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御芍神紫放下镜子看过来。
“无色之王袭击了吠舞罗的据点,鹤见稚久身中一枪,从天台上被推了下去。”
比水流说,目不转睛地盯着终端屏幕:“现在在市中心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还没有脱离危险。”
五条须久那收起终端。
不需要其他的什么疑问,这个在Jungle里和鹤见稚久关系最好的年轻人已经要将武器握进手心:“无色之王在哪?”
“我这就去杀了它€€€€”
“须久那。”比水流摇了摇头。五条须久那气哼哼的坐下。
“或许不需要我们动手。”
比水流垂下眼眸,他眼里藏着笑意,却不告诉其他人,而是对Jungle的心腹成员们说完了之前被打断的后续:“因为白银之王遇袭,天空帝国号坠毁,还有作用力最直接的赤王王锁重伤昏迷不醒,青王宗像礼司已经率Scepter 4出动,一方面抑制周防尊暴走,一方面寻找真正的凶手。”
“紧接着就是吠舞罗全员出动寻找无色之王的下落……”
比水流无奈地笑起来:“白银之王还没死,虽然我们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有可能会知道;和稚久一起去的无色之王也会知道。”
“而因此或是为了追寻真相或是为了逃避死亡,除了我们之外的王权者几乎全都行动了起来了呀,须久那。”
比水流说,温润锐利的眼瞳带上笑意,他问在场的所有氏族:“还记得今天稚久说的话吗?”
“‘我会想办法挽回的。’”
五条须久那瞳孔颤颤,下意识顺着比水流的话回答。
他立刻拿出终端翻找和比水流说出的话相关的情报,无一例外全都对上了,可是€€€€“可是为什么!”
“他会死的,鹤见哥会死的。”
五条须久那双手握拳。
“是啊,这样说来他是不小心真的被无色之王暗杀到了,还是有意计划的就不知道了。”
比水流将愕然和赞叹留在心底,他去问和鹤见稚久关系最亲近的Jungle氏族:“须久那偏向哪一种?”
五条须久那停顿几秒,似乎在消化比水流的话,好一会儿才回答:“意外。”
比水流歪了一下脑袋,似乎很疑惑的样子:“为什么?”
“因为鹤见哥真的很菜,他能打赢的似乎只有……”五条须久那的目光从终端上挪开,在室内看了一圈,从御芍神紫到磐舟天鸡,甚至看了一眼鹦鹉琴坂,但他最后还是将这个光荣的荣誉安在了王身上:“流,就只有你了。”
靠近鹤见稚久就会失去王权能力,从而无法支撑心脏的比水流:“……倒也是这样没错。”
鹤见稚久因为后天感觉缺失而很难掌握体术,要说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只有不会被身体差异影响到的学习,但学习可打不赢无色之王。
这样一说‘意外’败于无色之王手里也不是不可能。
磐舟天鸡将酒瓶放回到桌面上,他起身,问比水流:“那我们要去凑这个热闹吗?流。”
鹤见稚久受袭击似乎是个预兆。
作为最不起眼,又无比重要的非权外者,鹤见稚久如果被无色之王杀了或许会导致赤王暴走,可是赤王身边还有十束多多良。
但如果他在此之前和无色之王一起袭击了白银之王所在的天空帝国号就不一样了。
这会是混乱的源头。
而引发这场混乱的人却没办法参与进来,他的体质代表着任何超能力对他都无效,短时间恐怕醒不过来。
比水流颔首。
“……虽然这样会暴露我们的存在,但是也没办法,不能让无色落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去,我们还需要它来对付其他王权者以及最重要的黄金之王。”
“而且稚久也是我们最重要的盟友,不能放任凶手逃之夭夭。”
御芍神紫眨眨眼睛:“哎呀,只是盟友吗?”
“也是朋友。”比水流笑着回答道。
御芍神紫笑起来,没有点破王和他人的誓约,他拿起「过」,随时可以加入战斗:“那就下命令吧,王。”
待到所有Jungle成员都被安排了各自的任务而离开,这个隐秘的小基地重新归于安静。
磐舟天鸡才问比水流:“这次……”
“这次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比水流垂眸注视着终端上的照片,那是他通过终端网络调查到的鹤见稚久受袭时的现场图片。
红,热烈的猩红色。
“他、稚久一直在调查自己和石板的关系,这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介入无色之王对白银之王的争端。”
“啊,是啊。”磐舟天鸡笑着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可能就不会加入我们吧€€€€能无效化王权能力的非权外者,总感觉他像是被石板诅咒了一样。”
“或许是吧。”
比水流说,“不过我更想知道他到底在白银之王那里知道了什么才会失控到这种地步,亲自动手……很少见稚久做这些事。”
“如果是想引起全部王权者针对起无色之王,那只狐面必死无疑,但是他如果想引起王权者集体出动也没必要用这种方法,稚久到底想做什么……”
比水流叹了口气:“猜不透啊。”
本来这次行动计划是针对白银之王阿道夫€€威兹曼来影响到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并从白银之王手里夺取德累斯顿石板的资料。
撺掇无色之王动手一定会引起Scepter 4注意,在这之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浑水摸鱼杀死国常路大觉非时院的影响力也必然会降低,除了答应鹤见稚久不会动吠舞罗之外比水流的计划几乎涵盖到了每一个王权者。
但是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意外。
磐舟天鸡:“有没有一种可能,就像须久那说的那样,鹤见真的是意外受伤的?”
有可能,可能性还很大。
“那我们就负责调查这件事的源头好了。”
比水流做下决定。
“再如何出其不意的意外稚久都会遵循和我的承诺,这次混乱对我们来说是一次很有价值的优势,为了避免接不上他的想一出是一出还是很有必要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比水流决定亲自出去一趟,去找找鹤见稚久为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问题的理由。
“只是因为这个吗,流。”
磐舟天鸡笑着摇了摇头,他抚养比水流这么长时间,应该算得上最了解这个心怀宏大理想的年轻人。
他问:“现在的情况和你计划的还要更有利一点,连最不稳定的赤王都会参与其中。你应该可以继续潜伏起来,放任无色之王枪杀鹤见稚久搅乱浑水,但是你没有。为什么?”
比水流眼神清澈,温柔地注视终端上的图片:
“人人都能用自己的力量抗争命运*,而他不能。但是偏偏,像神一样在赋予我们王权能力,赋予世人权外异能的德累斯顿石板最为令石板恐惧的就是他的无力。”
磐舟天鸡为这样明目张胆的偏心哑然失笑:“所以你认为他是能抗争石板的命运么?”
“是的,唯一一个。”
第95章 失意的权外者(4)
「开幕,是投影到空中的画面。
与电流撕开屏幕的是一段笑声,那声音像是从喉管里发出来的,沉着磨砂的杂质,十分刺耳。
‘砰!’
然后是枪声,再就是录像机跌到地面上的脆响与视角晃动。
录像机摔到地上,视角斜斜地对准日光与外面电商街大屏幕,却正好没有把凶手的脸录进去。
此时,录像机中响起稀稀拉拉的电流与人声,回放当时发生的事情:“录像机?那么就自我介绍一下好了。”
“我乃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前来杀死叛主的王臣。虽说是杀死王臣,……不过。”
屏幕中的那个人走到近前,直到录像机只能照出一双脚时又弯下腰,用疯癫且亲昵地语气低声询问:
“他究竟是哪位王的臣民呢?”
他一把伸出手,素白的手背从录像机镜头划过,抓住了什么,狠狠地提起来。
这时才可以看见,他是抓住了受伤少年的灰发,将其从地上撕起来,不管鲜血还在滴落,一定拽着少年的头对准镜头。
但此时的少年人早已经在剧烈痛痛与失血过多的边缘意识昏沉,无法对这个行为做出更多的反应。
这样的他让无色之王仿佛是想起来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凶手突然狂笑不止,连手上拽着的人都稳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开个玩笑,他当然是€€€€”
无色之王故意买了个关子,但这时天台下传来的细碎叫嚷声迁移了他的注意力,他只好‘哎呀’两声,揭露谜底:“他当然是我的盟臣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行,我不能让他还活着。”他又说,无色之王拽着人头发的手一松,让已经重伤的灰发少年砸到地上,他这才满意地重新提起少年的后衣领,拖着他拽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哼着的愉快小调下,是重伤者在地面上划出的一段又一段猩红的血痕。
能看见血液从指尖滴落,在地面上绽开血花的模样。
少年似乎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恍惚之间他抬起眼眸看向镜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沉沉地垂下头,彻底昏迷过去。
直到抵达天台边沿,仅仅拉着少年衣服的一角作为支撑,无色之王这才大笑一声,形状疯狂至极:
“€€€€既然是弑王的盟臣,那就该死!”
随即他松开手,任由已经中了一枪的少年从楼层上坠下去,注视着白日世界下地面上的一抹鲜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哦?”
无色似乎注意到了脚边地上没有跟着少年一起掉下去的生日王冠,他捡起来看了看,似乎是想起来了今天受害者的装扮也很喜庆:“说起来今天好像是你的生日,不如我也来送你一句祝福。”
无色之王随手将生日王冠轻飘飘地扔下去:
“忌日快乐,鹤见稚久。”
由此便是王对臣的祝福了。」
从医院临时清出来的会议室内一片安静。
“录像到这里就结束了。”
十束多多良将从录像机里调出来的视频关上,他和草€€出云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吠舞罗的二把手来向非时院以及Scepter 4讲述这件事。
草€€出云环视一圈下来,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周防尊。
红色的第三王权者安排着事发之后的每一个环节,但进医院之后就抽着烟一言不发,沉默的样子让草€€出云十分担忧。