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有千张面孔 第9章

他顺着姜善的话说下去:“哦?我还当真不知,皇后应当如何取悦陛下?”

姜善靠近了一些,凝视着姬姜瞳仁里的自己的倒影:“不知也不要紧,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朕亲自教你,包学包会。”

“那若是学不会呢?”

“那朕就天天教,直到国师学会为止。”

姬姜忍不住笑了笑:“陛下准备教我什么?看书,还是欢喜佛?道佛有相同之处,要是论起佛道,我兴许能指点陛下一二。”

“欢喜佛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雕像罢了。”他话锋一转,“这种东西国师会了,就没有必要教了,朕教你一些你绝对不会的。”

姜善拉国师到桌子跟前坐下,命人备了一壶清酒,两个小小的酒杯。

姬姜没有办法读姜善的心思,看着那酒杯,还真不明白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陛下这是做什么?”

姜善冲他一笑:“今儿个开始,练交杯酒的喝法。”

在野史里,国师和不少男男女女都有暧昧关系,姜善不知道那些是真是假,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姬姜这个身份,绝对没有和人成婚过。

交杯酒的喝法,姬姜就算知道,也绝对没有实践过。

姜善屏退了侍候的宫人,拿起酒壶给两个人各倒了一杯酒,他推了一杯到姬姜手里。

后者拿起酒杯,姜善则捉住了他的手:“交杯酒,得交换着才行,而且杯中的酒一滴都不需漏,得全部喝下肚,这婚事才能圆满。。””

因为动作并不熟练,两个人交换喝酒,其实是很容易撒到身上的。

要么就是脑袋碰到一起,发出哐当的脆响。

第一次姬姜把酒撒了一些到地上,而且酒喝完了,收回手的时候,姜善的脑袋撞到了姬姜的下巴。

犯一次错误,他们就调整一次,酒喝了三杯,最后才找到了那么一些默契。

在做第四次彩排的时候,事情本来可以进行很完美,姜善却很故意地把酒杯微微倾倒了一些,清酒洒在了他的衣服上。

姜善的眼眸带了几分笑意:“交杯酒怎么喝,国师应该学会了,接下来咱们学下一个步骤,皇后如何替朕更衣。”

交杯酒,更衣,当然还有少不了的入洞房。

虽然两个人都有些情动,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胡闹了一通,姬姜却并不留宿。

临走的时候,爱洁的国师大人还弄了个清洁的小法术,一床狼藉又恢复成先前一尘不染的样子,本来被弄得凌乱不堪的床单连个褶皱都没有。

望着翩然而走的国师,明明在“战场”上是姜善占据主动,这个时候他却有一种自己被采花大盗采了的错觉。

呸,白念现在的脸长得比他好看,占便宜的那个人分明是他才对。

国师算了良辰吉日,钦天监和礼部自然以国师为尊,反正他们没有人能比国师算得更好。

一个月的时间,听起来虽然很是匆忙,可在全部朝臣都为皇帝大婚的事情忙碌,只要大家齐心,总能把事情都准备妥当的。

但这里就涉及到一个很大的问题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齐心为这桩婚事做准备的。

数百年来,国师在大周有很多的信徒,其中不乏一些对国师喜爱得真心实意,不畏生死的。

他们觉得,这次国师要同皇帝成婚,十有八/九是皇帝做了什么手脚。

皇帝大婚,自然是要提前宣告天下,又涉及到国师,这消息简直像是在大周的国土上吹了一阵飓风。

男子嫁娶,虽然并不罕见,但极少发生在世家大族,那些被称为风雅的男子,基本上也都娶了同等地位的大妇,只是好美色,豢养娈童。

或者彼此之间睡一睡,有过不会留下血脉的一夜风流,正儿八经的上宗族,还是一国之母,这还是头一回。

对这件事感到更加难以接受的是国师的信徒们,怎么好端端的,国师就嫁人了,虽然嫁的是皇帝,皇后的位置也不低,可国师不应该是娶人的么。

当然,在他们看来,全天底下也没有谁能够配得上国师。

信徒们感到很愤怒,这比他们自己被一个抠脚大汉玷污了还严重。

就在定好的成婚典礼头两日,为皇帝赶出来的婚服出事了。

婚服原本是大红色的,十分精美,结果婚服上的龙眼睛却泣血,整件衣物都被血液给打湿。

皇帝的衣服,当然不止做了一套,可找出备用的,发现备用的衣物被人剪坏了。

罪魁祸首是很快抓了出来,对方也一口咬死自己没有帮凶,直接就认了罪。

为国师准备的婚服,他们倒是没有毁坏,可这成婚又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只姬姜一个个人穿婚服,那还算是什么事情。

这一个月当中,其实民间也不是没有闹事的,可国师府这边有接洽,传递的大意就是,国师这么厉害,他不愿意的事情,哪里有人能够逼迫于他,况且新帝刚登基,那些所谓的流言,不过是无稽之谈。

用脑子想想也是,皇帝虽然厉害,可想要强迫国师嫁给他,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婚事分明是两情相悦,天作之合。

加上朝廷那些笔杆子引导,大部分人都被很好的安抚下来。

除了国师的脑残信徒,大部分百姓对皇帝同国师成婚其实是乐见其成的。

皇帝大婚免了他们不少税赋,今年粮食又能多留一些。

反正不管是国师还是皇帝,他们都见不着,只要来年还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他们操那个闲心干什么。

没想到这民间没有翻出什么风浪来,反倒在皇城这边出了事。

本来今儿还是挺好的天气,望着那两件衣服,这礼部尚书,礼部侍郎,还有一切负责这事情的官员,都是冷汗岑岑。

衣服已经毁了,让他们哪里再找一件衣服来,可按照计划,明日就是帝后大婚。

这不仅是要破坏皇帝的婚事,这疯子分明想让他们都去死啊!

礼部尚书气愤的一脚就是踢向那个人的心窝,还是旁边的人拦住他:“陛下要新婚,不能轻易见血,你别闹了。”

张谦气得浑身的肥肉都在发抖,两只短腿乱蹬:“你们别拦着我,让我打死他!我要和他同归于尽!”

废了老大力气拦住他的人说:“我们也很想弄死他,但他一个人肯定做不到这些,揪出所有同谋,向陛下再请罪才是大事。”

这次这些人能够弄脏皇帝的婚服,那下次是不是就能往皇帝衣服上洒那种腐蚀性的毒/药了。

他们监管不力,的确是犯了大错,但如果能够把一群人都揪出来,应该还是能将功折罪的。

想到自己还是有生路,张谦便渐渐不再挣扎了,他抹了把自己的眼泪:“我去找江阁老,让他老人家陪着我一起去。”

这种大事,他还真不敢一个人单独去见皇帝。

年轻天子显然脾气比不上他爹,他怕皇帝一激动之下给他来个窝心脚,自己浑身这两百斤的肥肉加起来也顶不住。

皇帝原本在为明儿个的大婚做准备,按照规矩,新人成婚三日前是不得见面的。

不过姜善也不是那么讲规矩的人,他前不久还刚陪着姬姜一起去千雪亭钓鱼,享受孤舟蓑笠翁的意境。

但鱼没有钓上来,又想着明日大婚,他到底还是先回来沐浴更衣。

结果一回来,他的礼部尚书就给了他这么一个噩耗。

他大婚的婚服,毁了。

第12章

幻境一(12)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礼部尚书,姜善静默了一会。

但就是这样的沉寂,才让礼部尚书感觉时间更加的难熬。

仿佛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这会有多安静,他可能面对的就是更大的狂风骤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终于开腔了。

“除了婚服之外,还有别的吗?”

“没别的了!”

因为出了婚服的事情,他们吓得赶紧把所有东西都重新再检查了一遍,所幸毁坏的只有婚服。

皇帝成婚的东西,都是由不同的人保管的,这样出了什么事情,也好问责。

所幸损坏的也只有婚服,如果东西全坏了,那就了不得了,皇帝这皇宫就成筛子了。

“对,只有婚服……是臣等监管不力。”礼部尚书庞大的身躯瑟瑟发抖,他的脑袋都要贴着地面了。

礼部主管皇室嫁娶,其他部门只是辅助,无论如何,他这个礼部尚书是撇不开的。

本来礼部一向是没有什么威胁的部门,天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知道别的没坏,姜善便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行了,地上凉,起来吧。”

张谦颤颤巍巍的起来,但两条腿还是在发软。

“瞧你吓得,朕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么。婚服坏了就坏了吧,还有备用的呢,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礼部尚书扑通一声又跪了:“就是备用的,也坏了。”

姜善皱起眉来,但语气还是温和:“备用的坏了,也不要紧,国师那有一套备用的。”

他这边的绣娘,也时间当初的水准,做出来的衣物,和被压在箱底的婚服一模一样。

姬姜那边,因为这个身份是带了一些神鬼的力量,不管是布料还是剪裁,都非凡物。

有更好的东西,姜善肯定是瞧不上次一等。

而且之前那套婚服,他已经穿过了,现在当然要换新的穿。

没有造成大的损失,他当然不至于太生气。

张谦身体一软,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姜善看他的样子,又添了句:“不过,待朕大婚之后,这罪魁祸首还是得揪出来,戴罪立功。”

“是,臣领旨。”

礼部尚书特别沉重地进来,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出去的时候,却像是走在云朵上,整个人轻飘飘的,人生中的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

目送了礼部尚书出去,姜善又去了趟国师府。

他前段时间进国师府,都无需通报,毕竟大家也知道,年轻的天子很快会是这个国师府的另外一个男主人。

但今儿个,他却被人给拦住了:“国师大人说了,今儿个夜里,您还是得守规矩。”

他不是很在意这一些,姬姜却显得很在意。

成婚毕竟是头等大事,这也是他头一回,所以该注意的禁忌他都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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