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失忆仙君当乖徒 第117章

但是他翻开的那一页,旁边还用空白的圆圈标了画中两人的台词。

一人含笑唤“乖徒”,一人含泪叫“师尊”。

又恰好温珩翻来覆去,睡意朦胧间贴了过来。

郁明烛大脑哄的一声,一瞬间的空白。

他猛然想起,在最初那会儿,温珩并没想起来那些前尘旧事,在温珩眼里,两人该是天经地义的师徒!

那温珩当时将这本书压在枕下是为何……

郁明烛呼吸一乱,浑身血液都灼烧起来。

有些可能性光是想一想,就足以让他的理智疯狂燃烧。

可旁边的祖宗不满意了。

“你身上怎么不凉了……”

温珩不信邪似的往他身上摸。

手像只猫爪似的,收起了尖锐的指甲,只剩温热绵软的肉垫在他身上探来探去。

郁明烛被他摸得倒吸一口冷气,偏偏一只手被书占着,只能用另一只手勉强按住他胡作非为的爪子。

但这么一掉以轻心,就措不及防被一条腿压了上来。

温珩闭着眼,屈腿往上顶了顶。

“这是什么,手炉吗……”温珩迷迷糊糊地嫌弃着, “好烫,拿出去。”

“温珩!”郁明烛忍无可忍。

温珩被他突如其来的低吼吓得半醒,茫然睁开眼, “怎么了?”

顿了顿,犹豫道: “是你冷吗?你冷的话,不拿出去也行€€€€唔!”

话音未落,就见郁明烛一个翻身,将他抵在了床上。

“温玉生,是不是我与你相处时太克制太惯着你了,你还把我当男人吗?”

温珩莫名其妙, “你在说些什€€€€”

戛然而止。

热腾腾的“手炉”凶悍地抵在了他的腿上。

郁明烛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显然是正在身体力行地告诉他:说得就是这个。

但郁明烛紧接着就发现温珩一副呆滞的模样,跟受惊吓傻了似的。

郁明烛的心又软点。

算了。

玉珩仙君天性疏离冷淡,愿意与他同榻相拥,恐怕已经是十分喜爱后的破格例外。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郁明烛不想为自己这点龌龊的一己私欲让他有半点不自在。

他正打算放轻声音,哄上几句。

就听跟前,温珩怔愣喃喃: “原来你能行?”

“……什么?”

温珩可能真的是困傻了,什么都敢说,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不行,我也没敢问,怕伤到你的自尊心。”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毕竟…”温珩犹豫了一下,说出自己的论据, “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也从来没……”

他越说越小声。

直到一室安静,针落可闻。

郁明烛闭着眼睛长出一口气。

怪不得,怪不得之前总跟他说些什么“做人不要有太重的攀比心”,原来是在照顾他的自信心!

该死的!

他都快憋疯了,温珩居然在照顾他的自尊心!他有个屁的自尊心!

跟前,温珩总算渐渐清醒过来,察觉到事情不妙。

郁明烛缓缓睁开眼帘,露出染上猩红的眼眸,其中是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温珩本能地察觉到危险,正要从他身下钻出去,却被猛地钳住手腕。

“明烛,我们有话好好说,别€€€€”

余下的话被猛然堵了回去。

而且这次郁明烛似乎半点让着他的意思都没有,又凶又狠,逼急了干脆什么罪名都往他头上扣。

“你躲什么?你不是早就想这样吗?”

“我何时……”温珩又惊又委屈,百口莫辩。

“每次都花言巧语的哄我,”郁明烛像是要算总账似的,恶狠狠道, “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明烛,别……”

“嫌我脏,还嫌我热?”

“我错了,明烛,”温珩压着一丝泣音,口不择言, “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嗯唔……”

恰有夜风穿堂而过,摇动满案花环。

隐秘幽暗的夜色中,一株饱满的虞美人垂了下去,恰抵在桃花上簌簌晃动。

桃花不堪重负,花叶齐颤想要逃离。

却又被夜风毫不留情地吹回了虞美人的坚硬花枝下,只能崩溃似的一口一口吐出花露。

两只花的新叶交缠在一起,如同人紧紧相扣的十指。

一室暗香浮动。

……

一夜过去。

郁明烛之前的早晨总过得太惊险,久而久之,天一亮就自然醒了,还养成了趁这个时间松松筋骨的习惯。

等他神清气爽地从后院回来,床上的人还卷着被子昏睡。

他越看越欢喜,干脆连被子带人一起搂进怀里,轻声问, “给你煮了粥,要不要起来喝点?”

温珩现在看他一眼都烦, “不喝……”

郁明烛能屈能伸: “还难受吗,我给你揉揉?”

温珩没应声,郁明烛就当他默认了,伸手覆在他的后腰上,掌心蕴了一团温热的灵力按揉着。

那段腰窄且匀称,一只大手便能覆住一半,但却绝不羸弱,能很清晰地摸到流畅劲瘦的肌肉线条。

揉着揉着就不大对劲了。

郁明烛是个失恋了将近百年的魔头,按照魔族年纪来算,应该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一大早上,刚锻炼完。

他脑海中全是昨夜温珩隐忍的呜咽,和滚烫交缠的吻。

他像个不知餍足初次开荤的狼崽子。

身下之人崩溃的地要逃走时,又被他掐着这段窄腰轻而易举地捉回身下。

郁明烛很可耻地滚了一下喉结……

……

温珩这回是真的不搭理他了,恹恹懒懒垂着眸子,捧着粥碗小口喝。

郁明烛自认理亏,只能眼巴巴坐在旁边,时不时夹些小菜过去。

这么长时间,他早就知道自己用什么眼神才能显得自己委曲求全,能让温珩心软。

窗外传来一阵人群喧闹声。

温珩如同无意似的分过去很短暂的一瞥。

郁明烛立刻支棱起来,起身走到窗边,将那木窗推开小小的一隙。

街上人群围了一圈,有人惊叫, “这不是先前醉春楼的弄弦姑娘吗?怎么成了这幅半人半鬼的模样?”

这个角度温珩看不到,郁明烛本来冷淡而漠然地垂眼看过去。可是当看清听清街上的人时,陡然凛冽起来。

风将那白色的帷帽掀起,露出里面女子腐烂了一半的脸。

“救命,救救我……”

弄弦拼命挣扎着伸出手,像是溺水之人想抓住一片浮萍: “临丹阙……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

仙哭侧殿里,屏风里中药味苦涩得刺鼻,却仍旧遮不住腐肉的腥臭味。

屏风外,妙手脸色凝重道: “她这是中毒了,内里肺腑完全腐烂枯竭,没得救。”

一刻钟之前,弄弦姑娘趁片刻的清醒道:每当有百姓进了城,临丹阙主都会给他们发一粒药丸,说能驱邪避祟,祛病健体。

于是那些百姓一边高呼临丹阙主是个心怀苍生的大善人,一边欢欢喜喜将药丸吃了下去。

然后他们就都成了腐烂而未死的活死人,无一幸免。

温珩抿唇, “自古药毒不分家,能有如此实力将整座城都变成活死人的,世上恐怕也没有几家。”

郁明烛看向妙手, “你能看到出这是什么流派的毒吗?”

“可以,细究起来,我还熟悉得很。”妙手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咬牙, “蝶谷,祝家。”

蝶谷,祝家。

祝清安……

气氛陡然静了片刻,空气形如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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