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桦侧头看了一眼冉白鹭,“她怎么说?”
“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问我们两晚上还回去吗?”
晏桦继续问:“你怎么说?”
冉白鹭抿了口酒:“我肯定说不回去了,说我们两在外面过夜。”
“然后呢?”
冉白鹭用力放下酒杯,生气道:“结果她说她不来了,还祝我们两晚上玩得开心。”
“你说她什么意思?”冉白鹭冲着晏桦质问道。
“她就这么无动于衷,还祝我玩得开心?我都要跟别的男人上床了,她还祝我玩得开心?”
冉白鹭越说越气,恨不得再回一个电话,说自己玩得开心得很。
晏桦语塞不知说什么,拿起酒杯准备喝一口时,突然想起江野让他别喝酒的事,犹豫了下还是没喝,握着酒杯静静地看着冉白鹭。
冉白鹭气急败坏道:“晏哥,你说话啊。”
晏桦一言难尽地看向冉白鹭,“我说你们要不和好算了,我看你也挺舍不得的。”
冉白鹭声调突然拔高,“不可能。”
“这辈子都不可能。”
晏桦单手扶额,“既然她不来,我等会就走的。”
冉白鹭奇怪说:“你就没点欲望吗?”
“酒吧这么多人。”
“没一个能看上的?”
晏桦看不看得上别人,冉白鹭不清楚。
但是自从他们坐下来后,时不时就有视线朝晏桦身上瞥来。
如果今天晚上不是和冉白鹭一起,而是他一个人来,搭讪的就能有一打。
晏桦摇摇头,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与其和不认识的人说一些有的没的,他还是更愿意回家和江野一起看球赛。
冉白鹭:“好吧,我们等会就回去。”
两人又坐了一会,起身朝酒吧外走去。
就在这时冉白鹭接了个电话,瞬时脸色变得苍白,神情无措,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好,我马上到。”
晏桦关心道:“怎么了?”
“叶从鸢出事了。”
晏桦见冉白鹭神情慌张,保持冷静地问:“在哪,我跟你一起去。”
“市人民医院,在抢救。”冉白鹭握着手机手足无措。
晏桦着急地从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带着已经六神无主的冉白鹭往医院赶去。
车上,冉白鹭双手抱臂,神情呆滞,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晏桦默默地递上纸巾,但是根本无法缓解冉白鹭崩溃的情绪。
医院抢救室外已经有一个女生在外面等着了,见冉白鹭和晏桦过来,连忙上前。
“白鹭,你别担心,在抢救了。”
冉白鹭慌张地问道:“怎么回事?”
女生叹了口气,“从鸢跟你挂电话后,就回卧室说要洗澡睡觉。”
“我看她脸色不太对,回去想了半天,还是不放心地去她房间看了一眼。还好发现的早,浴缸里都是血。”
女生劝道:“你别担心,没事的。”
冉白鹭已经崩溃了,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我们到旁边等着吧,没事的。”晏桦安慰道。
女生很明显不太待见晏桦,说话带刺:“你怎么来了?”
“白鹭你把他带来,万一从鸢醒了刺激到她了怎么办。”
晏桦叹了口气,知道冉白鹭肯定要解释了,索性自己开口道:“我们两就普通朋友,一个家属院的发小。”
“没谈恋爱。”晏桦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真是不该掺合到这件事来了。
万一叶从鸢真出什么事了,他这辈子都要良心不安。
女生啊了一声,看向冉白鹭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冉白鹭点点头,现在也无比后悔自己想出这个主意。
他们同性恋爱起来都死去活来的吗?
晏桦正想着,一只手已经无意识地放在伤口处,就在按下去的瞬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江野皱眉担心的模样。
最终还是收回手,扶着椅子,没有再去折腾那处命远多舛的伤口。
在抢救室外等着消息时,晏桦的手机传来一条短信,发件人,小野。
【你晚上还回来吗?】
晏桦看着还亮着红灯的抢救室,觉得自己现在走了也不太合适。
还是等叶从鸢抢救结束再说吧。
如此想着,晏桦回了一条。
【不回,有事。】
江野怔怔地看着手机上的不回,眼眶发酸,距离看到这条短信已经半小时了。
他甚至没有勇气再问一条,什么事情?
他怕自己今天晚上撑不下去。
江野今天晚上没有在自己床上睡,而是躺在晏桦床上。
他在被子里蜷缩着身体,周身全是晏桦的气息,可是却无比难受,心底像是有个洞怎么都填不满。
江野几乎一夜未眠,天还没亮,便已经起身,将床铺恢复成原样,根本看不出昨天晚上有人躺过的痕迹。
好在叶从鸢没什么大事,手腕处的伤口也并不深,发现也足够及时。
晏桦等人醒后,又和冉白鹭一起解释了缘由。
忙了一夜,眼底都是血丝。
冉白鹭站在医院门口,跟晏桦不好意思道歉:“晏哥抱歉啊,让你也折腾了一夜。”
晏桦点了支烟强撑着精神:“人没事就好。”
“你上去吧,人还在等着你呢。我要回家睡觉了。”晏桦真的困了。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答应这种事了。
冉白鹭替他拦了辆车道:“行,晏哥你先回去,回头请你吃饭。”
晏桦坐在后排朝冉白鹭挥挥手。
在冉白鹭还没回到病房的空隙内,好友跟叶从鸢抱怨道:“你也真是,玩这么狠?”
“万一自己真出事怎么办。”
叶从鸢唇色泛白,楚楚可怜道:“我有分寸,伤口不深。再说了,你打电话也很及时。”
“我们配合很默契。”
好友白了她一眼,“下次我可不帮你这种事了。”
叶从鸢只是轻笑。
“你对白鹭真上心了?”好友突然压低声音问道。
叶从鸢撇了撇嘴道:“我只是还没腻。”
好友冷语道:“你就作吧,等人真不在乎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叶从鸢不以为然道:“要腻也是我先腻。”
晏桦回来时,江野已经醒了,坐在电脑前敲代码。
“回来了?”江野假装不在意地问,但其实从晏桦进家属院时他就看到了。
“嗯。”晏桦疲惫地在玄关处换鞋,只想赶紧睡一觉。
江野见晏桦满脸疲容,不禁想道,就这么累,玩一夜?
晏桦从卧室里拿出自己的睡衣,医院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闻得他难受。
江野见晏桦要洗澡,提醒道:“你手不要沾水。”
“知道了。”
江野无法控制地站在洗手间门口问:“你们昨天去哪玩了?”
晏桦正在刷牙,见江野还问自己玩什么了,含糊不清地吐槽:“玩个屁。”
“在医院一晚上。”
江野眸色瞬间亮起,没去开房啊。
他眼底笑意蔓延,嘴角也不自觉咧开。
但一听到是在医院,又紧张地问:“怎么去医院了,是你手又受伤了吗?还是哪里受伤了?”
“严不严重?”
晏桦摇摇头,“不是我。”
“冉白鹭?”
晏桦漱口道:“不是,我晚点跟你说,太累了。”
“我要洗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