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失忆仙君当乖徒 第21章

第16章

师尊留下睡吧?

这话一出,三个人都拧眉细细思索着。

“是人名还是尊号?”

“没听说过。”

“各大门派没有叫这个的长老。”

陆仁嘉和陆仁意纷纷摇头。

陆仁冰却突然嘶了一声,“等等,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三个人齐齐把头转过去。

陆仁嘉急吼吼,“小妹,你听过?在哪听过,是什么人?”

“这……”陆仁冰局促地捏了捏衣袖,“你们这么看着我,我反而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温珩有点失望,“劳烦师妹再回去细想想。”

陆仁冰点头,“温师兄放心,我一定尽快想。”

这话题算是到此为止。

陆仁嘉也不知道什么毛病,逮着他的肩头不停拍拍捏捏,力道倒也不重,跟撸猫一样。

温珩正想把他的手打掉,就见他皱着眉不满,“你怎么瘦成这样,就剩一把骨头了。”

本来就体弱,又受了这么多伤,还叠着一层中毒buff。

成年人的世界真是充满不易。

几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充满同情与怜悯,陆仁嘉咂嘴,“晚上想吃什么,红烧蹄膀还是碳烤全羊?我们都能给你带来。”

红烧蹄膀,碳烤全羊……

好香,好馋。

但温珩闭了闭眼睛,强行遮住眼里的渴望,“不必了,得留着些胃呢。”

天色渐渐地暗了,屋内燃起一豆烛火。

郁明烛推门进来,温珩正眼巴巴地等着,瞧见他手里拎着熟悉的食盒,立刻笑得眉眼弯弯:“师尊,饿饿,饭饭!”

郁明烛忽然有种劳作一天,回家喂猫的错觉。

猫已经两眼发光地蹭到了身边:“师尊今晚带了什么好吃的,让我康康。”

食盒被打开,三荤一素,都用精致的小碟子盛着,清淡的颜色和香气。

郁明烛回过神,瞥他一眼,“只怕比不得白粥那么可口,能勾起乖徒思乡之情。”

温珩:“其实弟子也没那么喜欢喝粥€€€€”

郁明烛从食盒里端出一碗八宝粥。

话硬生生转了个调:“白粥!没那么喜欢喝白粥,八宝粥还是喜欢的。”

好险。

幸亏他求生欲满分。

温珩抄起筷子,忙不迭塞了几口。

确实是饿了,中午只喝了白粥和药汁子,下午又水米未进,这会面对几道清淡小菜,简直跟玉盘珍馐似的。

郁明烛坐在桌子另一侧看他狼吞虎咽,毫无形象。

“若不是乖徒脉象与灵场都一如往日,为师真的会怀疑你是不是让人夺了舍。”

温珩塞了满嘴,夹菜的动作一顿,含糊道,“人总是会变的嘛。”

郁明烛若有所思,“确实,人总是会变的。”

温珩又一顿,“但弟子仰慕您的心永远不会变。”

吃过饭,又喝了一碗苦死人的药汁子,塞了两颗流蜜的蜜饯。

床榻上,温珩揣着两瓶伤药和一团纱布,眼瞅着另一人半点自觉都没有,明晃晃往那一杵,优哉游哉地,抱臂看他,就差一把瓜子随口嗑着围观全程了。

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温珩不得不出言提醒,“那个,师尊,弟子要换药了。”

郁明烛缓缓嗯了一声。

温珩:“……”

他深吸了口气,又道,“师尊,弟子要脱衣裳了。”

您倒是回避回避?

但郁明烛眉梢微微扬起半分,“脱吧,难不成还要为师帮忙。”

就这么对视了良久,温珩心累了,可能在这个世界的人眼中,徒弟就是一把这啥一把那啥养大的亲儿子,没有任何需要避讳的时候。

但他接受不了有人明晃晃看着,哪怕是亲爹。

温珩咬了咬牙,表情顿时变得可怜巴巴。

“师尊,您背过身去,行不行?”

还没等郁明烛开口,他便垂着眼,泫然欲泣,“弟子的伤口太难看了,师尊最喜洁净,看了后定会心生嫌弃的……弟子不想让师尊嫌弃,只好自食其力。”

在他要挤出眼泪的前一秒,郁明烛总算出去了,出去之前深深看了他一眼。

温珩没来得及想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他松了口气,手指一拨挑开了腰封,衣裳顺着肩头滑下。

一层一层染血的纱布揭开,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伤口,半个拳头大的血窟窿,光是看着都觉得刺目惊心,上面沾着的药粉早就被血冲开作废了。

温珩用纱布沾了水一点点轻轻擦拭,擦完,又小心翼翼敷上新的。药膏带着草药的清凉香气,覆在伤口上,立刻减弱了疼痛。

前面不疼了,后面还疼。

“……”

温珩握着药瓶,突然意识到了郁明烛之前为什么没有回避的意思,也明白了他临出去前那一眼里的意味深长。

他这是个贯穿伤啊。

背上的伤口他够不着。

温珩还不是很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小系,或许你能突然且莫名其妙地,长出手来帮帮忙吗?”

【我可以突然且莫名其妙地给你一巴掌,需要吗?】

【上个药而已,你矫情什么?】

温珩扭扭捏捏,“我一个黄花闺男……”

【我现在是真想给你一巴掌了。】

屏风之外,郁明烛正悠闲地给自己沏茶倒茶,他做起这一套动作熟稔又好看,素手执盏,热气蒸腾的茶水冲开棕叶,满室顿时茶香四溢。

他拢起茶盖,不紧不慢地将杯盏抵在唇边呷了一口,而后微微抬了抬眼,果然在屏风边捕捉到探头探脑的某人。

郁明烛了然笑着,搁下茶盏,“不怕为师嫌弃了?”

“师尊怎么会嫌弃弟子,”温珩笑着,“师尊心地善良和蔼可亲扶危济困心怀苍生……”

“打住吧,”郁明烛道,“过来。”

他口中的过来只是让温珩走过来、将伤药一并拿过来,再把背后的伤口露过来。

但温珩经过刚才的一番心里斗争,跟自己斗过了头,将伤药往桌上一推,在他微诧的目光中一矮身子,直接打横趴在了他的膝上。

许是嫌趴得不舒服,还扒拉着他的腿调整了一下姿势,慵慵懒懒地抻长了身子。

“有劳师尊了。”

郁明烛:“……”

这也……过得太来了些。

快要入夏了,夜间的气温也渐渐高起来。

纤长的手指沾了药膏,不轻不重地点在伤口剧痛处,药膏是清凉的,但又从清凉中生出一阵细密的麻痒。

两人这个姿势相贴着,热意就在悄然滋长。

温珩不舒服地动了动。

“师尊,还没好吗?”

“……”

“师尊?”

他想扭过头看一看。

他的师尊却一把按住他,声音莫名沉了几分,“别动,快了。”

……

在他打了两个哈欠后,郁明烛总算上完了药,轻拍了拍他的肩,“起来吧。”

温珩一个鲤鱼打挺咸鱼翻身,然后发现了令他更绝望的事。

还得缠纱布。

这事他自己也来不了。

郁明烛拿着纱布,似笑非笑看他,“这个要自食其力吗?”

温珩干笑,“有时学会依靠和信任也是一种能力。”

郁明烛比他将近高一个头,垂下眼来,眉宇间尽是认真和专注的神色。

而温珩从这个角度抬眼看去,恰好能看到温软深红的薄唇近在咫尺,轻轻抿着,唇畔的笑意若有似无。

温珩忽然觉得有点近,有点热,有点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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