。
但这之中其实有一些不怎么合理的地方。
一,小白兔高中搬出去住...是怎么做到的?以继父的人设,会让谢奚脱离掌控?
二,谢奚与生母继父的家庭关系差成这样,当初公司查封,他们会和谐到一起外逃?
顾寅:“......”
还有谢奚。
优秀的野外求生技能、超常的建筑结构类技能、对周围人群例如朴桐仁异常行为的敏锐感知,以及,随手能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锋利尖锐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